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醫院的時候,陳銳那張病床邊上,三個女人排排坐,每人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那兒,直愣愣看著陳銳,沒有一點笑臉,謝清蘭就不用提了,唐婉的臉繃得很緊,那對鳳目內含寒光,如同看著犯人般,冷冷瞄著陳銳,平日裡對陳銳還挺縱容的張青青也是那樣,金邊眼鏡下的美目灼灼盯在他的臉上,眼神中透著的意思有幽怨,不滿,諸如此類的情緒,讓陳銳心裡跳了幾下,這分明就是有點三人一條心,要一起批鬥他的味道。
慢悠悠走到床邊,陳銳特意繞過三人坐成的統一戰線,從床的另一側坐在了床沿上,末了頗有些小心的躺下身子。三人卻同時轉身,三條美腿也是在同時翹了起來,搭在另一條腿上,各有各的韻味,直到這時陳銳才注意到,唐婉今天竟然出奇的沒有穿警服,而是穿著一身極為休閑的衣服,黑色長袖棉T恤加一條牛仔褲。
“那個,今天天氣不錯,你們中飯吃了沒?”陳銳摸了摸下巴,淡淡問道,這種情況之下,他實在是不想和三個女人對著乾,說來說去,都是他的不是,畢竟是他受傷了,怎麽說也是他的身體出了問題,現在倒好,人家在替她操心,他再不知好歹的和人家對著乾,那還真有點說不過去了。
只可惜,這番話說完,並沒有得到三人的回應,唐婉向張青青遞了個眼神,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但張青青本來還有點松動的眼神馬上隱去了那股子溫柔,依然像剛才那樣,用那種眼神盯著陳銳,腰身挺得愈發筆直了。
陳銳搖了搖頭,臉上泛起一抹苦笑,隨即自床上坐起來,雙手一攤道:“好吧。我承認,這件事是我錯了,我不應當拿著自己的身體開玩笑,請三位是不是也給我來點捶捶腿之類的安撫?”
“想的美!我們還餓著肚子呢,誰來安撫我們啊?你這人真是沒良心,以後能不能不要一意孤行。好歹也聽一聽我們的意見”三人中最先說話的是唐婉,一如陳銳先前猜測的那樣,她雖然脾氣比較直,生氣時比別人更火爆,但在她地心裡卻沒有那麽多的疙瘩,所以不生氣時也同樣比別人更容易搞定。
“聽,一定聽。既然你們都沒吃飯,那不如我來請客。我們一起到附近的飯店裡去吃點東西,這也算是我真正的賠禮道歉。”陳銳總算松了一口氣,隨即馬上跟上她的話,這種時候,就得熱忽著點,該表現就表現,讓她忘記陳銳偷著跑出去的事。這樣下一步就更容易溝通了。
唐婉瞄了他一眼,末了哼了聲道:“不行!就算是我們要吃飯,你也不能眼著去,就好好在這兒呆著,哪兒也別去,等你傷好了以後,我們再一起算帳,這兩天看來我真要派兩個人過來守著你,你再也別想找到和今天同樣地機會。”
話剛說到這兒,張青青伸手在唐婉的後腰上扯了扯。末了小嘴湊到了她的耳邊,輕聲道:“小婉,不是不讓你和他說話嗎?你怎麽這麽快就忍不住了?你這樣一來,以後豈不是都要被他牽著鼻子走了嗎?”
唐婉的鳳目一張,先是懊惱的瞪了陳銳一眼,這才扭頭看著張青青,小心的說道:“糟了,青青姐,我一看到他,心裡就有氣。所以就忘了我們事先約定好的了。不過我想也沒關系吧,反正我已經惡狠狠的批評過他了,他要是再敢這樣,我就把他綁在床上,甚至讓人來守著他。保證他沒辦法偷著溜走。”
張青青沒再說話。眼角瞄了陳銳一眼,心下卻是一歎。小婉啊小婉,你明白什麽,有時候罵人並不是最好地手段,沉默是金,你真不搭理他了,以後說不定在家裡我們還能給自己多爭取一點地位,不能什麽事都由著他,現在這樣一來,就好像變成你在寵著他似的,以後我們就很難挺直腰杆了,這麽看起來,倒真是成了你對陳銳是最縱容了,打是親,罵是愛,這話用在你身上還真是合適。
其實三人之中,謝清蘭是最沒有想法的,她無所謂陳銳怎麽做,反正只要他人健康就行了,而唐婉是最心直口快的,有什麽事就說什麽,不會藏在心裡頭,把不滿意的和滿意的,都會說給陳銳聽,這樣的人很容易相處,也容易把握住,所以脾氣最不好地,最難征服的,說不定反而是最容易握在手裡的女人,只要你征服了她,自此以後,就會一路平坦,再也沒有那種波濤。
而張青青平日裡是最縱容著陳銳的,她要是一旦生氣,那麽後果就會很嚴重,畢竟她不會像唐婉那樣把該忘的都忘了,她會通過不搭理陳銳的方式來向他抗議,要想讓她消氣,那還真不是一時半回能整順的,所以陳銳才先通過唐婉來瓦解三人之間的戰略同盟,至於謝清蘭,那就不用說了,她根本就沒有這方面的心思,甚至連吃醋都不懂,這種拴住男人的事情,那她更是不明白,當然,她也不想明白。
唐婉和張青青之間地對話是咬耳朵式的,陳銳自然是聽不到,不過他看到唐婉的表情,便隱約猜到了兩人之間在說點什麽,心下不由一笑,這方面的事,她們還是太嫩了,他浪子的名頭,也不是白折騰的。
“陳銳,這次的事就這麽算了,不過下次你再不把自己的身體當回事,我就……我和小婉、清蘭就真要把你捆在家裡了。”張青青瞄著陳銳,頗有些幽怨的說道,只是像她這樣的女子,都是有些自傲地,當然,她也有自傲的資本,但在這種時候,她卻不得不拉上唐婉和謝清蘭,畢竟人多力量大啊。
“這次的事,你分明就是在利用我,借著我對你的那種縱容,把我打發回家給你做飯,準備東西,結果你卻一個人偷偷跑出去,這種做法,讓我心裡很不好受。以後若是真有什麽事,你也可以和我商量一下的,有什麽事,我們都可以替你去辦,不管怎麽樣,我們都希望你健健康康地,要是你真出了什麽事,你讓我們怎麽辦?我們都是愛你地女人,但你卻不能利用我們的愛來敷衍我們,好不好?”
張青青邊說邊把小手放到了陳銳地腿上,輕輕揉了起來,眼眉都散著一股子柔和的情意。只是她的這種狀態沒維持多久,唐婉的抗議聲傳來:“青青姐,你想說你的事就直接說自己,別拉上我,我可還沒有愛上陳銳呢。”
陳銳笑了笑,這種感覺,真是爽,三個女人坐在他的床邊緊巴巴看著他,還是三名頂級的美女,而且彼此的相處還算是有點融洽,這次的受傷,還真得挺是時候的。“我想不會再有下次了,你們不會再碰到這麽危險的事了,我也不會允訴你們再置於險境之中,這樣的事,偶爾發生一次就算了。”陳銳搖了搖頭,淡然說道。張青青的眼角泛起一股子化不開的春情,唐婉的眼角也變得溫柔了起來,這番話說出來,自然讓她們心有所感,就連謝清蘭冰冷的眼神都似乎是經過了升溫。末了張青青取過病號服,上前替陳銳換起了衣服,一如溫柔的小媳婦。
“我燒了四個菜,不知道會不會合你的味口,都是些家常菜,晚上我再熱給你吃。至於那把鑰匙,我還是沒找到,不過我想了一個下午,好像想起來放在哪兒了,等過兩天,清蘭說你的傷口真差不多的時候,我就去找找,我應當是把它放在以前的那套房子裡了,那套房子比較小,我也幾年都沒去住了,更是懶得出租,所以就一直空在那兒了。”張青青一邊脫陳銳的衣服一邊說著話, 她的動作非常利索,整個過程沒有一點不自然。
陳銳心下一動,總算是松了一口氣,那把鑰匙總算是有消息了,阿郎也不知道究竟留下了什麽東西,不過那一定是好東西。
傷口處的紗布又泛起了一抹紅意,剛才這連番的動作,最後更是扛著凱瑟琳的兩個大箱子,這脆弱的傷口肯定是受不住的。
謝清蘭仔細瞄了他的傷口一眼,長長籲了一口氣,末了按下了服務鍵,這才冷冷說道:“紗布必須重新換一次,你的傷口又出血了,要重新處理,這種傷要是輪到別人身上,別說是開車了,就算是走路都走不動。”
說完,她冰冷的眼眸中多了幾分別樣的情緒,似乎是在責怪陳銳,這種難得的情緒讓陳銳一時之間也摸不著頭腦,正想再多看她幾眼時,她卻轉過頭去,對著張青青和唐婉說道:“青姐、唐局,我們吃飯去,嘗嘗我們醫院餐廳的菜色,那也很有特色,尤其是那餃子,包得非常好。”
說完,她便轉身跨出了病房,唐婉和張青青隨後跟上,臨出病房前,兩人同時回頭瞄了他一眼,向他遞過來一個眼神,那分明是在暗示他,別再到處亂跑了,否則後果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