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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蠻天才》第1章 神秘老師
在一片茫茫的雪原上,凜冽的寒風沒有絲毫的障礙,帶著恐怖的魔音,無情地肆虐著。這裡地處光明大陸的最北部,雖然正值盛夏,但滿目間,依舊是白雪皚皚,一片荒涼,這塊被人稱作遺棄冰原的地域,的確是名副其實。

 不過,若是細看,還是能在白茫茫中找到幾處頑強的綠色,而在那些深綠色苔原的邊上,則是一個個或大或小的,用冰雪和岩石堆砌起來的村落。這些村落的居民,正是快要被人類遺忘的種族―野蠻人。

 相較於大陸上的其它種族,野蠻人先天的優勢極其明顯,力大無比、天生就有一定的抗魔能力、更是勇猛好戰,這些使野蠻人天生就是出色的戰士,並在第一次大陸戰爭中大放光彩,成為戰場上的主力。

 然而,也正是這些先天優勢,限制了野蠻人的進一步發展,當人類、精靈、矮人等種族創造出強大的武技、魔法,製造出強大的武器時,只靠身體吃飯的野蠻人頓時處在了弱勢地位,並在第二次大陸戰爭後,徹底戰敗,被迫遷徙到這塊苦寒之地,艱辛地為生存而奮鬥。

 大人們的生存壓力,顯然還沒有完全落到小孩子的頭上。在一個中等規模的野蠻人村落裡,一群小孩子正在熱火朝天的玩著摔角遊戲。

 “加油!蠻牛!”

 “摔倒他!”一群少年圍著兩個正在摔角的同伴,大喊著為他們加油鼓勁。平時這些男孩子就喜歡用摔角這種看似遊戲的方式,來確定誰才是眾人中的老大。

 而這次還有幾個少女,在不遠處注視著眾人。這些孩子都到了情竇初開的年紀,眼見有異性注意自己,更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氣。希望能給這幾個少女,留下自己身體十分強壯的印象。

 對這些生活在遺棄冰原的野蠻人來說,強健的體魄和強大的力量,正是他們在這塊土地上的生存之本。所以在異性面前,這些少年也本能地想表現出他們強壯的一面。

 就在這片喧鬧聲中,一個野蠻人少年卻靜靜地坐在一塊大石頭旁邊,對身邊玩鬧的小夥伴視而不見。這個少年有一副標準的野蠻人臉孔,線條硬朗的面孔,加上略顯粗獷的五官,讓他看上去充滿了陽光和開朗的味道。再加上野蠻人天生強健的體魄,要不是表情看上去還略顯稚嫩,這個野蠻人少年還真有點地球上動作明星的味道。

 不過此時少年兩道濃密的眉毛微微皺在一起,似乎正在為什麽事情煩惱。與此同時,他一面用手指在面前的雪地上劃著什麽,一面喃喃自語道:“到了這裡應該怎麽算呢?這質量和速度變化之間,究竟有什麽關系呢?”

 那少年苦苦思索著,渾沒注意到其他同伴射來的怪異眼光,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面前的積雪上,劃下了一連串的符號。

 要是有地球人在少年身邊的話,一定會為感到非常的驚訝。因為少年在雪地上,清楚地寫出了加速度的變形公式:a=F/m。雖然這條公式在地球上算不得什麽,但在一個野蠻人少年的手下出現,實在是有些驚世駭俗了。不過其他人顯然不明白,這個少年畫出的奇怪符號有什麽意義。是以根本沒人朝這少年多看一眼,而是繼續他們的摔角遊戲。

 沒過多久,眾人口中的蠻牛就戰勝了他的對手。在夥伴們崇拜的目光中,他得意洋洋地走到這少年面前,氣喘噓噓地對他說道:“雷蒙,你怎麽又一個人在這裡發呆啊?快點和我們一起去玩摔角吧!”

 在這條件惡劣的遺棄冰原,強壯的身體是野蠻人們活下去最大的依靠,所以對雷蒙這樣靜靜坐著發呆的行為,無論是村子裡的大人小孩,都很不以為然。

 好在孩子中力量最大的蠻牛和雷蒙的關系不錯,所以他才沒有被徹底排除在孩子們的圈子之外。不過就算這樣,雷蒙在小夥伴中間的人緣,也不十分好。時間一長,雷蒙在村子裡甚至得到了一個“呆頭鵝”的綽號。

 “不了,你們去玩吧。”果然,正在喃喃自語的雷蒙抬頭看了蠻牛一眼,淡淡地對他說道:“我要把這個問題弄明白。”

 “走吧,蠻牛!別理這個呆頭鵝了。”跟著蠻牛過來的其他孩子,聽了雷蒙的話後紛紛說道:“他的呆病一定又犯了,這樣下去啊,遲早變成白癡呢!”

 “就是,雷蒙呆頭鵝!”那幫孩子一面起哄,一面擁著他們的英雄―蠻牛,到別處玩去了。而雷蒙則還是一個人,呆呆地看著地上的公式,琢磨著自己最近學的知識。

 時間過得很快,太陽不知不覺中已經開始西沉。雷蒙忽然抬頭看了看天色,從地上站了起來,向村外走去。

 “雷蒙,你去哪兒呀?”蠻牛在他身後高聲問道。

 “我去外邊散散心,不用擔心。”雷蒙回頭答了一句,依舊不急不緩的走著。

 當雷蒙離村子已經有一段距離時,他回頭看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箭一般的向前躥去。

 若是有村裡的大人在此,一定會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此時雷蒙的速度,哪裡是一個小孩子該有的?就算是村裡速度最快的獵人黑豹,也明顯不是雷蒙的對手,甚至,連遺棄冰原上以速度著稱的風狼,都未必能有雷蒙現在的速度快。

 而且,更為怪異的是,雷蒙以這麽快的速度奔跑,按理該在雪地上留下更深的腳印才對,可看他身後,卻隻有兩行淺淺的足跡,雖然還算不上是踏雪無痕,但隻要大雪再下一會兒,恐怕真的無跡可尋了。

 一口氣跑出三十多裡,雷蒙在一座雪山前停了下來,略微觀察了一下後,向山壁的一側跑了幾步,然後輕輕躍入山前的一條深溝裡。

 “王爺爺,我來啦!”

 盡管深溝裡什麽都沒有,雷蒙卻還是大聲叫道。

 “呵呵,小雷子,作業都完成了嗎?”

 一個蒼老而飄忽的聲音毫無征兆的響起,與此同時,深溝中出現了一團柔和的亮光,那光芒迅速地凝實變形,很快,一個須發皆白,穿著一身白大褂的老人站在了雷蒙面前。

 “王爺爺,你好!”雷蒙恭敬地向老人鞠了一躬。

 眼前的這個王爺爺,雷蒙認識他已經有四年了。早在四年前,也就是雷蒙九歲的時候,他父親帶他去感受打獵的氣氛,沒想到狩獵隊遇到了大群風狼的襲擊,小雷蒙在一片混亂中走散,不小心摔進了這個深溝,第一次“見”到了這位王姓老人。

 通過四年來的了解,雷蒙漸漸了解到,這位老人名字叫做王守義,他並不是光明大陸上的任何一個種族,而是來自於天上的某一顆星星,不,確切的說,是老人的本體居住在某顆星星上。因為事實上,王守義並沒有離開他的家鄉,出現在這條深溝中的,僅僅是他的一個投影而已。

 據老人說,他的家鄉被稱為地球,而他自己,則是地球上的一位頂級科學家,他研究的課題是宇宙超遠程通訊,在四年前,因為一個巧合,他無意中打通了這條通訊通道,發現了這個未知的世界,而更巧的是,雷蒙正好無意中掉進了深溝裡,給了老人一個了解異世界的可能,因為據老人說,他這條通道是固定的,隻能接收到來自這條深溝附近的信息,而無法接觸到其它地點,更無法完成任何的物質交流。

 當雷蒙掉進深溝時,他被突然出現的王守義嚇得半死,而王守義卻是大喜若狂,他通過超級量子計算機的全功率運算,不到三個小時就分析出了雷蒙的語言結構,建立了一套臨時翻譯軟件,從而開始了和雷蒙的交流,或者換句話說,開始了兩個文明世界的首次交流。

 這種交流,對雙方來說都是受益非淺。對王守義來說,發現一個新的文明星球,尤其是這個星球上竟然有著多種智慧生物,竟然有著傳說中的魔法,這一切,都深深的吸引著王守義,只可惜他現在還隻能與這條深溝進行定點聯系,隻能讓這個唯一知情的野蠻人小孩定期過來與他交流,在這裡,他看不到這個異世界的全貌,也無法見識到雷蒙口中的魔法是怎麽一回事。

 而對雷蒙來說,王守義通過全息影像顯示的高樓大廈、宇宙飛船、脈衝大炮,無不深深的吸引著他。而那些卡通動畫,遊戲畫面,影視大作,更是讓他沉迷其中。而有一次雷蒙偶然在一部電影中見,一對男女著身體抱在一起在床上打架。卻讓他看得面紅耳赤,心潮澎湃。之後雷蒙更是一連好幾天都夢到同樣的情景,過了好幾天才漸漸平靜下來。

 可惜老人口中不時冒出的瓦格納分體結構、楊立民弱相互作用向量場、超介子震蕩波函數這一系列的名詞,雷蒙聽得直如天書,為了能夠真正學到另一個世界的知識,為了能夠幫助王爺爺做出那件他一心想要的工具,雷蒙不得不從一加一開始,慢慢的接受王守義超時代的教育。

 一轉眼,四年已經過去了。經過四年的學習,雷蒙再也不是那個愚昧無知的野蠻人少年了,雖然因為整個大陸的科技水平落後,缺乏一個良好的學習氛圍,但雷蒙的努力,還是讓他學到了大量的現代化知識。不過,或許是因為野蠻人種族天性率直的關系,雷蒙學習一些現象型的知識總是很快,但那些原理性的學問,雷蒙卻總是不易接受,所謂的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指的就是雷蒙現在的這種狀態。

 當然,不管自己是否能夠接受,雷蒙每次來上課,都是盡心把王守義所講的內容記在心中,等回家後再仔細琢磨,幾年下來,倒也被他攻克了不少難關。

 而這一次,王守義要教給雷蒙的,是物質的導電原理。

 導體、絕緣體、電阻、正電荷、負電荷……一系列地球孩子耳熟能詳的名詞,傳到雷蒙耳中,卻似天書一般,聽得他雲裡霧裡。

 好不容易等王守義歇了口氣,雷蒙立即問道:“王爺爺,剛才你不是說,水是絕緣體嗎?怎麽現在它又變導體了?”

 “純淨的水的確是不導電的。”看著雷蒙疑惑的表情,王守義耐心地解釋道:“不過要是水中有了雜質,那它就會變成導體,和那些金屬一樣,可以讓電流通過。而且水中的雜質越多,它的導電性就越好,你明白了麽?”

 “這麽說來……”聽了王守義的話,雷蒙沉吟著問道:“村前小河裡的水很髒,所以能導電,上次山克大叔就是打雷時在水裡被電過。但村後山上的泉水很乾淨,所以泉水不能導電,對不對?”

 “唔……泉水也是能導電的。”聽了野蠻人學生的回答,王守義連忙糾正他的錯誤。

 “可你不是說乾淨的水不導電麽?”見魔法師老師否認了自己的說法,雷蒙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我說的是純淨的水不導電!”聽了雷蒙的話,王守義糾正道。不過他很快想到,和雷蒙解釋純淨和乾淨又要費一番口舌,於是索性對他說道:“這樣吧,你隻要記得,所有的水都是導電的,看上去越髒的水,越容易導電就行了!”

 “我知道了……”雖然不明白,為什麽會這樣子,但雷蒙還是老實回答道。在向王守義學習知識的幾年裡,有許多問題雷蒙都是靠死記硬背,來記住對方所教的知識。畢竟對這個野蠻人少年來說,想要完全理解那麽多科學知識,實在是有些為難他了。

 見雷蒙這麽回答,王守義滿意地點了點頭。雖然他也知道,有許多問題雷蒙無法理解。但在王守義看來,隻要他記住自己所教的東西就行。至於其中的原理,雷蒙知不知道根本沒關系。就象地球上的許多人,雖然會操作電視機。但要他們講出液晶顯示器為什麽會出現圖象,很多人也不能解釋清楚一樣。

 然而王守義也知道,光讓雷蒙對這些他沒有興趣的知識死記硬背,學習的效果是不會好的。看著雷蒙愁眉苦臉的表情,王守義靈機一動,連忙對他說道:“雷蒙,你不是說魔法師能放出閃電打擊敵人的麽?”

 “對啊!”聽了王守義的話,雷蒙也是精神一振,快速回答道:“聽說最厲害的魔法師,可以從空中降下閃電,把所有的敵人都變成焦炭!”

 雖然雷蒙從來沒有見過魔法師,但從大人那裡得知,第二次大陸戰爭時,野蠻人大軍就是因為敵人的魔法師,才會全軍覆沒的。所以在雷蒙看來,魔法師才是世界上最強的人。出於野蠻人天生的,對強者的尊崇,雷蒙對魔法師可說是非常著迷,甚至希望自己也能成為一個魔法師。所以聽到王守義突然在上課時提到了魔法師,雷蒙也顯得很激動。

 “你想想看,要是魔法師在發出閃電前,先想辦法用水弄濕一大片地方,結果會是怎麽樣的呢?”看著雷蒙激動的神情,王守義微笑著問道。

 聽了王守義的問題,雷蒙歪頭想了一會,很就明白過來。只見他眼睛一亮,看著王守義說道:“這樣一來,那些被弄濕的家夥就倒霉啦”

 “對了,你說得很對!”見目的已經達到,王守義笑著對雷蒙說道:“好了,下面是自由提問的時間了,有什麽不明白的,你盡管提問吧。”

 “爺爺,我想問一下,為什麽質量對加速度有影響呢?”雷蒙馬上問道。

 “這個嘛,其實很簡單,隻要根據公式就可以知道……”王守義通過全息影像,結合著他的說明,一層層的向雷蒙解釋著。

 在一老一少的問答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王守義看了看手表,結束了這次的講課,而雷蒙向老人告別後,輕松地躍出深溝,再次展示了他那驚人的速度,向自己的村落狂奔而去。

 雷蒙現在的腿上功夫,也是得王守義所授,三年前,王守義不知從哪兒搞來一份呼吸心法,讓雷蒙試著習練。說來也怪,這份在地球上無人能練出名堂,被認為是騙人氣功的心法,在雷蒙身上卻效果卓然,沒練幾個月,雷蒙就明顯感到了自己身體素質的全面加強,而到了現在,雷蒙更是功力大進,早就不把遺棄冰原上的那些凶殘生物當回事了。

 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小屋,雷蒙先是回憶了一遍今天學到的新知識,確定不會遺忘後,隨便啃了幾口凍肉當作晚飯,就盤膝坐在石頭床上,開始練習那神奇的呼吸心法。

 讓自己的心情完全平靜下來後,雷蒙一面調整自己的呼吸,讓呼吸變得緩慢而悠長。一面想象著在自己的體內,有一道熱流,正沿著一條特定的線路運行著。很快,雷蒙就進入了物我兩忘的境界,完全沉浸在體內熱流運轉時,給他帶來的舒暢感覺中。

 此時在雷蒙的體內,那些熱流已經在體內運行好幾周。雖然因為造詣尚淺,在雷蒙體內還好些地方,是這股熱流無法達到的。但雷蒙知道,隻要自己繼續努力,遲早有那麽一天,這股熱流可以在體內任何地方自由流動。

 即便是現在隻練成了一部分,雷蒙就已經強大到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地步,而若是把這份心法全部練成,那時還不知會厲害到什麽程度。對此,雷蒙深深的期待著,每天的心法修煉,他從沒停止過,數年如一日的堅持了下來。

 當熱流再轉過一圈後,雷蒙慢慢把它匯聚到小腹之中,然後緩緩睜開了雙眼。起身活動了一下拳腳後,雷蒙才躺上石床,帶著滿腔的憧憬,甜甜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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