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醉亂舞。’
姬月華心中一個嬌喝,人就如一縷輕風,瞬速閃移至圍著她的男人面前,眨眼間把一眾人等打至倒地不起,那些擋不及的不說,就算舉臂擋得及,也受不了陰月之氣的入侵而倒下。
‘沒有可能’四字是這戰場的發動咒語,一觸即發,四女被中年人圍擊,再口出猥褻言語,立時讓四女動了殺心。
過了十分鍾上下,現下場中所見,血流遍地,屍可堆山,沒有受過正規訓練的‘半成品’根本抵受不了四女的猛烈攻勢,雖前後足有百來人,但在四女武器不缺的情況下,現在卻只剩下五十多人,死傷極其快速。
‘哇呀!不、不要過來!’
一個隨便抵得上百個,場中會殺人的除了姬月華外,雪櫻也一樣,她的那份認真個性不會容許自己留手,剛殺了一人的她,回頭一看,就盯上了一個二十來歲的人,就是這一盯,除了讓她找到下個目標外,就是讓獵物驚叫起來。
‘呃!’
而雖然是聽得見男人的求饒聲,只是她的臉色仍是那副皺眉的樣子,只因為男人的求饒下,是握著機關槍對著自己的掃射。
‘答答答’之聲不斷傳出,眼見雪櫻等人殺了那麽多同伴,一直自恃能以眾凌寡的‘暫時幸存人’開始陷於瘋狂境地,他們今次遇上不能憑數量取勝的人了。
‘可惡啊!給我去死、死、死!’
老實說,一個普通人拿機關槍對她來說還不算危險,只不過男人的同伴,可不是閑閑看戲,不管他們是為及自己還是什麽的,他們手上的武器也沒有停止過吐子彈的工作。
雪櫻雖不像姬月華這種武者,能以氣自由運用在身上凝出罡氣,但要出刀氣,倒不是難事。
‘沒骨氣還有差勁……秋刀斷!’
聽見他們的叫罵,雪櫻才懶得理他們的心情,東瀛刀向前虛劈,倉島流奧義的秋刀斷即以刀氣呈現,一道刀氣以裂土之勢攻向最早出聲,也被雪櫻認定最沒骨氣的男人。
‘怎麽……呃!’
刀氣來得急且快,男人還來不及走避,就給縱直刀氣砍上,雙眼瞪得老大的望住雪櫻,然而眼望前方,身體卻倒退兩步,爾後就似是被絆倒,死不瞑目地以大字型癱倒於地……只是,這死不瞑目是得不到殺人者的感歎的。
‘不會吧!’兩名站在一起又同時持槍攻擊的男人對同伴被刀氣隔空所取而感到驚異,那一幕刀氣殺人片段可看得他們失聲喊出來。
不過雪櫻也僅是聽到他們這樣一喊,便趁他們分心之際,人早已提刀閃至二人的身前,他們的同一高度,造就出一樣的死法,已帶血紅的刀鋒於兩人頸喉橫砍而入,教他們身首分家。
‘左右一個……’剛殺了兩人,以混戰時不能隨便停下來的法規,雪櫻發覺到左右兩側均有人持槍瞄準自己,立時刀鋒疾轉,心中喝道:‘左!’
僅是一瞬間,本應該要避開硬拚的她,居然完全漠視右邊的人,刀鋒再砍出一道刀氣,強勢地把左邊的覬覦者攔腰斬成兩半。
‘機會!’
眼見雪櫻大賣背門給自己,另一個本著偷襲目的的覬覦者,興奮得脫口叫出來,只是還未扣下扳機,姬月華卻已神出鬼沒的閃至他的背後,右拳打上他左後背,勁力足以一發致命,心臟慘被打爆。
‘好……’
默契極深,雪櫻自是早料到姬月華會跑來解圍,才絲毫不怕危險,至於事後沒感覺到有事的她,僅是跟姬月華無言地相視一笑,便徑自把目標鎖定這圍殺之局的主導人,也是招致出此惡果的原凶。
‘你們、你們……可惡!給我開槍,射死她們!’
中年人好色歸好色,但把智慧排除於外後的膽氣倒不小,既然自己人倒了大半,雖說驚懼,但未至落跑的地步,還可以衝著剩余的手下們下射殺命令。不過沒智慧的膽識……大概是被稱為魯莽吧!
‘沒了。’席悠悠把她和理卡‘負責’的最後數個敵人刺死後,就是如此的低念出來。
事實上,理卡早就傷疲纏身,再全心全意投入戰鬥,結果也不會好得到哪裡,是以一旦被包圍的話,她基本上是死路一條,哪怕有了姬月華和雪櫻在全力殺敵,恐怕她也撐不了多久,只是現況偏多出一個席悠悠來,就立時有了不同說法。
以保鑣角色為己任,席悠悠的白槍護得理卡甚為安全,就算敵人圍著來攻,她的白槍也可以準確無誤地刺上敵人的要害,所以除了小傷外,理卡還未受過半分致命重傷。
‘射,給我繼續射呀!’
剩下的二十來人,全站到主導人的一邊,雖圍局已破不再,但相對沒了誤射自己人的顧慮。
二十來人的兩手均拿著機關槍,當他們一齊掃射下,聲效是滿厲害的,只是子彈於四女來說,現在是沒有多大作用,他們拿的槍的威力和子彈的硬度,連莉莎訓練用的槍械也及不上。
‘震月驚襲破!’
內勁運轉於右拳,對於飛來的子彈,姬月華可沒有心思要避,內氣在經脈中以獨特方式運走,進而用右拳轟出,雖不像易龍牙的末日碎裂,能短暫打碎空間,不過拳頭虛擊而出,內氣在半空震爆,倒能凝造出相似的效果,一定范圍內,所有子彈盡皆震碎。
一個有所行動,其余三人亦沒閑下來,同時撲上前攻擊。
但出乎意料之外,看似不會逃,也看似是個沒料子的主導人,倒是在此時莫名其妙地喊道:‘彈!’
指令喊出,動作由他先發,他驀然從身上掏了一個黑盒子,用力往前一擲,而二十來人搞清楚了主導人的意思後,卻把自保的武器丟開,從身上掏出同樣的黑盒子,往四女的方向投去。
‘炸彈!’
見他們投過來的疑似危險物的東西,四女臉色微變,除卻姬月華外的三女更是急停下腳步,而姬月華則全力運轉起內氣,以防爆風。
‘走!’
當主導人如此一喊,那些半空中的黑盒子也有數個爆了起來,不過音效響起,四女還在盡力的退開擋及時,黑盒子卻不是產生爆炸而是連連炸出強烈閃光。
‘呃!閃光彈,他們想逃!’
一時間受閃光所害,四女的視力立被剝奪大半,但也想得到他們丟閃光彈出來的用意,只是想到歸想到,強光直教她們吃不消,要舉手遮掩閉著的雙眼,並不能立刻追擊。
‘可惡!’
明白到這屬一時大意的後果,雪櫻和姬月華都罵了一聲,差別只在於前者於心中,而後者則是不甘般自言出來。
在四人同時被閃光所困的時候,有一個人的反應卻是最為激烈,一手掩眼,雖然是看不到東西,但是憑著閃光之前的記憶,理卡在兩女罵完後,猛然把騎士槍擲出,喝道:‘別想跑!’
還真的是激烈手段……
‘什麽可惡?’
那主導人既然是對頭人的手下,理卡自然不願輕饒於他,一想到他要逃走了,憤怒和不甘即時驅策身體繼續作攻擊,把殺人的心思寄望於這飛槍一擊。
然而騎士槍發出的破空裂氣之聲不到片刻,卻居然停了下來,更奇跡似的換來一道略帶低沉的男聲,男聲先是疑問,然後又是輕松的道。
‘不要戒備了,他們還未逃開,不,是逃不了才對。’
‘咦!這聲……呃!’
‘去。’
聽到男聲,姬月華本能地欲說什麽之際,卻有人快一步截下她的話頭,她隻感到雙眼似有什麽晃過,眼睛和暈眩感頓時消去。
視力回復的睜開眼,她就看到一張白嫩的臉蛋。
‘玉……姐?還有素清……你們怎麽會跑來這邊的?’
環視一眼,除了發現到正為雪櫻三女回復視力的孫明玉外,菲娜、凌素清還有莉莎,都在易龍牙身旁。而易龍牙現在則站在本是主導人的位置上,右手握著騎士槍槍端,左手則抓緊主導人的後頸,頸骨慘被捏爆斃命,至於他的手下均倒在地上,一時間也分不清是死了還是暈倒。
‘月華,你還好意思問,我們不就是為了找你們。’聽見姬月華的問話,莉莎一面把貳式收起,一面輕松不過的說著。剛剛這邊吵得那麽厲害,吆喝槍炮之聲不斷,就算不為她們,恐怕也會驚動他們。
聽見莉莎微責的諷刺,姬月華想起這次失散是自己搞出來的,不好意思的露齒乾笑,雙手合十道:‘各位,抱歉啦!’
對於那個主導人,她是采取先不管的態度,衝著孫明玉等人道歉。
而在她道歉過後,易龍牙可是沒好氣道:‘抱歉放到一旁,倒是這個小嘍囉,你們怎麽會跟他扯上關系?’
把屍體拋到一旁,雖然猜得著大概,但易龍牙還是不禁問著,不過這多余的問話卻是問出了他意料之外的事情。
回復視力後,雪櫻自然不過的出言解答,道:‘他們是來打獨角馬的主意。’
‘果然。’
不清楚事情的易龍牙等人是這樣的想著,只是在下一刻,話語未盡的雪櫻便把她們跟理卡的事說了出來。
孫明玉一行人本來就覺得理卡很眼熟,只是剛才一時三刻認不出來,又見她站在雪櫻等人一邊,才認為她不是敵人,但在雪櫻把事情說出來後,他們總算記起理卡的身份。
一行人中,易龍牙因為屬最遲記起的一個,而受到多道白眼的對待。
當然,除卻理卡的身份是給予衝擊外,她所帶出的事情也是非常有衝擊力。
甫聽及她和碧鳥設計師的關系,還有現況後,易龍牙眼皮微跳,心中苦笑道:‘不是嘛……嘿嘿,這還真是倒楣的休假。’
想得到,這件事絕不會與自己,不,是與葵花居無關,就算如何說,單看雪櫻和姬月華的氣勢,這次的臨時委托,恐怕不走到最後一步的話,她倆是不會罷休……結果,連帶他也脫不了身。
心中無奈想了一下,表面上倒沒有表示出來。事情既概略聽完,他說道:‘理卡小姐為了塔倫小姐來這邊,然後你們在一起的途中,再巧合遇上了這些人,就是這樣對吧!’
這是一句沒疑問意思的總結話語,只是他在說完後,姬月華是駁道:‘才不是巧合,他們是有心埋伏獨角馬,然後我們才跟獨角馬……等等!獨角馬!’
就在她出言欲糾正易龍牙的話時,獨角馬三字卻起了特殊作用,本來說話暢順的她倏然一窒,張大了嘴,好一時間也合不起來。理卡和雪櫻那本來安靜的表情,也給同時間凍住了,想了好一會,她們才記起一樣重要的事。
‘你們跟……獨角馬?什麽獨角馬,這裡只有你們。’
菲娜奇怪地盯著姬月華說著,至於被盯著的人,快速轉頭看了四周一眼,只見原來獨角馬躺下之處已空無一馬。
‘它不見了!’沒有理會剛才說至一半的話,姬月華衝著驚愕中的雪櫻說著。
孫明玉看著她們那種不尋常的樣子,眉頭略皺的說道:‘你們怎麽了?’
‘獨角馬!剛才我們是跟獨角馬一起,後來它被吉普車撞倒飛退,然後就是這些預先埋伏的人出來!’
‘是真的。’
聽理卡的話,雖說混亂一點,但意思是滿明確的,然而聽得出意思兼有席悠悠多作保證,易龍牙卻更見疑惑,道:‘獨角馬被吉普車撞倒飛退,這個……成年的獨角馬的力量可是很強,那該不會是……’
易龍牙眉頭再皺深一點,說及後面的‘是’字,他拉長了音節,盯住姬月華。
誰知這樣的一盯,卻換來姬月華不滿地喊嚷:‘喔!龍牙,我們才沒有集體幻覺!’
‘也沒有集體幻聽。’雪櫻皺眉,別過頭的多補充一句。
‘嗄?什麽集……’給她們無端嚷罵,易龍牙表情稍露愕然,又旋即沒好氣地說道:‘喂喂!我不是說你們集體幻覺、幻聽,我隻想說那匹獨角馬該不會是受了傷,不然力量上,它沒可能給吉普車撞得飛退。’
說著途中,他一邊按著額角,心中一邊詭異地想著:‘她們究竟把我想成怎麽樣?我似會說這樣無聊的話嗎?’
當然,他是不滿兩女心底下把自己想成怎麽樣,但聽他解釋,姬月華這個誤會的人也不見尷尬,一臉恍然的道:‘原來是這樣。’
他們的對話,理卡是沒心思多管,從驚訝中回復過來後,她即插口道:‘各位,我知道你們有問題問,但我們一面走一面說吧,我要盡快找回獨角馬!’
想到現在沒時間磨蹭,她脫口的叫著,就算知道是很失禮,甚至惹人反感,但也顧不了那麽多。
只不過,她的話一出口,卻料不到第一個附和她的人竟是孫明玉,只見她雙眼半開半合,心中僅是盤算一下子,便道:‘明白了,理卡,我們邊走邊說。’
‘拜……咦?邊走邊說……你這麽快……’
作為眾人的領袖,她要是決定了的話,其他人自沒反對的意思。而看著理卡的驚奇表情,她輕輕頷首,微笑道:‘不用奇怪,既然事情已插手一半,我們便不能輕易退出。’
頓了頓,正視起理卡,孫明玉還是微笑依然,笑道:‘即使屬臨時也好,但委托只要有理由,我們都會盡力的,不然聲譽會受損。’
這是一個非常商業的理由,只是……
‘玉姐,我們葵花居不是一直都不出名嗎?’對於孫明玉的商業性回答,易龍牙是好笑的問道。
場中除了理卡外,所有人都知道葵花居是沒什麽聲譽可被損的,只因為它本身並不出名。而對於易龍牙的笑問,孫明玉一手按著臉頰,略帶俏皮的輕笑道:‘那麽……就改說我們傭兵的尊嚴吧!’
‘但是你不用多想一下子嗎?’
沒錯,理卡是很想得到幫忙,葵花居的實力足以讓她感到安心,但當孫明玉這樣子快速的答應,她反而猶豫起來,變得矛盾,殊不知,這矛盾是多余得很。
其他人不說,但孫明玉的反應和主意,可是極為快速,剛才短暫的想了一下子,這件‘小事’的後續會怎麽樣,她已有所決定。
‘不用了,其實我們跟這些人都有點關系,現在要解決的話,我也想盡力幫忙。如果你真是覺得不妥,那請你在給酬金時,把數字寫得大一點。’
前面還好,但聽到後面,眾人心想她的精打細算真不是說假的,在此際還可以佔了個‘道理’來叫人多加酬金。
眾人的心思是傳不至理卡心中的,當她聞言後呆然半晌,爾後回復過來時,已是一臉感動的道:‘真是……多謝你們!’
這個……大概是她心中最想表達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