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六日,葵花居
出門到離風城,晉見過金色聖母,把李清風的死訊和巴利克斯之證送上後,易龍牙是給金色聖母強勢地留在離風城渡過一晚,直至今早才能回家。
‘呼,雖然不想面對,只不過……還是來了。’
佇立大閘之前,易龍牙回想昨天金色聖母那悲哀的臉龐、少有的頹靡話語,就像打翻醋壇醬缸,五味雜陳的複雜心情纏繞胸口。
‘當年的決定到底是不是害苦你們?我偶然會這樣想的……命牙,答應我,別追過我,我不想看著你們再有人死。’
回想到這兒,易龍牙右手五指一伸一收,呆看著自己的拳頭,自嘲似的道:‘嘿,真是為難……我是為死而活。’
身具三星之力,易龍牙自海底大戰後便是抱持為了能安靜死去才要繼續活下去的認知。但這種認知在歲月的影響下,他也不知不覺遺忘了,直到昨天才想起。然而,他仍是點頭回應了金色聖母。
‘我還要活多少年?’
‘小牙,你發什麽呆,一早就擋路?’
當易龍牙自問之際,另一個人倒是確切的發言問著。
一身便服的莉莎早不知何時已站在大閘的另一邊,雙手抱胸,用看怪人的懷疑目光打量著他。
‘你不會又打什麽怪主意吧?’莉莎戲謔說著同時,一手拉開本應關起的大閘。
‘喂喂,你也太傷人吧,什麽叫又打怪主意?’哭笑不得的罵完後,易龍牙倒是呆望了眼前人半晌,看得莉莎不自在得要說話前,他又一臉困擾的道:‘對了,莉莎,我問你……你現在看我是多少歲?’
‘耶──這是什麽蠢問題,你不會又發燒吧?’拉長了疑惑音節,莉莎一臉訝異地說著。
不過易龍牙雖然覺得自己問得笨,但仍是紅著臉的道:‘咳……不、不是發燒,別問原因,總之答我就是了!’
‘這個嘛……’瞧見他這樣認真,莉莎的右手食指放到唇前沉吟,本來開玩笑的心態變得認真。
半晌,她忽然間刻意收緊兩手,把自己本就豐滿的胸部夾得更為突出,大大考驗了白色襯衫的第三、四顆鈕扣承受力。
‘怎樣,看到我胸罩顏色嗎?’
動作煽情不止,還加上挑逗性的詢問,易龍牙在錯愕同時,把目光盡量收緊在她的誘人胸部地帶,‘咕’的咽下口水,本就泛紅的臉頰更見漲紅,道:‘你、你發什麽瘋?’
點到即止,就算是莉莎也會感到尷尬,當易龍牙問完後,她是立刻松手,然後一副沒好氣的樣子,嘲諷的笑說:‘嗚──你的反應還很年輕嘛,色鬼,快收起你那張失望表情,看到就有氣。’
‘才、才沒失望,還有你這是什麽邏輯!’沒鏡子也能察覺出當莉莎松手後,自己的面部肌肉變化,易龍牙除了感到羞恥外也有著被耍的不滿,惱羞成怒的轉移了焦點。
‘你管我!既然問我就不要質疑我!還是說,要再確認一次嗎?’
前面的霸道可以不說,不過當莉莎傲然挺胸說到後面,易龍牙不自禁的雙眼一亮,道:‘真的可……呃!不是那樣!’
為自己的本能而悲哀,當易龍牙脫口說到中途,眼見莉莎那奸計得逞的狡黠笑靨,就知自己已上了她的當,一場不知何時開始的決鬥,立時分出勝負。
一臉得意,莉莎喜孜孜地摸著他的頭髮,笑道:‘嘻嘻,有人期待!乖乖,小牙真老實喔!’
看著易龍牙那臉複雜的不甘神情,莉莎是樂得笑著回大學,而在離去前,她笑說:‘放心,別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你十七還是七十都是又色又笨,沒救的啦!’
莉莎自問觀察力是不及孫明玉等人,然而易龍牙正在胡思亂想,她還是看得出來,如果他要為自己年齡而憂慮,在她眼中這是無謂的問題。
‘啊!’呆看莉莎的離開,易龍牙低呼一聲,倒是在四周無人的狀況下不好意思起來,有時活了這麽久,頭腦反而不夠清晰。
‘我應該用十七歲的身分繼續活著。’
如此低喃過後,他才昂首闊步的回到主樓之內。
客廳之上,只有孫明玉和菲娜還有凌素清待著。孫明玉和菲娜就像在聊著什麽有趣的事,即使沒直接參與,只在旁聽著的凌素清也露出似有若無的淡笑。
‘我回來了。’
易龍牙話音乍落,立時為成廳中三女的視線焦點。半秒過後,孫明玉笑道:‘龍牙,你回來就好,我有些事要……’
未待孫明玉說完,易龍牙倒是擺手阻截她的話頭,道:‘玉姐,我想說,從今後開始,不管什麽,我會以十七歲身分繼續生活下去!’
理所當然,眼見易龍牙整晚不回來,一回來卻又說出令人聽得莫名其妙的熱血話語,三女不禁交換了詭異的眼神,但未幾,詭異眼神換成愉悅安慰的意思。
尤其是孫明玉,直道:‘龍牙,原來你想通,實在太好了!’
‘咦?’自己忽然有感的熱血會嚇著人是不出奇,不過當看著孫明玉那雙星眸透發的期待目光,易龍牙是直覺不妥。
而當看著孫明玉從一旁擺出一疊又一疊溫習用的筆記、參考書等玩意時,一個可怕念頭掠過腦海,他不安地強笑問說:‘玉姐,那些是什麽來的?’
‘啊,你不是下定決心要以十七歲的身分活下去?大學聯考將近,我們要加快步伐才對!’
猶如旱天轟雷,當孫明玉說出大學聯考四字後,易龍牙是不得不面對十七歲少年要迎接的現實。
‘龍牙,我們剛才還說你回來要怎樣勸你,難得你有自覺。’
‘沒錯。’
在學時期成績都屬優異的菲娜和凌素清點頭說著,這下子,易龍牙不期然痛恨自己無端熱血什麽,他發覺自己沒辦法辜負那三對激賞自己的眼神。
‘我為什麽會這麽笨的!’
想到莉莎一直評他又笨又色,今天他是首次那麽的認同。
‘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開始溫習吧,要追回之前失去的時間。’孫明玉愉悅的拍掌笑說,對於易龍牙這麽乖巧的表現,她是非常感動,伸手一拉就是把正罵著自己笨的人拉到沙發上坐下,道:‘我們由數學開始吧!’
‘不、不是嘛,一來就這麽難?’
數學向來是他的弱項,然而孫明玉聽後,倒是淺笑的道:‘當然,就是要趁你鬥志燃燒時,念書的效果會事半功倍。’
她很早就摸清易龍牙的底細,如果他不精神的話,數學他念了等於沒念。
‘那個已經燒完了。’易龍牙多麽想這樣說出來,可惜他說不出口,所以深吸一口氣,便改口道:‘玉姐,我會努力的,所以我要求膝枕!’
對於不能回避的命運,他決定要撈回些好處。
‘不行,你會睡覺的,要膝枕等聯考過後才可以,明白沒有?’好一個孫明玉,笑容不改的說道。
不過易龍牙卻清楚感受到她笑容底下有某種壓迫力向自己襲來──按照過往的經驗,每次膝枕的結果都是用來睡覺,根本就不能念書溫習,一想到這點,孫明玉心中就是有氣,這分秒必爭的時段哪可能讓他放松。
‘……明白。’易龍牙心虛的別過臉,孫明玉的眼神可銳利得很。
然而就在易龍牙知曉不敵,才剛舉白旗投降之際,忽然間電話聲悠然響起。
‘我來。’子機就在身旁,菲娜自是義不容辭的接下,而她接聽不到片刻,便遞上子機,輕聲道:‘龍牙,水影找你。’
此話一出,連凌素清在內的三女都用一種疑惑目光看他,以作為回應。
易龍牙則是茫然的脫口道:‘學姐找我?’
他也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一臉茫然的接過子機後,便道:‘嗨,學姐。’
‘呃……學弟,很……很久不見了。’乍聞易龍牙的聲音,子機另一頭的藍水影明顯是有些不知所措。
不過易龍牙未有絲毫在意,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習慣藍水影偶然會出現的怯生感。
‘嗯。’說到底,都是有點交情,至少易龍牙是這樣想,是以爽朗的‘嗯’了一聲,便直接的道:‘學姐,你找我,是遇上什麽麻煩嗎?’
不是以助人為快樂之本,但藍水影有麻煩需要幫忙的話,他是會義不容辭。
‘麻煩……這個不是啦,我只是想找你……只是有點事想找你來我家一下,不過你沒空的話,也沒關系的!’說到後來,藍水影還是緊張兮兮,不知是羞於自己的唐突還是真怕易龍牙會拒絕。
‘不,我不忙,我可以……呃!’本著平時習慣的不推拒態度,易龍牙很自然回答,然而才剛說完,他便看到孫明玉一臉沒好氣的比往那一疊又一疊的筆記本什麽的──他現在才沒空,忙得要死。
‘學弟,有什麽不妥嗎?’聽見易龍牙說有空,藍水影的緊張心情是放松下來,但聽見他忽然低呼一聲,她不禁問起來。
‘啊──這個嘛……這個……’話才剛剛出口,易龍牙實在不想說‘不行’,不過看了看孫明玉,堅定稍微動搖。
然而,當他視線觸及那一疊又一疊的東西,決心再次堅守過來,裝作看不到孫明玉的提醒,道:‘沒什麽,現在我很多時間,我現在就去找你,再、再見。’
‘啊……咦……那我等你,再見。’料不得易龍牙會這麽急趕斷線,而且語氣也像非常緊急,藍水影聽得為之一愕,然而想到他的承諾,也就不再想其他。
‘呼──玉姐,你也聽到吧,就是這樣子,所以我要出去一下。’匆忙地把子機丟到一旁,自問理虧的易龍牙即陪笑衝孫明玉說著。
‘什麽叫就是這樣子,我問你,你的溫習要怎麽算才好?’孫明玉一臉強笑,就算語調平淡,但旁人總能聽出她語氣中的不滿……或者直接看她的僵硬笑容就知道她氣上心頭。
‘別、別生氣嘛,你也知道學姐的境況,她好像有急事要找我,我想抽點時間幫她,應該沒問題吧!’壓根兒不同意藍水影遇上難題,只是為求脫險,易龍牙半真半假地說。
如他所說,孫明玉也知道藍水影的境況,雖是藍家的繼承人,不過就因為欠缺重要的魄力,所以即使她再有能力亦因此常常碰上麻煩。
‘玉姐,你也沒話說吧,所以我出去一會,我答應你,回來後絕對會努力溫習!’看著孫明玉皺眉苦惱的樣子,易龍牙是把握時間開溜,匆匆離開主樓。
菲娜急道:‘龍牙,你等……跑得真快……明玉,你沒事吧?’
雖然對於藍水影把人‘搶走’是有些不高興,但是比起自己,凌素清和菲娜都曉得孫明玉才是感觸最大的人──她辛辛苦苦為易龍牙編好的溫習時間表又要再編過。
‘菲娜、素清,龍牙今晚的晚飯要特製,補腦為主。’
‘補腦?’
眨了眨眼,菲娜和凌素清相視起來,不過當她們瞧見孫明玉那仿佛透出寒氣的危險笑容後,倒是知機住嘴。
兩人默默聽著孫明玉輕笑的道:‘是的,要補腦,那個笨人的腦袋要好好的大補一下才行,不是嗎?’
真是個令人感動的問題,有人能說不嗎?
‘好像對玉姐做了很失禮的事。’
當離開葵花居後,易龍牙的歉疚感油然而生,當然也連帶著恐懼感。事實上,他清楚明白自己不是好像做了,而是真的對孫明玉做了非常失禮的事。
‘如果回家的話……嘿嘿,還是不要想好了。’
一時好奇的想想當自己回家後的處境,易龍牙頓時打了個寒顫,搔了搔臉頰,苦笑地低語自我安慰後,便轉而猜想起藍水影那頭。
‘又不是真的很久沒見,上次聊天時她也不似憂慮有的沒的,不會又跟藍家有什麽吧?’
藍天正對自己的大女兒向來是嚴厲,常常出題考驗她作為未來藍家家主的能力,老實說,易龍牙一直認為藍水影會魄力不足,藍天正此人絕對功不可沒。
‘……唔?’就在易龍牙邊走邊想著人家父親的壞話時,忽然間眼角瞟到一個熟悉的人影迎面走來。
‘莉迪亞?’
毫不理會旁人的目光,素來以女傭打扮出入大宅和街道的莉迪亞,正是讓易龍牙感到意外的人物,沒想到才剛跟藍水影通電話,她的貼身女仆倒是給自己遇上。
‘你怎麽會在這兒,我現在正想找學姐。’
‘我知道,小姐剛剛通知了我,所以希望我能順道把你接回去。’莉迪亞九十度角點了點頭,然後手往旁邊比了一輛黑色的轎車。
如果易龍牙記憶沒錯,這輛車是屬於藍水影的坐駕。今次並不是白山鎮那次偶遇莉迪亞。
‘專車接送,好像太大陣仗吧!’不管是打扮,還是轎車的派頭,都是能逐漸吸引到旁人的目光,易龍牙心中雖叫苦,行動則是敏捷,毫不抗拒地走進車廂中,他才不想被人們當珍禽來觀賞。
‘回大宅。’隨著易龍牙上車,莉迪亞也回到車廂內,下指示給待命中的司機。
當轎車發動後,易龍牙很自然的提起藍水影,想問為什麽她無端找自己。
‘我……不知道,小姐只要我來接你,並沒說原因。’莉迪亞搖頭回答,只是她的回答卻有灰色地帶,藍水影的確沒說清楚原因,不過她有猜到。
沒在意莉迪亞回答時有過的窒礙,易龍牙聽後,臉容略顯失望後便回復過來,他不認為這事有非知不可的必要,聳肩道:‘你也不知道。’
‘真的非常抱歉。’
莉迪亞的道歉可讓易龍牙感到不適,連忙擺手說著:‘你也不用道歉,這又不是重要的事。’
‘小姐的事怎麽會不重要!’莉迪亞一度考慮想如此的糾正,不過細想一下這不是自己應說的話,她才壓下來,再想一下,片刻後倒是遲疑的道:‘是、是了,你們是何時回來的?’
當她這樣問時,心底是萌生罪惡感,這或許是與小姐在意的人有了個共同秘密所致。
‘啊……只是這幾天的事罷了。’知曉她指白山鎮的事,易龍牙聳肩的道。
‘你和那位老先生,還好吧?’雖然是隨口的發問,不過莉迪亞卻很直接踏到易龍牙的敏感位置。
易龍牙聞言後,神色幻變不定,最後苦笑的道:‘那個嘛……他應該還好,真要說的話,我比他要不妙得多。’
他並不想老實說出狀況,莉迪亞沒必要承受李清風的死亡責任,哪怕只是聽一下,死訊總會讓人不舒服,尤其對象是曾幫過自己的人。
‘你受傷了?’莉迪亞很正經的解讀著易龍牙的回答,就算她看不出他有哪處受傷,不過仍忍不住追問起來。
‘嗯,不是指受傷,是心情的問題……’不欲再在這話題上打轉,易龍牙擺手一說後,續道:‘放心,我沒事的。’
不清楚易龍牙是否說真話,但他已這麽說,自知身分和立場有差的莉迪亞也不好追問,點頭過後就不再言語。車廂內歸於安靜的范疇之內……短暫的罷了。
‘兩位,我們到了。’當沉默了一下子,予人印象像石頭似的司機,用不帶感情的語音說著。
真不知是他犀利,還是這轎車厲害,二人在這車廂也不是渡過太多時間,但這位石頭司機卻能使二人不怎麽為意下,快速回到藍家大宅。
這點教易龍牙匪夷所思,打從心底的道:‘雪櫻有他一半沉穩就好了。’
他希望的當然不是指性格,雪櫻的個性本就謹慎,這方面不需要補強,她要沉穩的是開車時的態度罷了。
‘易龍牙,我們到了。’司機的開車技倆,莉迪亞已是見識得多,徑自走出車後,便請易龍牙下車──她可以理解易龍牙為什麽會錯愕。
‘啊……嗯。’近似迷糊的嘀咕著,易龍牙擺脫胡思亂想後才下車。
一如藍家在港城的地位極高,藍家家主一家所居住的大宅可是氣派不凡,絕不墮藍家在港城的地位。
三幢房舍一字排開,其中以中間一幢為主樓,高五層而廣闊得難以目測,至於兩旁的房舍雖沒主樓宏偉,但設計亦不失氣度,連天台的三層式建築,外牆俱為海藍色。
‘真漂亮。’左看右看,看著兩幢海藍色的別舍,易龍牙由衷的說著。
藍家大宅,易龍牙不是第一次來,自認識藍水影后他也來過兩、三次,而每次看見兩座別舍,他都是感到舒服,海藍色正是他喜愛的顏色。
莉迪亞並不為易龍牙的話感到奇怪,徑自用手比起主樓左邊的別舍。
二人現在要前往的並不是主樓,而是藍水影所居住的別舍。
作為藍家家主的考驗,自藍水影小時已經開始,而自立便是其中一項。在藍水影還小時,藍天正便特別劃下左舍給她居住,所以這些年中,偌大的左舍均只有藍水影和莉迪亞兩名住客。
轎車停的是主樓大門前的位置,要想進左舍就得靠二人的雙腿。
沿著花卉小徑而走,約莫五分鍾左右,二人便離開主樓范圍,來到左舍的前園。
並不像主樓那架勢十足的前園,只能用於下瞰觀賞,又或者讓人經過時感受到藍家的偉大,左舍的前園較主樓的小,不過小橋流水、涼亭假山、石鋪小徑則完全不乏,是能夠讓人在園中休息觀賞。
而二人才剛來到前園,在連接主樓和左舍的小徑的白頂涼亭內,藍水影的身影赫然在其中。當她發覺到二人後,便向二人揮了揮手示意自己的存在。
‘小姐。’
‘學姐……怎麽你在這兒的?’
二人踏進涼亭之內,莉迪亞是沒意義的喚了藍水影一聲,至於易龍牙則是脫口問著,他還道藍水影會在屋中等待。
‘學、學弟,你好……因為這兒方便溫習。’略顯慌亂的喚過易龍牙後,藍水影是比了一下自己對面,示意他可以坐,然後又對莉迪亞道:‘莉迪亞,你也坐。’
向來對莉迪亞就像姊妹般看待,藍水影可不喜歡莉迪亞總是站在自己身旁。
‘嗯,不過我想先去泡茶。’
莉迪亞點頭,不過沒坐下,就算要坐,也要等待完成身為女仆的工作才行。她轉身退出涼亭,留下藍水影獨對易龍牙。
‘溫習?’沒像藍水影胡思亂想,易龍牙坐下後,倒是發覺到藍水影身旁有不少筆記本、參考書什麽的,真是一副溫習中的樣子。
‘呃……嗯,是的,會奇怪嗎?’
藍水影深吸一口氣,雖然她每次見到易龍牙,開頭都是緊張不已,不過時間稍微一過,她倒是習慣了,聽見他說溫習時藏著的疑問意思,不由得脫口問著。
‘奇怪?這不是啦,說來失禮,我還以為你不用溫習的,學姐的成績不是很好嗎?去年不過是生病,所以才沒法畢業罷了。’
藍水影比易龍牙的第三段人生要年長, 不過至今卻是同級,原因是出於去年的時候,藍水影因病,故沒法子參加大學聯考,所以才會繼續留在港羽學院就讀。要不然以她的成績,大學聯考根本不可能難倒她。
‘不能這樣說的,如果不定時溫習,平時成績再好也可能發揮不出來。’藍水影搖頭說道。
‘嗯唔……應考生的工作啊!’易龍牙一副狀況外的樣子悠然說著。
瞧見他這樣,藍水影倒是哭笑不得的道:‘學弟,你也是應考生來的。’
‘呃……嗚啊,我怎麽會忘了我也是應考生。’給藍水影一提,易龍牙倒是自憐自己原來真的很不尊重學業,苦笑一聲,似是想抹去這惱人的想法,苦笑道:‘學姐,別談這個了,你今次找我來又是有什麽麻煩事嗎?’
聯考的事,他委實不想多聊,強勢地改變話題。
然而當聽見他的問題,藍水影的反應卻很有趣,一臉茫然地道:‘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