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同時從沉默中抬起頭來,只見,同組的王波和他的媳婦兒李芳領著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兒走了進來,王波的手上還擰著四個飯盒;小男孩一進來,就跑到方強的身邊。
“老大,我們順便把你的兒子領來了。”李芳說道:“你們先吃午飯吧,對了,方歷,去給馬姐姐送飯去。”
看著長得虎頭虎腦的方歷從方強的腿上跳下來,捧起起李芳遞給他的飯盒朝銷售行政部走去。
“方經理,這是你的兒子?很可愛的!”蕭雨讚道。
“就是太皮了!老王來裁圖片,李芳細心,布置圖片;小蕭,我們一起來吃飯吧。”方強說著,拿起一個飯盒遞給蕭雨。
“這個飯盒多少錢?”蕭雨打開飯盒,看裡面還很豐富,張口問道。
“怎麽了?你還要給錢呀?”李芳看著蕭雨那很認真的神態,又說道:“八塊,再加跑腿費兩塊,總計十塊。”
蕭雨二話沒有,伸手到西裝口袋裡去摸錢,不摸則以,一摸居然沒有零錢,口袋裡有一遝百元的鈔票,想起剛才和方強哭窮,手指伸進去半天,不好意思拿出來。
“算了,小蕭。你嫂子和你開玩笑的,都是一個部門的,大不了下回你幫我們買盒飯了。”王波在一旁趕緊說道。
“那也好,明天中午的午餐抱在我的身上了。”蕭雨抽出手說道。
“還是算了吧,這也太便宜你了。等你把這個大單子做下來,請我們三組的人吃飯唱歌,怎麽樣?”李芳反對到。
蕭雨馬上明白李芳的意思,是說現在自己還沒有錢,等這個項目做下來,提成有不少,再請大家。於是說道:“好啊,就這麽定了!”
吃完飯,有四個人忙方案,三個都是老手,這個要做兩天的項目方案,終於晚上七點半做完了。期間,司徒美過來看了一次,交代了幾個注意的問題,就和客戶約了吃放去了。
將兩本方案做好,六個人走出了公司,坐電梯下了樓,馬曉靈拉著方歷的小手,兩個人說著悄悄話。眾人在大廈門口分手後,方強、李芳和王波帶著方歷朝浦東方向去了。蕭雨對馬曉靈問道:“小馬去哪裡?”
“我要去坐17路,你也快回去吧。”馬曉靈嫣然一笑說道。
“好了,辛苦你了,明天見!”蕭雨向她微微一笑,揮揮手,向南京路的方向走去。
馬曉靈看著蕭雨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想起他那春天一般的微笑,心情也是一爽,看了看老款的二手手機上的時間,時間還不到八點。打了一個電話,咬了咬薄薄的嘴唇,一臉地不開心,朝17路車站走去。
蕭雨這時從一棟大廈後面閃了出來,遠遠地看著那個瘦削的背影,押著步點跟了上去。
這會兒已經天黑了,街上霓虹姍姍,照在她的身上更加顯得孤苦伶仃。跟著他過了延安路天橋,到了金陵路17路車站,看著馬曉靈登上了一輛17路無空調的車子(有空調的車費兩塊,沒有空調的車費一塊),蕭雨趕緊招手上了一輛出租車,然後對司機說道:
“跟著前面那輛17路車子,它停你就停,明白了嗎?”
離開了公司,蕭雨的精神氣馬上又是一變,那溫順的眼神一下變得冷靜而又自信,那說話的音調,充滿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
“好了,你放心好了。”司機也不再廢話,啟動車子,離了二十幾米遠,跟在十七路的後面。
四十分鍾後,蕭雨看到她走進了一家叫“西屋”的、不大的酒吧中,不禁一愣:“難道去酒吧陪人喝酒?這怎麽行呢?”
蕭雨想了想,拿出電話,撥了一個家裡的號碼,說道:“王慶,開車到長陽路XXX號西屋酒吧對面的咖啡廳,最快的速度。”
王慶,今年三十五歲,六年前,蕭雨到國後,他就是蕭雨的貼身保鏢和安全顧問,一直跟著蕭雨,現在是蕭雨的司機和管家。每天早晨上班的時候,都是他送蕭雨到地鐵站,然後晚上又去地鐵站接蕭雨。
蕭雨在咖啡廳的窗口坐了四十分鍾,馬曉靈也沒有出來,蕭雨已經喝了三杯咖啡了。又過了一會兒,一輛白色寶馬停在了咖啡廳的門口,王慶停好車,走進咖啡廳,很快找到了蕭雨。
“你到對面的西屋咖啡廳,去看看一個女孩子在幹什麽,如果她是在陪客人的話,就把客人給我轟走,要是其它事情的話,馬上打電話給我。”
“是!”王慶點頭稱是。蕭雨跟著把馬曉靈的長相和個頭等等特征告訴他,又要他把車鑰匙給他,然後王慶就走出了咖啡廳,朝對面的西屋酒吧走去。蕭雨結了帳,坐進了寶馬車裡面。
不一會兒,王慶的電話就來了。
“老大,她在這裡做服務員。我該怎麽辦?”王慶說道。
“一直跟著她, 什麽也不做。直到跟著她到她家裡,不要打擾她的家人,這兩天把她家裡的情況全部調查清楚,在回家找我。我現在回去了。”
蕭雨沒想到,她還會在下班之後來做服務員,看來方強說的事情相差不遠。淡淡地說完,掛上了電話,啟動車子,向徐家匯的方向開去。
蕭雨住在徐家匯附近的一個別墅小區裡,房主的名字是劉天強。蕭雨回到家,吃了一點東西,然後就坐在書房,打開電腦,查看各地的新聞和所關心的東西。
今天幾件事情對蕭雨的衝擊很大,尤其是馬曉靈的遭遇和她的堅強,深深打動了他已經沉寂的心海。錢,蕭雨不缺,但這個內心倔強的女孩子,還要想一個合理的辦法,把錢毫無痕跡地送給她。
太陽從東邊升了起來,蕭雨往常這時都會身穿運動服,出現在小區對面的公園裡。晨跑是他一直的生活習慣,跑完步,再打一路花拳繡腿,然後在跑回家中,吃早點上班。但是今天他卻沒有去,因為芬妮之約,又因為有馬曉靈的緣故,他想做點事情,不再想遲到。
七點半鍾,蕭雨打出租車去了地鐵站,然後擠上一號線去人民廣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