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何教答應後，楊霖悄悄地從背包裡拿了點零錢，然後低調地離開了看台。
　　這個年代微信支付還沒有普及，真麻煩。
　　走出出口，楊霖沒有邁向廁所，而是直接走出了體育館，準備到對面的居民區看看，有沒有什麽可以填肚子的。
　　果然，出了體育中心，在對面的居民區門口的過道上，就有一個賣肉夾饃的推車。
　　西安的肉夾饃是著名美味之一，楊霖看到旋轉架上烤出油的肉，口水都快流下來了。
　　在美國的三個月，因為一直受納爾森的特訓，楊霖就沒有認真地大吃過一頓，只有回來當天那幾個人去擼了次串。
　　為了保持好狀態參加接下來的全國大賽，楊霖還是盡量控制一下保持飲食的健康。
　　現在看到肉夾饃實在是挪不動腿，他剛打完一場激烈的比賽，本來就又累又餓，不想走了。
　　“老板，來個肉夾饃，多少錢一個?”
　　“五塊錢一個。”
　　楊霖這時起碼能吃三個，但想起待會還要吃午飯，那就勉強先拿兩個吧。
　　他也沒和老板講價，遞過去十塊錢。
　　一小會，接過老板遞來的肉夾饃，好香。
　　楊霖感覺自己能一口吃一個，人一餓，就會對自己的食量產生錯誤的估計。
　　肉夾饃確實好吃，裡面的肉配上醬汁，又香又嫩。
　　可肉夾饃比他想象中要飽肚子，考慮到接下來還要吃午餐，楊霖便把另一個包起來，待會給張承那家夥拿去。
　　他肯定愛吃。
　　偷吃之後，楊霖準備回去，走回體育中心的大門口，他看見一個年紀較大，但精神不錯的大叔朝他走來。
　　他的眼神一直盯著楊霖看。
　　(這不會又是哪個俱樂部的球探在等著我吧?)
　　走近一點，他發現對方還挺眼熟，剛才應該也坐在球館裡面，是寥寥數人的觀眾之一。
　　果然，這人是衝著楊霖來的，他擋在了楊霖面前。這大叔近看也有一米八幾的個頭，精瘦的身軀，腰挺得直直的，穿著一身李寧的運動服，看樣子年輕時候也是個籃球愛好者。
　　楊霖剛想問對方有什麽事情，對方卻伸出了手，神色略顯激動，想握手示意。
　　這人正是馬連保。
　　他和張成來都來了，自然要看完第二場比賽，也許球員當中還有好苗子呢?
　　可長郡中學和清野中學整體打的不錯，個人能力卻沒有顯眼的小夥子。
　　百般無聊之下，馬連保瞄到楊霖離開座位，消失了好一會，心想這家夥是不是到外面打電話什麽的，便同樣和張成用尿遁打了個招呼，跑了出來。
　　他還是忍不住想見楊霖一面，聊幾句。
　　楊霖看著這人伸出的手，並沒有握上去，而是掏出了兜裡的肉夾饃，放到了他手上。
　　“大叔，你剛才看到我買肉夾饃了?”
　　比賽打到現在，也許對方看餓了，楊霖沒想太多。
　　馬連保哭笑不得。
　　“我不要你的肉夾饃，我認識你，你叫楊霖對吧?”
　　不認識我才怪了，剛才我表現那麽亮眼！
　　楊霖見對方不要肉夾饃，便從新放回口袋道。
　　“看台上的大叔你好，有什麽事嗎?”
　　剛看見楊霖之前遞肉夾饃的舉動，馬連保笑道。
　　“原來你是餓了才跑出來的，怎麽，你認識我嗎?”
　　楊霖搖了搖頭。
　　“我不認識你，你一直坐在裡面看比賽，有點眼熟罷了。怎麽，你也是哪個俱樂部的球探嗎?”
　　馬連保笑容不變，頓了一下才說道。
　　“並不是，我看你挺機靈的，不如猜一猜看?”
　　(猜你妹啊。)
　　對方露出笑容，看起來人挺正常的，楊霖倒不好一個勁地懟他，這樣顯得不尊老愛幼。
　　“難道，你的身份是早上在室外球場打球，深藏不露的高手————勾手老大爺?”
　　馬連保額頭青筋直冒，這小子到底是真傻還是假糊塗?
　　“我是國家青訓隊的領隊！馬連保！”
　　他性子直，哪裡還記得之前和張成的保證，說過不泄露身份?
　　話剛說出口，他才反應過來，露嘴了！
　　楊霖一愣。
　　“什麽青訓隊?”
　　“當然是國家青訓隊！”
　　馬連保傲然道。
　　開始那個球探毛大偉還在說有機會加入國青隊，馬上就來了個自稱國家青訓隊的，這不會是‘做局’騙我吧?
　　“你有證件嗎?”
　　“這···”
　　馬連保還真沒帶證件，他和張成這一趟嚴格來說並不算辦公，自然沒有攜帶。
　　沒想到這小子看起來傻傻的，還知道先確認身份。
　　這還真冤枉楊霖了，他接觸那些俱樂部的球探還好，就胡扯幾句，了解了解又不傷皮毛。
　　你這一下國青隊的領隊都來了，檔次不同好不好?
　　這可是國家青年隊！這是楊霖從小到大只有在電視上才能看到的隊伍， 這不像見姚明，那是見個人。
　　如果對方真的是國青隊領隊的話，代表的則是‘國家’！
　　換成誰不慎重?
　　見對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楊霖心中既高興又失望。
　　“馬大叔，下次別亂撒謊，冒充詐騙可是犯法的！”
　　說完便朝著球館內走去。
　　馬連保看著楊霖的背影，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他之前和姚明保證過，不會提前接觸楊霖，以免違背姚明和楊霖之前的約定。
　　所以他看著楊霖的背影，沒有強行追上去解釋什麽，時機未到。
　　回到球館，下半場剛好開始。
　　楊霖沒有細想剛才的事情，一個連證件都沒有的人，還想欺騙他?他後世可是老‘網蟲’，熟讀各種詐騙手段。
　　他回到座位上，將肉夾饃悄悄塞給張承，比了個噓的手勢。
　　見張承雙眼發光地接過肉夾饃之後，他望向球場。
　　楊霖想繼續看看，長郡中學的教練有沒有辦法遏製一下李項南。
　　那家夥上半場就拿了18分，罰球就“騙”了10分，幫助長郡中學後來居上，48:42，領先進入下半場，真的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不過細想一下也知道原因，長郡中學打法偏內，走傳統路線，而清野中學劍走偏鋒，正中外線薄弱的長郡中學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