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走在一起,想不惹人注意都難。
本來讓.杜邦.貝爾蒙多和凱瑞.洛克菲勒的個頭就比一般人高一點,又因為兩個人身份的原因,所以他們一出場,就引來了一片閃光燈。
在廣場上的嘉賓們也是紛紛議論,但是凱瑞.洛克菲勒卻絲毫不受影響,仿佛在他眼裡,這一切都是透明的一般。他昂著腦袋,幾乎快要把脖子給昂抽筋了,一副得意洋洋的神情。
在他旁邊的讓.杜邦.貝爾蒙多,則低調得多。老頭子穿著一陣黑不溜秋的衣服,一邊笑一邊對前面的記者點頭。
“老板,我怎麽發現老杜邦和凱瑞.洛克菲勒怎麽看怎麽像是一夥的呀。如果是這樣的話,你和他之間不就要發生翁婿衝突了嗎?”斯登堡呲哄了一下鼻子,喃喃地說道。
“滾!整天油嘴滑舌的。”我後踹了一腳,揣得斯登堡嗷嗷直叫,然後整理了一下衣服,等待這兩個人的到來。
“安德烈,每次到你們這裡來參加首映式,我都是賞心悅目!”凱瑞.洛克菲勒拉住我的手,臉上的笑容虛假得讓我反胃。
“洛克菲勒先生,你能夠來參加首映式,是我們莫大的光榮。”強忍著心中的嘔吐感,我和凱瑞.洛克菲勒握了握手。
“夢工廠第一影院,這個地方的確的好。的確好。”凱瑞.洛克菲勒不知怎麽的抬頭看著第一影院上面的招牌,喃喃地念叨了幾句,笑著走了進去。
“安德烈,咱們又見面了。”讓.杜邦.貝爾蒙多見到我。倒是很熱情,不過當他看到我後面站著的娜塔麗亞地時候,臉上頓時就變了顏色。
“杜邦先生倒是忙得很,咱們很久沒見了。”我衝甘斯使了個顏色,然後轉臉對讓.杜邦.貝爾蒙多道:“杜邦先生,如果不耽誤你的時間的話,我想和你談談。”
“和我談談!?好。”讓.杜邦.貝爾蒙多聽說我要和他談事情,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著點了點頭。
我把接待嘉賓的工作讓給了甘斯,然後帶著讓.杜邦.貝爾蒙多拐進了電影院裡面的一個小房間裡。
娜塔麗亞也跟了進來,三個人在房間裡坐下,氣氛很是尷尬。
“安德烈,有什麽事情,你就問吧。”讓.杜邦.貝爾蒙多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看著我。
“這個,杜邦先生,這件事情我還真不好意思問你。”我撓了撓腦袋。
我要和讓.杜邦.貝爾蒙多談的事情。自然是問他和凱瑞.洛克菲勒到底做了什麽,不過實際上,這是人家的私事,而且牽扯到商業秘密。就這麽冒冒失失的問,顯然顯得很不禮貌。
“咱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好意思不好意思地了,說吧。”讓.杜邦.貝爾蒙多點燃了一支雪茄,看著了我一眼。
“安德烈就想問問你,你這次到洛杉磯來,和凱瑞.洛克菲勒到底幹嘛了?”還沒等我開頭,坐在我旁邊的娜塔麗亞就大聲問了起來。
這對父女之間的冷戰顯然還沒有結束,讓.杜邦.貝爾蒙多看了娜塔麗亞,沉聲說道:“求人就是你這種口氣嗎!?”
“我就是這口氣!”娜塔麗亞氣得站了起來。
我趕緊把她拽了下去。然後滿臉堆笑地對讓.杜邦.貝爾蒙多道:“杜邦先生,其實這件事情我是沒權利問的,這完全屬於你的私事,而且還牽扯到杜邦財團的商業秘密,但是你也知道凱瑞.洛克菲勒和我的關系以及雷電華電影公司和整個夢工廠的關系。所以……”
我攤了攤手,沒有再說下去。
在我地料想中。讓.杜邦.貝爾蒙多有很大可能不會向我透露他和凱瑞.洛克菲勒之間的談話內容,這畢竟可能牽扯到巨大的經濟利益。
讓.杜邦.貝爾蒙多呵呵大笑,指著我對娜塔麗亞說道:“看見了沒有,這才是禮貌。你個臭丫頭什麽時候才能讓我省心!都快被你氣死了!”
娜塔麗亞哼了一聲,扭過了頭去。
“安德烈,這件事情也只有你問我我才會說,就是換了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會告訴他的,因為這地確牽扯到杜邦財團的經濟利益。”讓.杜邦.貝爾蒙多歎了口氣,道:“我這次來洛杉磯。是凱瑞.洛克菲勒邀請我過來的,說是有事情要談,當然了,談的事情,和你們好萊塢沒有關系。”
聽到這個消息,我就松弛了下來。
果然和好萊塢沒有關系,那我也就放心了。
讓.杜邦.貝爾蒙多笑了笑,低聲道:“但是這件事情,和洛克菲勒財團就有很大關系了。”
讓.杜邦.貝爾蒙多神秘地對我擠巴了一下眼睛,隨即呵呵大笑。
“爸爸,你就別賣關子了,直接告訴安德烈吧,你看他都急的!”娜塔麗亞嚷了起來。
看著娜塔麗亞,讓.杜邦.貝爾蒙多搖了搖頭,道:“好好好,女兒的要求,我這個老頭子還能不說嘛。安德烈,我這次過來,是和洛克菲勒財團談密蘇裡油田的事情。”
“什麽!?”我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
“怎麽了?”讓.杜邦.貝爾蒙多被我搞得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安德烈,密蘇裡油田和你們一點關系都沒有,你緊張什麽?”讓杜邦.貝爾蒙多嘴角上揚,突然明白了什麽,道:“你不會也買了洛克菲勒財團發行的新股票了吧?”
我現在已經沒有心思回答杜邦地合格問題了,便急道:“杜邦先生,不是說密蘇裡油田由洛克菲勒財團單獨開發的嗎!?杜邦財團怎麽會摻合進去了呢?”
讓.杜邦.貝爾蒙多攤了攤手,道:“不僅僅杜邦財團參與了進來,摩根財團、芝加哥財團都參與了進來。”
“不可能!”我根本不相信,因為夢工廠得來的消息是只有洛克菲勒財團一家承擔這項工程的。
讓.杜邦.貝爾蒙多搖了搖頭道:“沒有什麽不可能地。其實開始的時候。地確是洛克菲勒財團一家承擔下來的,不過幾天前,老洛克菲勒突然通知我們,說要和我們共同開發,所以我就到洛杉磯開和凱瑞.洛克菲勒談了。”
“結果如何!?”娜塔麗亞問道。
“結果?自然是談成了,這麽好的事情,我們怎麽可能放棄?”讓杜邦.貝爾蒙多顯得很高興,把雪茄抽得吱吱響。
“遭了。”我低低地叫了起來。
“什麽遭了?”讓.杜邦.貝爾蒙多笑了起來:“現在好萊塢幾乎人人都樂得合不攏嘴呢。遭什麽!
新股票現在漲得這麽厲害,投進去的錢轉眼就會翻一遭的?”
“杜邦先生,能詳細地給我談談你們的合作計劃嗎?”我抬起頭,懇求地望著讓.
讓.杜邦.貝爾蒙多大方地說道:“可以呀。這個油田以及相關地公眾設置由洛克菲勒財團、摩根財團、芝加哥財團和我們杜邦財團四大財團聯手開發,四家財團平均分配,發行的股票,卻冠上洛克菲勒財團的名號。也就是說。表面上看來,是洛克菲勒財團一家在負責,其實背後站著我們三家。這也就是那支新股票為什麽漲得這麽厲害的原因。”
“但是杜邦先生,這支股票地漲幅現在已經很不正常了!”我低聲叫道。
讓.杜邦.貝爾蒙多倒了一杯紅酒。道:“不正常就對了。”
“什麽意思?”我和娜塔麗亞都迷糊了起來。
讓.杜邦.貝爾蒙多一口氣將杯子裡面的紅酒全部喝完,咂吧了一下嘴道:“你們認為,這麽好的一件事情,洛克菲勒完全有實力自己做得來,可他為什麽非得把好處和我們幾個財團分享呢?”
“或許是他們想搞好和其他財團之間的關系吧?”娜塔麗亞傻不啦嘰地說道。
讓.杜邦.貝爾蒙多噗哧一下笑了起來,道:“臭丫頭,你還嫩得很。安德烈,你說說。”
我皺緊眉頭,想了一會。說道:“杜邦先生,老洛克菲勒是個不見金錢不彎身地人,他既然能把這麽大的好處讓出來,肯定是為了更大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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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有眼光!”讓.杜邦.貝爾蒙多呵呵笑了起來,道:“其實這一次,老洛克菲勒是兩手打算。一個目標自然是密蘇裡油田,另外一個,也是重要的一個,就是這支新股票。”
“新股票!?”聽到這個消息,我地心就開始抖了起來。
很簡單,如果老洛克菲勒的目標是這支新股票的話,那就意味著他絕對不可能會讓那些購買股票的人,從他那裡拿錢的。從來都是這個手段老辣的老頭從別人兜裡掏錢,可沒有幾個人能從他那裡佔便宜。
“對,新股票。老洛克菲勒把密蘇裡油田和相關的公眾設施和我們三大財團分享。是有條件的,這個條件就是發發行的密蘇裡油田地股票,必須只能有洛克菲勒財團來發行,但是三家財團必須全力支持。”讓.杜邦.貝爾蒙多說道這裡,突然沉默了起來。
“可是爸爸,我聽不太明白,靠著發行股票就能賺到大錢!?而且現在這支新股票漲得那麽厲害,凡是購買的人都賺了錢,不可能洛克菲勒公司還賺的呀?”娜塔麗亞眉頭緊鎖。
讓.杜邦.貝爾蒙多又笑了起來:“老洛克菲勒是玩股票的高手,他本人就是一個決定的操盤手,應付這種事情,他熟練得很。”
讓.杜邦.貝爾蒙多走到小房間的窗戶旁邊,拉開了一條縫隙,指著外面地人群道:“安德烈,這些人裡面,有百分之九十的人買了股票,現在他們賺了錢,但是他們誰也不會料到過不了多久,他們就會血本無歸,這一下,不知道美國又有多少人要跳樓了。”
讓.杜邦.貝爾蒙多冰冷的聲音,讓我渾身灼熱了起來。
“杜邦現身。你的意思是,那支漲幅怪異的新股票,會暴跌?!”我說出這句話地時候,心都快從嗓子眼裡面跳出來的。
利弗莫爾果然是個牛人,今天晚上他就把手頭的股票拋了,賺了一大筆,然後做了空頭,這就意味著。一旦股票暴跌,那我們夢工廠就要大大地撈上幾個億了!
幾個億!可不是小數目。
我高興得臉都快扭曲了。
但是讓.杜邦.貝爾蒙多的下面一句話,卻讓我一下子從天堂跌落到了地獄的深淵。
“錯!這支新股票還會漲!”讓.杜邦.貝爾蒙多臉上露出了一絲怪異地笑容。
“什麽!?漲!?怎麽可能!”我頓時叫了起來。
“杜邦先生,現在這支股票的漲幅已經夠大的了,如果繼續漲地話,整個股市就能把洛克菲勒財團托死,相反,只要他們現在采取措施讓股市暴跌。他們就能賺個盆滿缽溢,這麽簡單的事情你個,難道老洛克菲勒就想不到嗎!?”我使勁地拍了拍牆壁。
讓.杜邦.貝爾蒙多哈哈大笑:“安德烈,你的想法很高明。但是和老洛克菲勒比起來,還是有點嫩了。你說得不錯,現在幾乎整個股市都壓在了這支新股票上,現在的漲幅就已經很不正常了,如果在繼續保持著這股增幅漲下去的話,洛克菲勒財團就會被托住,甚至有大危險,因為到最後,甚至連洛克菲勒財團本身的錢都會被壓進去。也就是說。這一場股市大戰,如果洛克菲勒財團一個財團和整個股市作戰的話,對於洛克菲勒財團來說,危險巨大,但是我們三個財團加入的話,這支股票地命運就完全被我們控制了。被老洛克菲勒控制了,這也是他為什麽把我們拉進來的一個根本原因。對於他來說,既可以從密蘇裡油田賺錢,更主要的又可以通過這支新股票聚攏大量的資金然後一口吞掉,而對於我們來說,密蘇裡油田地巨大利潤也是非常客觀的,所以,安德烈,這是以個互利的合作。”
“爸爸,那什麽時候股票才會跌呢?”娜塔麗亞問道。
讓.杜邦.貝爾蒙多搖了搖頭。道:“說實話,這個連我都知道,股票到什麽時候跌,那就要看老洛克菲勒的胃口了,只要他認為到網裡面的魚已經多得讓他滿意了,他就會收網。不過我敢肯定的是,今年這支股票是不會跌了。相反,它還會颼颼地往上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吸收更多的資金……”
讓.杜邦.貝爾蒙多下面的話,我一點都聽不清楚了,我隻覺得一個巨大的響雷在我地頭頂炸開!炸得我整個人都快要飛了。
“噗!”我一屁股坐到了沙發上,然後又從沙發上滑了下來。
“安德烈!”娜塔麗亞手疾眼快,一把把我扶了起來。
“安德烈!安德烈!你這是怎麽了!?”娜塔麗亞見我完全呆滯了,嚇得快要哭了。
“娜塔麗亞,他這是高興的。看他的樣子,肯定也是賣了這支股票的。呵呵,買了就好,這一兩個月之內,是個賺大錢的機會,不過過了新年,安德烈你就得趕緊抽身退出,不然的話,你會輸死地。”
讓.杜邦.貝爾蒙多拍著我的肩膀,笑得極為開心:“安德烈,看樣你投了。告訴我投了多少錢?”
我呆呆地伸出了兩根手指。
“2000萬?還行,能賺不少。”讓.杜邦.貝爾蒙多拍了拍我的肩膀。
“杜邦先生,是兩個億!”我快要瘋了。
“兩個億!你小子狠!哈哈哈哈,這一下有得賺了!”讓.杜邦.貝爾蒙多哈哈大笑,指著我翿:“真看不出來,你小子魄力還蠻大的。”
我扭頭看著一臉微笑的讓.杜邦.貝爾蒙多,苦笑道:“杜邦先生,我投了兩個億,到今天晚上為止,淨賺了一個億。”
“那很好呀。”娜塔麗亞高興地拍起了手。
我趕緊把她的手壓下,聲音顫抖地說道:“可是我把一個億抽了出來,又做了兩個億的空頭!”
“什麽!?兩個億的空頭!?”讓.杜邦.上一下子僵了起來。
“安德烈,你不是開玩笑吧!?做空頭是在股票最高價地時候空頭賣出然後在股票低價地時候買相同數目的股票還上。通過中間的差價賺取利潤,如果在規定的的時間裡,股票不降反漲,那你可就虧大了!”讓.杜邦.貝爾蒙多聲音都變了。
“你小子膽子還真大,兩個億的空頭,上帝呀,那就是說你不但投進去的這兩個億全部打水漂,還要欠上翻倍地債呀!”讓.杜邦.貝爾蒙多一把扯住了我。道:“空頭是什麽時候做的?做空頭的時間有多長!?”
“這個我不知道,我的手下今天晚上負責。”
“快!快聯系你的手下,看他到底做了沒有,如果沒做趕緊叫他住手,如果已經做了,那你們夢工廠可就慘了!”讓.杜邦.貝爾蒙多把我推到了電話機跟前。
當我撥通利弗莫爾的電話的時候,那邊傳來了一陣爽朗的小聲,好像在利弗莫爾地那個靠近股票交易中心的別墅裡。正在搞派對。
“老板!有什麽事情嗎!?”利弗莫爾的一聽到我的聲音就笑了起來。
“利弗莫爾,那兩億地空頭,你做了沒有!?”我叫道。
利弗莫爾發出一聲得意的笑:“老板,我做事你放心。準時做了空頭,時間我也算好了,十天,十天之後,我們就能再三四個億。”
“啪!”我手中的話筒掉了下去。
“安德烈!”娜塔麗亞撲過來,一把攙住了我。
“老板!老板!”利弗莫爾在電話那頭叫了起來。
“利弗莫爾,趕緊到第一影院這邊來吧。”我拿起話筒,有氣無力地說了句話,就掛上了。
“晚了。這小子已經拿2做了抵押做了空頭,而且賣空的時間期限是十天。”我轉臉看著了看讓.杜邦.貝爾蒙多,苦笑了兩下。
“十天!那損失可就大了!”娜塔麗亞自然明白這十天裡將會發生什麽情況。
“兩個億的抵押,十天的期限,安德烈,這一次。你們算是載了個大跟頭,不僅投進去的兩個億全部打水漂,估計還要欠下兩個億,幸虧你還不算貪心,實現撤回了一個億,否則的話,輸得可就更多了。前後算一算,你們夢工廠這下將損失了三個億,而且這還是保守估計。”
讓.杜邦.貝爾蒙多看著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安德烈,這麽一算下來,你不是還要籌集一個億的資金還債?”娜塔麗亞看著我,小臉煞白。
“是啊,不夠夢工廠掏出兩個億之後,手頭已經沒有多少余錢了,剩下地一個億是要應付公司的正常開支以及各個分公司的建設和支出的,夢工廠今年建了不少分廠,攤子鋪得很大,讓我從哪裡拿出一個多億呀。”我捧著腦袋,頓時感到頭痛無比。
原本還滿心的歡喜,做著賺錢的美夢,這下倒好,前前後後損失了三個億!
三個億呀!不是三萬,也不是三百萬三千萬,是整整三個億!
這需要夢工廠人流多少血汗呀!
我已經快要崩潰了,夢工廠如同一個體格健壯地人,突然被割斷了大動脈,如果不能把傷口止住的話,這個人就是再健壯,也會一命嗚呼。
握在我手頭的一個多億,我絕對是不能動的,因為這一個億一旦動了,夢工廠就完全亂了。幾個電影分廠需要它,香港的軍火分廠、瑞士的軍火分廠、柯裡昂電影學院等等,都像是嗷嗷待哺的孩子,如果沒有足夠的租金養活它們,它們就只有死路一條,而它們死了,夢工廠也就完蛋了。
如此以來,我根本拿不出一個億的資金來還債了!
下面的會發生地事情,我想都不敢想。我現在唯一的能做的,就是祈禱洛克菲勒公司這支股票在這十天裡,不要漲得太快,如果漲得太快的話,我要還的估計還不止一個多億。
“爸爸,你就不能想想辦法幫安德烈一把嗎?”娜塔麗亞轉臉看著讓.杜邦.貝爾蒙多,乞求道。
讓.杜邦.貝爾蒙多歎了一口氣,臉上露出為難的表情:“娜塔麗亞,這一回我怕是無能為力了。”
“為什麽!?只不過是一個多億!你借給安德烈不就行了嗎!?”娜塔麗亞叫了起來。
讓.杜邦.貝爾蒙多聳了聳肩道:“不錯。一個多億我還是拿得出來的,不過,當初在合作的時候,老洛克菲勒就和我們三大財團地負責人簽訂了協議,不允許三大財團中間的任何人幫助在這次股票操縱中失禮的公司或者是個人,否則就會失去在密蘇裡油田中的全部股份。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杜邦財團拿出一個多億幫助安德烈的話,我們損失的。將是幾十個億!你明白嗎?!”
“這個老洛克菲勒,可真夠毒的!”娜塔麗亞牙關緊咬。
“他如果不毒的話,怎麽會有今日地成就。”讓.杜邦.貝爾蒙多咧了咧嘴。
“可是爸爸,除了借錢給安德烈,你就不能幫他想想辦法嗎?”娜塔麗亞急道。
讓.杜邦.貝爾蒙多坐在沙發上眉頭緊鎖,想了一會道:“安德烈,目前擺在你面前的能走的路,只有兩條。第一,向銀行貸款,第二,賣掉一部分子公司。”
“賣掉子公司!?不可能!那不是要安德烈的命嗎!?”娜塔麗亞自然知道我對公司的感情。這些子公司,都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建立起來的,任何一個都是我的心頭肉,把它們賣掉,那完全是讓我死。
“杜邦先生,你說的向銀行貸款,施行起來,怕也是很困難地吧。”我看著讓.杜邦.貝爾蒙多,沉聲說道。
都不錯。美國的銀行系統,基本上都是在洛克菲勒、摩根幾大財團地控制之中,本來一個多億地資金就很難貸到。如今洛克菲勒又已經給銀行系統打過了招呼。想借貸還錢,怕不是那麽容易。”
“借貸也不行,賣子公司更不行,那安德烈豈不是沒有一點後路了!”娜塔麗亞緊緊拉住我的手,哭了起來。
“別哭了,一個多億。還不至於難到我。大不了我就賣掉幾個子公司,一兩年之後我就能東山再起。”我輕輕地安慰著娜塔麗亞,心頭卻在滴血。
“老大,人都來起了。首映式什麽時候開始?”我正在安慰娜塔麗亞的時候,甘斯興衝衝地闖了進來。
看著他滿臉的笑意,我地心情更加沉重起來。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叫我跟夢工廠人怎麽交代?我難道跟他們說,我把你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拿去炒股輸掉了?!我更不知道,該怎麽回去面對哈維街的父老鄉親們,我難道要在他們面前。把他們視為希望的夢工廠地子公司賣掉嗎?!
“老大,你,你怎麽啦?”甘斯也發現了房間裡氣氛不對,發現我的臉色不對。
“沒什麽。”我笑了笑,掙扎著從沙發裡站了起來。
“走吧,參加我們電影的首映式。”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帶頭走了出去。
嘩!當我出現在電影院的走道盡頭的時候,熱烈地掌聲響了起來。
要是以往,這樣地時刻,是我最幸福的時刻,不過現在,這些掌聲仿佛和噪音沒有任何的區別,那些對著我微笑的一張張面孔,在我眼前完全模糊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穿過過道坐到那個桌子旁邊的。
我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微笑,拚命地微笑。
“老板,你沒事吧?怎麽臉色這麽差!”格裡菲斯、茂瑙看著我,十分地擔心。
“安德烈,要是不舒服,你就休息去吧,你們夢工廠的電影,就是沒有你在現場,也是一樣會成功!”馬爾斯科洛夫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起來。
“安德烈明顯不是不舒服,我看他這是數錢數累的,呵呵,聖誕電影檔期一到,夢工廠豈不是又要賺個盆滿缽溢!”阿道夫.楚克也開始調笑起來。
馬爾斯科洛夫指著我對桌子上地人說道:“你說咱們的柯裡昂大導演傻不傻,現在洛杉磯誰不爭著搶著購買洛克菲勒財團發行的新股票,就他,到現在還沒買呢!”
“不會吧!安德烈。這股票可得買!穩賺!你投進去多少。就能賺多少!”阿道夫.楚克、山姆.華納等人紛紛慫恿了起來。
這幫狗娘養的,哪壺不開提哪壺。
“各位,看電影呢,別扯什麽股票的事情。”娜塔麗亞打斷了他們地話題,在桌子底下緊緊握住了我地手。
八點整,首映式正式開始。
格蘭特跳上講台的時候,台下發出了一陣歡呼聲和掌聲。
“女士們先生們。我宣布,從今天開始。1927年地好萊塢聖誕檔期正式拉開帷幕!”
“萬歲!”
“萬歲!”
觀眾們發出了巨大的呼聲,很多人都把帽子扔向了空中。對於這些影迷和電影人來說,每年的好萊塢聖誕電影檔期,既是硝煙彌漫的戰場,也是一個盛大的屬於電影地節日。
格蘭特成功把觀眾的情緒煽動起來之後,拍了拍手裡地麥克風。道:“各位,每年的好萊塢聖誕檔期,夢工廠都是領頭人。今年也不例外。今天的這部電影。聽說是茂瑙先生這幾年的嘔心之作,值得期待。而作為夢工廠的第一部聖誕電影檔期放映的電影,茂瑙先生地這部《四魔鬼》,將要給夢工廠開個頭。我相信,這將是一部十分優秀的電影!”
“女士們先生們,這一年,好萊塢、洛杉磯乃至整個美國,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也太激烈了,而其中,大部分地將要被歷史永遠記住地大事,都和我們的電影有關,都和我們的夢工廠有關。是他們。讓我們領教到了電影的魅力!”
“女士們先生們。讓我們盡情欣賞這部期待已久地電影的同時,不要忘記給我們奉獻出如此精彩作品的夢工廠人,請一起向他們鼓掌吧!”
格蘭特大手一揮,電影院裡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對著大廳裡的夢工廠人熱烈鼓掌。
掌聲中,電影院裡面地燈一盞一盞次第熄滅。大廳裡面的氣氛也頓時緊張了起來。
放映室裡面的一道光線。打到雪白的銀幕之上。電影院裡響起了一片口哨聲。
當夢工廠的廠標音樂響起地時候,人們再次鼓掌。
“看夢工廠地首映式,就是麻煩,手都拍疼了。”馬爾斯科洛夫在我身邊嘀咕起來。
廠標音樂過後。銀幕一片漆黑,低沉的音樂響起,由單簧管開場,配以低低的小提琴,十分的低緩。
銀幕慢慢變亮,重現在觀眾面前的,是一排排空空蕩蕩的椅子。
鏡頭凝固不動。仿佛靜止一般。
同時出現字幕。
編劇:茂瑙,主演:亨弗萊.鮑嘉、詹姆斯、茱麗、凱瑟琳.赫本、瓦倫特,攝影:黃宗沾,導演:茂瑙……
字幕緩慢現完,鏡頭依舊靜止不動,但是原本空空蕩蕩地椅子上,隱約出現觀眾,仿佛幽靈一般憑空出現,一個,兩個,五個,十個……最後座位全部被坐滿。
“這個鏡頭好。疊印吧。”馬爾斯科洛夫在我身邊發出了由衷的讚歎。
茂瑙對於這種電影手法,可謂情有獨鍾,不過在電影的一開頭就用上,確實十分的新穎。
隨著觀眾地增多,電影中的氣氛也變得熱烈了起來,原先的低沉的音樂聲越來越小,逐漸被嘈雜的人聲所代替。
中景鏡頭,舞台上,高大的幕布緩緩拉開,一個小醜打扮的人走了上來。
“女士們先生們,你們等待了一個晚上,現再讓我們有請秋千上地王子和公主!弗裡茲和埃米!”
一到亮光打到舞台的一角,一男一女手拉著手走了出來。
扮演弗裡茲的是詹姆斯,凱瑟琳.赫本扮演埃米。
銀幕中,看雜技的觀眾歡呼了起來。
而在電影院裡,詹姆斯和凱瑟琳.赫本的出場,也讓喜歡他們的觀眾大叫了起來。
弗裡茲和埃米兩個人對觀眾鞠躬,然後走上秋千,兩個人在秋千上翻滾跳躍,做出種種危險的高空動作。
電影院裡面,變得一片安靜,人們死死地盯著銀幕,生怕自己叫一下,秋千上的人就會掉下來。
而那些看雜技表演的人在歡呼,一連串的特寫鏡頭。把那些看雜技地人的各種表情都記錄了下來。
中景鏡頭,兩個人在秋千上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秋千也越來越高。
中景鏡頭,座位上,一個觀眾捂住了胸口,喃喃地說道:“到了,馬上就要到了,他們那個最出名的動作。也是最難的動作!”
“是呀,‘魔鬼的擁抱’,在二十多米的高空,一個人把另一個人甩出去,然後接住他,看過了這個表演,一切雜技在你面前都將變得蒼白無力。”旁邊的一個胖子歎息地說道。
中景鏡頭,秋千在蕩到最高處地時候。埃米把弗裡茲丟了出去。
“啊!”電影院裡的觀眾發出了一陣驚呼。
突然,銀幕中的鏡頭慢了下來。
高高蕩起的秋千和被丟出去的弗裡茲一起慢慢降落,那個在空中張開雙臂的男人,仿佛像飛翔一般。
慢鏡頭。看他們雜技表演的觀眾都睜大了眼睛。
秋千上,埃米看著空中落下的弗裡茲,她地眼睛中,突然流出了淚水。
電影中,一切聲音都消失了,變得十分的安靜。
特寫鏡頭,埃米勾住秋千的腳。
她向弗裡茲伸出手去,在空中接住了弗裡茲。
但是在接住的瞬間,埃米地腳。放開了秋千。
到了這裡,慢鏡頭恢復到正常的放映速度,兩個人從高空飛速落下,啪的一聲砸在了舞台的堅硬的地板上。
“啊!”電影中和電影院裡同時發出了一陣尖叫。
很多人都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中景鏡頭,地板上的兩個人,一個仰面向上。一個側躺。
鏡頭緩緩拉近,血慢慢地從他們的衣服中流出,浸入了木質地板的縫隙中。
剛才地低沉的音樂想起,鏡頭滿面上移,兩個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的手。接著,銀幕逐漸失焦,漆黑一片。
這場戲,6分鍾的時間,卻讓電影院裡死寂一片。很多人完全呆掉了,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東西。
剛才還好端端地向觀眾揮手致意的一隊男女,瞬間就變成了冰冷的屍體,而且還是這樣慘烈的死法,讓很多觀眾接受不了。
不過,這樣的安排,卻結結實實地吸引了所有的人。
“那個女孩為什麽不會選擇死掉?”
“太慘了,這兩個人之間肯定發生了什麽別樣的故事!”
電影院裡想起了低低的猜測聲。
就在他們猜測的時候,大雨的聲音響徹電影院,銀幕依舊是一片漆黑,但是隱隱有雷聲傳來。
銀幕慢慢變亮,出現在觀眾眼前地,依然是兩隻緊緊握在一起的手,不過和剛才的那個鏡頭相比,這兩隻手,明顯要小得多。
鏡頭慢慢拉開。一個破爛的門洞裡面,一個小男孩拉著一個小女孩的手坐在地上看著外面的大雨。他們的手旁,還有兩個孩子在睡覺。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電閃雷鳴。
兩個熟睡的孩子也被驚醒,四個孩子站在門洞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咕嚕,一陣陣因為饑餓腸胃蠕動的聲音傳了過來。
四個小孩手拉著手走入了雨中,他們相互攙扶,脫掉衣服搭在頭上,在街區裡遊蕩,四處找吃的。
當饑寒交迫的他們來到一家孤兒院的門口敲門的時候,最下的那個孩子暈倒在門口。
門開了,一個又醜又壯的女人出現在他們的眼前,由於是仰拍鏡頭,那個女人在銀幕中簡直如同魔鬼一般。
她把四個小孩扯進了孤兒院,然後那扇大門啪的一聲被關上。
接下來,是一組孤兒院生活的鏡頭。
四個小孩和其他的孩子一樣,每天天不亮就起來,起早貪黑地乾活,得到的,卻是幾塊小得可憐的黑麵包。
對於他們來說,每天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夜深人靜的時候,四個人偷偷地溜出去,躺在孤兒院外面的空地上看月亮。
高空之上的月亮,純粹,皎潔,照在黑暗、散發著死亡氣味的孤兒院裡,照在這四個衣衫襤褸的孩子身上,對比是如此的強烈。
不過即便是如此的狀況,四個孩子的臉上依然笑容燦爛,他們相依為命,能看到對方的影子,能感受到對方的溫度,那就足夠了。
中景鏡頭,孤兒院的孩子們像往常一樣在院子裡乾活,突然一陣喧鬧聲從高高的圍牆外面傳來。
孩子們好奇極了。四個小孩來到牆邊,弗裡茲和海德推過來了一個大木櫃,四個人並排站在木櫃上,齊齊翹起了腳。
中景盡頭,烏黑的牆頭上,露出了四個小腦袋,他們看著銀幕,睜大了眼睛,繼而全都微笑了起來。
音樂想起,歡快的舞曲,靈動而俏皮。
全景鏡頭,在孤兒院外面的大廣場上,一個巨大的馬戲棚被搭建了起來,到處都是人,馬戲團的人正把動物趕緊棚子裡去。
四個小腦袋挨在一起, 突然從牆頭上消失了。
特寫鏡頭,一雙大腳,巨大的腳。鏡頭上移,四個小孩被提早空中,那個高大的女人,凶神惡煞一般拎著四個小家夥走進了房間。
打罵聲、皮鞭聲,哭喊聲,從裡面傳了出來。
中景鏡頭,弗裡茲被一遍抽得摔倒在地,埃米趴在弗裡茲的身上,用自己的身體替弗裡茲擋鞭,而旁邊的海德,又撲到了埃米的身上,幾個小孩,仿佛疊羅漢一般。
“這個女人,太狠了!”馬爾斯科洛夫敲了敲桌子,攥起了拳頭,關節被他攥得個咯咯直響。
中景鏡頭。晚上。孤兒院的大門。黝黑的大門,在月光發出死一般的顏色。
突然,門慢慢地被從裡面拉開,一個小腦袋露了出來,那是年紀最大的弗裡茲。見外面沒有危險,他走出來,朝後面招了招手。
“這幫小家夥想要乾嗎呀!?偷跑出來,不怕被收拾呀!?”童年有過苦日子的阿道夫.楚克嘖了嘖嘴巴,說出了一句讓旁邊的人深意為然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