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塊不化骨拿出來的瞬間,封不平立刻就感覺到了,不管是被自己馴化的還是未被馴化的寄生生物,瞬間就向著不化骨匯聚而去。
“果然……”
他密切關注變化。
他發現,這些寄生生物的確是被不化骨中蘊含的某種意念所吸引,不存在任何排斥的現象,統統匯聚而來。
不過因為封不平將這些寄生生物隔開的原因,這些寄生生物並不能融入進去。
哪怕如此,這已經說明了問題。
緊接著,他將剛剛已經馴化的一些寄生生物放進去。
讓封不平振奮的一幕出現。
這些寄生生物當融入不化骨的一瞬間,冥冥中,他就感覺到了一種聯系。
沒錯,聯系。
是他和不化骨之間的聯系,而非寄生生物和不化骨之間的聯系。
這種感覺非常奇妙。
就像是這塊不化骨突然變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他能夠明白其方方面面。
“直接發生了異變嗎?”
封不平沉吟,“應該是不化骨被冊封之後,本身就很特殊,所以更容易發生變化?”
且不說這些,現在他更在意的是另一點。
“那麽,這些小家夥,是以其中一個為主,還是各自為政?”
這是關鍵。
畢竟,哪怕他發現了這個秘密,想要讓他借助這個發現來達成目標,他也是很難辦到的,因為寄生生物太渺小,個體基本沒有任何作用,真正有用的,是數量,只有達到某個數量級,其發揮出來的威力,才能形成靈異,甚至於邪神。
但是讓封不平一個個去冊封?
別開玩笑了!
一輩子都不可能做到的,哪怕只是去完成其中一件也根本不可能!
不過他沒有急著放其他的寄生生物進入不化骨中,而是選擇在已經馴化的那部分之中挑選了一個,著重培養。
就像是養蠱,如果說有可能作為主導的話,那麽再怎麽說,也需要一個領頭的才行,否則這和他一開始糾結削弱神秘力量還是削弱自然神力這個顧慮豈不是一樣?
培養這種寄生生物封不平也早就有了方法,寄生生物需要的便是水,或者血液,換一個說法,是生命力,它們需要生命力才能成長。
於是封不平自己滴了一滴自己的血液在不化骨上。
他限制其他寄生生物吞噬,而是隻讓其中一隻寄生生物去吞噬。
不得不說,封不平的血液之中蘊含的生命力,是非常龐大的,一隻寄生生物想要將其吞噬,並不容易,甚至於堪稱緩慢。
但是封不平並不急切,不疾不徐,仔細觀察這隻寄生生物的變化。
如今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根本不管外界發生的一切,加之其本身餓個幾天都沒事,轉眼之間,便是兩天。
一滴血,由一隻寄生生物來吞噬,足足耗費了兩天,而且這還是封不平不斷控制其吞噬的原因,如果是自然吞噬的速度,或許一個月都做不到。
不過這個等待也是值得的。
因為在兩天之後。
這隻被封不平著重培養的寄生生物,已經發生了巨大變化。
在吞噬了血液之後,個頭是其他寄生生物的兩倍有余。
其次,不光是體型。
這隻寄生生物居然發生了進化,進化方向分為兩個部分。
首先是外觀,如果是原本這寄生生物看上去像一個布滿觸手的圓球,如今已經變成了一種類似於甲殼蟲的外觀。
其次是能力,這隻小家夥進化後似乎擁有了一定的本能,或者是更多的本能。
以前它只會遁形生物本能去吞噬其需要的養分,
如今這家夥已經可以和其他小家夥搶奪食物,似乎它明白了一個道理,吃獨食的道理。這種改變不可謂不大,而且完全和封不平的預期相符。
“會搶奪食物的寄生生物嗎?”
封不平思考片刻,緊接著便是打算測試一下。
眼見那一滴血還剩下少許的生命能量,他將其他的一些寄生生物也是放了進來,不在阻止他們,他要看看這種進化體寄生生物會如何應對。
“雖然和自己預期相符,但如果只是擁有吃獨食的本能,可不是我想要的……”
的確,吃獨食是個很好的進化,最少以後可以保證其一直保持更強大的優勢。
但是……
一旦這個優勢太霸道,會讓其將任何靠近的其他寄生生物滅殺的話,那就是最惡心人的能力了,因為如此一來,那就根本無法形成規模。
就在封不平思考的時候。
此時,其他寄生生物已經‘嗅到了’誘人食物的氣息,紛紛出現在了那滴殘余血液附近,它們已經發現了正在獨享美食的寄生生物,而那隻進化體寄生生物明顯也發現了這些同胞,一時間,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當然了,這是對觀察的封不平而言。
寄生生物可沒有這樣的想法。
幾乎沒有考慮太多,那群面對美味的寄生生物立刻撲向了美味。
而就在此時,進化體寄生生物怒了,猛然停下進食,轉身對著其他寄生生物發出‘咆哮’,護食行為極為明顯。
說時遲,那時快。
這家夥以雷霆萬鈞的速度,或者說是以普通寄生生物數倍的速度猛然撲向其中一隻寄生生物,對方根本沒有任何反抗之力,直接被其碾壓,眨眼之間就被咬死。
“失敗了……”
封不平沉默。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進化體寄生生物太過於霸道,根本不給其他寄生生物任何的機會,仿佛膽敢搶奪自己食物的家夥敢出現,就要將他們通通滅殺。
這種霸道……
說不上好壞與否。
因為哪怕是如此,其也是有培養的價值的,至少可以用其反攻其他寄生生物,使得它們自相殘殺。
然而這並沒有少年用。
一隻變異體寄生生物在強悍又如何?
它能將那數不勝數的寄生生物全部趕盡殺絕嗎?
別說一隻,這種的再來更多也杯水車薪,更何況他們面對的威脅可不止這些寄生生物。
而且更關鍵的是,這並不是封不平想要的。
就在封不平失望後又調整好情緒,正準備下一次實驗的時候,畢竟失敗一次就放棄,可不是他封不平。
然而,就是此時。
突然之間,封不平瞪大眼睛。
就見原本氣勢洶洶的進化體寄生生物在接連消滅了四隻同類後,居然停了下來!
沒錯!
封不平都已經放棄了,這小家夥卻突然停下來了!
不光是如此,更加讓封不平無法置信的是。
隨著進化體寄生生物停下,其他一些寄生生物居然也忍住了對美味的渴望,紛紛停了下來。
它們顫顫微微圍繞在進化體寄生生物周圍,卻絲毫不敢動。
而進化體寄生生物則是如一位得勝歸來的戰神,趾高氣昂巡視著自己的領民。
在封不平膛目結舌的注視下,這家夥直接回到了原地開始吞噬。
“這……”
這是,成功了?
封不平有些難以置信。
真的難以置信。
進化體寄生生物也就罷了。
畢竟,進化過,發生了變異,所以在其身上發生什麽都不足以讓人覺得意外,所以哪怕其沒有趕盡殺絕,封不平也不覺得這有什麽。
然而關鍵是那些普通的寄生生物!
這些小家夥,居然有畏懼的情緒嗎?
不!
不對!
應該說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鎮壓!
是了!
雖然寄生生物沒有明顯的思維,但是和動物界一樣,它們之間,或許也有某種特殊的層次分級,高等級的寄生生物對低等級的有著鎮壓的威懾!
其實這種情況並不是多麽無法讓人接受,畢竟哪怕是人體內的西北旺,也有各自的規矩不是嗎?
否則,那就全亂套了!
這一下封不平徹底激動起來了:“好,太好了!如此一來,代表著哪怕是這些寄生生物,也是有著自己的個體差異,以及層次劃分的,豈不是說,其實在某種程度上,靈異和邪神,其實也是以其中某些強壯個體為主導嗎?”
有了這個想法,封不平迫不及待的開始進行下一步實驗。
這一次,他滴了一滴血後,放了更多的寄生生物進來,而且這一次還是沒有馴化的寄生生物。
那麽,接下來這隻進化體寄生生物又會怎麽做呢?
封不平很期待。
結果很快就出現了。
一如前面一幕。
一開始這些寄生生物也是被美味吸引而爭先恐後撲過來,下一刻,進化體寄生生物反攻,等殺死不少後,這群野生寄生生物立刻老實了,然後,進化體寄生生物再次獨享美味。
成功了!
毫無疑問,到了這一步,就已經成功了!
最少現階段沒有出現任何問題!
一次又一次,很快,不化骨中就住進了海量的寄生生物,但是不管數量多少,所有寄生生物都不是進化體寄生生物的對手,漸漸的,進化體寄生生物成為霸主,已經是必然。
不過還不能放松警惕。
封不平清楚,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
因為現在依然存在很多問題。
比如,進化體寄生生物能控制的寄生生物是不是有極限?
進化體寄生生物雖然佔據霸主地位,但和靈異,乃至於形成邪神,這之間有沒有必然聯系,到時候控制一切的,真的是進化體寄生生物嗎?
還有,因為吃獨食,這對於地位而言當然是好事,可以保障其優先進化,始終碾壓其他寄生生物,佔據主導,但換言之,其他寄生生物因此肯定得不到多少好處的,那麽,這對於形成後的靈異或者邪神又會產生什麽樣的影響呢?
這一個個問題,不得不考慮。
但封不平自己也知道,現在他無法探明這些,只能持續進行研究,讓以後的結果告訴他答案。
到了這一步,封不平腦袋已經漸漸冷卻了。
回過神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次在這兒站了多久。
一天?
兩天?
不!
準確的說,足足十天!
不吃不喝,他就這麽站著發呆了十天!
醒來的瞬間,封不平來不及思考其他,包括看見周圍一大群人圍觀。
封不平隻感覺自己渾身疲軟僵硬,腦袋更是因為長時間高度思考問題,一陣頭暈眼花,下一刻,來不及說一句好渴好餓,直接昏迷過去。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畢竟封不平現在終究也是需要休息,需要進食的普通人。
更何況他這十天本身消耗就無比巨大。
可以說,能夠撐到現在,完全是奇跡,是他心頭的一種執念在支撐著。
如今這股支撐的力量散去,自然就無法繼續堅持了。
封不平一昏迷, 周圍頓時卻亂作一團。
還好的是他們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幕,所以雖然混亂,卻又有條不絮,各司其職,很好就將封不平安頓好。
這一昏迷,就是三天,要知道這可是封不平,以他現在的能力,哪怕精疲力盡,往往一天也足以恢復一部分了。
這一次確實昏睡三天。
這還是一旁有人無微不至照顧著他的原因。
可想而知,這一次頭腦風暴對於封不平的消耗有多麽巨大。
“這孩子,太不會照顧自己了,你說哪有人思考什麽問題讓自己直接累得昏迷的?啊?這還是三天,三天呀,也不想想我們有多擔心,如果不是醫生說了沒事兒……”
“行了,你都抱怨多少遍了,煩不煩啊,孩子現在還在休息呢。”
“我這不是也在擔心孩子嗎?怎麽就煩了?”
“行行行,你在擔心孩子,這總行了吧?真是的,就你擔心,我們就不擔心了?”
迷迷糊糊間,封不平聽見了兩道聲音,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這兩道聲音的那一刻,他心臟止不住一陣急跳,一種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充斥全身,讓他無法平靜。
他努力想要睜開眼睛。
但是,厚重的眼皮,就像以前睡覺鬼壓床的感覺一般,怎麽也無法睜開。
“咦?孩子!快看!修遠你快看!孩子醒了!孩子醒了呀!醫生!醫生!我家孩子醒了!”
“醫生,醫生在嘛!”
耳畔一片混亂,封不平卻是突然平靜下來。
好半響,他顫抖著,努力的睜開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