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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演萬歲》第三百九十八章―第三百九十九章《日出》首映式(下)
安德烈,你們夢工廠也太大手筆了吧!這煙花,精彩了!”托德.勃朗寧昂著腦袋看著那從天而漿的絢爛火花,嘴裡嘖嘖稱讚。

 “安德烈,你這煙花是從哪裡訂的?!我也想去訂做一些!”剛剛抵達的山姆.華納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麽拉風的東西。

 “法國訂的,如果你也想訂的話,等會我給你地址。”我對山姆.華納笑了笑。

 盛大的煙花會,讓現場一片沸騰,在人們的歡呼聲中,出席《日出》首映式的嘉賓們也開始陸續到場。

 “離的老遠就看見你們這上空全是火球,我好像還看見了一條巨龍,不會是我眼花了吧?”格蘭特走到我跟前的時候還在揉眼睛。

 我沒和他說話,而是指了指廣場上遺留下來的那些煙花筒。

 “看來是真的。”格蘭特喃喃道:“安德烈,過了今天晚上,年的轟轟烈烈的聖誕電影檔期就要過去,過幾天就是作一年總結的時候了。”

 我抱著胳膊看著外面一輛一輛駛來的小車,轉臉對格蘭特道:“是呀,我對第一屆哈維獎的頒獎典禮可早就望眼欲穿了。”

 格蘭特轉臉看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什麽雜人,便小聲對我說道:“安德烈,哈維獎的提名名單估計28號會出台,到時候所有電影名單都會一目了然地出現在所有人的眼前。”

 “那我們夢工廠怎麽樣呀?”我問道。

 格蘭特神秘一笑,道:“這個可是秘密,連我這個主席也只是聽到了一點皮毛。不過上面應該有你們的名字。”

 “你這說了和沒說一點區別都沒有嘛。”我白了格蘭特一眼。

 雖然今天晚上地首映式有很多人無法出席。但是小廣場地停車場還是很快被各種各樣的小車填滿。

 梅耶、傑西.拉斯基、福克斯、查爾斯.雷伊等人衣冠楚楚,魚貫而入。

 我們都是老朋友,所以根本用不著客氣。

 也許是因為剛才的那場煙花會。也許是因為那個讓我頭疼地尤特烏斯.克雷沒有過來,站在電影院門口那個高高的台階之上,看著對面的人流湧動,我的心情輕松而愉悅。

 “老大,聽說那兩個人的日子現在很不好過。”甘斯站在我身旁,往下面指了指。我抬眼望了一下,看見西德尼.奧爾柯特和湯姆.鮑德文跟在人群的後面滿臉愁容地走過來。

 卡勒姆電影公司和愛賽耐電影公司現在成了一個聯盟,剛開始地時候,兩家合作得很好,而且確實收到了很大的成效,但是蜜月期一過,這個聯盟的眾多缺點就顯露了出來,先是兩家公司為了影院系統的放映問題相互吵鬧。然後就是在聯合拍片的過程中出現了糾紛,加上上一段他們的那部由克拉克.布魯克曼導演的《死亡的代價》票房一塌糊塗,就更加使得這個聯盟搖搖欲墜。

 對於湯姆.鮑德文和西德尼.奧爾柯特開說,他們兩個人現在面臨地最大的問題。恐怕就是分不能分合不能合的窘境了。

 “狗娘養的,當初像其他公司那樣和我們友好合作或者像邊疆電影公司和凱皮電影公司那樣和我們結盟。多好,非得和我們掰開,害怕我們吞並他們,現在好了,弄到了快要破產地境地。”甘斯幸災樂禍地笑了笑。

 我聳了聳肩膀道:“其實這很大程度上也怪不了他們,甘斯,好萊塢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是百家爭鳴,電影公司層出不窮,這些公司數量眾多但是普遍實力都不大,那個時候他們還都有可能生存,但是隨著有聲電影地普及,這樣的時代就一去不複返了,今後的好萊塢,恐怕是資源越來越集中的好萊塢,小公司將面臨兩個選擇,不是被吞並就是破產,這是必然的事情。”

 “老大,你的意思是說卡勒姆和愛賽耐兩個電影公司的倒閉是遲早的事情?”甘斯問道。

 我看了看人群中垂頭喪氣的西德尼.奧爾柯特和湯姆.鮑德文,點了點頭。

 約翰.科恩、羅伯特.吉恩、貝西.勒夫、保羅.斯特蘭德等人緊跟其後到來,最後則是卓別林的特別代表范朋克和他老婆璧克馥。

 “安德烈,你們夢工廠的聖誕電影終於全部上映了。可喜可賀呀。”范朋克的臉上,始終都是那副偽善的笑容,見到我客氣得要命。

 “聽說你們聯美已經在籌拍新片了,是不是?”我堆起笑容拉住范朋克的手。

 范朋克搖了搖頭,無不炫耀地說道:“新片倒是暫時沒有籌劃,不過我們在忙其他的事情,互助公司正在友好地邀請我們與他們合作,我們很痛苦呀。”

 范朋克露出一幅無可奈何的樣子,眉梢卻洋溢著得意的笑意。

 “不就是投靠互助公司當洛克菲勒財團的狗嘛,還在我們面前搖頭擺尾的。”看著范朋克囂張的背影,甘斯罵罵咧咧。

 我在一旁,暗自發笑。

 如果說范朋克我和甘斯感到有點不爽的話,那麽撒丁.伊士曼的出現,就讓我手心奇癢起來。

 撒丁.伊士曼的那輛車,車牌有個巨大的柯達公司的廠標,所以很容易識別,所以當他的車子出現在廣場上的時候,站在我身邊的甘斯就一直在哼哼。

 然後我就看見鼻青臉腫的撒丁.伊士曼從車裡面出來,緊跟著他出來的,則是一個年紀約莫有四十歲的男人。

 這個男人,穿著很少有人穿的白色西裝,瘦高個,理著很短的平頭,一看就知道是屬於那種犀利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家夥就是那個洛克菲勒財團大通銀行西部五洲地經理德拉利.奧尼爾了。

 兩個人來到我地跟前。撒丁.伊士曼訕訕一笑。把手裡的一個包裝精美的盒子遞給了我。

 “這是什麽,不會裝著炸彈吧?”我地表情,半開玩笑半當真。倒是把撒丁.伊士曼弄了個目瞪口呆。

 倒是他身後的德拉利

 的禮物,祝賀夢工廠的聖誕檔期最後一部電影成功首映。”

 我接過那個盒子,打了開來,見裡面是一個用純金打造的夢工廠紅龍廠標。十分的炫目可愛。

 “這禮物倒是不錯,比起前幾天伊士曼先生送給我地那個大鑽戒要有格調的多,謝謝了,奧尼爾先生。”我把那個盒子轉身遞給了甘斯,和奧尼爾握了握手。

 撒丁.伊士曼在旁邊氣得面如土色。

 “奧尼爾先生,怎麽會想起來到我們夢工廠來玩的?”我開始敲打起德拉利.奧尼爾來。

 德拉利.奧尼爾笑了笑,指了指自己道:“柯裡昂先生,我可是你的忠實影迷。早就想過來看看了,正好這次到洛杉磯出差,酒會上聽撒丁說今天晚上你們夢工廠有一部電影的首映式,所以就不請自來過來湊湊熱鬧。還希望柯裡昂先生不要怪罪呀。”

 —

 這家夥,滴水不漏地把我的問題給忽悠了過去。

 我哈哈大笑:“奧尼爾先生說得是哪裡話。你能來,我歡迎還來不及呢。裡面請。”

 我把讓甘斯等人在外面繼續迎接客人,然後帶著德拉利.奧尼爾走進了電影院。

 德拉利.奧尼爾見我對他如此客氣,不禁臉上有些得意,有些高興。

 到了電影院,我親自給他們安排了座位,然後便坐下來聊天。

 先是聊一些電影,然後聊女人,再然後聊生意,最後兜了一大圈,才聊到正題上。

 “柯裡昂先生,聽說你和撒丁有些誤會,是嗎?”德拉利.奧尼爾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笑著對我說道。

 聊了這麽長時間,對於德拉利.奧尼爾的性格,我算是多少摸清楚了一些。

 這個人,屬於那種八面玲瓏心思縝密反應靈敏的典型地財經人士,所以如果你稍有不小心,就可能掉到他的圈套裡。

 我看了看被我揍得滿臉青腫的撒丁.伊士曼,笑道:“奧尼爾先生這肯定是聽的謠傳。我和伊士曼先生那是好得很,前幾天我們還在共和黨地集會上切磋了一下,兩個人都很盡興,我敢說,在整個洛杉磯,除了伊士曼先生,還從來沒有人讓我這麽盡興過,對吧,伊士曼先生?”

 撒丁.伊士曼雖然氣得都要爆炸了,但是還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客氣道:“那是那是,我和柯裡昂先生,一見如故,一見如故。”

 看著這家夥一臉倒霉樣,我不由得笑了一下。

 “那就好,沒有誤會就好。柯裡昂先生,實不相瞞,柯達公司是我們洛克菲勒財團的合作夥伴,我們還真不希望你們倆家公司有什麽衝突,這樣以來對雙方都沒有什麽好處,你說呢?”德拉利.奧尼爾皮笑肉不笑地看了看我。

 我沒有料到這家夥竟然當著我地面直接那洛克菲勒財團和柯達公司的關系抖落了出來,心裡暗暗吃驚。照理說,我們雖然彼此心裡都清楚對方不是什麽好人,但是表面上還是裝得十分的客氣,可德拉利.奧尼爾把事情抖落了出來,還真讓我摸不清他的來意。

 “奧尼爾先生,你這話說得對極了,像我們生意人,自然講究一個和字,只有安定了,才好賺錢嘛,不過我們也不怕什麽衝突,對於那些要把我們整垮的人,我們只有一個辦法,就是也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你說是嗎?”我盯著德拉利.奧尼爾,揚了揚眉毛。

 德拉利.奧尼爾愣了一下,隨即笑著掩飾了過去,道:“柯裡昂先生,其實我這次來,除了欣賞你們的電影,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請說。”我早就知道這家夥肯定不是沒事過來遛達。

 德拉利.奧尼爾放心了手中的杯子,正色道:“柯裡昂先生,主要是想通知你一下。我們洛克菲勒財團相對洛克希德飛機公司投資。對於我們的融資。洛克希德先生很有興趣,我們雙方正在準備商談這件事情,因為你持有洛克希德飛機公司百分之二十地股權。所以也想聽聽你地意見。過幾天,我們會召集你和洛克希德先生當面討論這件事情。”!!!!!!

 我被德拉利.奧尼爾這句話一下子炸懵了。

 洛杉磯財團和夢工廠的合作關系,在洛杉磯可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財團地三大支柱公司中,諾斯羅普軍火公司現在已經被夢工廠控股,成了夢工廠的子公司。利頓工業公司,夢工廠沒有持有股權,洛克希德飛機公司,則持有百分之二十的股權,這半年來,夢工廠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發展諾斯羅普軍火公司上面,使得諾思諾普公司的實力超過了洛克希德飛機公司和利頓工業公司成為洛杉磯財團中的老大,但是對於洛克希德飛機公司和利頓工業公司。我則沒有插手。

 主要地原因,一方面是因為資金和精力的關系,還有一方面就是考慮到洛克希德的性格,這個家夥對於我利用資金不斷滲透洛杉磯財團尤其是把諾斯羅普公司變成了夢工廠子公司的做法。很是恐懼,生怕自己的公司也會有這樣的命運。可是沒有想到。這個二五仔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和洛克菲勒財團勾搭上了!

 用腳趾頭都可以想象,如果讓洛克菲勒財團的資金伸到了洛克希德飛機公司中並成功控股,那對於我來說,將是一個多麽巨大的打擊!

 不僅先前地全部努力化為泡影,更重要的是,從此以後,洛克菲勒財團成功地往我的肋上插了一把刀子,有這把刀子在,我的日子也就不要想安生了。

 而最讓我不能忍受地是,我比任何一個人都知道飛機公司的光明未來,雖然現在還看不出這種前景,但是過個十幾二十年,飛機公司可是搖錢樹,我費了那麽大地勁,為的就是把這個未來的搖錢樹緊緊地攥在手裡,可洛克菲勒財團這麽一摻和,我這個計劃就被打破了。

 狠!洛克菲勒財團

 天過海,實在是太狠了!

 撒丁.伊士曼的炸彈我沒有怕過,但是這次,對面的這個面帶笑容的德拉利.奧尼爾,讓我感到了一絲恐懼。

 但是,想扳倒我,怕沒有這麽容易。

 我迅速冷靜了下來,快速地回想了一下德拉利.奧尼爾的話,覺得事情還不是太嚴重。

 他剛才說只是和洛克希德表達了這個意向,洛克希德也很感興趣,但是並沒有說洛克希德已經答應了他。洛克希德這個人,把自己的飛機公司看得比命都要重要,本來就不喜歡別人對自己的公司指手畫腳,對於我的融資他感到恐懼,對於洛克菲勒財團,我想他也是如此。

 促使他和洛克菲勒財團有意協商的惟一可能,就是他想利用洛克菲勒財團的資金把我擠走。

 這個笨蛋,卻不知道自己引狼入室。

 我現在惟一能做的,恐怕就只剩下在他和洛克菲勒財團達成協議之前,把他拉過來。

 想到這裡,我的心神微微安定了下來,笑著對德拉利.奧尼爾說道:“奧尼爾先生,你們想往洛克希德飛機公司投多少錢呀?”

 德拉利.奧尼爾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道:“自然是越多越好,不過具體還要視和你們的商量結果而定。”

 我點了點頭,笑道:“好,這幾天我很忙,等忙完了這陣子,我一定和洛克希德先生一起去和你們商討商討。”

 狗娘養的,我現在最缺少的就是時間,一定要趕在他們下手之前解決洛克希德,所以一定要托幾天。

 哪知德拉利.奧尼爾仿佛看到了我的心思,笑道:“柯裡昂先生,我們已經和洛克希德先生約好了,後天,也就是26號的晚上,大家一邊樂呵一邊商量。”

 我臉色鐵青,道:“行,那天晚上我一定到場。”

 然後我以招待客人為由,起身離開了那個桌子。

 我剛走了幾步,就聽見身後傳來的德拉利.奧尼爾和撒丁.伊士曼得意的笑聲。

 “老大。你地臉色怎麽這麽不好?是不是什麽事情了?!”已經完成了迎賓任務地甘斯走進來正好看見我。見我眉頭緊鎖,趕緊問道。

 我長出了一口氣,道:“出大事了。不過先把電影放了。等首映式結束之後再說吧。”

 甘斯被我的表情嚇壞了,機械地點了點頭,然後走上講台,對到場的人做了一個示意安靜地手勢。

 這個時候,第一影院裡已經座無虛席,請來的嘉寶也都悉數到場。看到甘斯的動作,原本嘈雜說笑的人們全都安靜了下來。

 “女士們先生們,請格蘭特市長上台講話。”甘斯朝坐在前排的格蘭特笑了笑。

 在眾人的掌聲中,格蘭特滿臉笑意地走上了講台。

 “女士們先生們,今天是夢工廠在1926地最後一部電影的首映式,整整一年來,夢工廠為我們奉獻了一部又一部的傑作,極大地推動了好萊塢發展的同時。也推動了美國社會的改變,我想在好萊塢,還沒有一家電影公司取得過如此令人驕傲的成績。這個平安夜過後,今年的聖誕檔期就要落下帷幕了。一年來,熱鬧幾多辛苦幾多。不管怎麽樣,我代表好萊塢市政府,向夢工廠電影公司表示感謝,向好萊塢所有電影公司表示高些,正因為有了你們的努力,好萊塢才能繁榮發展。聖誕快樂。謝謝。”

 格蘭特在台上向到場地諸多電影人鞠了一躬,引起熱烈的掌聲。

 平安夜,所有人的心情都很輕松,尤其是電影人,忙碌了一年,終於可以在這一天輕松下來。

 但是此時我的心情,卻不那麽輕松。甘斯看了看我,想征求一下我地意見看我要不要上台,我搖了搖頭,示意放映開始。

 甘斯點了點頭,然後向後面的放映室打了個手勢。

 電影院裡地燈,一盞一盞地熄滅,光線頓時暗淡了下來。

 電影放映前的一段時間,往往是電影院裡最緊張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死死地盯著前方的一團黑暗,盯著黑暗中的那個銀幕,他們再等待這那束光柱,等待它射過來。

 啪。放映機打開了,一道光柱刺破電影院裡的黑暗,讓所有人眼前一亮,緊接著是一陣微弱的呼啦啦的膠片轉動的聲響,然後電影正式開始,當那陣激昂的音樂響起,那條紅色巨龍在銀幕上盤旋翻騰的時候,電影院裡所有人都坐直了身體。

 銀幕上一片黑暗,隱約響起女聲哼唱的民謠,遼遠,幽怨,若有若無。畫面慢慢變亮,出現在鏡頭上的,是一幅油畫的特寫,《賢士朝聖圖》。畫面上,耶酥剛剛誕生於馬槽之中,聖母瑪利亞抱著他,從四面八方到來的賢士們跪在耶酥的跟前,向聖母瑪利亞表示祝賀。音樂聲起,巴赫的《馬太受難曲》的詠歎調,女高音在這個時候代替了先前的民謠,在向世人揭示宿命、苦難和救贖。鏡頭在古畫上慢慢移動,現出了古畫的其他部分,賢士背後蜂擁而來的人群,樹林,樹林後面打量衝殺過來的士兵。

 這個開頭,是個整整六分鍾長鏡頭,配合著保羅.魯本斯的名畫《賢士朝聖圖》和巴赫的《馬太受難曲》,一股悲涼的氣氛撲面而來,讓電影院原本飛揚的情緒一下子沉鬱了下來,很多人,尤其是那些基督徒們,一下子被畫面和音樂衝擊得落下淚來。

 這幅畫,這首音樂,對於很多人來說,太熟悉了,裡面也承載了太多的思考和情感,所以不用說任何多余的話,他們一下子就知道了這個電影將會是一個怎樣的基調。

 生為德國人的茂瑙,有著一股天生的宗教精神,他對於宗教對於巴赫的理解,甚至比一些專業人士都要深刻得多,這部電影的開頭,猶如一個鼓錘,狠狠地擂在了觀眾的心上,讓所有看到這個畫面的人,都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畫面慢慢失焦,然後慢慢變亮,

 漸弱,出現流水聲,然後一條大河出現在鏡頭裡。

 河面寬大,水流湍急,一個男人在河邊伐木。他推倒一顆樹木之後。坐在樹乾上休息。河流、高遠的天空、樹林、鳥鳴、畫面構圖安穩,美得讓人窒息。

 電影院裡整日生活在鋼筋水泥裡的人,看到這樣地自然美景。都不自覺地發出了嘖嘖地驚歎聲。

 “羅比!羅比!吃飯了!”一個柔和的聲音出現在那個伐木男人的身後,他轉臉望了過去,主觀鏡頭,在通道林場這裡地小路上,一個年輕女人正拎著一個籃子笑吟吟地走過來。

 兩個人相互親吻了一下,然後年輕女人從籃子裡拿出飯菜。看著伐木男人狼吞虎咽地吃著午飯。

 兩個人邊吃邊談,說的都是一些家裡的瑣事,從他們的談話中,觀眾了解到,這個男人叫羅比,女人叫馬蓮娜,是隊剛剛結婚的夫婦,從他們的親密舉止來看。兩個人過著美滿地生活。

 接下來的鏡頭,都是一些關於羅比和馬蓮娜幸福生活的鏡頭。兩個人一起在院子裡種植果蔬,一起到農地裡收馬鈴薯,一起到集市上買東西。湊在一起吃飯碗。他們的家,是個不大的用石頭砌起來的兩層小樓。兩個人有時候會在樓下蕩秋千。或者躺在樓下的草坪上說著情話。他們的生活,是如此地美好。

 這些戲裡,大部分鏡頭都很沉穩,以長鏡頭和靜止景深鏡頭為主,畫面極富詩意,而在茂瑙有的時候,也使用了一些新奇鏡頭,比如在蕩秋千的時候,茂瑙就沒有枯燥地拍攝蕩秋千的場面,而是把攝影機放在了秋千上,以主觀鏡頭地形式來呈現,觀眾看到的,是一搖一擺地畫面,耳邊是馬蓮娜歡快的笑聲。

 茂瑙厚厚的電影功力,在這一組鏡頭中,展露無疑,也深深地打動了在場的觀眾。

 “如果我們也有這樣的生活,就好了。”嘉寶看著電影上的畫面,笑著握住了我的手。

 這種甜蜜的生活,讓觀眾們心馳神往的同時,很多人也心底也隱約產生了不安,因為剛才開頭的那幅《賢士朝聖圖》和那首悲情迸流的《馬太受難曲》詠歎調,實在是讓人心情無法歡快起來。

 在一系列的溫情鏡頭之後,鏡頭風格突然出現了轉變。

 原先明亮的畫面,突然變得暗淡起來,鏡頭之間的轉換,也快了許多。

 一個晚上,鎮子裡熱鬧非凡,孩子們在追逐嬉戲,女人們三五一群地聚集在鎮子當中的廣場之上,男人們,則端著啤酒坐在椅子上快樂地聊天。

 在廣場的前面,一個大大的台子被搭起,這一晚,是傳統的復活節,小鎮上照例要劇本盛大的演出來歡慶這個節日。

 對於這個鎮子來說,每年復活節來演出的,是一支固定的劇團,這個劇團來自於一河之隔的另外一個鎮子,不過那是另外一個國家——德國的鎮子。

 那條河流,是德國和法國在這裡的一個邊界,不過對於兩個鎮子的人來說,這個邊界沒有任何的意義,他們可以相互交往相互做生意,所以關系相處得極為融洽。

 在鎮子的廣場上,不僅僅有法國人,也有德國人,他們彼此都很熟悉,一起說笑談天,有的則在一起跳舞。

 演出開始,都是些很固定的節目,演得是耶酥的受難、復活的過程,沒有什麽新意。

 羅比和馬蓮娜坐在一起,耷拉著腦袋,這樣的節目他根本沒有任何興趣,他想得更多的,是如何把家裡的收上來的馬鈴薯賣掉。

 他起身走到廣場的邊角,走到劇團的帳篷旁邊和一些德國人聊天,打聽他們那邊馬鈴薯的價格。

 然後,他聽見身後傳來的鈴鐺的響聲。他轉身。一個妖豔的金發的德國女人出現在他的面前。

 特寫鏡頭,羅比手裡的杯子掉了下去,他完全呆住了。

 這個德國女人在復活節的戲劇裡演的是一個妓女,所以穿得衣服袒胸露乳,她那惹火的身材加上美得讓人窒息的容顏,一下子集中了羅比的心房。

 他向劇團裡的人打聽,知道這個女人,叫格雷蒂。

 下一個鏡頭,羅比挺直腰板目不轉睛地坐在馬蓮娜的身邊。台上,格雷蒂正在放聲高歌,她讓台下的所有男人都瘋狂了起來,無數鮮花被拋上了舞台。

 演出結束之後。羅比向馬蓮娜撒謊和朋友有事打發她回了家。而他自己,則偷偷地鑽進了劇團的帳篷裡。

 格雷蒂正在卸裝,被闖進來地羅比嚇了一跳。羅比請她喝酒。被格雷蒂拒絕,然後失意地離開。

 接下來,劇團在演出之後離開了鎮子,但是格雷蒂卻留了下來,在鎮子裡地一家酒館唱歌,那個平時根本沒有人的酒館。也頓時成了全鎮男人最喜歡去的地方。

 羅比幾乎黏在了酒館裡,只要有空,就向格雷蒂獻媚。他買漂亮地首飾給她,在她下班的夜晚站在她的門下等他,或者是一句話不說跟在她後面笑著看她做事情。

 格雷蒂慢慢地被這個男人打動了,她有時會和羅比聊幾句天,也會喝下他請她喝的酒。

 對於羅比和格雷蒂之間的戲,電影院裡響起了激烈的討論聲。

 “男人怎麽可以這樣呢!?他可是一個結了婚地人!”嘉寶看著銀幕上的羅比。很是氣氛。

 與此同時,臨桌的山姆.華納卻在笑呵呵地教育著一個年輕人:“男人呢,就該這樣,趁著年輕力壯。趁著好日子,多樂呵樂呵。要不然等到老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我覺得羅比還是真心喜歡格雷蒂的,不上一般的奸夫淫婦,你沒有看到兩個人看對方的眼神,是那麽的神情嗎?”一個十歲的年輕人指著銀幕對他地女朋友解釋,結果換來的確實那女孩的一巴掌。

 對於這段婚外戀,電影院裡的人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不過很多電影導演,像約翰.福特、金.維多他們卻臉色凝重,他們

 以茂瑙地脾氣,是絕對不會拍出一段世俗的婚外戀地

 一天晚上,格雷蒂下班回家,羅比想尋常一樣跟在她地後面。兩個人一前一後,中間隔著一段距離,彼此都知道對方的存在,但是誰也沒有說話。突然,從草叢裡竄出來鎮上的兩個流氓,他們攔住了格雷蒂的去路把她托到了路邊,羅比奮不顧身撲上去營救,格雷蒂逃脫了,他自己卻被狠狠地揍了一頓。

 第二天一早,鼻青臉腫地羅比像平時一樣打開了大門,卻發現門口放著一束野花,那束野花用一個漂亮的手帕扎著,而那手帕,羅比再熟悉不過了,那是格雷蒂地。

 晚上,羅比在格雷蒂的門口等她。天下著傾盆大雨。羅比渾身濕透,像落湯雞一般,他等了很長時間,知道雨停,仍然不見格雷蒂的影子,他拍打著衣服準備離開,然後在轉身之際,他身後的那扇木門被推開,一隻手把他拉了進去。

 兩個人在一起渡過了的一晚。床上的香豔鏡頭,讓電影院的人,呼吸異常粗重。

 羅比在早晨打著哈欠回家,當馬蓮娜問他為什麽一夜未歸的時候,他再次撒了慌。

 後面的戲,幾乎全是羅比和格雷蒂的戲,兩個人在野地裡、在酒館後面的柴門邊、甚至是在羅本的伐木場裡幽會,他們越來越離不開對方,而羅本對馬蓮娜也是迅速疏遠,並且把她視為自己幸福的阻礙。

 與此同時,鎮子上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人們都在議論德、法兩國之間的戰爭,並且有軍人開進了鎮子裡。

 不過這些在羅比的眼裡,根本無法和他的格雷蒂相比,他們之間的事情,也慢慢被馬蓮娜發現,在酒館,羅比和格雷蒂偷情的時候,被馬蓮娜抓個正著,憤怒的馬蓮娜,聲稱要告訴自己的父親,讓自己的父親要羅比的性命。

 當羅比為此惶惶不可終日的時候,戰爭爆發了。

 昔日還是朋友的法國人和德國人,成了敵人。鎮子裡炮火連天,在德隊的進攻之下,法國人死傷慘重。

 戰爭的鏡頭,血腥極了,電影院裡一片安靜。

 房子被整棟地掀飛,那些曾經出現在鏡頭中的小鎮的居民,則成批地倒在了德國人的槍口之下,剛剛會走路的孩子被炸彈炸飛,原本安靜漂亮的小鎮在一瞬間成為了斷壁殘垣的瓦礫堆。

 觀眾完全被突如其來的畫面鎮靜了,他們發現,在戰爭面前。人是那樣的渺小。而安定的生活。則是那樣地可貴。

 嘉寶、霍爾金娜這些女人。看到那些戰爭地鏡頭。一個個都捂住了嘴巴。一直嬉皮笑臉地山姆.華納在看到電影中一個孩子被炸彈擊中瞬間不見蹤影地鏡頭時,狠勁咬了咬牙,雙手捂住了臉。

 托德.勃朗寧緊緊地抱著自己地妻子和孩子。仿佛戰爭會奪走她們一般,他盯著那些炮火連天的畫面,胸口劇烈起伏。恨不得要撲上去。

 電影院裡驚叫聲一片,很多人一邊看一邊攥緊了拳頭。

 戰爭開始之後,瘟疫也流行了起來。在鎮子的後方,成群地人感染上了這種疾病。他們渾身潰爛,因為疼痛聲嘶力竭地叫喊,一旦感染上的人會別立刻隔離送到一個大教堂裡,而教堂的後面。那個酒館地門口,則每天都會濃煙升起,死掉的人被丟到那裡焚燒。

 這些鏡頭,比戰爭的鏡頭更加震撼人心。更加讓人無法直視。茂瑙把這些不加任何掩飾的鏡頭,裸地展現在了觀眾地面前。讓所有人都震撼得目瞪口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霍爾金娜和嘉寶早就抱在一起痛哭流涕了,福克斯看的是雙目圓睜目眥盡裂,脾氣火暴的梅耶,則弓著身子辦立在座位上。如同一頭髮怒的惡獅,隨時要發出怒吼。

 原本平靜地那些導演們。這個時候再也平靜不下來了。約翰.福特的臉上,一會青一會白,嘴唇直哆嗦,金.維多把西裝的口子全部解開,領帶也被他扯到了一邊去,大肚子一鼓一鼓的,仿佛隨時都會被頂破。

 整個電影院,像是一個堆滿炸藥地倉庫,只要一點火星就會引發猛烈的情感爆炸。

 電影在繼續。

 接下來。特寫鏡頭。羅比焦黑地臉。他在瓦間爬行,一次次地躲開了德國人地搜查。

 他目光堅毅,表情冷峻,通過的他的自言自語,觀眾了解到,原來他為了要和格雷蒂結婚,想偷偷回去殺了馬蓮娜。

 隨著他一點一點地靠近那個兩層樓的家,觀眾地心也被提了起來。

 “千萬不能讓他到家!千萬不能讓他到家!”我身邊,霍爾金娜死死地掐住我的胳膊,疼得我齜牙咧嘴。

 很多觀眾經受不了這種緊張,一邊看著銀幕一邊捂著胸口。

 羅比回家地這段戲,茂瑙成功地運用了烘托心裡的一系列鏡頭,把那種扣人心弦的緊張淋漓盡致得表露了出來,看到最後,連我這個先前看過這部電影的人,都覺得一顆心幾乎要從嘴裡跳出來。

 羅比一點一點地靠近自己的家,當他成功地抵達院子跟前,推開那扇木門的時候,很多觀眾都站了起來。

 “不要!”

 “不要呀!”

 他們仿佛已經看到了馬蓮娜身死在羅比手裡的情景。

 但是接下來的鏡頭,讓所有人都呆住了。

 當羅本進了院子,走向小樓的時候,從周圍衝出來了一對德國士兵,早就在這裡埋伏好了的他們,把羅本抓了起來。

 “謝天謝地!”電影院裡響起了一片釋然的聲音。

 羅比被帶到了德軍的指揮部,德官並沒有殺了他,而是把他投到了監獄。

 與此同時,在小鎮的後方,格雷蒂參加了救生隊,她和很多法國女人一道在後方救治傷員,支持法國人抗戰,然後有一天,一個受傷了的女人被抬了進來,格雷蒂上前救治的時候,才發現這個女人,竟然是馬蓮娜。

 馬蓮娜也認

 雷蒂,她拒絕格雷蒂救治,但是格雷蒂強行救活了她日子裡,格雷蒂細心地照顧著馬蓮娜,用她的真誠感動了馬蓮娜。馬蓮娜病好之後,兩個人成了好朋友,她們一起加入了抗戰的隊伍,成了法隊的救傷員。

 戰爭在繼續,而且越來越殘酷,瘟疫也越來越嚴重,不僅僅是平民,最後連軍隊都感染上了,死傷慘重。

 羅比被德國人從監獄中放了出來,他編入了一個德國小隊裡,德官告訴羅比,本來羅比是要死的,不過如果羅比殺死十個法國人,那他就可以得到自由,否則,只有死路一條。

 為了再次見到格雷蒂。羅比答應了這個要求。隨後。他穿上了德國人的衣服。跟著德國人轉身殺入小鎮。

 憑借著矯健的身手和一定要見到格雷蒂地心願。羅比經歷了層層險阻。殺了九個法國人。也就是說。只需再殺掉一個,他就自由了,也就可以見到格雷蒂了。

 但是接下來地幾天。他地運氣似乎很不好。雖然遇到了很多法國人,但是都是被身邊地德國人殺死了,根本輪不到他出手。他不得不另想辦法。

 一天晚上。羅比在站崗地時候,突然發現黑暗中有一個人抱著包裹在廢墟中潛行,從她地背影可以看出,她是一個女人。羅比大喜。因為這一帶都是德國人地防區。而德國人根本就沒有什麽女人,也就是說這個女人,肯定是個法國人。

 只需要把這個女人解決掉然後提著她地腦袋找到德軍指揮官。那他就可以自由地去見格雷蒂了。羅比歡喜異常,拎著槍緊緊地跟在了那個女人的身後。

 電影到了這裡。已經臨近了。電影院裡的觀眾也完全被電影所吸引,一個個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記了自己地誰,他們死死地盯著銀幕。盯著銀幕中一前一後在黑暗中穿行地兩個人,心生猜測。

 “羅比能殺了那個法國女人嗎!?”

 “我覺得這個法國女人不簡單。”

 “造孽呀!”

 “上帝呀。寬恕我們的罪吧!”

 ……

 觀眾們表情各異。睜大眼睛看著銀幕,生怕一眨眼就錯過了什麽情結。

 一段追逐戲。是茂瑙的擅長地。羅比跟在那女人的身後,幾次想射擊她都沒有成功,然後他看見這個女人鑽見了河邊的一個房舍裡。

 羅比大喜。因為這一代的一草一木他都熟悉,那個房舍根本就沒有後門。那個女人進了房子裡,就是死路一條了。

 走到門口,羅本衝了進去,然後他對著那個女人地背影開了一槍,女人應聲而倒。

 羅比高興地走到女人跟前,把她把拉了過來。

 特寫鏡頭,那個女人地臉!

 “啊!”

 “啊!!”

 “怎麽會是她!?”

 電影院一陣驚呼,幾乎所有人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們雙目圓睜看著銀幕,完全呆掉了。

 羅比殺死的這個女人,竟然是他一直想殺掉的馬蓮娜。不過當馬蓮娜真地死在他的手上時,羅比呆掉了,他失神地扔掉了手裡槍,跌坐在馬蓮娜地屍體旁。他看了一眼馬蓮娜那張失去了生命光彩地臉,看了她手裡的包裹,裡面散落出一些藥物,羅比認識那是治療瘟疫的。

 他心亂如麻,起身去撫摸馬蓮娜的臉。

 啪!

 一聲槍響。羅比地手還沒摸到馬蓮娜的臉地時候,身體一震,倒了下來。

 主觀鏡頭。一個人驚慌地立在門前。羅比看到了一張讓他無比震驚地臉。

 “上帝呀!竟然是格雷蒂!”

 “怎麽會是她!?”

 “罪惡呀!”

 還沒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過來的觀眾,被這個鏡頭再次震撼,很多人嘴張得比盆還大。

 格雷蒂看到自己殺的人,竟然是羅比,跑過來抱住羅比失聲痛哭。她告訴羅比自己染上了瘟疫,這段時間都是馬蓮娜在細心地照顧她。

 看著身邊地馬蓮娜的身體,和馬蓮娜往日地幸福時光一幕幕地浮現在羅比的心頭,在自己臨死的時候,他才意識到自己犯下了一個大錯。他流著眼淚向格雷蒂和馬蓮娜的屍體懺悔,請求她們的原諒。

 這個場面,讓大部分的觀眾都落下淚了。之前他們對羅比又氣又狠,但是看到他動情的懺悔,看著他對著妻子流下的悔恨的淚水,觀眾們從心底原諒了他,同時,也深深地感覺到了宿命般的悲劇,感覺到了人生是那麽的無奈。

 格雷蒂答應原諒羅比,她還告訴羅比,馬蓮娜一周之前給羅比生了個孩子。

 得到了原諒的羅比,聽到了這個消息,在解脫中死在了格雷蒂的懷裡。

 身患瘟疫的格雷蒂,埋葬了羅比和馬蓮娜。然後,來到了河邊,縱身跳到了滾滾的河水之中。

 最後一場戲。俯拍大遠景。殘斷壁的小鎮,到處都是屍體,到處都是硝煙,但是沒有任何人,這個地方,變成了一個空蕩蕩的地獄!東方,火紅的太陽冉冉升起,日出,那是希望的象征,但是這個時候,卻是如此的悲壯。

 死寂中,一個孩子的哭聲傳來。中景鏡頭,一個孩子坐在廢墟上哭泣,他舉著小手對著天空對著鏡頭亂抓,仿佛是在控訴一般。

 太陽光染亮了他的頭髮,讓他沉浸在一片光芒之中。

 特寫鏡頭。嬰兒的身下,是兩面破損的國旗。一面是德意志,一面是法蘭西。

 影片開頭之處的巴赫《馬太受難曲》詠歎調響起,幽怨悲愴的女高音,讓人心酸欲碎!

 接著,鏡頭失焦。電影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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