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回到了車裡,因為開著空調,所以感覺比外面舒服多了,他伸了伸腰,看著十人笨拙的向上攀爬,心中好笑,這十個人裡面,中間那四名女生的確很菜,他那句細胳膊細腿,爬不過五樓,用在她們身上倒挺合適。
蔣雲飛的技術還算是不錯,但黃毛五人組中的另四人技巧只能說是很一般,倒是程綺瑤的表現令他心中讚了聲,像模像樣,還時不時回過頭來,有點炫耀的向陳銳揮揮手。
陳銳心中感歎,年輕真好,連程綺瑤這種學校裡的標準好學生,也有點收不住性子,隨自己喜歡玩耍,這或許就是時代的進步吧。感歎間,手機響了起來,陳銳看了一眼號碼,是家裡來的,他搖了搖頭,看來家裡的“小媳婦”王離學完針織課了。
“哥哥,今天晚上你回來吃飯嗎?”王離甜甜的聲音傳來,陳銳腦海中自動出現兩個小酒窩。
“暫時沒別的事,應當會回去吃飯的,不過唐婉應當是回不去了,我們兩個就簡單吃點吧。”陳銳想了想,笑著回答道。他在王離的面前,態度極是和藹,因為王離的性子和程綺瑤不同,有點內向,更有些許的自卑,所以要以微笑給她鼓勵。
“好的,今天晚上燒兩個菜一個湯,哥哥,我等著你。”王離聲音中透著一股喜意,這讓陳銳微微感動,這丫頭真是太懂事了。
掛上電話,再看十人攀爬組,已經上了七層樓,仍在繼續向上努力,搖頭中,這時程綺瑤的身子突然扭動了一下,姿勢非常不自然。
因為隔了一段距離,更因為十人在空中,所以陳銳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他仍然急忙推開車門,疾奔到樓底下,這時才聽到程綺瑤從上面傳來的嬌哼聲,她的眼睛追尋著陳銳一路走過來,看著陳銳站在樓下,才發出柔弱的委屈音:“大叔,這兒有條可惡的裂縫,卡住了我的腳,好疼啊。”
陳銳皺了皺眉頭,不見用力,徒手沿著牆面向上爬,因為是爛尾樓,所以表面非常粗糙,有些地方還沒有整好,裂縫隨處可見,只是陳銳的身體很輕,有點像沒分量般,在牆體上如魚得水,幾個呼吸,就來到了程綺瑤的身邊。
程綺瑤像是看到了最親的人般,眼角微微紅了起來。她前面的九人也停了下來,低頭看著程綺瑤,紛紛問候著,臉上盡是焦急之意。
“沒你們事,繼續往上爬,別礙事。”陳銳氣不打一處來,向九人喝道。
程綺瑤雪白的腳踝露在外面,上面已經滲出點點的血絲,皮膚破了,整隻腳卡在帶著尖刺的裂縫中,那隻鞋子完全變了形狀。
頂上的九人回過臉,再次慢慢向上爬著,但一時之間都失去了心情,所以目標開始轉換,向窗口邊爬去,顯然準備放棄這次的行動了。
陳銳自程綺瑤腰間掛著的口袋中取出一柄小錘子和一把鋒利的小刀,然後把繩子尾端纏在腰上,用力綁住了。這雖然是一支非常業余的攀山隊,但這些應有的專業設備卻一樣也不缺,這都是用錢堆起來的。
慢慢用錘子敲著裂縫邊上的那些尖刺,水泥化作塵屑落了下去,裂縫深處的尖刺,就用小刀頂著,錘子慢慢敲,他靠著繩子和雙腿的力量,穩穩站在牆面上,幾分鍾後,已是滿頭的汗水,不過卡在腳四周的障礙物都清除乾淨了,他深吸一口氣,再慢慢把鞋子割裂,這才控制著力量,向外拔那隻卡住的左腳。
“大叔,輕一點嘛,好疼。”程綺瑤皺著眉頭,眼淚都滲了出來,一滴圓圓的淚珠滑落,襯在柔和細膩的肌膚上,有種楚楚動人的美麗,她的鼻子也不大,這種距離看倒是有如精致的模具。
陳銳臉色平靜,沉聲問道:“小丫頭,你相信我嗎?”
程綺瑤重重點了點頭,眼神中散出完全信任的表情。陳銳這才微微一笑,右臂摟著她的腰,拍了拍她的大腿,低低道:“好,摟緊我的脖子,把臉靠在我的肩膀上,閉上眼睛。”
看著她一一照辦,陳銳這才松開她,一彎腰,左手猛然一拉,將那隻小腳抽了出來,這時程綺瑤的嬌軀一抖,痛呼聲傳來,張口咬在陳銳的肩膀上。
陳銳手中鋒利的小刀一揮,斬斷了繩子,然後左手將程綺瑤緊緊抱在胸前,一隻右手抓著牆面上的突起物,慢慢向下降落,同時他淡淡道:“丫頭,抱緊我,一會我再替你治傷口。”說話間絲毫沒有因為程綺瑤那用力一咬而有半點不適反應。
程綺瑤這時才松開嘴,雙臂緊緊摟著她的脖子,雙臂纏上了他的腰,隨著他一起下降,也就是幾分鍾的時間,陳銳已經到了地面上,整個過程如行雲流水,看得頂上的九人眼睛發直。他們剛才努力了半天也沒有繞到窗戶邊,再加上陳銳切斷了後面的繩子,所以他們只能在上面乾瞪眼,現在看到陳銳誇張的姿勢,比擬專業攀山運動員的水準,心中形成一種難以形容的震撼,過了半晌才繼續努力向邊上靠。
抱著程綺瑤回到車上,進入後排座,陳銳這才卷起她左腳的褲角,順便將她右腳上的鞋子也褪了去,那隻左腳明顯是脫臼了,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彎著,而且腳踝部分有一圈的劃傷。怪不得剛才直喊疼,在脫臼的狀態下,用那種力量拉扯,不疼才怪。
陳銳將那隻雪白纖巧的左腳擱在自己的腿上,右手慢慢揉了一下,然後用力將腳扳正,關節終於接回原位,但程綺瑤卻又是一痛,身子向後一仰,倒在了座位上,右腳順勢抬了起來,落下時恰恰擱在了他的雙腿之間。
那隻傳遞著熱氣的腳動了動,柔軟輕巧,陳銳吸了口氣,迅速用手拿開右腳,再擱下去可是要出洋相了,接著才呼出口中的氣道:“有沒有帶紗布?雖然是皮外傷,但也要好好纏一下,一會我帶你去醫院看看,塗點消炎藥。”
程綺瑤搖了搖頭,身子慢慢坐直了,眼睛閃了閃,撅著嘴巴看著陳銳,接著一聲嬌呼道:“大叔,你的肩膀受傷了。”
然後她才看清這是剛才她的齒痕,低聲道:“對不起,大叔,疼不疼啊?”
“不用轉移話題,以後這種遊戲少玩,否則我可沒那麽大的耐心,天天跟在你屁股後面,要是這次我不在,你就只能等著消防隊員來救了。”陳銳看到她恢復了正常,這才板起臉,自她的褲腿上撕了一快布纏住了傷口,然後推開車門回到駕駛位上。
程綺瑤眼睛裡先是掠過一抹笑意,接著才乖乖低下頭,脆聲道:“如果你不在,我也會打電話讓你來救我的,我才不要別人救呢。剛才你的動作好酷,真沒想到攀爬的時候,還能抱著我降下來,大叔,我們再來一次吧,反正黃毛他們還沒下來。”
陳銳頓時氣結,雙手一打方向盤,車子向後退了出去,掉了個頭,沿著大路奔跑,同時他哼道:“坐好,我們要去醫院了,再這麽不懂事你就下去陪黃毛他們吧。”
程綺瑤笑了笑,心裡浮起一抹得意,尋思著,就知道你一定會生氣,我才故意那麽說的,不過看在你救我的份上,我以後還是聽你的話多那麽一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