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睜開眼睛,一切灼熱和刺眼消失,但和預想的完全不同,封不平並沒有出現在另一個場景,而是直接回到了教室。
他愕然看著幾位還在場景中掙扎的同學,又看了看講台上的赫老,一時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很好,封不平,你是第一個通過第一節課的課題的人。”赫老看著封不平清醒,微微頷首。
“通過了?”封不平若有所思,“是那枚玉佩?看來我的猜測似乎也錯了。”
他瞬間明白了什麽。
玉佩,他一開始並沒有太在意,但赫老突然告訴自己自己通過了,那麽就算不用想,也該知道為什麽了,肯定是那枚玉佩,或者說,那是靈異的寄宿體。
此時封不平也是剛剛想起來。
他一開始忽略玉佩,只是因為沒有發現玉佩的特殊,其實他怎麽可能發現,畢竟那只是一個場景,他的靈眼可不會有用。
以此為依據。
封不平一把火燒掉了整個老宅,其實就是毀掉了化身,沒有化身的寄宿體自然也就不用再繼續下去了,他自然也就通過了考核。
當然了,前提是寄宿體必須在他的身上,否則或許還不能算是通過,因為寄宿體才是解決一起靈異事件的關鍵點。
他也沒想到這一點。
還以為就算脫離了幻境,也並不算完結呢。
看來,靈異其實就是那道虛影,那並不是幻境帶來的某種假象或者設置的恐怖殺機,而是本體。
還有關於靈異的猜測封不平也錯了。
此時赫老已經將關於‘籠中鳥’的檔案發給了他,他仔細看著這份檔案,苦笑不已:“原來如此……”
整個‘籠中鳥’的大概情況,和他猜測的相差無幾,但是結果卻有巨大的變化,靈異並不是老人,甚至於不是那一家之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女孩的孩子。
當初女孩的確在老人的幫助下逃離了老宅,成功活了下來,且還有了孩子。
而女孩因為童年的陰影,一直都處於一種壓抑的狀態,這使得她的孩子一直對此耿耿於懷,如果只是如此,倒也沒有什麽,但是之後靈異爆發,女孩的孩子意外身亡,因為母親的執念,這個孩子對於這起事件也是一直耿耿於懷,所以化為了靈異,回到了老宅。
根據檔案記載,一開始捕靈人去處理這起靈異事件的時候,也是被一次次的假象迷惑,甚至於為此付出了不少代價,直到付出了巨大代價後,掌握了足夠的線索,這才一舉將這起靈異事件解決。
“真是複雜。”封不平很無奈。
在沒有公布結果之前,打死封不平,他也難以想象這其中還有如此錯綜複雜的脈絡。
光是時間跨度,就足以讓人崩潰。
而且事實上,真正的這起事件肯定也不會如此簡單。
他們借助場景,獲取到的一切線索其實已經是非常簡單的擺在了明面上了。
而真實情況的線索肯定也是不可能這麽輕松就能夠獲取,而哪怕如此,也讓封不平吃了不少苦頭,特別是籠中頭出現的那一瞬間,饒是明知道是虛假,也嚇了封不平一跳。
所以說,赫老到底想告訴他們什麽?
想告訴他們,哪怕是借助這種手段,也很難解決靈異事件嗎?
如果是這樣,封不平其實早就明白了。
不過轉念一想,其他人並不一定知道這一點,而這兒是接引之花培訓新人捕靈人的地方。
不過封不平總感覺這其中還有什麽原因。
仔細回想自己經歷的一切。
“這一起靈異事件考驗的似乎是對各種線索的觀察能力,而且很考驗一個捕靈人的個人能力,或許,他們是想知道新人的潛力?”
場景中的一切,赫老肯定是看在眼中的,封不平恍然大悟。
……
這節課算是大課,他們有足足一個半小時的時間去嘗試攻關‘籠中鳥’。
看了看時間,6:37,才過去37分鍾,所以暫時還不會結束。
在等待其他幾人的時候,封不平也開始總結這一次的收獲。
這一次他的情況是完全以一個普通人的身份融入的靈異事件,所以沒有借助任何的外力。
而在這種情況下,自然也會暴露出更多的問題。
沒有鬼器,沒有靈器,甚至於連靈力都無法使用,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普通人面對靈異,是無比危險的。
籠中鳥或許在那一位幻想動畫製作師的製作下難度降低了很多很多,而且為他們預留了足夠的活下來的機會,但是真實的情況下,他們絕對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別的且不說。
比如如果一開始他們沒有找到蠟燭,哪怕蠟燭放在另一個觸手可及的地方,只要不是一開始放在那具屍體身上,讓人察覺到了詭異,那麽在沒有針對靈異的手段的情況下,一個普通人,或許連一分鍾也活不下來。
這才是普通人面對靈異的常態。
這讓封不平再次認識到了靈異的可怕。
這就像是回到了村裡,在他第一次面對護家鬼的時候一樣,那時候他也是幾乎束手無策。
當然了,這一次也不止是讓他明白了普通人的脆弱。
同時,他也明白了在面對靈異事件的時候,必須保持冷靜。
在‘籠中鳥’場景中,他幾次失去了冷靜,比如第一次的屍體墜下來,他就一下子亂了方寸,那種時候如果遇到危險,那就足以致命了。
還有在老宅主人房間的時候,那時候他因為門外的敲門聲卻忽視了身後,同樣是非常致命的,他還沒有完全適應靈異和普通人的差別。
“膽大心細,最主要的還是在任何時候都要保持絕對的冷靜……”
回想至今為止經歷的靈異,封不平總結出這個結論。
“不過說起來……”
他低頭,看向投影儀。
這一次的場景倒是給他提了一個醒。
一直以來,他都將自己製作的那些場景動畫擱置在一旁,根本沒有太過於在意。
但是此時受到了‘籠中鳥’的啟發,他感覺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覺中浪費了很多難得的歷練資源?
要知道,他製作的那些場景,只需要花些錢找個專門製作投影遊戲的人簡單的轉化一下,那就完全可以成為一個個非常不錯的歷練場景的,哪怕那些場景大多都是針對於妖的,但是對於封不平此時來說,也絕對是一種非常好的歷練方式。
畢竟雖然那些場景已經烙印在腦海中,但是別人的記憶終究是別人的,他想完全吸收,按照正常情況,是需要時間的,而最好的方式,其實就是自己去親自體驗一番,這樣的印象必然更為深刻。
將這件事暫且記下,他打算找個空閑的時間就嘗試一下。
……
“啊!~為什麽,為什麽!”
食堂。
結束上午的課程,一行六人坐在一起。
楊悅此時一陣大呼小叫著:“這到底是什麽課程啊,一上來就讓我們對付這麽麻煩的靈異,這怎麽可能能通過嘛。”
一旁的鄭逸扶了扶眼鏡:“你這話可不對,據我所知,封不平和方立兩位都通過了,並不是不可能。”
“屁話,他們根本不是人,這種難度的靈異,怎麽可能是一般的人能夠通過的?封不平那家夥就不說了,那就是一個變態,方立那是什麽?那根本就是運氣逆天好不好!”楊悅絲毫沒有被打擊到的意思,反而據理力爭。
上午的課程,除了第一節課是讓他們直接體驗了一把什麽是生不如死的感覺之外,接下來的兩節課,自然是赫老對他們表現的一種指導,也是經過了指導,他們才知道這一次的名為‘籠中鳥’的可怕,以及要點。
當然了,不可避免的,也讓他們知道了封不平這個家夥的表現,以及方立那簡直逆天的運氣。
“這話我可不愛聽,我怎麽就變態了?”剛剛打好飯回到自己位置的封不平就聽到了楊悅對自己的評價,哭笑不得的搖頭。
這就算變態?
要知道,他的這種狀態,甚至於連一位合格的,稍微有些閱歷的老資歷捕靈人都比不上,他可是和那些真正的‘變態’接觸過的,那些家夥才是真正的變態好伐!
比如陳輝。
這一位8號檔案駐滄海的捕靈人協會會長。
在處理引路人後續問題的時候,他可是和這一位一起處理過一起事件的,那種熟練和可怕的判斷能力,以及應對能力,他自認為自己遠遠不如。
楊悅撇了撇嘴,身為捕靈人二代,他自然知道自己稱呼封不平為變態,其實也有些過了,別的不說,光是他父母兩位,那都不是封不平現在可以比擬的,可是那是指的老一代捕靈人,新一代捕靈人,在楊悅的認知中,封不平卻絕對可以稱得上變態了,這一點他更為清楚,他認識的同輩的厲害的,也就只有少數的幾位似乎才能和封不平相比。
“反正我不管,封哥你這麽厲害,以後可得照顧著小弟一些,這培訓基地也太變態了,一上來就搞這種,簡直不給活路,要是到時候成績太難看,我都沒臉見人了。”
“這倒是。”鄭逸蹙眉,他想到了赫老對他們一個個的評價,特別是對他的評價,‘謹慎有余’,短短四個字,卻直接道出了他的短板,“如果接下來,都是這種等級的難度,我們以後的成績肯定不會很好,這可不行,我還想著跟著一位好的前輩歷練呢,這種成績,根本別想找一個看得上我們的……”
葛厚和唐蕊,乃至於方立,三人也是苦笑。
他們和鄭逸一樣,這一次培訓最大的目標,其實就是為了在之後跟著一位好一些的高等級捕靈人歷練。
對於他們這種新人來說,初初踏入捕靈人這個行列,如果沒有一個好的高等級捕靈人帶路,光是依靠他們自己,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死在某次的靈異事件中了。
而這一次培訓的結果,他們可是非常清楚的,對於他們,不對,是對於那些高等級的捕靈人,挑選新人,有著巨大的影響。
“好了、好了,現在才什麽時候,這才第一天呢,你們就一個個沒精打采的,犯得著嗎?”楊悅見幾人的樣子,心中的憋屈也沒了,“實在不行,我拜托我父親,讓他為你們安排幾個不錯的前輩,只是如此的話還是沒有問題的。”
楊悅的身份,眾人也都知道了,所以對於楊悅的承諾,幾人倒是不懷疑,於是一個個的倒也松了口氣。
再怎麽說,至少也算是有了一條後路,大不了欠楊悅一個人情。
……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一直都處於痛並快樂著的生活中。
他們每一天的任務都相差無幾。
上午第一節課,是場景歷練,接下來的兩節課是指點歷練中的缺點,下午則是關於靈異和捕靈人基礎知識的鞏固學習。
畢竟書本上的內容終究還是太淺薄了,想要融會貫通,除了之後的親身體會之外,也是需要一些前輩給予的中肯的傳授的,這會讓他們更加清楚書中知識的要點,少走很多彎路。
轉眼之間,時間就過去一周。
今天,是第一周考核的時候,六人全都非常緊張。
這一周時間,他們過得非常匆忙,但卻也非常充實,該學的,都已經學會了,但時間畢竟太短,學到的東西根本來不及吸收,面臨考核,沒有人能夠放松。
“封哥,你說赫老要考核的到底是什麽?”
早早的,六人就坐在了教室中。
整個教室顯得極為壓抑,六人都在等待赫老的到來。
“根據我的分析,場景考核必然是必不可少的,我們在場景之中經歷的,以及體現出來的優缺點,都可能是考核點,接引之花的培訓似乎非常注重個人的培養。”鄭逸推了推眼鏡,判斷道。
“基礎知識赫老說過,肯定會考。”方立適時插嘴。
“你們兩個家夥,我有問你們嗎?”楊悅滿臉不悅,這一周六人的關系更加緊密了,每一個人的性格,幾乎都相互熟悉,楊悅自然不是真的生氣,反倒是透著一種無奈。
封不平看著這五人,頗為無奈。
楊悅毫無疑問是一個話癆,屬於沒事兒都要找事兒,一有機會就必須要說上兩句的家夥。
鄭逸則是一個看上去頗為冷靜的智慧型人物,但其實是一個非常愛表現自己的悶燒男。
方立一開始很少說話,或者說,比較內向,這一點和封不平很像,除非別人問及,以及非不得已,打死不開口。
但是和封不平不同的是,封不平是從一而終,是真正的將這個規則貫徹到底的人。
而方立,則是在熟悉了之後,反而更像楊悅,同樣話多。
至於葛厚和唐蕊。
一個憨厚老實,基本別人和他說話都是以一個笑容就掠過了,另一個則是一直很清冷,偶爾說兩句,也只是因為要發表一下自己的意見,特別是在別人說的話語和自己的想法違背之時,這一位根本忍不住,然而平時卻非常安靜。
“考什麽都無所謂,我們不都是已經努力過了嗎?”封不平淡淡的道。
“這倒是,反正我們已經努力了,盡可能去考就是了。”楊悅聽後,卻莫名的松了口氣。
不知道為什麽,楊悅對封不平一直以來都非常的關注,一言一行,一舉一動。
或許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封不平的表現得到了他的認可。
亦或者說,楊悅已經知道了封不平的一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