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則顯得安靜許多,沉穩的聲音透著幾分精明,似乎說的是這九洲的風士人情。
“楊姐姐,此次九洲成為靈王的封地,不知靈王是個什麽樣的人呢?如果是個英明之人,咱們城裡的百姓就有福了。”一個豪爽的女聲響起。
“這個我倒是不是很清楚,不過靈王才剛及,就娶了二位王妃,聽說府內侍君眾多,看來也是個風流好色之人。”一個清淺的聲音傳來,帶了幾分溫和。
憶塵突然貼近,別有深意地掃了她一眼,笑意盈盈,暖昧地說:“風流好色!”
水冰月眉眼一挑,慵懶地掃了一眼,冷若自若,調侃道:“果然無風不起浪!”
明旭陽星眸含情,盈然一笑,溫文爾雅,柔聲輕言:“傳聞不可盡信!”
寒若冰眼睛一亮,眨眨美眸,清透純真,興奮道:“原來是這樣,那我排幾?”
“呃……看來,我需要將這個罪名坐實了,不然豈不是太冤枉?”雪靈兒微微一笑,笑得格外甜美,透出一絲很明顯的威脅意味。敢情這幾個都站在同一陣線了,那她還有什麽好日子過。嘿嘿~!她可不好欺負呢!
聞言,在坐的美男臉色皆變得很難看,憶塵的鳳眸中閃著陰睛不定的神,淡淡地說:“冤枉誰也冤枉不了你!如果你想過安生的日子,有個辦法可以杜絕流言!”
“怎麽杜絕?”虛心請教……
“以後不準色眯眯地盯著男子看……萬一真的看了的話,繼續見一個收一個好啦!”懶懶地調調非常氣人的響起。
“我……哪有!”雪靈兒臉蛋一紅,憤怒地瞪圓了眼睛,握著拳頭低吼道。
“噓!”憶塵修長的手指止住她的發怒,指指左邊,笑得十分風情。
水冰月嘴角沁了絲意味不明的笑,慵懶地捏著杯子,將酒飲下。
明旭陽的眼裡滿是柔情,安撫的瞅著她,更帶著欲語還羞的調調。
寒若冰清透的俏臉堆起一個大大的笑容,老實地吃起菜來,秀氣的模樣,十分可愛。
“這城司也真誇張,竟然用絲綢鋪路,就連樹都穿上衣服,卻把那些窮苦的百姓趕到後山破廟中,為何不用這些絲綢給她們做衣服呢?”那爽朗的聲音憤憤不平道。
“哼!上頭的事,不該咱們過問,就別問。”
“看來這個靈王也是急功近利之輩,看來九洲的百姓又要苦了,貪汙受賄之風難以滅絕呀!”長噓短歎中……
“你又知道?靈王是當朝鳳後之女,多少金銀珠寶沒有?現在朝堂分為兩派,如果她想培養自己的勢力,勢必會造福我們九洲城,只有百姓強大了,才能有姿本。”那個清淺的女聲又響起,聲音仿若清泉出谷,透著點點純淨。
“是這樣!那我們只能希望靈王會想辦法阻止貪汙,樹立新風,不會與官官相衛,我們也就有福了!”
“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九洲雖說不算很大,但也不是那麽好整治的。靈王說起來雖然大,倒不如做個小小縣令舒服。”
“那楊姐姐會不會幫助靈王呢?”
“那要看她有沒有眼光了,廢話我也不願多說。我覺得現在做個縣令,挺好的。”
“嘿嘿!楊姐姐不願巴結右丞相,才會中了探元之後,被貶到這個小城來,也著實委曲,依姐姐的才智,做丞相也是沒問題的。”
“好啦!別拍馬屁了,喝吧!”那個清淺女聲,懶洋洋地喝止了她。
“咱們城司太做作了,真想有機會整治一下她!”
“做夢呢?喝吧!等夢醒了,就不會說胡話了。”
“楊姐姐,你真的不想當高官嗎?”
“別笑我了,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樣清閑度日也挺好的,別說了,事不關已,高高掛機,喝!”
雪靈兒聽後,百味滲雜,沒想到這九洲的城司如此荒唐,看來整治還要從根本做起。這個姓楊的小縣令,倒是個人才,可以拉攏。
雪靈兒悄悄地轉過屏風,狀似經過的模樣,將那女子給打量了清清楚楚。
一堆女子中,她一襲淺黃色衣衫,淺笑盈盈,杯光錯影之間,顯得朦朧且不真實起來。她算不是很美,但一看就是那種很聰明,很睿智的女子,她淡然的微笑,從容的氣質。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生來就是領導型的人物,這一群人也自然以她為首。
到了城司衙門,裝飾豪華,門庭若市,仆役成群,好不排場。
待她亮出身份之時,城司晃著豐滿的身材,堆起菊花一般的笑臉,恭敬地拍著馬屁。
而靈王府早已收拾妥當,像一座行宮一樣,豪華莊嚴,相比京城裡的大宅,絲毫不差。打聽之下才知道,這就是為女皇遊玩時,造的行宮,短時間蓋不了那麽快,便將行宮裝修一番,做靈王府。
這王府很大,亭台樓閣,小橋流水,應有盡有,美不勝收。
而雪靈兒則扮起了寵夫過度的好妻主,水冰月本就盛名纏身,此刻更在雪靈兒大張旗鼓的寵愛之下,橫著走路,一些拍馬屁的官員,稍有不順眼,便丟了烏紗帽,而水冰月扮起了絕對幸福的月王妃。
因為番王有罷免官員的權力,一時之間,眾官人人自危,想辦法巴結討好靈王府的人。
雪靈兒成立了‘廉政司’,專查貪汙官吏,一裡核實,絕不輕饒。
靈王府的大小事務都交給憶塵,雪靈兒自落個清閑無比。平時也沒什麽事,就是查閱封地的奏折,大小官員的任度,還有進貢稅收的事物。
雪靈兒正在查核九洲十八郡歷年來的稅收帳目,看得是頭昏腦脹。她煩燥地躺在軟榻上,絲毫沒看出什麽不妥,隻怪這些人太狡猾了,或是太高明了。
明旭陽踏著清淺的腳步而來,迎著風,發絲飛舞,溫潤的俊臉如一塊美玉般,格外賞心悅目。
“靈兒,休息一下,吃點茶點吧!”
雪靈兒勾唇一笑,一把將明旭陽拽上軟榻,將臉埋進他脖頸間,他老實地躺在下面,臉上掛著春風般的笑容,含情脈脈地盯著她,滿是寵溺。
雪靈兒溫柔地吻上他的唇,輕輕淺淺的吻,格外甜蜜。良久,明旭陽輕喘道:“靈兒……我好幸福……但這幸福,我能抓住嗎?”
“能的!旭陽一定能的,我們永遠都在一起。”
看到他這副性感撩人的模樣,真恨不得扒光他,她也確實這麽做了,吻上他白玉般的胸膛,他的身體灼熱而絲絲顫動。
“我的身份,會令靈兒蒙羞的。”明旭陽還保留著一分神智,咬唇說道。
她吻上他的唇,將唇從他牙上拯救出來,溫熱的氣息,幽幽而又酥麻:“旭陽在乎嗎?我不在乎別人怎麽說,只要有你在我身邊,就可以了。”
而明旭陽這一生都注定無法活在陽光之下,無名無份,但她會對他好的,盡可能的補償於他,直到……雪玉兒肯放手為止。
~~~~~ ~~~~~~~
天氣明媚時,雪靈兒爬到了巨大的假山怪石上,選了塊比較平整的斜面,懶散地躺在最上面,曬著太陽,尋思著一些瑣事。
水冰月真是神出鬼沒,時不時地勾引著她脆弱的神經,在她沐浴之時,出現在她面前。令她防不勝防,而憶塵最近很忙,處理著靈王府的事務,看著閑適的雪靈兒時,會露出幽怨的目光。
雪靈兒懶洋洋地眯著眼,沉靜在自己的思緒中,突然,身邊冷風撲面而來,身影一閃,憶塵赫然坐到了她身邊,隨意一躺,與她一同沐浴著陽光。
雪靈兒嘿嘿一笑,眯眼道:“憶塵果然與我心有靈犀,剛想你,你就來了,忙完了嗎?”
憶塵鳳眸一轉,卻無限哀怨地望了她一眼,拿調道:“靈犀嗎?靈兒將府裡所有的事都交給我,分明是想累死憶塵,好跟其他人風流快活。”
她勾起一抹壞笑,眯起眸子道:“那把所有的事都交給水冰月,你跟我風流快活,拿後讓他把財產敗光,我們都喝西北風吧!”
憶塵風情地睨了她一眼,粘了過來,蹭蹭道:“靈兒就知道威脅我,太欺負人了!”
“大權都在你手中了,你還不滿足,我有什麽辦法!”雪靈兒一攤雙手,撇撇嘴一副無奈的模樣。
憶塵笑了起來,忽然認真地看著她說:“靈兒準備將旭陽怎麽辦?”
“給他換個假身份,娶了他唄!”
“這不妥,雪玉兒不會罷休的,到時候,還是個問題。”
“那你說如何?”
“先把他藏起來,別讓用心人挑撥,否則靈兒會很麻煩的。畢竟與皇姐的夫君私奔,可不是小事。”
“我明白!”
“你還要安撫好他,讓他別胡思亂想!”
~~~~~~~~~~虐小旭陽秀~~~~~~~~~~~~~~~~~
靈王府舉行宴會,邀請九洲十八郡的官員全部到場,歌舞升平,賓主盡歡。
憶塵雖為側妃,但大權在握,在京都的管家竟然也跑到九洲來,名曰:舍不得主子。
既然來了就收下,反正也早已習慣她的井井有條,倒也省了憶塵不少工夫,重新調教新人。
明旭陽躲在暗處,發絲飛舞,臉龐減了一絲往日的溫潤,添了絲暗淡的愁緒。他多想正大光明地站在雪靈兒身旁,一起享受那榮耀。
他輕輕歎息一聲,無奈地喃喃道:“靈兒……”
一名女官喝得醉熏熏地出來透透氣,看到隱在石頭後的明旭陽,眼睛一亮,在靈王舉辦的宴會上,時刻需小心謹慎,燈花怪離間,也早已習慣。
她嘻笑地湊上去,問:“你是誰?”
明旭陽苦澀一笑,優雅的面容看不出情緒,緩緩地說:“我是靈王府的男侍。”
“果然靈王府的人個個都美麗出眾,連一個小小的男侍都這般絕色。”那女官不禁色膽生起,笑得很淫當。
“請不要放肆!”明旭陽面色一冷,聲音也極寒。
“喲!一個小小男侍就這麽狂妄,信不信我向靈王討了你,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她喝得醉熏熏的,想她做知府這麽久,哪樣的烈性男子沒見過,到她手裡,還不乖乖跟小綿羊一樣。
“大人,您的男侍多不勝數吧?何必為難小人呢!”明旭陽的身體微僵,退後幾步,保持距離道。
“看你這副樣子,也是靈王的暖床男寵吧!你不知道她有那麽多的美男,你早晚會被拋棄,掃地出門的嗎?”
明旭陽勾了勾唇角,笑得如沐春風,輕柔地說:“既然大人知道,還敢做出如此之事嗎?”
他心中的苦澀,唯有自己嘗。但他還是有尊嚴的,其她人休想碰他一個指頭。
就算他的身份尷尬,他也要呆在靈兒身邊,只因她懂他,疼惜他。
“還是跟著我吧!至少我能給你一個身份,讓你衣食無憂,甚至夜夜,讓你快活逍遙。總比跟著靈王沒名沒份還要伺候人,要強的多。”
那女官的手伸向明旭陽,被一道冷凜的風被嚇退,轉眸看去。
身穿華美服飾的雪靈兒站在夜風中,微眯起黑眸,冷眼看著兩人:“劉大人,能把我的男侍,還給我嗎?”
劉知府緩緩收回了手,笑得極為暖昧:“靈王,能把您的男侍賞給我嗎?我一定會好好待他的。”
“劉知府,他可是本王的人,你想要他,那要看你有沒有命了?”她的聲音比冰雪還要寒冷,陰鬱地凝視著劉知府,帶著不容人抗拒的氣勢。
“王爺,為了一個小小男侍,何必動怒呢!下官知錯了,告退便是。”劉知府見狀不妙,忙借機溜走。
“來人,劉知府調戲本王的寵侍,重打五十大板,革職查辦!即可執行!”
劉知府當時癱倒在地,心如死灰。侍衛從將其拖了下去,院子裡再度恢復安靜。
雪靈兒含笑地望著明旭陽,抬起他的手,放到了自己的臉上,輕聲道:“想摸就摸吧!隨便摸!”
而明旭陽笑了,笑得如沐春風,半眯的眼睛若兩輪新月,水洗般明豔動人。他優雅地走向雪靈兒,修長手指輕柔地撫摸著她的臉頰,柔聲笑道:“靈兒,你對我真好。”
雪靈兒驕傲地仰起頭,哼聲道:“那當然,你可是我的人,怎麽能讓別人調戲呢!誰敢打你主意,我絕不饒她!你也不要胡思亂想,乖乖呆在我的身邊,懂嗎?”
他含笑地點點頭,輕歎一聲,將她摟在懷裡,心裡透著一絲不安。
“我會拖累你的!”
他的聲音極輕,極淡,緩緩道出。
雪靈兒緩緩抬起頭,凝視著他的眼,認真地說:“是誰告訴你這話的?是不是水冰月?還是其他人?”
他神情一怔,仿佛怕她生氣般,柔聲道:“沒有!沒有任何人!”
“他是妖怪,你以後要離他遠點,以免被吃掉!”
他緊緊地握住她的手,緊張地說:“靈兒不要因為我的原因,而去找別人的麻煩,答應我,好嗎?”
她幽幽地深呼一口氣,勾起唇角,冷冷地說:“他敢挑撥你,就要付出代價。旭陽,你要保護好自己,現在溫澈都不知道去哪了,你可不能再讓我擔心。”
幾句話一直在明旭陽的腦子裡回響:
“你的身份是不能公開的,會永遠擔驚受怕,還會連累她!”
“而且你們是沒有未來的,等你年老之時,她還能再要你一個無用之人嗎?”
“你跟在她身邊,只能看著她娶別的男子,你的心胸真的如此寬大嗎?”
………………
………………
“對你來說,什麽是最重要的?”
“在迎來苦澀的結局之前,離開是最好的辦法!”
在被說成是負擔之前,必須自己離開。
越早越好,越愛她,因為愛,就必須離開……
但是,他想在離開之前,好好體會跟她在一起的幸福。
~~~~~~~嘿嘿~~~~旭陽誘情秀~~~~~~~~~~~~~~~~
憶塵款款而來,眼波閃爍過一抹複雜的痕跡,盈盈淺笑道:“靈兒,宴會還沒結束呢?”
雪靈兒鑽進憶塵的懷裡,撒嬌道:“跟她們說,我喝多了,讓散了吧!”
“不可任性!她們都是掌握九洲十八郡的各方官員,該拉攏的拉攏,該懲戒的懲戒,但是面子還是要做足的,我知道靈兒不喜戴著假面做人,但如此不小心行事,她們無異於更令人將暗箭指向你。作為上位者,要合理利用她們之間的糾葛,不能讓她們團結一致,有理由反抗你。這些,明裡暗裡的勾當,不可不防。”
憶塵的表情變得凝重,緩緩啞聲說道。
頓了頓,繼續說道:“再者,現在局勢緊張,凌貴君十幾年恩寵不減,得寵非常。二皇女雪玉兒更是氣焰如宏,如果不是女皇和鳳後護著你……你怎麽會被封王遠離京都,朝堂的局勢一觸即發,靈兒要步步為營,處處謹慎,不能再被捉到任何把柄,旭陽的事……也要保密好,但是……即使再小心,也躲不過有心人的泄露。”
這樣一說,問題還真是挺嚴重。
“好吧!我去!”他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能不去嗎?雪靈兒在心裡暗自嘀咕,哼哼!等會收拾你!
憶塵才笑逐顏開,鳳眸滿是星光,掩唇一笑:“這樣才乖嘛!”
“哼!”只聽一道冷哼聲,水冰月冷著一張俊臉,踏月而來。
雪靈兒嘴角抽了抽,這是來花園聚會嗎?納悶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仙子們都躲在花園裡了,來來來,坐下一起聊聊。”
水冰月的面色有些陰沉,慵懶地掃了她一眼,惑人的容顏露出幾分不屑:“將我扔在那群女人堆裡,什麽意思?”
哦?原來為了這事,雪靈兒賊笑不已,打趣道:“你的魅力無人可擋,就讓你去將她們迷個七葷八素,然後乖乖任我處置的!”
“是嗎?”水冰月咬牙說道,峽長的眼眸中射出不亞於千年寒冰的眸光,令雪靈兒頭皮發麻,周圍彌漫著濃濃的寒氣。
憶塵將雪靈兒護住懷裡,冷眼睨著水冰月,唇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靈兒,我們走!”
“慢著!”水冰月攔住去路,長身玉立,那眉宇間是漫天星芒隕落皆不及的驚豔,然,卻也是如此的冷酷無情,寒徹天地。
“什麽事?”雪靈兒抿了抿嘴,疑惑地望著他。
“今夜,到我房中來!”他一瞬不瞬的盯著雪靈兒,眼神複雜到難以言說,似夾雜了萬千情緒,卻又似隻徒有一片冰川。
啊!雪靈兒愣在原地,看向憶塵,果然,他面色陰晴不定,似乎隱忍著怒火,看向水冰月的神色中,帶著絲絲殺氣,眼前的氣氛可謂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空氣冷到整個人仿佛墜入冰窟中。
這兩人的關系惡化了呢!
這究竟是什麽個情況?
氣氛陡然變得凝結,雪靈兒眼珠轉了轉,打破寂靜道:“好吧!你在房裡等我!”
她不敢看向憶塵的臉色,這就是所謂的爭寵嗎?那自己該怎麽做,才能讓兩方都平安無事呢?難,還真難!
夜深人靜,眾人都已散去。
她不得不面對現實了,憶塵雖然掛著和煦的笑容,但她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他輕柔地將她抱在懷中,在她耳邊輕輕呵氣,挑逗著她的神經,讓她今夜,哪裡也去不了。
雪靈兒有些醉了,也有些困了,她眯了眯眼,親親憶塵。他眼波一閃,繼續蹭動著她的脖子,轉過臉吻上了她的唇,她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咬上了他的唇。
正在纏綿不已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雪靈兒懶洋洋地從憶塵懷裡探出頭,無力地問:“誰呀?”
“回王爺,您答應過今夜要去王妃那裡。”門外傳來青雲嬌媚酥軟的聲音。
她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明天吧!今夜我又累又困,想休息了!”
“王妃說,王爺無論如何都要去,就是抬……也要將王爺抬去!”
雪靈兒無語了,這水冰月越來不像話了,怒火蹭蹭地上來了,煩燥地吼道:“好!那你把我抬去吧!”
憶塵面色極冷,性感的唇瓣勾起一抹似笑非笑,輕笑道:“王爺確實累了,已經歇下了……”
青雲立刻撲通跪倒在地,磕頭道:“請王爺不要為難小的……如若請不來王爺,小人……”
雪靈兒冷哼一聲,也清醒了不少,翻身爬起,衣袂翻飛,就向門外走去。
憶塵半倚在床榻上,面色更加陰寒,閃動著一抹詭異的光芒。
氣呼呼地來到水冰月的房間,被冷風吹得更是清醒了幾分,卻還是困得想睡。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斜睨了慵懶靠在椅背上的水冰月一眼,啟唇道:“有什麽話快說!”
“我打聽到了溫澈的消息!”他淡淡啟音,一瞬不瞬地盯著雪靈兒,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雪靈兒眼睛一亮,脫口道:“他在哪?”
可知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溫澈了,如果他有什麽三長兩短,她怎麽跟溫王交待,到時候,還不反目成仇。而且是因為她,他才會遇到危險,總之她要他平安,然後將這個麻煩趕回京都去。
水冰月一個優雅地起身,狐媚一笑,湊到她耳邊柔聲道:“你想知道?”
憤怒地瞪了他一眼,輕聲說:“當然!”
“那你說,是憶塵美,還是我美?”
他峽眸輕眨,魅惑的眼眸帶著無盡的誘惑,輕輕地問。
雪靈兒被嗆住了,這要怎麽比?
一個面若桃花,俊美無疇,一個清豔絕倫,絕色魅惑。
說他美對不起憶塵,說憶塵美,他八成會翻臉,這……著實為難。
“當然是……你美!”她咬著牙,心裡在滴血,溫澈呀!爺為了你,可割出去了,這種謊話都能說得出口。
水冰月掩住唇,勾起魅惑一笑,琉璃般的眼眸中映著點點燈光的金芒。雪靈兒微眯起眼眸,似無力地說:“我困了,你快說吧!”
忽然,門外的燈光驀然一滅,照出屋頂有兩個黑影,水冰月頓時面色一怔,一把抱起雪靈兒,身形一閃,冷冷喝道:“誰在上面?!”
門外立刻響起侍衛的聲音:“刺客!抓刺客!”
風聲傳來,屋頂上的兩人立刻取出白翎箭,紛紛射向屋內。水冰月微微一擰秀眉,抱著雪靈兒便飛躍起來,她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困倦地說:“是來找你的呀!放開我,我睡會兒!”
水冰月頓時好氣又好笑,她還真優閑,這刺客可能是專門來找他的嗎?
這兩個刺客武功很高強,箭如雨一般,刺了過來,卻傷不得水冰月分毫,但這樣長時間下去,必定會有松懈的時候。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找到幫手。
而這王府很大,一時之間,並不能所有人都知道。
他抱著雪靈兒,躲閃著箭雨。雪靈兒在他懷裡,極度不舒服,晃得頭暈,惱怒非常,她都困死了,為何不讓她睡。她剛要喊:“放……”
便被一雙冰冷的手捂住嘴,叫不出聲。他遠遠望見那火光如流水一般,已經襲近。他一個轉念,抱起雪靈兒,便望屋頂上飛去,這附近的屋頂極隱秘,他緊捂著她,不讓她出聲,將身形隱在暗處。
“唔……唔……”
雪靈兒拚命掙扎,她手腳並用的反抗,卻被他死死家禁錮。
“噓!你不要動,別吵!”
水冰月低沉的嗓音透出一股奇異的魅力,輕聲說道。
雪靈兒立刻僵住不動了。
那刺客耳尖的很,從風聲聽出他們的位置,抽箭彎弓,鋒鏑在火籠的映照下,分外幽冷。水冰月見狀,一挑俊眉,只是微微側了側身子,把雪靈兒摟在內側。雪靈兒一驚,感覺他高大的肩身,擋住了整個外部,便知他是有心在保護自己。
她的心,又是倐地一跳,眼神閃爍地瞟向水冰月俊削魅惑的側臉。
他這是什麽意思?她不用他來保護!她抽出幾枚金針,射向那兩名刺客。豈料,那兩人身形一閃,躲過去,卻連射了幾箭而來,羽箭疾若流星呼哧而過,漫天箭雨襲過,統統投入那圈黑影的懷抱。
她不相信地瞪眼,見水冰月的左臂松開了她,他伸掌之時,風生水起。那箭遇了他的掌風,就如同撞見銅牆鐵壁,無法再前進半分。雪靈兒詫異不已,她萬萬沒想到水冰月會有如此好的功夫,她一抬首,見此刻的水冰月的峽眸裡,有著一絲紅光騰起。那光千絲萬縷的起伏在瞳仁之中,在火光的映襯下,更顯詭譎。
霎時,雪靈兒怔住了,久久不能回神,被水冰月的臉龐所吸引,他表情堅定,散發出陰森的氣息。
水冰月攔住羽箭後,掌風一起,將箭反射了回去,頓時那兩名刺客,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雪靈兒吊著的心終於落下了,輕輕地籲了一口氣,突然又聽到拉弓之音,落在雪靈兒的耳裡,分外刺耳。她來不及反應,那箭已破風射出,不緊不慢,又是一伸掌,哪知這箭卻在靠近之時,忽轉方向,向內側駛來。雪靈兒大驚失色,見那箭居然轉向射向自己,一時間嘴上差點驚的失聲喊出來。
原來那箭的目標是自己,虧這半天還以為是水冰月惹得禍呢!
她想推開水冰月,卻不料,被他抓得更緊,水冰月微顰眉頭,緊抿著薄唇,硬生生地接下那一箭。隻得噗的一聲,那箭刺入他的胳膊中,他咬了咬牙,拔出箭身,不顧身體受傷,將箭猛射出去,直投向那隱在黑暗中的刺客。
砰的一聲,那刺客倒在地上,其聲鏗鏘。
這時,雪靈兒才松了一口氣,她怔怔地望著水冰月受傷的胳膊,不能言語。他無何要保護她?是為了什麽?她急忙握住他的傷口,替他止血,血水順著指頭下流,滴在地上,觸目驚心。
她有些慌,撕下衣角,替他包扎,含著絲絲愧疚:“好多血!”
水冰月面上波瀾不驚,仿佛一點也感覺不到疼痛。
雪靈兒自責不已,想不到他竟會為了她擋下那箭,眼圈一紅,淚水滾了下來:“你……你怎麽又又替我擋呢……我寧願……”
水冰月怔然地盯著她,輕輕撫去她的淚,放在唇邊輕吮,喃喃地說:“你是為我而哭嗎?”
“快下去,替你上藥!”雪靈兒此刻也顧不得那些了,拉起他,就往下飛。
水冰月倒吸一口氣,淚珠滴在上面,融進血液裡,令他感到一種神奇的心動。
“怎麽?弄疼你了?”
雪靈兒睜著一雙淚眼朦朧的眼,怔然抬起。水冰月一瞬不瞬地盯著她看,仿佛要從她的面容裡看出點什麽,自己急切想要的情感。
“你在為我哭嗎?”
“啊?你想太多了,我是被你的血嚇的!”
雪靈兒像看怪物似地睨著他,他的手受傷了,他好像一點兒都不疼,還在關心她哭不哭,莫不是瘋了。
水冰月面色陡然變是陰沉,俊冷的眉宇間,在此刻忽現一時的釋然。那釋然裡有笑意,淺的難以發現,但雪靈兒卻看見了,那是欣喜的笑容。
“還傻愣著,快上藥!”
真服了他了,還在犯傻。
此刻,水冰月的心裡,由然而生一股暖意。
她因而喜怒哀樂,現在她也為自己哭了。他不明白自己為何如此鍾愛她神色的變化,但只要她是為了自己開心或傷心,他就覺得有無比的被需求感。
這感覺是如此的美好,令他深深地喜歡上了。
“上藥吧!祖宗!”
雪靈兒隻好拿出她的看家本領,哄!
果然,水冰月慵懶地勾起魅惑一笑,直直地凝視著她,笑得格外妖嬈。
替他上好藥,包好傷口,雪靈兒已困得不行了,後來趕到的侍衛清理了刺客和侍衛的屍體,皆沉默許久。
在迷迷糊糊間,她落入一個溢滿玫瑰香昧的懷裡,她狠狠吸了幾口,喃喃地說:“憶塵,我好困!”
憶塵柔聲誘哄道:“困了就睡吧!”
再醒來時,身上溢滿清香,也換了一身衣服。果然憶塵非常體貼呀!在她睡夢中什麽都替她弄好了,她大大的伸個懶腰,翻了個身,憶塵在一旁睡得香甜。
她伸嘴印上一吻,正對上他睜開流光溢彩的鳳眸,對她淺淺而笑,眼波流轉間,風情萬種又絕色妖嬈。
“早上好!”
“好!”他輕柔印上一吻,輾轉親吻,甜蜜而又深情。
他的吻漫延到她的耳邊,輕聲說:“昨夜對不起,是憶塵沒有防備周全。”
因癢而動彈不已,雪靈兒咯咯而笑:“呵,呵,這不能怪你!查出是誰派的人嗎?”
“都死了,沒查出來!”
憶塵嘟起紅豔的菱唇,頗為幽怨地瞅著她,神情楚楚可憐。
“我怎麽到你床上了呢?”她勾起一抹壞笑,跟沒骨頭似地壓在憶塵的身上,手指不停地遊走他修長完美的身體上,臉蛋蹭著他白玉般的胸膛,眼波流轉間,盡是醉死人的媚態。
憶塵呼吸一滯,修長的手指撫摸著她的頭,乖乖地任她蹭動著,仿若小貓般喵喵叫:“昨夜靈兒不停地喊我的名字,所以……人家就將你抱來嘍!”
他的語氣中隱藏著深深的笑意,迷人的眼眸閃爍著異常生動的光芒。
“那水冰月的傷怎麽了?”
“他沒事,傷得不算很重!”
憶塵挑挑秀眉,流露出一絲哀怨的神,輕輕地咬了她一口,軟軟地說:“怎麽大早上就想別的男人!”
雪靈兒反咬一口,嫣然一笑,恍然大悟道:“憶塵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醋?他昨天本來要告訴我溫澈的下落的,結果遇上刺客,還為了我受傷,我關心一下不應該嗎?”
“對了,趕快起來,去問他溫澈在哪裡!”
“好,憶塵來服侍你!”
“不要再佔我便宜了,都什麽時候了……”
“哎喲!”
“好啦!不鬧了……”
在寧靜的午後,靈王府的某個院子裡,傳來嘻鬧聲,據說是靈王美豔的寵妃,絕美傾城,惹得靈王都起不了床……
終於整裝完畢,來到水冰月的房間,他此刻慵懶地倚在窗欞上,沉靜如水,看不出喜怒,仿佛墜落凡間的仙子,那般出塵脫俗,臉上閃著雲淡風輕的風采。
這樣的水冰月,無疑是陌生的,難不成他看破紅塵,一心向佛?
雪靈兒微怔一下,定了定神,推門而入,輕盈步入房中,勾起一抹壞笑道:“親愛的王妃大人,心情可好?”
如冰雕般的俊容緩緩轉過,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峽長的鳳眸中閃過一絲惱怒,那眼神足以令人毛骨悚然,雪靈兒感覺自己的血液都仿佛凍結了。他輕啟薄唇,眉眸一轉:“出去!”
雪靈兒怔在當場,這又是啥個情況?難道他在生氣?眉頭抖了兩下,難不成昨夜光叫憶塵的名字,把他徹底地得罪了?
她忙陪著笑臉,坐在他面前,挑起他的下巴,凝視著他的雙眼,看得出來,他真的怒了,狠狠地瞪了雪靈兒一眼,咬牙道:“滾出去!”
“哎喲!小月月真的生氣了?我一醒來就想你了,所以來看你,你也太無情了吧!”
他輕哼一聲,怒極反笑,勾魂的眼眸瞟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嘲諷:“想我?寧願相信這世上有鬼,也不會相信你的破嘴!”
雪靈兒拋了一記媚眼,坐到他懷裡,酥軟道:“既然這樣,昨夜你為何護我?不顧自己受傷也要保護我?”
他如冰山般的俊容有些松動,宛如萬年冰山的聲音響起:“我真後悔。”
“後悔什麽?後悔替我擋箭?那你現在掐死我吧!”知道他不會掐死她,厚著臉皮嚷道,笑得極為狡詐。
“真想掐死你!”水冰月輕挑眉峰,微眯起峽眸,陰森說道。
雪靈兒咬了咬唇,狀似可憐兮兮地瞅著他,硬擠出幾滴可愛的水花,弱弱地說:“那你掐吧!人家不反抗。”
他竟然勾唇笑了,用沒受傷的手一把握住她的脖子,完美的臉龐此刻看上去陰鬱無比,他峽長的星眸,此刻一瞬不瞬的注視著她。眸子微微眯起,周身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雪靈兒下意識地縮了一下,嘴角抽了抽,他不會真的想掐死她吧!都怪她吹牛吹過頭了,現在反抗倒成了不現實的了。她手腳並用的爬上他的身體,摟住他的腦袋,慢慢接近他,現在只有一招可行了,那就是……美人計!!!!!
可憐她一世英明,竟然要用這招來保命……怪隻怪水冰月太陰沉莫測,令她不得不使用耍賴的招術,只要能達到目的,過程方式可以忽略不計的。
………………
他的唇冰冷毫無溫度,冷眼看著她的動作,眼含淡淡的不屑。當他瞥到胳膊上系的衣襟時,眼神頓時變柔了,他無法忘記她那張小臉,邊哭邊念叨著流了好多血。她的聲音軟軟的,聽上去充滿了心疼。
眼裡的冰雪瞬間融化,他回吻著她,品嘗她甘甜的味道。他的身體也因她而變得滾燙,呼吸聲漸漸加重,他仿佛忘記了一切,現在的他,已變得不像是他,內心充滿複雜的感覺,仿佛理智和感情在翻天覆地撕殺。
然後,感情戰勝了理智,如果這是他的劫,那他願意沉淪。
他的手松開了她的脖子,將她緊緊地壓向他,吻得更深入……雪靈兒在心裡竊笑不已,果然用身體征服這招不錯,管用。
看得她在偷笑,他的眸色陡然變冷,閃著複雜的神,懲罰性地咬了咬她的唇,沙啞道:“我竟然又上了你的當!”
突然眼前一閃,她已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憶塵淺淺一笑,抱著雪靈兒閃過一段距離,幽怨地拿手帕小心地擦著她的唇,埋怨道:“靈兒怎麽能亂親人呢!”
“過來!”水冰月霸道開口,帶著不容人抗拒的氣勢。
“不準!”憶塵佔有性地摟著她,對水冰月怒目相向。
對這兩個有上輩仇怨的人,雪靈兒夾在中間,還真不知如何是好,不過……她肯定是站在憶塵這邊,對付水冰月,哼哼。
“快告訴我溫澈在哪?”她抱住憶塵的胳膊,製止他的煩躁情緒,問道。
水冰月魅惑一笑,眸光直直地盯著她,淡淡地說:“你過來,我就告訴你!”
“不必問他!我幫你查。”憶塵拉住她的手,唇瓣勾起,挑釁地瞪視著水冰月。
“水冰月,你答應要告訴我的!不能食言。”
安撫好憶塵,她直視上他陰沉不定的臉龐,一字一句地說。
“他在‘藍顏情閣’。”水冰月似笑非笑地冷聲答道。
聞言,憶塵和雪靈兒皆是一愣,面色變得很難看。溫澈怎麽會到了那種地方?而且水冰月怎麽會知道,派了那麽多人去查都無果,很難說這件事與他沒有關系。
“你怎麽知道?”雪靈兒冷聲問道。
“讓我好好教訓他!”憶塵眸色變得陰寒無比,放開雪靈兒,揮掌擊向他。
眼看水冰月就要被擊到,他面露無助地望著她,令她產生一絲絲心疼,快速上去將憶塵抱住:“別衝動啊!他現在還受著傷呢,先找到溫澈再說!”
憶塵輕哼一聲,挑眉喝道:“你別再裝了,你的功力深不可測,來痛快地打一場吧!”
雪靈兒歎了一口氣,這兩人要鬧就鬧去吧!
“你們要打便打吧!我去找溫澈了!”
兩人四目冷冷地對視著,絲毫不理會她,估計想用目光將對方殺死。
靠!不理她是吧!
哼!雪靈兒跺跺腳,拂袖離去。
出了門口,看到睜大眼睛一副看戲的管家,狠狠地瞪了一眼。
“王爺,您這是?”管家小心翼翼地察看著雪靈兒的臉色,戰戰兢兢地問。
“備馬車,去‘藍顏情閣’。”雪靈兒威嚴喝道。
“啊!是!”管家略微遲疑,點頭離去。
在管家的帶領下,馬車很快地到了久負勝名的‘藍顏情閣’。傳聞這是九洲城最大最豪華的小倌館,裝飾奢華,紙醉金迷。
而房中的兩人,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定定地立在那裡。
憶塵出手如電地攻向水冰月,一道掌風呼扇而過,水冰月慵懶地倚在牆角,略帶嘲笑地望著憶塵,嘴角有一縷鮮血在下滑。
水冰月輕輕一揚手,一排如絲般的細毛射出,憶塵眸色一變,揮掌擊落,面色陰沉的可怕。
“她自己去了,你就不擔心?”
“收拾你比較重要!”
“我不是你的敵人!”
“你也不是我的朋友!”
“你可真傻。”
……………………
遠遠看去,一座五彩繽紛的閣樓坐落在雲端,雖然是下午,但也格外熱鬧。
她眼珠轉了二轉,還是暗中潛進去打探一番比較好,便飛身上了二樓,挨個房間看去,呻/吟聲傳來,令她臉燥紅不已,找了十幾個房間之後,猛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
他身穿緋紅色錦衣,銀色玉帶束身,腰身顯身十分纖瘦,玉冠束發,仿佛正在托著腮發呆,雪靈兒費勁地想爬進窗口,卻被他聽見聲音,迷茫地轉過頭來。
看到一個陌生的女子往他窗上爬,他本來應該生氣,應該憤怒的,可是此刻他看到那女子的臉時,感到一絲奇異的感覺,他走過來,按住她的手,清冷地問:“你是誰?”
“溫澈!我可找到你了,快拉我進去!”
他聞言一愣,審視的凝視著她,心裡略微有些顫抖:“你在叫誰?!”
“笨蛋!我在叫你呀!”
“我的名字叫溫澈?你沒有騙我?”
“當然!”她翻了個白眼,繼續說道。
“胡說!想佔我便宜就直接,何必來這一套!”
“怎麽了呢?幽城一役,你傻了?”
不知道怎麽的,聽到她嘴裡說‘幽城’時,他的心咯等一跳,頭劇烈的疼了起來。
雪靈兒趁機翻身進來,低頭關切地看向他:“好啦!溫澈,別裝了,我這次是來接你回去的,走吧!”
他恢復過來,原來清澈如水、俊秀的臉龐變得豔麗魅惑,他眼波流轉地睨了她一眼,輕笑道:“莫要跟奴家開玩笑了,如果真的喜歡緋衣,就去找鴇父,正大光明的來。”
“我靠!說了半天你就是不相信我?你是不是失憶了?”
他臉色一變,神色莫明地盯著她,輕輕地問:“你究竟是誰?我究竟是誰?”
雪靈兒一把激動地抓住他,低吼道:“我是雪靈兒,你是溫澈!”
此話一出,溫澈頓時如受到刺激般,身體顫抖不已,悶哼幾聲,喃喃道:“好難受……”
她才發現手下有粘稠的感覺,有血絲漸漸滲透出來,她吃驚地望著他,怒火漫延:“這……這是什麽回事?”
他立刻掙扎著坐下,喘息道:“鴇父給我們用一種藥丸泡浴,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但可以讓皮膚變得白嫩,變得爽滑,說這樣會值更多銀子……”
仔細看去,果然發現他的皮膚白了很多,就連毛細血管也看得清楚,怪不得覺得他有點不一樣了,原來是這個原因,但他也瘦了很多。
“不給你吃飯嗎?你竟然這般瘦?”
“是不敢吃!像我們這麽大的,都給束了腰,平時就勒得難受,一吃了飯,就會更難受,鴇父說,男子不像女子般大起大落,但盈盈一握的腰,更會討人喜歡!”
“你……你就甘心當小倌?”
“我……我沒有記憶,更不知我是誰,鴇父說我將自己賣進來的,還有賣身契呢!我雖不甘心,但也沒有辦法,但鴇父說如若不想接客,就努力做上頭牌小倌,便可選做清倌。”
“你不要怕!我一定救你出去!”
“幾位哥哥說,女子不可信!”
“我呸!等你想起我是誰,你就不會這麽說了。現在真的不跟我走?”
“賣身契還在鴇父手上,我不能走!”
“倒!沒見過你這麽傻的人,行!等會看我的!”
說罷!雪靈兒翻身下樓,飄然而去。
溫澈一陣恍惚,她的名字好像在哪聽過……頭痛得緊……
這次,雪靈兒決定從大門進,這家小倌館真該死,她讓管家調來兩隊人馬,見機行事。
雪靈兒還未靠近,便聞到一股香風,眉頭不由得一皺,進得門來,小橋流水,歌台舞榭,假山屏障,美不勝收。
幾個打扮得妖裡妖氣的男子擁了上來,軟軟的聲音帶著蠱惑人心:“喲!這位客官好面生呀!是一次來嗎?”
雪靈兒斂神一笑,輕挑地撫了他一把,輕聲說:“我是來找人的!”
“每個人都是來找人的!”
她抽出一張銀票, 輕輕晃了晃:“你們這聽說新來了一位男子,長相清純,但脾氣很大?”
那小倌坐勢鑽進她懷裡,風騷地逗弄道:“沒有呀!”
環視一周,滿桌子的美酒佳肴,左擁右抱,另幾個桌也劃拳拚酒,好不快哉。
她勾了勾嘴角:“把你們這新來的小倌都叫來!”
“原來您喜歡清倌呀!”那小倌頗有些失望,接過銀票悻悻地走了。
俺怕得病,肯定不要人人都能碰得的……
過了一會兒,來了一群鶯鶯燕燕的男子,看了幾遍都沒有溫澈的影子,雪靈兒面露不悅了,陰陽怪氣道:“怎麽就這幾個,你們真不厚道。”
[w w w .bxwx b o o k ;o 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