路春生一聽八大魔星已來。不但不驚。而且劍眉一軒道:“要是真來那可太好了!”
豔媚少女不由詫然問道:“你不怕嗎?”
“正邪兩派以我為賭如果我練成武功在六個月以內出面還罷否則十大魔星要血洗九大門派……”
“哎呀!”對方驚異至極秋波連眨道:“原來你就是‘武林宗主’!”
“正是。”
“那麽你已經練成‘大神寶經’特地來誅滅群魔了?”
“寶經何等玄奧那能數月練成。”
“可是宗主是武林中唯一知道真經的人隻有你有此希望。”
“這個……”路春生話到舌邊忽然止住而且提出反問道:“你是誰?為什麽這樣有興趣打聽寶經?”
“武林人都對寶經有野心我隻是其中之一。”
“話倒老實可是理由何在?”
對方先不回答他眼眶一紅似有無限委曲稍停才道:“理由當然是想學至於為什麽想學事關身世現在……不便奉告。”
“那麽你的姓名?”
“不必提啦!反正宗主不會知道。”
“你剛才一掌功力不低決非無名之輩!”
“姓名隻是人的記號隻要宗主認為我不是歹人名姓毫不要緊。”
路春生離家以來屢逢奇遇而且自己也不愛多問閑事諒來對方身世離奇另有隱事於是不再追問改口道:“你剛才說八魔將至他們在那裡?”
“說出來恐怕宗主去追我不準備講。”
“我希望你講!”
少女殷殷情切挪前一步道:“依我看來宗主對剛才這個人恨之入骨與其指你去找八魔寧肯陪你去追他!”
“這樣說你何必冒昧出手?”
“此一時彼一時何況報仇應該先重而後輕宗主再想想吧!”
路春生心念如電暗忖一下道:“好吧!可是你得跟我一道走!”
少女大喜過望嬌笑如花應道:“那太好了反正此人已然負傷不會走得遠。”
說完後嬌軀先動領著他射離當地倆人的身形像星丸跳躑羽箭穿空尤其這少女江湖經驗極深連路春生注意不到的痕跡她都能細心覺。
就這樣經過頓飯工夫。
她突然身形一刹停在一座濃密竹林外面!
將一雙美目凝視地上嬌聲低語道:“痕跡到此為止他一定在裡面……”
路春生聞言馬上屏住鼻息細聽有無響動。
果然――他聽“血手狂生”用一種帶有痛苦的嗓音在含含糊糊地念著。
“奇怪!他為何自言自語?”
路春生心頭一震輕挪數步無聲的撥開一片竹葉過人的聽覺中對方聲音字字入耳。
對方念的正是“大神寶經”已到了:“逆轉重樓乾坤倒立!”
“糟!”路春生駭得身形一緊。
對方顯已被人製住正受毒刑拷問!
百忙中急將奇奧身法一旋像一顆流星穿竹射入!
只見竹林空隙“血手狂生”木然盤坐一身血腥面若死灰看樣子早已喪失心智!
而狂生的旁邊另一人暴然站起駭怒交集的盯著路春生。
原來此人非別竟是少林老僧太智!
“你在幹什麽!”路春生森然移進一指點住狂生喉間穴道並予冷聲叱問。
太智大師面皮抽搐幾下終於歉然答道:“小僧是替宗主擒賊請勿見怪。”
“嘿嘿嘿嘿!明明你用了毒辣手段逼他背經還想賴!”
“稟宗主小僧震傷此人內腑誰料他背起經來大概是觸動神經以致精神錯亂吧!”
“為什麽不點穴製止偏偏要聽呢?”
“此經內容人人都想要何況小僧的心意早講過了。”
“懂得此經是禍不是福並不是本人小氣你明白了嗎!”
“這個……”對方稍一沉吟目芒電閃在“血手狂生”和路春生身上來往掃掠了三四回然後合什當胸彎腰行禮道:“小僧明白了!”
了字剛出掌尖上一線勁波無聲射出朝他“期門穴”上如電疾射!
路春生對這太智大師早有懷疑一直都在提防著因此勁波剛出身形已動順手一式“陽飆勾魂”立將來勁消解並且冷聲勁笑道:“哈哈哈哈!本人倒也明白了!”
對方冷招失手懊喪難言蓄勢中訝然反問:“你明白何來?”
“你根本不是‘太智大師’!”
“難道你見過他?”
“沒有!”
“既沒有見過他也該認得少林這一招‘彌陀問訊’!”
“嘿嘿招法人人可偷何足為憑!”
“那你認為我是誰?”
“你是‘碧靈魅影’!”
這句話不異平地焦雷對方駭得身軀一震反唇叱道:“胡說――!”
“你不敢認?!”
“我不是……!”“哼!既不敢認本人可要你自露馬腳!”
“憑什麽?”
“就憑一雙肉掌要逼出你獨門招法!”
怒叱中路春生雙掌齊出左是“陰玄奪魄”右是“陽飆勾魂”。立見掌影如輪罩住對方要害不但招法奇奧精純其內力之強勢若天崩地裂。
對方一見這等聲勢竟然不慌張冷哂一聲:“娃兒不配!”
順勢雙手反彈一股撼山栗嶽的真力硬生生隔空轟到!
“砰――!”
震耳欲聾的巨響卷起遍地竹葉灰塵。
在迷人眼目的氣旋中。
路春生腳下“嚓!”地一聲竟已滑退尋丈!
而太智大師僅隻上身一晃立刻拿樁站穩。這一招已然分出高下。
他心忖除了“碧炅魅影”別人無此功力如果真是老魅的話必然會趁機下手好來逼間寶經內容甚至斬草除根永除後患!
可是――對方眼珠一轉見那呆坐的“血手狂生”臉色更壞似乎整個的記憶都消失了於是殺人之心頓減不但不搶攻而且冷冷一哂道:“你還差得遠這兩式奈何我不得……”
“那再接本人三招。”路春生傲然反叱掌勢驟變腳下“龍遊滄海”手使“龍鱗卷波”奇幻絕倫再度凌厲攻出。
“砰!砰!砰!”
一連串氣渦暴震連四面竹林都出沙沙搖抖!
“太智大師”剛將這兩招化開路春生身形一提飄飄然騰空而上像鷹隼下撲般早從頂門襲到!
對方一看他搶居優勢自己頭肩各穴全在掌下禁不住跟露凶光惡念陡長可是這僅僅乍現即收刹那間似又另有打算。
於是――“太智”面不改色暗運內功雙手又一次合什反彈仍以“彌陀問”硬消來勢同時腳下也不閑著就趁真勁反衝之力飄退出五六丈外!
“別想跑!……”路春生一聲暴喝先刹住朝後滑退然後向前猛趕!
可是――他已然遲了。
對方身影穿出竹林後幾個眩人心目的快旋竟不知隱沒何處。
追嗎?“血手狂生”還在當地自己費盡心機不能丟下不理。
不追嗎?“碧靈魅影”極難碰上何況還沒試出他的真招心裡總有些不甘願心念下前後為難……
還來不及下定決心又聽柔媚口音自後叫道:“別追吧!
拿一個算一個貪多嚼不爛……”
“也好。”路春生暗中自語立刻轉身。
只見那豔媚少女已站在狂生身側。
“你剛才到那裡去了?”路春生疑惑問。
“我在竹林外面沒進來。”
“為什麽?”
“討厭?難道你認識?”
“少林寺的太智大師平素自命天派惟我獨尊很瞧不起人”
“你看準了他是太智大師一點都不假嗎?”
對方秋波轉動瞬息萬變終於咬了咬櫻唇道:“當然我在竹林外面不容易看清……但相信不……不會錯!”
“嗯――?”
“別嗯啦宗主你一心要抓此人現在總算抓到那麽你打算如何處置?”
“先把他救轉來。”
“那何必豈不多費一番手腳?”
“究竟這和尚是誰他總會曉得……”
“萬一不曉得?”
“問出動手逼供的經過我可以判斷!”
路春生一方面答話一方面出掌尋穴直朝血手狂生腦後伸去。
就在這一瞬間他正好背向少女如果她要搗鬼真是天大的機會。只見柳眉軒處美目生寒一雙柔荑玉掌居然閃電般一推而出。但是――當離穴數寸的時候她芳心深處陡然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異感。
這份感覺極端的微妙複雜!雖然說不出味道雖然輕淡縹渺卻能使她忘記一切的。
於是下意識的真勁一收溫柔玉掌不但沒有推而且輕按在他的肩部道:“怎麽樣?救得轉來嗎?”
“也許…”
路春生說出這句簡單答覆後立感肩頭玉手猛然連顫幾下!
他本能地肩部一沉抖落對方手掌問道:“你為什麽抖?難道心裡有什麽――!”
“沒什麽這人樣子好可怕使我不忍……”
“不忍?你要曉得他的陰殘狠毒你就能忍了!”
話聲中雙掌連出已然試遍三十幾處穴道可是血手狂生仍然昏迷當推到喉頭一穴竟然嘴唇幾下顫戰又將“大神寶經”開始背誦。路春生馬上一指點住伸腰歎息道“可惜我希望他清醒好數他的罪狀問他的經過如今這樣隻能做一件活祭禮。”
豔媚少女也接著放心地歎了一口氣舒展柳眉面露輕松之色。道:“這份祭禮也算武林珍品那我陪你一道去……”
“你又要去?”
“如果宗主不嫌棄的話我不但願陪祭天涯海角都願奉陪。”
路春生心念一動問道:“你這份意思倒不錯可是理由呢?”
“那可以分兩方面講第一我需要別人幫忙放眼武林惟‘宗主’有此俠性第二宗主初入江湖對武林中的鬼門道還……不十分清楚我可以代為效力。”
路春生朗笑一聲道:“話雖有理可是你也想要‘大神寶經’我不能全信。”
對方聽他已有允意大喜中正色誓道:“我從今放棄‘大神寶經’的念頭如有虛言入神共殛!”
“好了不必賭咒可是我要你離開的時候不能……”
“不能糾纏對嗎?”“對!”
“宗主放心我決不會那樣還是快去致祭罷。”
話聲中少女皓腕一翻立將半死的“血手狂生”挾起路春生隨即當先飄行逕奔義母墳瑩而去。
幾個月工夫。
墳頭綠草茵茵已非一塊黃土。
路春生焚香默禱向“義母之墓”和災民們的合葬塚含淚致哀。
旋見他咬牙切齒運足真元雙掌合推之下――“轟!”的一聲。
“血手狂生”立被震為齏粉只見鮮紅血肉灑遍墳台“十大魔星”之一的惡徒連哼都沒哼已然了帳。
“義母孩兒替你報仇了你老人家九泉有知應無遺憾……”
一想到慈祥的老嫗目眶中兩顆熱淚暴然滴落。
淚影中眼前似又湧出一個英風颯颯美貌無儔的人影。
她似乎是“鳳凰劍客”也似乎是生身母親撲朔迷離令人莫測。
就這樣憧憬久之。
豔媚少女終於柔聲喚道:“宗主!祭奠已完我們該走了吧?”
“哦――我是該走了。”路春生收攝心神答應一聲然後轉身說道:“現在我要去一個地方你可不能跟著去!”
“不能去?”
“絕對不能!”
“那是什麽地方可以講嗎?”
“我的故鄉。”“哦!哦!”少女連應兩聲她久涉江湖深通世故知道路春生此時已成武林中最大目標當然不願泄露家世。
因此她不追問i明眸左右一望故作驚奇道:“哎呀!那邊有人來了!”
“在那裡?”春生身形奇快暴然轉身立以目內寒芒四下一掃。
可是――他並沒現人蹤……
但少女趁他背向自己的機會右手指甲一彈一線輕淡白煙正飄落在他的際頭頸。
“奇怪!我並沒看到人?”路春生毫無所覺仍在凝望。
“對不起也許我看花了眼!”少女輕描淡寫一言帶過續道:“那麽我不送了等宗主出來的時候再見!”
路春生正要離開可是對方的語氣堅定對於將來再見似乎極有把握不由得心念一動問道“我再來的時候你真能找到我?”
少女聽到這句話認為個郎有情芳心一甜中脫口答道:“當然能我有十二分的把握……”
“為什麽!”路春生眼神一震話聲凜然。
“這個……這個……反正我有把握。”
“為什麽――?”“我……熟悉江湖找人容易!”
“不見得!”路春生疑雲大湧出手如風一把扣住對方脈門略使三成力道:冷冷言道:“我希望你講老實話不可自誤!”
“宗主我並無半言騙你。”“雖然沒騙我可是你隱瞞的太多!比如說姓名身世跟剛才這句話!”
“宗主最好別問問出來可能會……看不起我。”
路春生有了太智大師那樁疑案心中不能不防尤其他向無渺視別人的毛病於是正色言道:“我不是那種看不起人的狂徒任何話盡可以講。”
少女玉腕被拿如上鐵箍可是她既不反抗也不掙扎暗中微皺柳眉忍痛咬牙道:“不!還是不講的好。”
“哼!這就怪了”路春生勸之不聽疑心越重手上加到五成功力目芒電閃道:“你再三不肯報名我倒猜出來了……”
“那你猜我是誰?”“十大魔星中間有個女人名叫‘風流教主’是不是你!”
“呀――!”少女忽然駭意一聲花容失色連打了兩個冷戰!
“嘿嘿!果然是你!”路春生冷哂之下怒火攻心就要出掌拍穴將少女製倒當地!
可是――對方雖驚卻無愧色明眸中滴下兩行珠淚楚楚可憐的說道:“不!不!我不是她你要下手隨便你我……
我……”
“你怎麽樣?”“我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
“當然!”
“好為了使你心服口服我把一切可疑之處分析一遍免得你多費心計。”
路春生雙目勁光一震以“幻眼傳神”之法盯著少女雙眸對方立感一股無形勁力從眼眶鎮住心神隨即低聲答道:“請講吧我好好聽著……?”
路春生不假思索侃促言道:“這次來到‘蓉山’除了‘血手狂生’其次是真假未定的太智大師再說是你而你所說的八大魔星並沒有露面。”
“嗯……”
“我知道血手狂生不願泄漏行蹤。因此是一個人來的而你可能是跟他同黨或者是暗地跟蹤……”
“不不是!”
“那麽你跟太智是串通一氣做好做歹引我上當!”
“不更不對。”
“不對?”路春生語聲一沉道:“反正你認識這兩個人這總不錯吧!”
“……”少女面色一變默然不語。
“既然默認那就是鐵般證據……”
“證明什麽?”
“你縱非風流教主也是她的心腹!”
“不!不!”少女駭得嬌軀一陣寒顫急忙否認道:“我決不是她心腹宗主應該能夠分得出人的相貌善惡……”
“嘿!如今的人都是外示忠義內懷奸狡豈隻有一付面孔。”
“我誓不是否則任恁處置!”
“說法算你不是也必然與她有關系!”
“……”少女再一次沉默無言。
“哼!既是邪黨一流我可不能容你!”
話聲中路春生手掌一立又要劈下!
但少女亳無害怕之心明眸一閉螓一低竟然甘受一掌。
這一來他又為難了堂堂男子豈能傷一不加反抗的女郎。
但正邪之分大義所在而且她這種柔順舉動說不定都是做作。
心念中一想到“小不忍則亂大謀”終於暗自咬牙將招式緩緩按落。可是對方的決心比他還強嬌軀暴然前衡竟將‘腦戶穴’撞上他的掌心隻聽悶哼半聲櫻唇中噴出一股血柱濺滿了他的袍服。
路春生覺不對但已來不及何況她是有心自戕!驚駭中本能的掌向後收那少女身軀一歪仰面朝天櫻唇上露出一絲矛盾的苦笑道:“這……這樣也好我們不能……
同生但……能夠死在一起也……也算不錯了……。”
哦!路春生悚然一震“我們會死在一起?這是什麽話”
“我已經把真元運在‘腦戶穴’撞上你的掌心傷勢沉重不救必死……”“這我知道!”
“你也中了我的‘蠱毒’我死之後無人解你不也是死路一條……”
“蠱毒?”
“對了!”
“我會服‘天山玉液’百毒不侵。”
“除了兩樣……”
“那兩樣?”“我的‘情絲蠱’……”
“情絲蠱?名字倒很別致但不見得有何厲害。”
“你……你毫無感覺?”
“半點也沒有。”
“也許你服過‘天山玉液’所以比別人好一點但如不信的話看看胸口有沒有血絲記號!”
路春生心神一震好像心口上陣陣麻癢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不由得側轉身軀扳開領口衣袍低頭一看。
這一看把他嚇住了――原來心房部位一圈鮮血似的紅絲繞成一個明顯的心形每一次心髒跳動心形中更顯出粉紅良印!
“對吧!你一定有這個記號。”少女幽幽話聲起自身後道:“凡是有這記號的人。不如急救則死急救以後也會……
也會……”
“也會怎樣?”
“也會時刻想念我!”
“哼!毒物下流手段!”
“就算下流也是逼不得已。”
“這又是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本不是要用毒來要挾你而是因你不能帶我去到府上為了將來一定能夠見面才用‘悄絲蠱’……”
“難道你可以用它來追蹤嗎?”路春生劍眉一挑向自己身上深吸了一口長氣道:“怎麽我聞不出半點氣味?”
“它有氣味可是別人聞不見除非先聞上特製藥粉。”
“嗯剛才你所說的真是下毒的惟一原因?”
“當然……”
“這倒情有可原我可以救你一命。不過……你隱瞞姓名身世使我不放心。”
“如果你願意救我我可以告訴你一部份。”
“何以隻告訴一部份?”
“全部說出來你會對我失掉信心對於你將來行道武林反而不利!”“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路春生一則天性仁厚二則初涉江湖卻有用她之處於是掌心力立為對方推宮過穴。
經過個多時辰少女嬌靨轉紅呼吸平靜已然恢復到六七成又趁他運功之時暗自另一指甲對他頭際彈出一絲藥粉然後感激的說道:“可以啦我自己調養數日就可以複原你的毒也已經暫時解掉了。”
路春生依言收掌道:“那麽你也快點講明一切我不能久等。”
少女翩然起身掠了一下鬢道:“我的真名叫‘李明珠’父死母殘由一位武林……高手養大她對我親如骨肉但是又利用我培養‘情絲蠱’好滿足她的某種野心因此我的內心……很……很矛盾……”
“那麽養你的是誰?”
“恕我不便講反正你將來碰到的時候不管我做什麽決不是有心害你而是暗中相助。”
“這樣說來你既不願提此人那就沒什麽可談的了。”
“是沒有了但還有兩件事可以提醒你一下。”
“那兩件?”
“頭一件‘情絲盅’有兩種解法一是剛才的辦法用來一次有效三月第二種是很快的解法隻要在藥物主外。另外再……”
“再怎麽樣?”
李明珠忽然粉臉通紅忸怩不已道:“說出來恐怕你又生氣。”
“解毒之方有什麽可氣的。”
“不現在我給你延期的解藥至於根本醫法你現在一定不接受不如將來再說……”“不行!”路春生堅決地搖頭道:“要說現在說要解現在解拖到將來表示你缺乏誠意。”
“那麽―”李明珠臉上紅潮如錦囁嚅不已道:“那麽你一定問這快辦法我……就說……”
“說就說不必吞吞吐吐!”
李明珠嗓音微顫輕如墳蚋道:“隻要我們倆人……”
“我們倆人怎麽樣?”“同床共枕春風一度!”
“那不行!”路春生脫口否認俊面上也紅得像匹大紅綢子三個月解毒一次太麻煩這個辦法雖快卻不能做。
在臉色連變後不竟微怒道“你這個解毒法用過多少次?”
“一次也沒用過!”
他下意識的松了一口氣再問道:“那你這‘情絲蠱’……難道也是初用有成?”
“用過許多回!”
“中蠱的人呢?”
“都死了”
“這些人無辜而死你良心上過得去?”
“他們都是見色而起淫心死有余辜無傷天理。”
“嗯!那麽還有一件是什麽事?”
“我剛說過‘天山玉液’雖然能解百毒但對‘情絲蠱’無效。除此以外還有一樣‘噬盡草’恐怕也沒效力。”
“那麽能用‘噬心草’的是誰?”
李明珠立刻四面一望然後答道:“就是‘碧靈魅影’!”
“哦!原來是他!”路春生驚呼聲中眼前浮起太智大師的身影立刻進一步的追問道:“這‘噬心草’有何厲害?中了有些什麽特點?”
“據說此草能殺人於無形其他的我不知道。”
“剛才那個太智和尚會不會真是老魅化身?而且交手之間會不會暗用奇毒?”
“我……”李明珠稍一沉吟旋即毅然答道:“我相信他是老魅化身決無疑義!”
“怎見得?”
“老魅本是魔中之魔他聽說‘神龍奇俠’練功不成傳令‘十大魔星’共同查詢奇俠以便乘機奪經但其中‘風流教主’與‘血手狂生’表面服從暗懷異志因此狂生從你口中得經之後也不稟告老魁居然秘密去練習……”
“我明白啦!”路春生恍然大悟道1“老魅為恨狂生反叛所以一來打聽‘寶經’二來殺人示警至於毒我倒不會因為他要留下我。”
“當然是這樣”李明珠立刻應聲道:“幸虧我見機得早沒有跟他見面否則的話後果也太可怕!”
“你有什麽關系――?”
“老魅隻要見人一面就能記住相貌日後必予慘報而且他能化裝得那人一模一樣再去騙別的人惹是生非!”
路春生聽到這一點不由心神狂震額角泌出冷汗馬上匆忙說道:“好吧話已說完我得趕回家去再見罷!”
“再見祝你小心珍重!”李明珠淚痕暴現芳心中心念萬千這個少年不僅儒雅英挺而且宅心仁厚真是她在武林中所僅見。
玉腕揮送中個郎身影渺然早已離開當地她帳然的垂手拭淚但瞑想一會唇邊又浮起一絲笑意忖道“他中了‘情絲蠱’匆忙之中卻忘了要下一次的解藥因此他心裡總會想念我憑這一點也夠安慰的了……”
路春生遙望家園已然近在眼前。
心想自己死裡逃生父親見面之後一定會喜出望外對於違命習武的後也可能予以原諒。
但是他心中也有一團疑問:父親是否就是“風雲劍客路宇雄”?
早逝的母親是否會是“鳳凰劍客許無塵”?
如果不是還罷!
如果是的何以父親要隱瞞?
難道還會涉及武林恩仇或是江湖秘密?
“對!這些事我都要向父親去問師兄‘陰陽雙怪’武當‘烈陽道長’和‘雷霆劍客杜老伯’他們異口同聲應該不是一種巧合……。”
心念一決身如電射穿繞於幽岸密林之中不知不覺已進入九宮陣圓裡面。
因為他自認為地形熟悉所以不會多考慮深入核心後才感到山移地動雲霧迷蒙連打了兩個寒噤。
“奇怪!”
路春生駭然止步凝眸四望只見東西莫辨殺氣乾雲四面異如潮隱有劍鼓之聲這才自叫“慚愧”道:“原來是走錯了待我覓路穿過!”
於是暗憶來路步法反走足耗了大半個時辰才退到正確位置。
這一來他的心情更急恨不得脅生雙翅飛到父親膝下立刻運功疾進真射家門快得像一枝勁箭。
就因為心急所以他又忽略了一個奇怪現象――那幾個年老仆人此時一個不見而且門窗四閉悄悄的毫無響動!
以他現在功力穿房入舍根本用不著門竟自真氣一提“龍雲初現”猶勝插翅騰空――在屋瓦上輕靈幾縱後已來到父親居住的靜房奇奧地輕扭蜂腰頭下腳下翩翩然穿窗而入。
這一穿不要緊。
窗子自動關上而且房內“砰!”然爆響到處充滿了黃色濃煙使他雙眼模糊伸手不見五指連父親是否在內也來不及看清楚。
“怪――!”路春生驚訝不已不知道家裡生了什麽事百忙中足尖落地奔向牆邊同時心中忖道:“這是敵人來了?
還是父親的布置……?”
心念中就想張口叫喚。
可是――武林中所得的經驗使他沒有叫出聲萬一父親不在而是敵人埋伏這一叫豈不暴露弱點。
思忖下身形已經貼住了牆側耳凝神先聽對方響動直等了盞茶功夫。
除了自己心跳之外竟連半點聲音也沒有!
“糟了!”
路春生著急了因為他以為乃父不諳武功這久工夫不能不呼吸而呼吸的聲音自己一定會聽見緊張下立感手心出汗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氣!
誰知道房中濃霧竟也是一種毒煙嗆得他喉頭痛打了一個噴嚏。
就在他嚏聲未完。
黃霧中煙塵疾卷呼嘯而至一股雄沉掌力已然應聲劈到!
他原想連功還擊但沒確定父親下落前又不敢輕舉妄動。眼看勁風拂面閃避無方忙不迭運力左肩以全付真元硬生生受了這記隔空掌勁。
“砰!”
路春生肩頭一痛身形立歪順來勢借力使力旋到另一角落面對方身形移動聲清晰可聞同時還沉重的吸了口氣。
對他來說這一掌決不是父親所因為他以為父親不會武。
“爸一定給敵人製住了!”路春生心頭狂顫但為怕誤傷乃父不敢隨便還招“看樣子我還要挨他兩下……”
意念還在打算不料對方衣襟帶風再度嘶響。
兩道奇強勁力如怒海鯨波風雷驟動呼呼然合為一處再朝他胸口射至。
路春生心有成竹早運起十二成真元護身見狀雙臂掩胸右肩急側――“砰――!”又挨了結實兩掌!
可是――對方也吃了虧隻聽“撲通!”一響霧中血珠飛進有人倒地同時喘息如雷嗆了好幾下。
這咳聲如此耳熱路春生馬上面無人色隻嚇得四肢冰冷!
因為這沉濁的咳聲正是他父親的聲音中氣虛微顯已受傷極重!
“爸――!”路春生不顧危險惶急的叫了一聲。
又聽數聲痰喘後。
乃父路宇雄亦以駭異至極的語氣叫道:“是生兒嗎?”
“正是孩兒。”
“隻有你一個人?”
“不錯――!”他父親歎了一口長氣接道:“你……你先把……窗戶打開由裡向外推……不會觸動機關……”
“是是!”
路春生知道沒有了外人剛才掌顯然是他父親乃父會武己足驚奇何況還內傷沉重。
於是他嗓音嘶啞地連應兩聲一面沿壁繞得拍開了全部窗戶。
濃煙消散了室中情景立現眼前。
因為機關旋了動那些書架藥櫃都變了位置。
乃父蜷曲身形正匍伏在室心木台側面鼻孔中還留著解毒藥末的痕跡。
“爸――!”路春生悲嘶衰叫聲若猿啼忙不迭雙臂齊伸緊抱住垂危嚴父。
只見他父親須眉雪白鬢如銀幾個月的分離竟像蒼老了二三十歲加以血染襟袍更顯得虛弱憔悴。
“爸!剛―一―剛才是你老人家掌的嗎?”
“是的!”
“你老人家會武?”
“我――我本來會……”
“那麽爸可是‘風雲劍客’?”
“不錯!”
“我……我的母親呢?”
“鳳凰劍客許無塵!”
“哦!――”路春生駭應一聲雙目圓睜形如癡啞原來他父母真是當年豪俠他家庭中真有一段隱秘!
這種心理上的驟變使他一時怔住了。
迷惘中忽感乃父微作掙扎這才覺應該先治內傷忙不迭雙掌齊出抵住乃父“命門”將一身無上真元盡量灌注。
“風雲劍客”路字雄立刻輕松地喘息幾聲接道:“孩子為父燈盡油乾心血枯搞你不必太費力氣。”
路春生救父心切那管這些但其力透過父親全身後覺關脈無力血管硬化已非人力所能救。
他內心痛得像萬箭攢心可是不敢說出口但那臉上的沉痛表情全落在乃父眼中。
於是“風雲劍客”慈祥一笑平靜至板的說道:“生兒你也知道沒有救了別勉強罷!”
“爸內力雖不能治你老人家還有藥呀。”
“血氣枯乾藥也不靈。”
“不!孩兒不相信。”
“別孩子氣啦!快將為父放在榻上我要利用這一點時間問你……還要告訴你很多事情。”
“是――。”路春生天性純孝面臨生離死別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但兩行痛淚競如倒瀉天河撲簌而下。
“快呀!”
“是是。”路春生雙臂輕抬恭敬而小心的將乃父抱放榻上然後掌心運功護住他父親殘余真氣。
這時“風雲劍客”路字雄面泛虛紅眼球亮看起來似有轉機實際上已入彌留之際可是他極有自知之明毫不激動柔聲說道:“生兒你能夠安然回來可以算是奇跡為父我非常安慰尤其你能硬受三掌更是出我意料……”
路春生聽到這裡一身冷汗直流雖然他剛才沒回手可是乃父卻反被震傷不由得肉顫心驚惶恐不已道:“孩兒不知是你老人家該死……該死……”
“不!這不怪你!”“風雲劍客”輕輕搖頭予以勸解道:“當我現有人入陣誤走岔道原沒有放在心上可是來人竟能尋路脫險可使我吃驚不小連忙命家人等躲進夾牆自己坐等來敵結果你少年心急竟然穿窗面進觸動了室內機關在毒霧中你我父子都不敢出聲為父一時失察連出三招。雖然是久病無力可是已經證明你修為不淺恁這一點我就滿意了。”
路春生以頭觸床鮮血滿額哽噎著道:“可是孩兒不能原諒自己我有罪……。”
“不還手已經證明你的孝心難道要打死才算嗎!”“風雲劍客”一鎖白眉低聲叱道:“別難過了這是父命?”
“是是!”
“風雲劍客”看著愛子拭去血淚然後問道:“你這身本領是怎麽學來的你要詳細的講給我聽!”
於是路春生忍淚含悲把巧遇“神龍奇俠”無意看了“大神寶經”然後毀經遇魔又逢“烈陽道長”仗義贈藥以及碰上“陰陽雙怪”終於學了武功等事全部予以稟明。
至於會見“雷霆劍客”杜天威父女路逢“碧雲魁影”等情也都毫不遺漏一一說出“風雲劍客”聽完之後簡直大出意外尤其是杜天威的名字更使他牙關緊咬一時陷入沉思半信不。
路春生以為父親生了氣忙不迭改容告罪道:“爸是不是孩兒做錯了事?你老人家……”
“你沒做錯而且件件做對了。”
“是嗎?”
“風雲劍客”長歎一聲感慨萬千道:“古語說:皇天不負苦心人這話確有道理為父當初明知你無藥可醫隻好叫你離家遠出如果不幸也免得觸景傷情如果幸運也許會有奇跡結果奇跡真的出現了我雖然飽受虛驚總算有所代價。”
路春生恍然應聲道:“爸你老人家叫我遠避的原因真像‘陰陽雙怪’所猜想的連不許習武也是如此……?”
“對‘陰陽雙怪’當年遇見的少年正是為父至於他們所猜一切也是分毫不差。”
“那麽‘雷霆劍客’杜老伯……也是爸的師兄弟?”
“師兄弟?嘿嘿嘿嘿!……”
“難道不是?”
“是倒是不過……”
“不過什麽?”
“我們家中一段神秘血仇就是因他而起!”
“哦――!”路春生一個寒噤想起“雷霆莊”中追問生母“鳳凰劍客”往事之時“雷霆劍客”面色連變欲言不言原來意是別有原故!
心念中劍眉一挑目含殺機問道:“爸難道母親的死是因為杜天威的陷害所致?”
“這個……”風雲劍客稍一沉吟答道:“細節為父不知但杜天威應該負責。”“會不會另有原因?”
“你到他家的時候他已然認出你是我的兒子如果問心無愧就應該對你說明往事。”
“嗯!知而不言必有奸詐幸虧孩兒沒有承認也沒說出家中住址。”
“做得對你應該再去找他查明你母親當年中毒情形然後報仇雪恨!”
“怎麽!母親是中毒去世?”
“不僅你母親中了毒而且毒性遺傳連累了你。”
“這種奇毒叫什麽名字?”
“噬心草!”
“噬心草?”
“不錯為父讀遍古典奇書。才找出它的名字。”
“此草是‘碧靈魅影’的絕毒怎麽會與杜天威有關呢?”
“這就是另一個疑問可能杜天威暗通邪魔陷害了你的母親。”“原因是――”
“很多年前‘神龍奇俠’要找傳人有意於我們‘風雷一鳳’這隻是他的初步計劃除了幾個有關人物外人並不知道某一天杜天威專程來信請你母到莊一行說是‘神龍奇俠’約期相見……”
“母親一定去了!”
“當然。”
“你老人家呢?”“我與你母行道武林並不像俗家夫妻常在一處何況又指定的是她因此為父沒去。”“那麽母親回來之後可曾講過什麽?”
“她說到了‘雷霆莊’後杜天威說是‘神龍奇俠’改變主意因此立刻回來了。”
“立刻回來了?”路春生心細如立刻問道:“杜天威既是同門為何不小作勾留?這來免不合人情!”
“對方沒有堅決留客而且……”
“而且怎樣?”
“你母親自知有孕當然急於回家。”
“後來呢?”
“大約過了一兩月工夫她忽然功力減退常帶病容經過我仔細診察覺並非懷孕的緣故而像是中了無名奇毒。”
“母親功力非凡中了毒豈能不知?”
“說來奇怪她一路上並未生意外在‘雷霆莊’也無顯狀對於怎樣中毒毫不知情!”
“噬心草是‘碧靈魅影’所獨有老魔頭化身千萬說不定是他暗害。”
“這是可能的可惜當時我還不能斷定僅認為事出意外因此暗中遷到這個地方等你生下再說。”
“結果――”
“你安然生下但你母親卻毒而死為父心切追仇不顧一切的硬練武功結果走火入魔又把兩腿廢了!”
“哦――!”路春生心頭劇痛悲傷到欲哭無淚的程度。
“風雲劍客”也悲不自勝伸出虛軟的手掌輕摩他的頭頂道:“生兒你自小沒見過母親現在你可以見了……”
“母親的墳墓在那裡?”路春生星目擒著兩大顆淚珠抬起頭來激動無比的說道。“她就在這房子裡!”
“是嗎?!這多年來我怎麽……沒看見呢?”
“風雲劍客”顫危危的伸出手來直朝室心木台一指道:“你母親就睡在那裡面一按台邊暗簧你就看得見了!”
路春生聞所未聞心弦抖震忙不迭膝行致步左手摸住暗簧右掌朝上掀起立見台面開啟露出透明的琉璃大棺――棺中是透明的藥水。
一位美絕人寰的少*婦官妝繡履靜臥其中。
栩栩如生的遺容上惟一令人毛悚然的是――她全付面孔都像碧玉一般閃耀著異樣的怪綠!
“媽!”
路春生一聲慘叫心目中模糊的影子立刻凝聚起來。
“這……這就是我的母親!”
悲痛中五內如焚心如刀割下意識的一翻身朝著母親遺骨納頭便拜。
“風雲劍客”一見此情更不由老淚縱橫悲中帶喜就在榻上掙扎起上半身激動言道:“兒呀!你拜吧而且要多拜幾拜……”
“是!是!……”
“趕快稟告你母親說你得了‘神龍奇俠’傳授學成武功已是‘武林宗主’的傳人。”
“是孩作遵命……”
“是時稟告她我們路家血仇你馬上去報。”
“孩兒立刻趕去‘雷霆莊’查明一切。”
說到這裡“風雲劍客”突然語音一沉道:“生兒你去雷霞莊可要記住一點……”
“是……”
“你不要因為杜秋鈴而猶豫也別因為杜天威對你不錯而致不忍逼他。”
“孩兒不會那樣!”
“不會就好其實杜天威是我師兄我絕不毫無理由的教你欺師犯上因為這事情內情離奇而杜天威暗通‘碧靈魅影’應無疑義。”
“我明白你老人家放心……”
“好好好!”乃父連說幾個好字。
但是――每一個字越說越輕終至毫無力氣。
路春生悲痛的絕倫手按棺邊未曾注意。
隻聽乃父一陣痰喘連作喉間哽咽道:“兒……我要去陪你母親了死後別埋也放在玻璃棺內免得……免得……
免得寂寞……”
“爸爸!”
路春生如夢初醒悚然轉頭。
還來不及起身的時候。
只見乃父的眼光如風前紅燭一亮而昏上身連震幾下直朝挺後倒去!靜室中棺內長眠著“鳳凰劍客”許無塵。
榻上僵臥著乃父“風雲劍客”。
路春生呆跪當地像一尊石像一般。
他不哭不笑不言不動……。
突然眼球上翻“咕咚!”昏絕!又一個時辰過去了!
室外響起遲疑的腳步聲。
當躲藏夾壁內的家人們到來只見兩代主人都已橫陳一室。
當路春生再度寓家。
家人們都已重金遣散了。
屋宇嚴封大棺中一槨雙屍保存著雙親遺骨。
他一身無牽無掛心理上卻壓著沉重的血仇。
“碧靈魅影”是主犯‘雷霆劍客’是幫凶這兩個人都是萬死不足以償準也不能放過。
因此他一路上身形如電飛渡山川。眼看目的在望就在午時稍後趕到了“雷霆劍客”居所來踐前約。
莊前的九宮奇門全已撤去。路旁懸燈結采喜氣洋洋。
“白衣龍女”杜秋鈴當中站立那雙又大又亮的明眸不時的朝著大路上來回掠視。
當然――她是在等侯路春生真恨秋水望穿伊人未至。
但人影閃處路春生如雞群一鶴穿越了稠密人群瞬至莊門之外!
“生哥――!”
杜秋鈴大喜忘形擰身處一把握住他的手臂嬌笑盈盈說道:“你真守信用路老伯好嗎……?”
話聲中路春生俊面如冰手臂朝後一甩冷峻答道:“家父去世了不勞動問!”
“哎呀他老人家怎麽……”杜秋鈴說到一半忽然嬌靨泛白驚駭的吞聲咽住個郎的面色冷峻她倒不十分吃驚因為他父親剛死當然心緒不好。但今她吃驚的是――路春生目芒之中充滿了殺機怨毒!
“生哥――!”
“別叫我生哥!”
“哦!你是怎麽啦?又甩手又生氣好像我跟你有什麽深仇大恨?”
杜秋鈴委由的一問問得他劍眉一挑怒氣大作。
可是――縱有血仇罪過也不落在她身上。
於是路春生咽了口唾液生硬的答道:“現在……你我之間無仇至於兄妹之稱……”
“既然無仇當然還是兄妹。”
“不……”他剛說了一個不字杜秋鈴心知個郎氣大忙不迭改變話題另外問道:“令尊去世我非常難過不知路老伯是病還是……”
“是你父親害的!”
“啊――那……那不可能!”
“哼?連我母親也是他沒什麽不可能。”
“這更不對了!上次你跟我爸爸見面怎麽投提起?”
“我父就是‘風雲劍客’‘鳳凰劍客’也正是我的母親他們……”
“他們跟我父親本是同門那能夠……”
“越是同門其罪越大!”
“你攪錯啦!”杜秋鈴又駭又急道:“今天是我父親生辰你可不能亂來!”
“不至於。”路春生冷冷搖頭道:“我不是莽撞之人決不會亂來今日當著武林大眾正好問個明白。”
“那麽我……我……”
“你麽……很簡單我是來報父母之仇有什麽事你別插手。”
“可是你的對手是我父親……”
“你如要替父報仇本人也決不阻你盡孝!”
“胡說――”
杜秋鈴芳心狂顫驚怒交加但剛剛嬌叱了半句馬上忍住了。
因為她聰明而又細心想到了事出有因內情複雜於是面色一整道:“好吧你有什麽話盡量當著天下武林去講可是我希望你冷靜一點以免忙中有錯。”
“我自有分寸!”
“有分寸就好現在賓客到齊都在大廳請進吧!”
話聲中杜秋鈴皓腕一伸肅客入內。
路春生略一拱手極端冷靜邁大步向前走去。
這一進入大廳才覺群英華集坐滿了所有座席。“雷霆劍客”杜天威身居主位跟所有的高手一樣都朝外順盯視。
因為酒筵俱備就等著路春生一人。
當無數道眼光相互一觸。
路春生現這批僧道儒家都流露出複雜的表情有些人對他的功力年齡表示驚奇也有些些表示不滿……但對他的一股殺機都一致地頗駭然。
至於杜天威他本來老於世故人情一看到愛女的激動和路春生的冷峻已知事有蹊蹺必生意外。
可是他仍然沉得住氣手勢一比先行招呼道:“宗主如約光臨就請落座。”“不用。”路春生凜立廳中冷冷答道:“本人非為酒宴而來無須客套。”“那麽宗主來意為何?”
“問一句話!”
杜天威心念一動眼光閃爍道:“要現在問嗎?我看還是等一會再問好。”“這個……”路春生目芒如電一掃全廳。
只見百余位正門人物齊露不滿之色因為他們不明白內情認為路春生莽撞行事沒把全場人物看在眼裡。
於是――他稍一沉吟答道:“莊主對客人們有話先講本人到時再問。”杜天威心知事態嚴重也就不再客氣手一抬就有身後莊客捧上了“五龍金劍”他隨將寶劍輕放案頭抱拳四揖道:“諸位!杜某忝列武林正門數十年來承各位台愛如今老朽封劍歸隱將此劍傳於女兒杜秋鈴請列公飲一杯同作見證……”
話聲中白衣龍女杜秋鈴輕移蓮步靠近乃父身旁。
各派高手也紛紛起立一齊舉杯在手。
就在這封劍傳劍行禮儀的關頭――路春生突地上前一步朗聲喝道:“且住――!”住字剛出大廳中數百道電似眼光齊瞪在他一人身上。
杜秋鈴的表情是焦急而不解。
杜天威卻在尷尬中另有心事。
他父女尚未說話第一桌賓客中間一位身高七尺形如羅漢中年僧人先單掌駢立聲如宏鍾的喝道:“路施主!
你有話等下講吧何必在此攪擾!”
路春生聽他內勁雄沉武功不俗也將內力略增道:“本人箭弦上不得不何言攪擾二字!”
“姓路的!我們因你擁有武林宗主的名號所以沒指責你的無禮你也應該識相點……。”
路春生想起“陰陽雙怪”要他注意輩份的交代立刻劍眉一挑道:“既知我是‘武林宗主’你們就該注重禮節怎麽――倒刁難起本人來。”
“哈哈哈哈!”左邊一陣勁笑聲兩位神采飛揚的中年道士同時話道:“尊駕未免太不自量你這‘宗主’名號本是十大魔星戲謔之間我們名門正派不得已而承認其實嘛……”
“怎麽樣?”
“尊駕配不配還有疑問!”
“啊!原來你們不服。”
“可以這麽說。”
“你們是誰?”
“崆桐山二代弟子‘道妙’‘道玄’!”
“你呢?”路春生眼光一掃再問先話的和尚。
“貧僧來自‘五台’法號‘禪深’。”
“不服本人就是你們嗎?”
“還有……”應聲如雷中衣袍悉率人影齊動大部份在場賓客都已先後示意。
經路春生予以查問其中競包括“少林”“青城”“衡山”“峨嵋”“終南”“昆侖”等派雖然“武當”來到但九大門深之中已至其八。
“你們都是心懷不服對嗎?”
“對!”
“你們雖是各派代表但掌門人物並沒親自到場這話算是自己的意思還是代表本派?”
“掌門人都在準備應付群魔無法分身我們既然受命而來當然是代表本派的看法。”路春生聞言並不怒仍以冷靜口吻答道:“服不服本人並不在乎隻是你們提到應付群魔我倒想起一樁事情來了……”
“那一樁?”
“當初烈陽道長跟八大魔星打賭隻要本人在六個月內學成武功群魔就不犯各派如今我已出了面還有什麽糾紛?”
那少林代表太慧大師馬上應聲哂道:“尊駕這話想是指活祭了‘血手狂生’一事?”
“當然!”
“嘿嘿!血手狂生乃師兄太智大師所擒你不過檢了便宜怎麽能算公然出面!”
“哦――”路春生心頭一震大感意外因為擒住“血手狂生”的太智大師明是“碧靈魅影”假裝連那不明身世的李明珠也是這樣猜想怎麽――這位少林代表倒證明他是真的呢?
於是就在稍一思忖後提出反問道:“你師兄生擒了‘血手狂生’真是事實?”
“老衲出家人不打誑話焉能騙你!”
“如今你師兄在那裡?”
“雲遊在外不在本寺。”
“不會是別人冒充故意造謠嗎?”
“江湖之上諒來沒有人敢冒充少林門人!”
“奇怪……?”路春生駭噫半聲一時倒怔住了。
但太慧大師卻毫不留情的說道:“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現在言歸正傳尊駕既來打攪壽筵請將來意說明否則休怪老衲無禮!”路春生立將如電目芒一掃全場答道:“本人此來是為了十八年前一椿公案……”
“哦!原來是十八年前舊事。”
“不錯!”
“那麽既能等十八年一半天應該也能等何不在酒宴之後再講!”
路春生面色一變面露怨毒至極的閃光直朝“雷霆劍客”一盯道:“等至酒宴之後姓杜的已算封劍退隱但本人寧願他仗劍自衛不願他封劍之後馬上破誓!”
“雷霆劍客”一聞此言立刻全身一噤。
但是――他在看到路春生後已然有所準備。
除了愛女杜秋鈴按劍侍之立外另有一位形若猿猴須如銀的老者氣定神嫻凝立身後。
於是杜天成一噤之後馬上收撮心神答道:“你的身世我已聽秋兒說過有什麽問題老朽早就答應告訴你但是――不能當著大家面前說……”“不行!我就要你當著大家說。”
杜天威不由皺眉道:“這件事我也感到意外對於令尊令堂先後去世我更加感到悲傷但此事你太……太……”
“太什麽!”
“太過誤會……”
“僅隻誤會嗎?”
“這個……”杜天威面色劇變朝全廳人物打量兩遍後嗓音微啞道:“誤會之外另有一點緣故!”
“什麽緣故?”
“老朽一定告訴你可是……還是那句話等到酒宴之後咱們再說……”
“不!就在現在說!”
杜夭威臉色一沉心情極為激動――
他在武林中也是一方之雄對於路春生這種逼法已經臉面無光何況心裡那句話更不能當眾言講。
這一來場中的氣氛極為緊張。
杜秋鈴芳心矛盾兩下為難但在這種場面下當然靠近乃父。
猿形老者顯是身負奇功他表情雖不激動人卻上前半步萬一雙方動手的話他正好能夠擋住。
至於百余高手俱有忿忿不平之色大家雖不清楚什麽回事可是都同情著杜天威隻要路春生一動他們都會出手。
僵持了片刻工夫。
“白衣龍女”杜秋鈴柳眉一鎖顫聲說道:“看――春生兄你對我父親……連這點面子都不能給嗎?”
“這……”
“我父親待你不薄你我之間也無宿仇何必固執太過。”
“好吧!”路春生天性仁厚禁不起一再懇求於是強忍怨毒道:“細節以後再淡可是我得問一句簡單的話。”
杜天威喘了一口大氣馬上接道:“一句話沒關系隻管問吧!”
路春生懍然上前三步牙縫中進出聲音道:“你當年有否暗通‘碧靈魅影’陷害……正派人士?”
“我――!”對方身形一蹌幾乎絆倒倒抽了一口涼氣面若死灰卻答不出話來!
“你有沒有?!”
“……”
兩問不答路春生心中已然認定不由得怒火如焚馬上聲若巨雷震得屋瓦有聲暴然吼道:“果然你有看掌!”
掌字出唇身形電掣像一頭怪鳥撲空凌空劃出一道半弧五指箕張直朝杜天威頂心抓去!
“砰!砰!砰!”
一下子滿廳人影交射氣渦亂旋不但掌勁暴響連連連各人的動作都快得使人看不清楚!
騷亂中十數道無形真力阻住了路春生的去路。
杜天威卻身軀一歪頹然倒地。
杜秋鈴一聲嬌喝趕忙彎腰去看老父。
那猿形老者先是左手一格出一股怪異勁力反擊路春生。
然後奇奧身法一提隔桌飛射過來手指路春生冷聲叱道:“好小子你竟敢暗傷‘雷霆劍客’我要你難逃公道!”
路春生簡直不相信自己眼睛掌力雖已拍出但已被多人隔住絕對傷不了杜天威。但是杜天威突然仆倒也是鐵的事實。
疑駭中對方出手如電暴然一指無聲冷颼颼當胸點來。
他當然來不及說話百忙下右掌反切疾朝對方手腕削下。“裡面人太多有種的外面去!”猿形老者一指無功暴喝中身形已動眨眼撤出大廳飄出往前一處屋宇。
路春生如影形腳下“龍遊滄海”的步法一挪緊跟對方在當地指掌翻飛展開劇鬥其驚險緊張竟使肅立的幾位莊客一個個目瞪口呆隻有袖手旁觀不知如何做才好。
三十招後彼此軒輊難分但杜秋鈴驚喜的聲音卻隔廳傳到:“爸你沒有受傷那可好了……”
“沒有受傷?!”路春生心中又是一忒暗自思忖道:“沒傷怎麽會倒下呢?”
心念下急忙連攻兩掌逼得猿形老者側身閃避然後趁機身形一旋重向大廳射入。果然杜天威好好的坐在椅上手持酒杯瞠目不語。
“爸你說話呀!”杜秋鈴正朝乃父問但一看路春生去而複回馬上擰身按劍嗔怨不已道:“你……還來幹什麽?”
麽字未落隨又“噫”了一聲詫然問道:“尤老伯那裡去了是否你傷了他。”
“我沒傷他。”路春生冷冷答言用眼神鎮住百余高手繼續說道:“我是來看你父的傷勢。”
“哼!假惺惺!”杜秋鈴朝他嬌叱一聲然後皓腕連揚輕捶乃父背心道:“爸爸你沒事吧快對大家講幾句話!”
杜天威眼珠一陣轉動似是從夢中醒來略停片刻後以抱歉的表情舉懷為敬道:“對不起一點小事驚動諸位現在請乾一盞……”
他這次沒提要封劍之事大家也就各舉杯盞齊聲謝道:“祝莊主壽比南山福如東海……”
人聲喧動中杜秋鈴芳心忐忑秋波連閃朝人群搜索個郎。
可是――路春生覺猿形老者失蹤暗起猜疑早趕回到剛才交手之處。
“你們看那老人沒有?”他朝四面肅立的莊客問。
“尤前輩?尤什麽名字?”
“冷面仙猿尤連山。”
“嗯”路春生聽了姓名立朝外面趕去。
轉眼下便到莊門於是對那數十名勁裝莊客朗聲問道:“冷面仙猿哪個方向走了快講!”
這一問問得大家。目瞪口呆一頭玄霧隨聽十幾個人異口同聲道:“沒有呀……”“怎么沒有他在片刻之前穿莊而出!”
“絕對沒有我們一直都在這裡根本就沒看見任何人出去!”
“奇怪一―?!”路春生馬上一個拎噤周身毛悚然暗叫“糟糕”道:“難道這‘冷面仙猿’又是‘碧靈老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