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雷霆立威聯袂訪太和

　他哪知他們不如想像中那般傻瓜！

　有偕激之機會，誰願鍾長脖子讓人家來歡呢！

　嘯聲威煞已迫使他們注意向這搏鬥中的兩雄看是鹿死誰手！再走進退！

　老道勝了，不必說他們會一鼓作氣，衝殺而上！

　若是敗了呢！若是被人一刀砍飛一了腦袋，自己衝上去不是白搭了！

　人死也死了！這仗給誰打的！

　“大義滅親”“大好大惡”“大膽妄為”這大衍神劍，又連招而出，數百式空

　靈劍招！

　“錚！錚……”

　連聲爆響！火星飛濺，刀影已無形象，隻以急會中封架！

　這時武當方面尚有三人未曾出場搏鬥！

　蕪湖二豪“撼山拳”羅正師，三家“八卦刀”陸伯英，見戰局膠著，立即吩咐

　家將率眾搶攻車壘！

　一聲令下萬箭齊發，在一箭之地呐喊著撲攻上來！

　人眾如潮水般的湧上！銳不可當，聲勢驚人！

　車壘中的戰鼓聲中，在站車頂蓬上的女裙初們，僑呼叱著，每車發射出兩支中

　型裡箭，每裡正發，手不停揮的拉動機括！

　她們是經過長時間的訓練，而彎弓的座標又相當準確，可說是箭無虛發！

　給與武當們人造成慘烈的傷亡！哀號遍野！

　戰搏不是光憑勇氣與人員之眾多，便能僥幸獲勝的！

　第一波攻擊，刹那間即被壓了下去！

　薛金風細查，郊野中武當俗家門人中，閑雜著數百名青、紅衣的道士們在督戰！

　心知這一批義道主，不先行解決了他們，戰搏是不能停止的！

　立即傳今，陣地中的武士裙釵，首要目標是那批道士們！

　車壘車到、的弓箭手，立即專門瞄準了道士們！給與集中奇襲性的襲擊！

　一排排的箭雨飛出！直接選擇了道士們！與他們親密的擁抱上了！

　場外四五百名道士們突然遭了大決！造成一次嚴重的傷亡！

　武當俗家門下失去了領導與督戰！在混亂中失去了管帶之人，扶持洋傷患，亡

　命向後清散！這種仗不打也罷！人人自危了！

　他們在進行中箭射不穩，便是能射到車壘上，也被車箱擋住，高了便斜向空中

　飛去！能恰好射中車箱頂上一尺左右的沒有幾箭！

　敵人在車上掩護得好，頭露在外面，而自家卻是全身暴露敵人的飛先之下！

　黑暗光臨了！在後面的聰明人已準備逃跑了！暗自選擇藏匿之地！

　而在場中進入白熱化的一對，並不因身外的騷動而影響他們的情緒意願！

　“錚錚！”

　刀劍激烈的纏鬥，吞吐靈蛇出沒，進退似閃電逸虹！

　雙方都在爭持這最後的勝利！

　志在必得！堅韌卓絕！

　武當門下親來自持力綿長自傲！然而今日紫一老道可碰正了大扳！

　十一兄之所以不立取其命，便是看中了他一身內功深厚！

　身居石府，數年來，甚少有這大好機會，一展身手！

　天雷掌心訣在身沒有適當時機敵手給你出手也是往然！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石府發展太速，他們人未老，而卻被認為是老太爺，等閑小事，自己都不好意

　思下場了！

　自身地位已比天高了！怎好意思與下一級的晚輩爭功！

　他們要截取別人一些功力！堪配敵手者越來越少了！

　今天能逢到這種機會，實是難得！

　紫一老道是越戰越困乏力！

　全身大汗淋漓，鐵劍上下翻飛，在崩右架，布下了重重劍網，身法已虛飄飄的

　雖然尚稱靈活，劍上的功力便是威力，不足以與敵人的刀勢相抗衡！

　每況愈下，可知內力已行將消竭！

　快到山窮水盡的境地了！

　在旁掠陣的太和道院的女冠震雲仙姑，服力不凡，已看出危機，卻不敢出劍支

　援！

　石府尚有十二大兄及南華四女在場呢！

　這五個人，隻十二兄一人便足夠她接下來了！

　提起這名美豔超凡脫俗的中年道姑，她不屬武當門下，乃是自然造派的一朵奇

　芭！

　她的身世如謎，風流調優，形象貴雅，令人不敢對她輕辱！

　在蕪湖她自己擁有一所規模不算少的道觀，賜中為“太和道院”！

　院中跟她參修的女弟子有四百多人！

　除了收入甚豐的香火銀子，尚秘密出售些秘藥，給有錢的女施生們！

　並教授籠絡大老爺的房中秘術！

　因之，在蕪湖已項獲上流外之流的加俄讚許，而她自己卻沒有什麽惡行！

　這便令人對他外敬而內棋，視為江湖高人，深奧叵測！不敢得罪她！

　她變成了一些富家老太們的權益保護人了！

　身上受委屈，她便是最可靠的拆苦的對象！每天院中車水馬龍，排著號牌來進

　見她！

　愁容苦臉的來，歡天喜地的回去！似已雨過天晴，雲霧早散！

　也令一些富商們暗自松下一口氣，家和萬事興！

　只要太座們不每天吵吵鬧鬧，落得耳根清靜，皆大歡喜！

　追究起來，這“太和院主”功大矣！對她是有口稱讚！具大神通！

　武當大派，與紫一道長同屬一地的主持，相互過從甚密，時見造訪！。

　談經論道，勢棋比劍，似乎是過著神仙眷侶似的生活！相當的寫意！

　金陵石府與武當失和，她自然是支持紫一道兄這一面的！

　囚之，她隻帶了四名女弟子來給武當助陣，以壯聲勢！

　若想憑她能手挽狂瀾！她還不配！

　蕪湖二來羅正坤卻不饒她！臉上放下祈求之色，卞鹽道:

　“太和仙姑！老師兄紫一道長，在苦戰中，仙姑你看有何良策！有以教我！”

　“嗅！石府戰力之強，出人意外！隻這兩名大兄便夠入料理的屍’

　“那個小兒已虎視眈眈！仙姑你法術無邊，神功道玄！若是伸伸手！必能挽此

　危局！”

　“過譽卜我本女流之輩，若是出場，他們必派遣那四個女將之一出面攔下！

　那小子志在你們兩位武當門下！

　最好是趁此時機，雙豪同時出手！速戰速決！一擊得手，全面戰局立時必能改

　觀！時不我與！”

　陸伯英已心動！認為有理！

　羅正坤卻暗罵這亂婊子！狡猾如狐！老子逼她出手，她反而要老子先上！

　嘿嘿！你只要來了！石府便饒不了你！

　想著風色弄得前後交通，可沒這般容易！

　他盤算未畢，場中戰局已變！

　只見——

　一道極光眩目，紫一老道的人頭已旋轉著飛起！

　拋向雷雲道站身前！

　被她伸手接使，嬌叱一聲道:

　“紫一道兄，吳皮裡已兵解，加妹來接你飛升，魂兮歸來！魄兮永生……”

　帶著四名女弟子，淒淒切切的哀痛長吟而去！

　久久！

　那聲音還能清晰的傳人耳！歷久不絕！

　令人怵然驚恐！石府無人追趕！

　十二大兄，陡然運集“九轉玄功”發出“虎嘯龍吟”的長嘯，企田能破去這名

　女妹道的“”！

　他雖覺得是種邪法，卻說不出名稱來，心付:

　若是沈少夫人在此，絕不能讓此妖孽逃走，此時也能適時指出她的邪功！

　他忽略了南華四女的道行！

　只聽降金風橋喝一聲道:

　“兩位大兄聽點！立斬那倆個武當的余孽！藍玉姑娘進壘，本座有事相詢！”

　兩名大兄身子一震！齊聲輕應遵:

　“屬下迎諭！”

　揮刀聳身疾撲向蕪湖二豪！這時才顯露出他們的真功夫！

　“雷霆萬裡”！

　遠攻林把同式同時發出，刀芒煞氣已遠及三丈！

　在三丈之內的敵人已逃不出這一刀之威！

　蕪湖二豪被剛才一連串的奇跡變化，雷雲仙姑那招魂之音，駿傻了眼！反應不

　夠靈敏！這時想走人已無能為力了！

　那對上的寒意已籠罩著無隙可出！

　心中隻覺往那方也逃不出這股子殺氣！

　唯一的好辦法便是站在那裡原地不動，出手與敵硬拚這～記！

　才能獲得一線之生機！

　已無暇多想，倆人緊了緊手中的長劍，大喝連聲，拚命了！

　這叫著:“屎論肛門，不相河也得阿出來！”以攻還攻，連手出劍！

　“乾三連、坤六斷……”

　八八六十四劍，以“八方雨風”合力推出！

　兩把刀虹光華大盛，閃電霆耀著一換而入！

　“刷！”的兩聲輕響！

　這雷霆之威的兩刀，沒有斬向他們的頭部，腿部，截向他們的腰腹！

　刀過處，了無痛苦，就像一片冰花雪片，落在脖子上！令人熱肉一涼而過！

　兩人堆坐半身於官道上，氣血尚未散去！羅正帥歎道:

　“我們這一生已過完了！”

　“是的！其實你們不必死，乃自尋滅亡，你們大哥比你們聰明他選擇了投降！”

　“這……”

　“還有比你們更可悲的‘米市二傑’武當之事，與他們毫不扣關！

　石府之“武林帖”說得明白，不侵害到任何一個門戶的原有權益！

　他們沒有任何理由上場找死！好奇怪的一對糊塗人！”

　現在尚活著，隻傷了一隻手掌的“滿天衛星”愧然垂頭！心甘:

　“我們哪裡是糊塗人，我們是太聰明了！反被聰明誤！”

　藍玉姑娘已三躍五聳的登上車壘！躬身抱拳道:

　“同下聽點！”

　“妹子原是身在道籍之人，大姐不明白這中年道站，捧著人頭，口中念念有詞，

　其中有些什麽玄虛！妹子始否知些始末來歷?”

　“屬下只知道家修為分為幾派，有的是修宇宙奧秘理論之學，有的是修金丹大

　法，道具秘術，這道始可能是修持靈異魂魄的人?”

　“本座不怎麽相信她具此靈異手段！”

　十二大兄接口退:

　“屬下應點，跟下去觀察一番，看她是否又是故弄玄虛！”

　“四名妹子，大兄指定一人作伴，去窺探她真正動向！多事小心了！”

　“屬下便與藍玉妹子，一同前去“太和道院”中一棵虛實！”

　“能得十二兄提攜，小妹心感！”

　藍玉嬌聲答應著！

　於是——

　在夜色蒼瞑中，有兩條大影，展開輕功提級術，比肩撲向蕪湖縣城！

　十年前！

　蕪湖突然來了一名美絕無方的中年道站，氣質高華，錦冠羽袋。年若二十五六！

　隨身有四名弟子，十五六歲的小道姑，坐了一部老舊的馬車！

　這女道姑在旅店中住了數民每天帶著兩個小徒弟走門過戶，拜訪過幾戶施主，

　認為蕪湖乃江湖南富庶之區，應有一所女道觀，給施主們祈福治病！

　原來這名女冠還是一名歧黃聖手，主治婦科、小兒！

　於是，她很快的便找到一處地角，有數間老屋，由施主舍給她作為永久居留之

　地！

　她稍加整理，題其居“太和道院”！

　蕪湖有了唯一的一所女道庵、院主為各貧富女施生們主治好科雜疾！

　一時之間車水馬龍、貴婦貧女來往如織！

　聲譽鵲起！門戶擴大，財富日增！

　三年後！

　在現地之左邊已興建起一座宏偉在嚴的新“太和道院”！

　弟子已多至百人！

　有些武林健者、曾暗中來刺探過幾次！找不出任何礙眼不倫的事故！

　也就無從乾預！容其自由發展，逐次坐大！

　現在已有弟了五百人，廣廈數百間，頗具規模的一處大叢林道觀了！

　道院初創立時，她曾去紫一老道所主持的”修界觀”拜山門，進謁主持！

　兩人一見如故，相逢恨晚，眉來眼去，一拍即合，稱兄道妹！

　紫一才者道便作就了這:“神仙道侶”合藉攻修的炒事此！

　不過，不便公開於世人之前！

　紫一老道走了桃花運，吃到甜頭，對“太和道院”也就不加干涉！

　反正蕪湖地面富有的很，讓她收些香火銀子生活，也是應該的！

　再者，那婦科女疾，他也是無能為力！

　總是道家一系，無甚好排擠的！

　若是有人在武當的概界中，無緣無故，興建一所尼姑庵，那就有得爭搏了！

　僧、道乃水火不相容！

　明裡是隨著政局的消長，暗裡是各用其極的來爭鬥拚搏不休！

　自從取得紫一老道的諒解，新的“太和道院”香火鼎盛，大享們的女眷們前來

　走動！

　來時愁眉苦臉，走時已眉開眼笑，喜氣洋洋，無霧盡除！

　這些有錢有勢的女眷們多的是徐娘半者，被家主所遺棄的可憐人，不敢怒也不

　敢怨！由情場敗下陣來！

　那個年代裡，身為一家之主婦，是沒有什麽社交活動，守在家中作苦牢！

　所能去的地方便是這種由女性主持的道觀、尼庵！

　而尼姑們刺了個大光頭，總令人覺得怪怪的不自在，像是進入另一個世界似的！

　不如道姑來得順眼親善！

　這些大主婦們，初期也不過想出來透透空氣，那失去愛的家，實是壓得人萬般

　的苦悶！家家有木難念的經！

　找個順眼的方外人，訴訴怨屈，得她開導身心開朗，便心有所托了！

　霞雲仙姑的地位是越來越尊貴，一般貧苦婦女難得見到她了！

　除非是將女兒舍入觀中作弟子，那還得通過三關初審，認為姿色尚佳！才能獲

　得她一而召見！

　若是一般求診求藥者，便由專任其丁的女弟子接待了！

　她得留出時間來接待各類貴婦、富婆們！

　她們才是舍得出銀子的大施主！

　她們的種種問題，才是她最喜歡解決的問題！

　一旦入其術中，那白花花的大銀便滾滾而來，求得皆大歡喜！

　這天——

　道院門外陡然來了一隊五六十人的娘子軍！

　前頭領隊開路的是:二十名大腿小老媽！

　頭流金龍售身穿兩截衣，耳掛紅椒墜地，於提水火律！

　再後便是丫頭陣，三丫高轡，俏麗嬌豔，窄袖衫，無摺裙佩風劍，一股子女打

　手的神態，好有成煞！

　有一乘錦披風衣流蘇四人格的小轎，轎子前後尚有四名高大丫頭！在站班伺候！

　這排場立即震驚了應門的知客道姑，速行出門按駕，並通知院主，來了大施主！

　轎子直接抬入院中“太明寶殿”前打簾下客！

　院中道姑們已在兩廂廊下奏出細樂迎客，轎前及大殿內外，各類站班的道站已

　滿額六十四名！

　手捧雲帚、法器、香鼎、日宣道號，誦咱道哥，音節幽古在穆！

　有司儀道姑唱“引接今”！由四名小道童，手提花藍燈引至“靜室”！

　在“協室”之中另有一番儀節，如淨回、淨手、淨身、淨腳之後！

　才能引至大殿參拜“玄天真武大帝娘娘，太陽聖母”！

　同時，也是由女施主掏腰包，奉獻香山銀子的關口，以奉獻銀子的多寡，來安

　排招待的節儀尺度！

　一分銀子一分貨，大家心照不宜，各自肚裡有數！

　這名高貴的大主婦的那四十名跟隨及壯女轎夫被擋駕在“靜室”之外，她身側

　只剩下四名貼身女侍！

　這名貴婦，風華絕代，堪稱尤物，年華尚未老去，看起來也不過三十出頭而已！

　她尚是初次來至這“太和道院”！

　往時日子過得順遂，候門深似海、沒這閑情到廟裡磨蹭，現在有了家主，聽說

　這道院靈異！

　便抱定來訴訴苦經的意願，來試試是怎生的靈異！

　祈求能解開那心頭的悶結！

　知客道妨躬身打信行禮和聲言道:

　“女冠濫充知客！請示女施主稱呼，以使尊敬，奉報有家師準備安排接待！”

　‘次家乃是“蕪湖二儒”徐義、徐二爺，想必仙姑有所耳聞，命婦閨名周素卿！”

　“失敬！失利！蕪湖江湖道兩支金鼎、名冠千裡，焉有不知之理！今日女冠幸

　得拜識大人！夫人乃是蕪湖貴婦！為夫人獻茗！”

　有一女道童，擇銀盤而出，盤中是一王杯香茗，其五杯只有寸許！

　這杯奈只是聊備一格，問題是過銀盤中大有名堂！

　令人啼笑皆非！

　銀盤底面，由防紋印就四個大紅字:“敬謝香火”，中間留出一個大銀元寶明！

　下面尚有八個小字乃是:“一兩不少，萬兩不多！”

　來觀中上香拜林求仙！在這裡便得先付銀子，才能支付下面節目，否則滿付騖

　鳥儀仗，窮鋪張一番！結果入不敷出，道站豈不賠了老本了嗎！

　這調調地，貴婦親手端起茶來，使一目了然！

　奉獻多少，得隨你家的身份心意了！

　知客女冠一聽是”蕪湖二儒”，實際在江潮卻另有綽號“米倉二鼠”徐仁、徐

　儀！

　是蕪湖有財富的責人之一了！

　也是梟雄如豺狼般的欺壓善良的很用色！

　心中奇怪，平日他們是不擇手段，專門排入家的錢！

　看樣子今天他得賠次老本了！

　果然！

　貴婦端杯呷了一小口，伸直小指頭勾了勾！

　身邊女侍，使即由荷包中，掏出一張萬兩銀票，放在銀盤中！

　貴婦將玉林放落！壓下了！

　豪爽！

　萬兩銀子一杯茶！大手筆！

　知客女冠看了也是心中震蕩！立即打訊示謝！

　引導她們起程向後進殿堂雲行！

　那貴婦的本意是拿出一千兩香火銀子，賣個風光一陣子，也就夠抗風過癮的了！

　哪知這死丫頭會錯了意，比她還大方！

　一出手便是萬兩銀子！可真不知肉痛！

　她卻心痛！這冤大頭是買了！

　萬兩香火的訊息即傳至震雲那裡去了！

　銀子多了，能使鬼推磨！

　不由得她不立即接見這名大方的女施主！

　雲房——道院主持之仙居！

　賓主客套落坐之後！

　貴婦立黨王鼎之中所燃之香，沁人肺腑！

　所飲之茶如驟仙露不類凡俗！

　心身舒適，精神為之一根！胸中憂悶之氣已消散不少！

　對這霞雲仙姑，有些敬仰備至之感！

　霞雲老江湖了，對來此請益之施主，那是心有所需，才來找她，否則，又何必

　白送銀子給她花用，自己用了它會手痛麽！因之以江湖口語試探著道:

　“施主家世昌隆，蕪湖豪門，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仙家之旨乃是“心誠則靈”

　去凶納福，施主但有所疑，且請明告，容本加家為施主解惑化脫！”

　貴婦玉靨升霞，吞吐之間像是不易啟口！

　霞雲察顏觀色！

　知其所想言者必是閨房之中，男女交椅，陰陽和水之事！

　“我仙家上體天心，下通人倫，咱們同尼女兒心！女兒身！施土不言我他家亦

　略猜中一二，可是與家主，魚水之歡，不甚和協！”

　“唉！也止是不和協，今後已至形同陌路！妾身年未四十，已被人遺棄，已空

　幃數月，不得承歡！每日如坐冰官！”

　“原來如此！我仙家自有可以回天！但憑施主心屬之所在！”

　“啊！不知仙法怎生回天！”

　“那得由施主之誠心而定！”

　“弟子不明誠之所在！”

　“容加家有所解釋?人生之所貴，莫貴於夫婦，乃是陰陽合體，滋長生發之由，

　但生離死別，各不由人！施主之現況便是生離、情無阻斷，中道不繼！我道家要旨，

　本平自然，無為之道，乃是無不可為！方死方生，方生方死！看破上與死，即通達

　無為大道矣！”

　“說法弟子思各，似明而未明，仙師能否再淺釋。”

　“世俗之人皆接受‘儒’家之論，以定是非曲直，言有所本，行有所珠！用以

　教化愚夫思災耳！集非為是，人莫敢辯！相延於世，理無定則！”

　“他師之言還是太玄，與弟子身受之苦，風馬牛不相及。”

　“不然，咱們先少作清交，剝複至最後便能通達！請問你對儒家之‘貞’字，

　心中可有時確的含意麽?”

　“這！以婦女而方當然是指從一而終，不思有他了！”

　“施主則何來痛苦！”

　“心有不甘！妾婦尚未至人老珠黃之則而且！而且……”

　“而且正是虎狼之年，思之殷切！本仙亦是過來人，並非一竅不通之坡道姑！”

　“加師見笑了！”

　“何笑之有，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問題是家主可能三妻四妾，家主婦卻不能

　三夫四男輪番伺候！是麽！”

　“唉！正是！世俗人倫怎敢違此，稍有錯失！身敗名裂，死無葬身之地矣！”

　“唐人記事之中，有一則‘枕中記’，述說廬生遇我道家呂加長授‘枕’夢寐

　悟道事！夫人可曾閨中讀過！”

　“小時曾閱，感歎人生百年，通竅利達，幻化無常！仙師怎顧左右而言他！”

　“本仙家處以‘道’為本，亦不敢違世俗法人！人言可畏也！便是生有七寸之

　舌，亦不山辯明斯理！四之，愛以先賢之旨意，亦設有一枕，乃“大虛幻境”，通

　徹人生之大道，上達九天仙域！有感於夫人之驚解囊，理應為夫人解憂！心有所生

　必夢有所成！本仙家甚願導夫人過去‘大虛幻境’一遊！得大歡樂、以暢所欲！不

　知夫人意下如何！”

　“那是要弟子就以枕尋夢了！”

　“人生幾何，時不我與！苦海無門，唯人自召！無量壽福，盡在枕中！”

　“願仙師教我！導弟子一遊太虛！”

　霞雲便即，傾注玉案之一隻玉瓶，斟酒一杯與她道:

　“飲此玉液瓊漿，去我榻上小想些時，天色尚早，家下之人容小徒們各予招待！”

　這位徐夫人飲罷這一林玉露，去榻上就枕！

　門外四名侍女，看得分明！

　雷雲仙姑便去門外與她們言道:

　“夫人困倦少總！你等可去鄰室與小徒閑話些無妨！”

　四女無聊，也隻得從命，由女冠帶她們小酌閑話！彼此十分投契！

　且說，

　徐夫人略一就枕，便被人點大道，榻上便為一具假人所凋包！

　將她送入地底秘到！

　她的“大虛幻境”之旅，立即展開！

　少時於膜肌恍惚中！

　置身於一乘小巧華麗之碧油車中，似乎像一座訕家雲車，恰慢透入藍色微光！

　俯仰四周，但覺已身浮雲空，雲白賽雪，彌漫輪下，緩緩流動！

　由雲隙中鳥瞰下望，山河萬裡，村麻城邑，寸水豆粒！

　訝疑之中，漸遠漸渺！

　車行如矢馳星飛，自覺惟嫦娥奔月，升入太虛深處，寒氣襲人，天風拂耳！

　霎時之間已來至仙界！

　前望有一座牌坊樓門，似是白玉所築工住閃冷燦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