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燁勾起笑,大掌穿過映月的後背,猛的一個用力,將她拉向自己,弓起的後背,令映月感覺到堅硬一般的深入,咬住的驚喘抑製不住,破碎傳來。
兩人如連體娃娃般密不可分,香汗自鼻尖輕落,玄燁大掌板住她的臉,令映月面對自己,“專心些。”
目光迷離,唇間,嬌蘭吐息,男子托住她整個身子,一手,捏住映月的下巴令她目光向下看去,“看見了嗎?我們,是密不可分的,每一處都是。”
她小臉暴紅,羞澀中帶來的快感,更加翻天覆地,如湧起的海嘯般澆滅不熄,如世上最炎熱的火山那般,燙的整個人仿佛燒起來了。
一場歡愛,傾盡所有,那船受了波動,便搖晃起來,驚得水下魚兒四處逃竄。那船家不知是走了還是什麽,天地之間,一眼望去,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一樣。
最後的深入,映月被頂入深淵,眼前,咻地明亮起來,四肢百骸,暢快淋漓。
虛脫地躺在船板上,身下,那荷葉已經被用力磨損,玄燁理了理衣衫,將她的裝束恢復原樣後,這才便在映月身邊。
“舒服嗎?”臉上的紅暈,因為這句話而再度升染起來,映月噙笑,不語。
男子單手撐起腦袋,俊臉湊到她面前,非要映月看著自己,“我從來沒有這麽暢快過。”
女子抿嘴,只是笑,被他的雙眼逼視地受不了,便再次以小手去遮住臉,玄燁拉過她的手,與她四目相接,“同我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做都做過了,講講還能害羞不成?”
“我不像你,”女子嘟囔一聲,“臉皮同城牆那麽厚。”
玄燁躺了回去,從嘴中逸出一連串爽朗的笑來,那麽真摯,顯然是發自肺腑的。
正在此時,船的另一頭卻傳來一陣聲音,“爺,有何吩咐?”
是那船家!映月小嘴驚呼,忙將臉埋進了玄燁的胸前,男子笑意加劇,健碩精壯的胸膛,因那笑而此起彼伏,“沒你的事。”
船家識相地坐回去,也不知呆在船的哪個角落裡,映月見那邊沒了聲音,這才抬起小臉,知道她想說什麽,玄燁先一步搶過話頭,“方才,他肯定不在。”
若是不在,他還能憑空消失不成,映月掄起粉拳,一拳頭砸在他心口上。
男子俊朗邪魅的臉上笑意不減,將那小手包在掌心裡頭,“他看不見的,我壓在你身上,真要看見,也是看見我啊。”
映月聞言,嘴裡的笑抑製不住,她手被攥著,便湊上去想要咬他,男子並不縱然,便要避開…
空氣中,每一處雲影都是旖旎的,這份釋放出來的愛,甜蜜而優柔,荷塘深處,伊人伊夢,令人難相忘。
殊不知,時光如梭,今日的馨蜜,猶如一注毒藥,若乾年後回望,那等著你的人,是否還在原處?他們之間,注定,要遺落太多的東西,終有一日,當愛成反目,萬裡城樓之上,卻隻留下一個孑然的背影,還有誰能記得,這**一刻的水乳相溶?
映月累了,倦了,不多時就枕著他的手臂睡著了。
玄燁俯望著她,只見她濃而長的羽睫微微翹起,肌膚晶瑩,黛眉微展,勻稱的呼吸聲冗長心安,菱唇不點而紅,細膩的頸間,荷花的花色還未淡去。
玄燁微笑,彎下腰在她臉上輕啄幾下,示意那船家回去。
醒來的時候,接近傍晚,夕陽西下,火紅色的日光隱照在窗紗上。
映月嚶呼一聲醒來,站在邊上的畫束耳朵尖,忙上前道,“月主子.您醒了。”
她環顧一圈,坐起身來,“我幾時回來的?”
“是王爺抱著主子回來的,主子一下午去哪了?回來的時候竟是睡得這麽沉?”那小丫鬟好奇連連,邊說,邊準備著給映月換洗的衣衫。
“你這丫頭,何時話變得這麽多?”映月起身,只見屋子中央,熱氣騰騰的水都準備好了,“王爺臨走時吩咐,說主子累壞了,讓奴婢不要打擾,什麽時候醒了,就起來休浴,然後出去用晚膳。”
映月想起午後的事,她除下外衫,身後的畫束剛要上前服侍,就“呀”
地開口道,“月主子,你身上沾了好些花瓣,您和爺是去采蓮篷了吧?”
“什麽蓮篷?”
“就是荷花塘裡的蓮篷啊?奴婢小時候經常去,能賣錢的。”畫束喋喋不休,單純的性子,也不會往別的方面想。
映月吱唔幾聲,身子沒入熱水中時,感覺到酸脹不已。休浴過後,便換上乾淨的衣衫,走出了屋子。
陽光,從西側灑落下來,殘陽如血,也不知是不祥,還是自然景觀。
映月站在長階上,望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湖面,其上,同樣有一層血紅的余暉,今日的夕陽仿佛有些烈性,就連身上所穿的雪紡紗,都像是要遇火焚燒一樣。
“月主子。”畫束在邊上催了下,女子回神,走向用膳的地方。
大堂內,每人都落了座,景瑟見她進來,忙招招手道,“妹妹,這邊坐。”
映月上前幾步,見她身邊還坐著天鸞,女子眉頭不經意輕皺下,她斂起思緒上前,同桌的,竟還有玄燁。
映月如芒在背,在他邊上坐下。
男子不疑有他,輕聲問道,“睡得可好?”
“多謝爺關心,妾身睡得很好。”回到人前,他們依舊不能平等,她,還是他的侍妾。
沉默用膳,玄燁落筷的手伸到對面,這才一抬頭,仿佛才看見天鸞一般,“你是誰?”
女子本就吃的小心翼翼,如今被一問,趕忙放下碗筷,聲音如蚊細,“妾身單名慧字,暫居於山月閣內。”
景瑟見她害怕,便放下碗,接過話道,“回爺的話,惠妹妹就是今早救過我和映月命的那名侍妾。”
玄燁抬眼瞅了瞅,輕點下頭,自顧用膳,映月握著筷子的小手不由捏緊,看來,今後要更加小心了,景瑟此舉再明顯不過,天鸞想要在這園裡過清靜的日子,那是不可能的了。
人,往往就是這樣,當你想要對付另一個人的時候,同她有關的任何之人,都有可能被當做眾矢之的拉出來,利用、陷害,無所不用其極!
味同嚼蠟,就在映月心有打算之時,就聽見門外傳來一聲喧鬧,剛回過頭去,只見一名侍衛模樣的男子匆匆闖入,玄燁定睛一看,大驚失色。
對方神色狼狽,滿身血汙,顯然是從死人維裡爬出來的,那人幾步飛奔而來,雙膝砰的跪在地上,“王爺,老太君她……”
諸人聞言,紛紛落下手裡的筷子,玄燁面色難看,“老太君怎麽了?”
鐵血男子,眼裡有赤紅色逸出,“屬下奉王爺之命在山上保護老太君,兩個時辰前,一群蒙面人衝入廟中,將老太君截了去。”
“砰——”
男子一掌重穿桌面,映月隨著他站起來,玄燁臉上既是擔慮,又有憤怒,“走。”
當他們領著人馬趕去的時候,早已人去樓空,寺廟門口,屍橫遍野,就連在外打掃的老者都沒有放過。
映月踏入廟內,只見裡面血染一片,神台上,那尊菩薩依舊模樣慈悲,俯瞰著這些突然闖進來的人。屍骨殘骸,蜿蜒的血漬流到腳邊,映月看著就近的一具屍體,她蹲下身來,察看片刻後,搖頭說道,“均是一刀斃命,對方定是一批訓練有素之人。”
玄燁同潤澤焦急的在廟內尋找,映月想要將那名幸存的侍衛找來,問個明白。一回頭,她雙目咻然眯起,站在那一瞬不瞬盯著侍衛背後。
“可有看清楚對方是何人?”煩躁驟升,找不到老太君的人,玄燁便將那名侍衛喚來。
“回王爺,對方蒙著臉,且刀法奇快,一進來就瘋狂砍殺……”侍衛的聲音有些顫抖,方才的一切,仿佛是發生的一場噩夢,盤踞在他腦中揮之不去。
玄燁若有所思,這次行動極為保密,且對方明顯是衝著自己而來,他劍眉微皺,卻絲毫沒有留意到那名跪著的侍衛。男子單膝磕在地上,趁著玄燁恍神,一手突地從袖中掏出一把短匕,使勁全力刺向玄燁。
回過神時,想要避開已經來不及,說時遲那時快,卻見另一道凜冽的劍氣飛射而來,哧一聲,原先落在地上的刀刃精準無誤刺入侍衛的手腕,頓時鮮血飛濺,噴射在玄燁腰部下的袍角上。他俊目染狠,一腳將那侍衛踢出好幾步去,“抓住他!”
趕來的侍衛擒住他雙肩,映月碎步來到玄燁身側,那名男子掙扎了幾下,兩眼死死釘在映月身上,她絲毫不畏懼,聲音清冽說道,“你不是五月盟的侍衛。”
玄燁也猜出幾許,厲聲喝道,“你們究竟是什麽人?說,老太君在哪?”
男子抱了必死的決心,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他挺起胸膛,手上的匕首雖然貫穿腕部,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似的,“主子說了,讓你們隨時等候消息,那老不死的命不值錢。”
邊上,侍衛見他侮辱老太君,一腳飛起踢在男子胸口,他疼的彎下腰去,一口鮮血吐出來,眼睛睜開時,仍將胸膛直直挺起,侍衛還要打,映月做了個住手的動作,她站到男子跟前,“你不過也就是傳遞口訊之人,既然是筆交易,你的主子還不會笨到會殺了買家,這刺殺一事,是你自己的主意吧?”
她雖是以詢問的口氣說出口,可話裡面的篤定,還是令男子一怔,滿面血汙地抬起了頭。
映月俯視而望,清冽冷靜的神色仿若已經掌控一切般,令人措手不及,無處遁形,男子還想強硬,可在看見她眼中那一汪無比冥黑之時,沉陷了下去。他有種錯覺,好像自己的任何一種說辭,都逃不過那雙清亮的宛如冰雪般的雙眼。
“我就是要殺了他!”男子的目光越過映月,落在一側的玄燁身上。
望著他臉上的怒恨憤怒,映月微驚,她不動聲色轉過身去,“爺,這個時候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妾身鬥膽,將這名刺客帶回五月盟中詳細盤問。”
玄燁此時一心記掛老太君,哪還有什麽耐性,他揮揮手,示意聽從映月的安排。
男子被一路拖下去,嘴裡罵罵咧咧,映月令人將他的嘴堵住,這才換來些刻安靜。
“爺,我們快回去吧,既然他說了對方會主動聯系我們,那是急也急不來的。”映月挽住他的手,這空氣中充斥的血腥味,令人心有不適。
“先下山,”玄燁強自咽下口氣,臉色難看的駭人,“我們就在山下等。”
馬車上顛簸無比,映月執簾向外望去,月色詭異,黑雲暗浮,一派慘烈之象。
映月猶豫了很久,她放下手,望著玄燁陰鷙的俊臉,男子一動不動靠著,閉目養神,“燁,有件事,我一直沒有告訴你。”
玄燁俊目微睜,薄唇輕啟道,“什麽事?”
車內,橘黃色的燈光映射出她臉上的躊躇,女子壓下腦袋,玄燁見狀,知道在這種時候,若不是緊急的事情,她是不會開口的。大掌攬住她的腰,將她拉向自己,“說吧,有什麽事,不必瞞我。”
她螓首,目光堅定後說道,“我的親人,還有一個姐姐。”
“她在哪?”玄燁低聲詢問,“你是要我幫你找到她?”
“不,她就在我身邊,”映月靠在馬車上,聲音清幽,“她就是方才在我們一桌上用膳的慧主子。”
玄燁大掌抵著前額,回憶起來,“如此甚好,你們姐妹團聚也算有個照應。”
卻不料,映月卻是滿口拒絕,斬釘截鐵,“之前,她並不踏足於盟內,一人守著山月閣,可現今,怕是差不多到了風口浪尖的地方,她留在這,我不放心,我想請爺幫忙,將她悄悄送出園去。”
玄燁沉凝片刻,點點頭,“確實,有了羈絆,做事總會三心二意,這件事,我會親手安排。”
映月面色一喜,忽又凝重道,“這件事,不止要避開園內的人,還有外頭的眼線,特別是九哥那邊,所以,不宜鋪張,生活居所,隱秘簡單便可。”
玄燁睨著她眼中的擔慮,應承下來,“這兩日,我就送她離開。”
景瑟的諸多行為,讓映月不得不提前一步安排以後的路,天鸞是她的軟肋,一旦被踩住,那她必定將束手束腳,無法放開手去做。
“今日的事,除了三王爺,應該不會有其他人。”
“我也正有此意, ”玄燁松開攬住她的手,隨著馬車顛簌,車內的燭火搖曳生姿,一時昏暗無比,一時璀璨絢爛,“如今的形式下,我們很被動。”
“對方既然已經搏次一擊,勢必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雖然被動,可現如今我們能做的,也只有等。”映月拉著玄燁的手,溫瀾的眸子令他一動,暫放下心來。
回到山腳下,有人已從五月盟調來了守衛,輪番守在外,戒備森嚴,映月知道距這不遠處,就有三王爺的眼線,他們的一舉一動,恐怕早就在他的掌握中。
回到客棧內,映月親手放下竹簾,再將屋內的燈火瞬間滅去,一時間,整個屋子裡頭黑漆漆的,偶有風聲,便顯得愈發蕭索空寂。
“燁,”過了許久,映月的聲音才從另一側傳來,“其實從方才那些屍體的傷口來看,我就已經斷定是三王爺所為。先前,九哥提過,三王爺手下不止一個天涯海閣那麽簡單,他的身後,必然還有一支龐大的黑暗隊伍,供他任意調遣,排除異己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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