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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第6卷:歌盡浮生 123:汾水湯湯秋風疾
元鼎四年九月十五,聖駕到河東,祭祀後土之神。

 劉徹穿著世間最尊貴的帝王黑錦朝服,一步步按著祭祀的章程做下來,漸漸覺得無聊。但但逡巡台下的人,目光卻找不到一個依附的地方。

 那個人,不在他的身邊。

 祭祀結束後,太常王樂上前稟道,“陛下,是否要在河東停個幾天……”他話未說完,劉徹便道,“不了。此次出來這麽久,還是速回京才好。”

 皇帝的儀仗只在河東停了兩日,便又回轉。進了汾水流域,命人征了樓船,在汾水上大宴百官。

 一時間,汾水上官員雲集,人人恭奉陛下盛世英明,國泰民安。文可安邦,武能定國。先擊匈奴,後降滇國。功績百世難遇。

 劉徹意氣風發,飲了數杯。見眾人拘束,一笑進了艙。

 楊得意捧來熱水,為皇帝擦臉,卻聽劉徹問道,“外面百官如何?”

 他淡淡回過頭來,一雙黑眸亮如夜幕裡唯一明亮的星,冷而孤銳,抿唇道,“不過幾杯酒而已,朕哪那麽容易醉?”

 楊得意安之若素,躬身道,“百官酒興方酣,齊頌陛下聖明。”

 劉徹冷哼了一聲,示意身邊內侍推開了艙窗。水面上冷冽的秋風吹進來,不自禁打了個寒顫,卻神清氣爽。縱聲笑道,“好風光。可惜司馬相如卻不在了,否則定有好賦呈上。”

 楊得意打蛇隨棍上,微笑上前道,“司馬大人雖然不在。外面可有不少善詞賦之士,不如陛下令他們寫來?”

 “免了吧。”劉徹負手道,“都要*他們麽。朕自幼習詩書。又豈不能自己寫一篇呢?”

 “那是,陛下文采斐然。奴婢是知道的。”楊得意連忙恭維,著書筆吏準備了上好的紙張筆墨。攤開了展在案上。

 樓船中流擊楫,河水素波揚起。船上鼓瑟吹簫,觥籌交錯,欣欣然熱鬧若鮮花著錦。秋風吹過。吹拂岸邊蕭瑟的荻草。

 初離長安時,才剛入秋。田野裡一片青綠,彼時阿嬌尚在他身邊,欣然而笑。到如今,卻已經是深秋了。

 天空傳來一陣雁鳴,一行大雁從遙遠的天際向南方飛去。

 劉徹負手站在窗前,吟道,“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漸漸地。於這極其的歡樂中生出一些憫憫的悲意。

 他多年來身居高位,豪情壯志,從不回頭。極少有這傷春悲秋地時候。少年時與阿嬌琴瑟相和,卻依舊在心裡翻覆著自己的心思。到後來廢後雷霆之怒。阿嬌不堪承受。二人終於不再相見.1@6@K@小說網.

 少年時。因了時局,毫無猶豫地選擇背棄孩提時的諾言。從未想過後悔。而人到中年,他已經可以一手創造左右大漢的格局,卻固執的將她困在身邊,執意修補當年的裂痕,不放她離去。後悔麽?他捫心自問,如果再來一次,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重覆當初的舊……身在帝王的高位,那些纏綿的情絲,和大漢萬裡河山相比,分量太輕。可是,無數個夜裡擁著那個嫻靜淡然的女子,看她在熟睡中還要輕輕皺了眉,不是不心疼的。心疼她曾因那傷害受的苦楚,因此容忍了她的若即若離。

 年複一年,漸漸明了,他的心中,是有那個女子地。卻不知道,那個女子楔進他的靈魂多麽深。日日在身邊,雖覺暢意,卻沒有太多感觸。一朝分離,方知思念如影隨形,看了什麽樣的美人,也失了顏色。

 他素知自己無情,卻不知,再無情地人,還是有一顆心。冷了心腸,自然可以冷眼看所有不相乾的人生生死死。但那個人本來就在心裡,到如今,除非將自己地心也挖出一塊,否則,再難割舍。

 再無情地帝王,也還是一個人。而一個人,生來就是會愛,恨,喜,怒,與,思念的。

 “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

 阿嬌此時在臨汾,大約在做什麽呢?他心下略微念著,口中依舊在吟,“泛樓船兮濟汾河,橫中流兮揚素波。簫鼓鳴兮發棹歌,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

 時光有著世人無法抗衡地力量。少年時意氣風發,以為沒有什麽,是身在帝王高位的他得不到了。到了如今,漸漸上了四十不惑的年紀,就會感慨韶華易逝,而他們,抵額相對,仿佛依稀是少年時琴瑟相和的樣子,彼此卻都清楚,回不到當初。

 漸漸的,不複少壯。白發會染霜英雄的鬢角。再美的美人兒,到了遲暮,不過是一團白骨。這是人世間的悲傷,帝王,英雄,還是美人,都無可奈何。

 辭句悲壯雄渾,書筆吏聳然動容,起身拱手道,“陛下,此辭題為何呢?”

 劉徹默然片刻,慨然道,“就叫《秋風辭》吧。”

 郡守曹鳴在艙外,屏聲聽了劉徹吟詩,進來參拜道,“臣參見陛下。”又讚道,“今日聽陛下吟《秋風辭》,方知陛下才學,愧殺司馬相如一乾詞賦大家。”此話實在奉承太過,劉徹聽了反而不喜,冷笑問道,“朕問你,你治下之地如何?”

 曹鳴連忙伏下身去,恭敬道,“臣按陛下旨意行事,治下一切安好。只是,”他猶豫道,“若汾水泛濫成災,則百姓會流離失所。”

 黃河上的水患,的確是大漢的頑疾,劉徹皺了皺眉,道,“你先退下吧。”“是。”曹鳴躬身退下,琢磨著劉徹方才吟的那句“蘭有秀兮菊有芳,懷佳人兮不能忘。”,若有所思。急忙遣了仆從下船,將治下最美的幾個良家少女招來。囑托道,“若是得陛下青睞,便是我的榮幸。也是你們的榮幸。”

 那些少女不過是小家碧玉,有伺候君王地機會。都是不勝之喜,一個個紅了臉,施禮道,“多謝曹大人。”

 守護陛下的侍衛神情有些怪異,但是這種事不得上意。倒也不好輕易攔的,曹鳴帶了女子來到艙前,正要稟告,卻聽一個清脆地女子聲音從身後傳來,道,“你們是什麽人?”一個十四五歲的尊貴少女從艙後繞出來,麗色極殊,將曹鳴千挑萬選地女子都比下去一大截。

 “參見悅寧公主。”身邊的宮人俱都行禮。

 曹鳴也拜了下去,在未出閣的公主面前。不敢亂說,隻好含蓄道,“見陛下旅途勞頓。特選了幾個心靈手巧的民女伺候。”

 “免了吧。”劉初淡淡冷笑,“我父皇身邊奴婢眾多。何必再叨擾民間。”

 “這。”曹鳴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這位公主是不解事還是特意阻撓。他聽聞皇帝此行沒有帶什麽隨行妃子,隻料此事必成的。畢竟絕色少女,幾個男人能輕易拒絕地。卻不料出來阻止的,不是什麽受寵妃嬪,反而是一個公主。能讓陛下帶在身邊的,必是極受寵的公主了。但此事與公主利益並無衝突,又有哪個公主敢冒犯父君的權威呢。

 “奴婢參見悅寧公主。”艙門開處,楊得意出來,暗暗好笑。知道皇帝如今想念陳娘娘,多半不想見這些女子的。著意點醒曹鳴,道,“陛下寫了信,要奴婢選了好手,飛馬傳到臨汾,請陳娘娘親啟。”

 劉初眼睛一亮,道,“楊公公等等,我也寫一封,你一並交給我娘親。”

 “奴婢謹遵公主命,”楊得意頷首道,“還請公主快些寫吧。”

 劉初欲要離開,卻看著曹鳴,咬著唇,神情為難。楊得意一笑,道,“奴婢省得。”

 曹鳴面色慘白,冷汗涔涔而下,知道此次是弄巧成拙了。

 “曹大人,”楊得意微笑道,“若是無事,便請回吧。”

 快馬傳信,不過日半,便到了臨汾。陳阿嬌接過了信,拆開看,卻見上好的雲箋上,是熟悉俊逸的字,筆力遒勁,直欲破指背,筆法卻有些柔軟,顯見寫字之人當時心情柔軟祥和。

 “卿見字如晤,

 汾水九月風疾,於上宴百官。觀秋風落木,北雁南歸,心有所感,故作辭一首遙寄卿。”

 便是那首史上有名的《秋風辭》了。

 “歡樂極兮哀情多。少壯幾時兮奈老何!”阿嬌吟了兩遍,心旌有些動蕩,暗自穩住。又拆了劉初地信看,劉初的信依舊是一片天真爛漫,匆促而成,訴說了思念之情,最後補了一句,今天又攔下了一群想要蠱惑父皇的女人。

 她啼笑皆非,吩咐成續道,“你讓來使先休息一夜,一會子我回了信,讓他一並帶回。”成續安然退下,她便再沒有心思吹了。翻覆著想自己地心思。

 上官靈收了,起身微笑道,“娘娘要回信給陛下的話,不知靈兒可有這個榮幸,為娘娘研墨呢?”

 阿嬌輕輕應了一聲,取了上好地雪花箋,展在案上,提起筆,一瞬間卻茫然,不知道該寫些什麽。

 那個人,正當豪情壯志之年,卻寫下這等感傷年華地詞賦。個中滋味,耐人追尋。

 而那首頗負盛名的《秋風辭》,她從前也讀過,除了訝然了一番這個千古一帝地文采居然不差後,不過隻當是紙上的一首普通的詩。而如今劉徹將它寄給自己,一字一句與己相關,重新沉吟,心裡熨貼,感慨便翻湧而上,截然不同。

 硯台上流出漆黑的墨汁,上官靈耐心的研著墨,望著阿嬌的微微低垂的側臉,嫣然問道,“娘娘很愛陛下吧?”

 她聞言一怔,不由看了看上官靈,少女的面上有著純然的好奇和向往,單純而又寧馨。

 “為什麽這麽說呢?”秋風從窗間吹入,燭光搖晃,她在燭影中淡淡問道。

 “因為,”上官靈抿唇羞澀的笑了笑,“娘娘的神情很柔和啊。”

 愛麽?她抿唇,微微的笑了笑,沉吟了片刻,在箋紙上寫下娟秀蘊籍的字跡。對著燭火緘了信,吩咐道,“明晨交給傳信的內侍。 ”

 窗外,秋夜未央。

 昨天的問題,還是有人猜對的。欣慰一下。史上,漢武帝元鼎四年作《秋風辭》。

 至於趙勾弋,她出現的時候劉徹已經60左右了。好像。超級的老牛吃嫩草。

 本文由於劇情需要,的確會讓她提前出現。但不是現在,大約是最後幾章。

 所以,趙勾弋出場,本文也就要結束了。

 我也不喜歡她。

 另,通知。明日無更新。讓我在十一大假前休息一天吧。你們也休息休息。

 嗯。下一章,劉徹就要回來了。久別重逢,啊,也不久吧。汗。壞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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