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金城赴約難母離羊寮

　石青玉笑道:

　“也許是權宜之計，為方便小弟在各地能調度一些人員，財物的緣故吧！

　小弟今來，一是禮應向師兄請安，二是向師兄借調一批入手，萬一有所需要，

　請求支援！”

　“師弟之事便是門戶中事，門戶中的事便是師兄份內之事，沒有五龍金樨令，

　師兄我理應大力支持，有了令諭，師兄便更應進諭，聽憑少主調度！”

　“不敢，事情是這樣的……”

　石青玉便將追剿長白劍宗之事簡要說明！

　那元乎聽得臉色一變再變，當真驚心動魄！對——

　石青玉的作為以卵擊石的感覺！

　長白劍宗的勢力薰天，在關外武林江湖兩道是唯一大組合！

　若事先未接到五龍金璽令，可真不敢苟同，拿自己辛苦建立起來的一點基業，

　幫他作孤注一擲的瘋狂的行為廠，

　門戶叱責下來，他可擔當不起這責任，現在便不問了，哪怕死光毀絕，只有少

　主承擔責任！

　那元平額上起汗，強自鎮定道:

　“少主隻管吩咐，若是在不影響正常業務情況下，調動四五百人是沒問題的！

　若有十日時限，招回各外線人手若五千人！”

　沈瑤琴道:“那師兄這裡人手相當充足！”

　那無平急忙解釋道:

　“邊荒之地以采藥，運送藥材為主，人手素質不算差，漢夷各半，小兄早已報

　請金陵總堂主，另行派人來分治領管，只是，總堂主遲遲尚未定案！”

　石青玉平靜的道:

　“師兄請為小弟準備四百伏兵，並采探他們由天池下來的人手動向即可！

　最好不必動搖此地根本，暴露身份！”

　那無平心情一松的道:

　“少主但請安心，小兄立即派遣幹練人手先行就到，長白劍宗作夢也想不到有

　本堂參與浦滅他們的行動！”

　他們師兄弟雖是密儀，但金陵總堂的少主蒞臨巡查，還是將店中驚擾得氣氛緊

　張，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石、沈兩人在晚筵之後，始行辭出！

　他們在近郊租下幾幢大屋，作為住宿之地，加強他門對環境之適應，為了驅寒

　每人都加強一廠武功的進修！

　寒流已至，大雪封山，滴水成冰！

　荒野中巴卡裡無人，人們活動都局限在區內了。

　蕭白巔在山海關待石青工第三批人馬出關後，終於偵知是石府這對頭！

　他利用關系向各旗盟的人求援，將石青玉這四百多人盯牢了！

　隻待長白天地有了回音，便可以開始宰割了他們！

　錦州以西山區，百裡外便是遼民盟旗所盤居的地方，共計有七八個族系，各旗

　盟問的關系十分複雜！

　耶律蘆花是隸屬土默特右翼旗的子民！

　赫連公博他雖不是族長，但是族中大將軍之一，也是最豪富的山主之一，已被

　漢化了的智者！

　早已不也、遊牧為生，益居於大凌河上遊，秘密淘金為業！

　蘆花姐妹在錦州，距她們的家人居住的地方只有兩百多裡路，近鄉情怯！

　面對蘆花不只一次的欲言又止，很想要求回家去探望母親或將苦難一生的母親

　接下山來！

　機會終於來了！

　石青玉與翟謙，沈瑤琴帶著四名大兄與蘆花姐妹馳馬於郊野，視察地形，遠離

　錦州有四五十裡路。

　西向松巔山，高聳天表，氣象雄偉，蘆花立馬於沈瑤琴身側指點著道:

　“屬下的家居之地，便在這山的局面，唉……”

　沈瑤琴“啊”了聲，陡然明白這話的含義，推馬奔向石青玉道:

　“少主，山上便是‘長春谷’赫連公博與公冶臣政不知回來了沒有，那張寶閣

　的事，趁這機會可以交給他們！”

　石青玉笑道:“土默特族原來住在這裡，蘆花為何不早些告訴我，帶路，咱們

　現在便去！”

　一列十二騎石府的精英人物，順著登山小徑，婉蜒進入山區！

　傍晚時分來至“朝陽寺”！

　朝陽寺中供奉著怫祖型像，有二十幾個喇嘛增主持！

　殿堂面積佔地很大，空屋甚多，石青玉奉獻百兩銀子的燈油金！

　得到他們熱情款待，寺外東西向一條小街，居住了四五十戶人家，給人整個印

　象破落不堪！

　第二天。

　他們沿大凌河上行，中午時分，已來至耶律蘆花族居之地，這裡散落雜亂的搭

　蓋著二三十堆草寮，草寮周圍便是木欄，一片“華暉”羊叫聲，此起彼彼落的哀號

　著！

　蘆花盤馬落地，瘋狂似的向一處簡陋的草寮中奔去！

　“娘！”

　她掀開了以樹枝編結而披以獸皮的門簾！

　見到了他們一家人圍坐在地中間的火堆旁向火取暖，屋子裡充滿了煤氣與煙草

　所混合而成惡劣氣味！

　遠處一個已蒼白了頭髮的老婦人，躬腰坐地，在操作一架簡單的手控織布的機

　具！

　動作十分緩慢！

　對這一聲嬌脆的呼喚似乎喚回了她的意識，全身震顫了一下！

　抬起她那空茫的眼神。轉頭向撲過去的蘆花望去！

　一絲難得一見的的從她的眸子中透射出來！

　口角唇邊雖然露出淺淺的笑意，但立刻便消失了！

　蘆花撲上去擁抱著她，搖動著那就似一捆枯柴似的身子，替她解下擊在腰上的

　織布用的經線與織帶！

　她的視線轉移到她的老伴面上望了一眼，作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那意思蘆花

　當然明白，是對耶律古體表示不是她有意怠工！

　女兒回家了，這工作隻得停了下來！

　這架簡單的織機還是二十年前，她初從戰火殺劫中，逃出被俘來此之後，親手

　製成的！

　當然，比在故鄉初作新婦時所有的那一台，簡陋的有天地之差。

　待她以幾個月的時間織出第一匹土粗布時，還是得到她的新夫婚的嘉許！

　二十年來，他們全家的穿著，都是她一梭一梭的織結而成的！

　尚有多余的可以給耶律古庫換回財物，在經濟價值上，在家中織布比讓她去山

　野中放牧牛羊的價值要高！

　因之，耶律古為對她還算不怎麽暴虐凶狠！

　蘆花姐妹，十二年來，隻回來過兩次，家中生氣多了，弟妹們都已長大！

　大弟弟今年算來已十八歲，妹妹已十六歲，那個最小的弟弟已十三歲了！

　她們對蘆花顯露出既驚恐又懷疑的表情！

　對來去匆匆幾年不見一面的姐姐，是沒有什麽明顯的印象！

　只有不時從母親的關懷恩叨念下，知道他們有三個姐姐在赫連山主的金城中住

　著學得一身好功夫！

　看！她身上不是帶著一把精致的長刀麽，六隻眼睛並沒有看蘆花的險，卻癡望

　著她腰上的刀！

　蘆花摟著母親哭了一陣才轉首對耶律古庫道:

　“大爹你平安！”

　耶律古庫年已六十多了，身體尚稱健壯，苦笑著點一下頭，算是回答！

　母親這時已回過神來，那枯爪也似的手指緊抓住她一條手臂急道:

　“獲花、葦花呢?怎麽沒見她們……”

　“娘，在屋外陪著我的主人，我們要到山主那裡去?”

　耶律古席站起來，向屋外走去！

　弟妹們已隨著出屋，看看來的是些什麽人物！

　蘆花趁此時機仰出又嫩又細白的雙手，給母親將政落下來的頭髮攏上去！

　十指撫摸著母親的面頰，那樵懷灰黃，營養不良，操勞過度，皺紋密布的皮膚！

　這哪裡是四十幾歲的人，似有六十幾歲了！

　母女對視著，母親從眼中透出慈愛的光輝，心裡十分快樂，她朝思暮想中的女

　兒，出落得比她當年還要漂亮！

　那雙細嫩的手撫在臉上，便傳送子她心中一個明顯的訊息，吃苦操勞的人，哪

　裡會有這般細嫩呢?她替女兒幸福著！

　她們的命運，但願不似自己這般堪坎憂勞終生！

　“娘，女兒是帶你們出關內的，答應女兒離開這個貧苦仇恨的家！”

　母親震驚了，眼淚霎時成串似的滾落下來，悄聲道:

　“你們都知道了，這………”

　“我扶著馬出去拜見女兒的新主人及女兒們的……”

　邊說邊面頰羞紅，伍促起來！

　母親對長大的女兒，最大的關懷便是女兒們的終身大事！

　她興奮激動著猛的站立起來，注視了幾眼自己已穿了十幾年的舊羊皮袍子，作

　了個無奈的表情！

　蘆花明白她想到又要給女兒丟人現眼了，遂鼓勵著在她耳邊悄聲道:

　“娘的苦難他們都表示敬佩，不會介意外表的形象！

　二十幾年的含辛茹苦，撫養著我們長大，這就是娘最偉大的成就，最賢良

　的典范！”

　母親點著頭，拋去了二十幾年來，自己一直在扮演著一個卑微俘奴的角色！

　仰首莊嚴地走出草屋。

　草寮門前，耶律古庫由獲花與蘋花的引介，正在與石青玉談話！

　蘆花撫著母親出來拜見了眾人，於是，眾人的焦點都集中於她身！

　其他的人都稱她夫人，唯獨康青峰以子侄禮跪拜口稱伯母！

　她內心充滿了欣悅之情，抓緊了康青峰的衣袖親切的道:

　“孩子，蘆花她們三人都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善待她們！”

　“伯母放心！青峰與妹子們永結同心，絕不相棄，此來專程迎接伯母與我們共

　住，由青峰奉養伯母肝’

　這時，其他的草來中已陸續出了老少不等，衣著濫樓的人，有幾個年長的走上

　來，探詢事故真象！

　當他們知道石青玉等的要求是想將另外這三個孩子一起接下山學功夫閻江湖，

　這些老人眼中立即閃亮起來！

　當他們年輕時，也曾成軍一旅，在邊城內外活動！

　可惜的是他們本身沒什麽功夫，而大金、大遼國又次第被蒙人滅亡，他們年齡

　大的戰俘便被遣返回鄉！

　如今天下太平，孩子們的出路艱難，難得有這種好機會，讓孩子出去闖闖，有

　她們母親、姐姐們照顧，還有什麽不放心的！

　都勸說耶律古庫答應他們，讓孩子們出去見見世面，難道要已十七八歲的人

　終生在山上放羊麽?

　耶律古庫總算歎息著點了頭！

　石青玉從馬鞍中提出一個大酒袋來，將這袋子百花露酒，分賜於眾遼人年長者，

　每人一大杯！

　康青峰將一大袋酒及一小袋金豆子，讓蘆花提到草寮小去，讓她這個大爹更生

　活得豐足一點！

　石青玉見這事辦得十分順利，便向蘆花道:

　“青峰同你等三人留在此地，讓家人們多聚會一宿，擾等由你大弟帶著，上山

　去拜訪山主，留心意外！”

　這個壯實的青少年，從小受母親的教養，別的不會卻能講出一口北方漢語，雖

　然生澀了些，總能互相溝通大部分！

　石青玉等人走了之後！

　他們進入草寮，蘆花獻上那袋金豆子！

　耶律古岸激動得流著眼淚道:

　“孩子，原諒大爹往日虧待你們母女這些年！”

　蘆花微笑道:

　“大爹你也不必為難，在放中生活習俗本就是如此，我姐妹並不介意，倒是赫

　連山主成全了女兒！”

　耶律古庫感慨的道:

　“那是你們命大福大，弟妹們都要依靠你們照顧了！

　過幾年能讓他們回家看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兒孫各自有前程，唉！大爹總不能讓他們同一群羊在一起生活一輩子，若那樣

　大爹豈不太自私了嗎！”

　一家人默認這話是明智的，以尊敬的目光望著他！

　康青峰從懷中掏出一隻五瓶，傾出四顆珍貴的靈藥“百花續命保周金丹”！

　寮中立時霧氣出醉人的香氣，分別賜給他們每人一顆，合酒吞服，笑道:

　“少主當年曾以此丹賣給揚州大監果一顆，價值百萬兩銀子！

　藥是珍貴沒錯，但市價隻值五千兩銀子！”

　蘆花感動得跪在他腳前抽泣，全家人便憂地拜謝！

　石青玉等人在耶律大壯的響導引領下，於黃昏時分，已進入長春谷！

　人馬進入谷口，便感到谷中氣候在脫變。

　千水爭流，淙淙如琴韻齊鳴，嗽石有聲！

　谷口懸崖百丈，巨岩阻路，絕壁之下洞穴中，駐守著十幾名長春谷的崗衛！

　由三號大兄帶著耶律大壯上前交涉翻譯！

　幾經口舌始征得他們同意，派人護送前去萬金城！

　谷道漸次開闊，前行五裡，始望見一座小型城堡，聳立在淡淡的暮藹夕陽殘照

　下！

　全城散發出金亮閃爍的金光，掩映於高聳入雲的松翠之間！

　金城之周圍的水道，又似乎是一處小湖泊，有長長一座石橋曲折相通！

　石青玉立馬橋端，四下眷顧一眼歎道:

　“景色幽宜，如臨九天仙域，瓊樓玉宇之感，美極了，足見區心獨具，不落凡

　俗！”

　翟謙道:

　“可惜的是局面太少了一點，閉關自守有余，以之號令千裡則不足！”

　沈瑤琴歎道:

　“他們本來也沒有那大的雄心壯志，能夠不受干擾已是謝天謝地了！”

　橋的另一端連接著城門，沈瑤琴特意靠近牆邊，查看砌城用的巨大石磚！

　原來是帶有雲母片的麻石，由陽光折射作用，遠看便閃爍出燦爛的金光，閃閃

　奪目了！

　一行來至城中心高大的殿堂前落馬！

　其中一個引路的崗衛入內通報，不多一會工大，樓門前走出～行人來！

　最前～人，頭面身軀多處纏著傷布，同兩人扶持著，雙目失神，失血過多，而

　又強自掙扎著要出來相迎！

　石青玉神口如電閃，看清此人便是公冶良政！

　內心震驚而感動，相距二十丈，一跨步使來至他的身前！

　只聽道一句微弱的聲音道:

　“少主！老朽接駕……”

　石青玉立即入懷中掏出玉瓶，傾出靈丹送入他的口中，並道:

　“公冶殿主你老萬安，怎會遭此劫難，這兩位兄弟請快扶去屋內！

　本府來為他重新敷傷！”

　這時，因公冶良政興奮過來，傷勢嚴重！

　加上強自出迎，已昏死過去，大家一陣忙亂，以挽救公冶殿主的生命為優先，

　其他任何事故，都暫擱下了！

　石青玉急道:

　“三號、四號大兄上來將這兩位兄弟換下來，先將人提進屋裡去，繃帶松開，

　洗去原來的藥物，換用咱們的藥！”

　於是，長春谷的人，上下二十幾人，呆如木雞般，瞪瞪看著石府的人，在擺布

　公冶良政！

　公冶良政當日離開石府大營，由兌州北，廣大都！

　在大都近郊被四五名蒙名高於截住了，展開一場生死之搏，的圖已被人搶去，

　身受重傷！

　回到大都，與赫連公博說明情況，他們立刻啟程由喜峰日出關，急急趕回長春

　谷！

　旅途須簸勞頓，用的又不是上等良藥，回來傷勢逐漸惡化！

　他們已來手無策，看樣子已拖不過三五天去！

　他念念不忘的便是谷主的寶圖尚存於外人之手！

　能否順利取回，尚在兩可之間，他一生忠義，這臨死之際，便不想擔上這個惡

　名！他以堅強的意志支持著。

　陡聽，石府主已來訪的消息，驀的，回光返照堅持要親自出迎！

　石府主來了便是信約之士，總算有了明確交待！

　他的身心已賊去樓空，如今經此驚喜大變，心身已懈而絕！

　石青玉本是醫學世家，對人之生死一眼便知，續向急救，當真刻不容緩，當仁

　不讓的接手處理了！

　繃市打開傷口也已潰爛，雖是冬天也發出陣陣惡臭！

　石青玉連連下指封穴，胸肋腹背等處傷口最重，喝道:

　“下酒，清洗傷口。”

　於是，掀去了草藥，洗情傷口，換上楓園特製外傷藥粉，以膏藥繃上！——一

　各處輕重傷處，瞬間便包扎完成！

　石青玉將內力輸入公冶良政體內，運通一周天！

　公冶良政張口吐出一大口血痰，便清醒過來，大呼道:

　“悶煞我也！”

　鼻息中也有了呼吸，死而復活，心神雖在昏迷心，可以確定是在閻王殿上打了

　個轉！

　石青玉架起身淨手之後道:

　“哪位是赫連谷主大駕，金陵石府石青玉拜見！

　剛才因公冶殿主命擊一線！十分魯莽，請恕抽專之罪！”

　其中一位的年約五旬，濃眉環眼扎髯繞頰，蓄有大八字胡的老者，高挺威儀不

　凡，操著生硬的漢語道:

　“不才便是赫連氏，多次承蒙少見義神援手！

　俠義肝膽，英風並日，俠駕雲蒞荒野，碰壁生輝，仰慕久矣！”

　石青玉抱拳道:

　“山主抬愛，自不敢當，四海之內凡以仁義為心者皆為兄弟也，前與公冶殿主

　之約定，想必山主已盡悉！”

　言裡即目顧左右，人多口雜，良旁不齊，不便明示！

　赫連公博哈哈大笑走上前來，行了個把臂之禮！

　這是摧心置腹，多年老友相見時的親密不忌之禮，在江湖上講，結生死之盟的

　人，才豪氣乾雲的表示出來！

　“石府少見遠道而來，愚兄托福了，蒙大駕療傷之事，辛苦已畢，草具薄筵，

　水酒一杯，為小兄洗塵！

　其他事，身外之物，不忙在一時，請，後進把箋細敘如何！”

　石青玉笑道:“青玉隻得從命了！這裡尚有結盟大哥及賤內，請山主一並見過！”

　於是，赫連公傅抱拳，對翟謙與蘆花與金葉相互重新見禮！

　其余四位大兄有耶律大壯，由四位殿主陪同共來一席！

　赫連公博左右顧視，只有愛女赫連家風在側，送命其拜見諸長輩，低聲道:

　“你大兄呢，為何不見！”

　赫連家民斜目輕轉，飄了石青玉一眼道:

　“可能下山去了，女兒也不知道為什麽事！”

　赫連公博猛然醒悟，是為了耶律三姐妹的事，立刻暴怒著道:

　“這苗生太不爭氣，準是去騷擾耶律家去了，石少兄，耶律姑娘可是隨行，留

　足山下麽?”

　沈瑤琴微笑道:

　“赫連山主但請放心，耶律姑娘同她的夫好陪同在家中團聚，請求弟妹代為陳

　情，望山主看在我夫婦薄面，準予她們除去谷中身籍，望山主成全！”

　赫連公博嗟歎一聲道:

　“數年來都是犬子無狀，屢次得罪耶律姑娘，感情之事，本乎自願！

　愚意內心深想收留三女同為子媳，總是犬子太過驕橫不羈，自己才識不足，還

　想強行額道！

　現在尚不死心，唉，慚愧，慚愧！”

　沈瑤琴緊跟一句道:

　“山主尚未肯定答應複弟妹之所情呢！”

　赫連公博恍然道:

　“愚兄對此事沒意見，對耶律姑娘，只是多盡了點對子民們教養之責！

　從無誓盟的限制，我是擔心犬子下山伯要鬧出事故！

　對我等一見如故的情誼伯生嫌隙，唉，追已不及，這卻如何是好！”

　沈瑤琴微笑點首道:

　“山主如此開明，不枉我夫婦完壁歸趙，仗義出手！

　對少山主出山之事，有驚無險，但請放心。”

　遼民飲食簡單，燒烤而已！

　倒是石青玉等人隨身攜來的百花露美酒，給他們如飲甘露，生平唯一的享受！

　石青玉將余下四袋，一並倒出贈予，換裝成他們的松於露！

　因為，在荒野途中，寒天雪地，隨身是不能缺少酒的，以備萬一之需！

　晚宴之後，赫連公博邀請他們夫婦至密室中！

　沈瑤琴始對藏寶閣原件取出，遞給赫連公博，他心情十分激動的藏於懷中！

　連聲稱謝，並請求在山中多住些時日！

　沈瑤琴笑道:

　“山主盛情心領，錦州尚有數百屬下不能久日無主！

　為長白劍宗的事，雙方都在籌謀良策，這一仗得有得打的！

　此地是美如仙境，避世之桃源，冬暖夏涼，四季如春，望山主能善加利用，莫

　負上天美意，賜予這片佳土。”

　赫連家昌少山主，是在石青玉給公冶良政治傷之時，乘機離開大殿，召集了五

　十名屬下，秘密下山。

　意欲到耶律古庫家中，擒拿耶律蘆花三女，這次機會難得，等於說三女已落了

　單。再也沒人給她們仗持維護。

　究其實情，他也並非是真愛她們，只是不願輸掉這口氣！

　從小便在才智上受她們的壓製，處處比她們低能！

　只有找機會佔了她們的身子，才能稍解此恨！

　換句話說不能白養了她們十年，一定要討回代價！

　這些屬下便是少山主的死黨！

　將來萬金城中新一代的接班人，以少主的好惡為好惡，意志為意志！

　時已午夜！

　耶律家的草察中！

　兩位老人總是相聚了二十年，雖是相互格格不入，生兒育女，也是不爭的事實！

　回憶前塵，當年若非被俘，如何能肯定比現在更好呢！

　耶律古庫這個撞入者，一生不使得什麽是愛！

　留在記憶中的是凶猛的，難以忍受的歡樂，及不可理渝的暴虐！

　如今時過境移，分別在即，相聚無回了！

　人生似夢，往事如煙！

　耶律方庫這時猛然醒悟，一旦失去了她，他不知怎麽生活！

　老眼中流下恐懼懊悔的清淚道:

　“美姬，你真的要離開我麽?”

　“來也茫茫，去也茫茫，我若能作得了主，便不會在世，戶偷生了二十幾年，

　早化為塵土了！”

　“原諒我這二十年來所帶給你的苦難，艱困煩惱！”

　“山居生活原來就是如此，這不是你一個的事，住在此地的人，家家如此，我

　本來便不屬於這裡的人！”

　“你懷恨我麽，剝奪了你的一生幸福！”

　“我誰都不怨，這些都是命運安排，上天賜予！”

　“我”

　康青峰在靜坐中，突然回醒，啞聲道:

　“蘆花，山裡有一批人馬馳過來，這時刻會是誰?我看要準備一下，以防意外！”

　“是不是少主他們連夜趕回來了！”

　少山主在半路上，碰上石青玉連夜下山，嚇得躲了起來，哪敢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