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楊霖,布賴特·鄧肯心中五味雜陳。
他在考慮是否讓楊霖進籃球隊。
鄧肯並不是歧視楊霖的膚色,或者妒忌他的才能才不讓楊霖進籃球隊,他之所以拒絕楊霖,只是因為他不想再看到希望,然後再看著希望破滅。
鄧肯身高雖然不高,但小時候也有著一個籃球夢。想成為白巧克力那種頂級控衛,可後來發現打球連一份大學籃球獎學金都拿不到。
所以,他轉行當了教練,之前的目標是想成為禪師菲爾·傑克遜那樣的NBA冠軍教頭,或者凱爾特人的紅衣主教?
後面發現不太可能,便退而求其次,像K教練那樣在大學出名也不錯。
可現實的殘酷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夢想破滅,結果只能在坎貝爾這樣籃球爛隊裡當教練。
不得不提的是,他還兼任了學校的架子鼓指導老師,因為他以前學過這玩意。
鄧肯在這隻球隊的主要工作,就是保證每年有學生願意到這裡來打球,最起碼能湊夠8個人的名單,否則就沒有參加區賽的資格。
而有了區賽資格後,他的任務主要是保證每場比賽,球隊輸的不要太難看,以及球員們的安全。
今年鄧肯已經快40歲了,他的籃球夢想早就破碎,被殘酷的現實碾成了碎末,掃進了垃圾堆裡,他想的更多的是如何多賺點錢。
他身上已經沒有了朝氣和希望,隻想舒服的活著,所以哪怕面前突然出現了一點點光,他想到的不是追尋那道光去找到出口,而是把光擋住,因為太刺眼了。
鄧肯非常猶豫,最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還是說道。
“學生進入籃球隊不是我一個人可以決定的,需要學校的批準,還有注冊。不過,如果你想加入籃球隊的話,那明天就來報道吧,試訓一段時間,如果表現平平,我可不會讓你待在隊裡的。”
鄧肯說的話連自己都不會信,楊霖這水平放在坎貝爾,不讓他打首發就是教練的失職。
鄧肯猶豫的時間很久,盯得楊霖都感到心裡發咻了。
不過最終見對方答應下來,楊霖松了口氣道。
“謝謝教練,我會努力表現的。”
不管怎麽說,進了校隊就是好的開始。楊霖心中有點惱火,不知道KFC那邊是怎麽搞的,怎麽剛才看對方的表情根本不想他入隊?
難道KFC都沒有提前通知嗎?好歹楊霖也是有意向簽合同的對象,表現得也太漠不關心了吧?
鄧肯揮了揮手,示意楊霖明天再來,他隻好聳了聳肩,背上背包走出了籃球館。
時間還早,楊霖想著便去了外面的露天水泥場地,訓練的時間浪費一天都不能原諒。
現在是三月份,洛杉磯雖然氣候宜人,但這個時節還是挺冷的。
天冷的情況下,在室外打球很容易受傷,而且在水泥場,隨時隨地都要小心翼翼。
坎貝爾高中一共就六片室外籃球場,可就算只有六片,每片都是零零散散投籃的人,根本沒有高質量的半場對抗。
看樣子,在坎貝爾高中,籃球實在不是什麽高人氣的運動。
楊霖記得就算在川縣五中,每次體育課或者放學後,操場上的籃球場都被佔得滿滿的,還有不少同學在圍觀。
怎麽籃球王國的高中反而都沒人打籃球,難道都去參加社團活動了?
楊霖並不知道,在美國不是籃球運動很普及,而是很重視體育運動!所以其他運動一樣吸引了很多人,籃球只是一方面而已。
就像乒乓球在中國雖然是國球,但普及程度也只是一般而已。
而且籃球這個項目,私立高中的籃球隊水平比公立要高,學校裡打球的孩子也比公立高中多,像坎貝爾高中這種籃球隊菜雞的,玩籃球的孩子也少,因為球隊贏不了球啊。
不過球場人少這點對楊霖來說倒是挺好,場地滿了反而麻煩,不能練球了。
他特地找到只有一個人在投籃的半場。
“?”
投籃的是個廋廋的白人,他正好感覺有點累。見有人想玩,點點頭之後,直接坐到一旁休息了。
楊霖見狀也不在意,他先拿球運球熱身之後,便開始了投籃練習。
從籃下,到中距離,到三分線,楊霖的20分鍾投籃訓練進行的有條不紊。
身在異地並沒有影響他的投籃手感。他的投籃節奏都在點上,怎麽投怎麽有。慢慢地,周圍兩片球場打球的學生開始圍在楊霖這片場地看他投籃。
高命中率外加極其標準、優美的姿勢,這種投籃本身對觀眾來說就是一種享受,每當楊霖有一次投籃不進的時候,都會有人‘哦’地歎息一聲。
楊霖並沒有受影響而停下腳步, 而是繼續投籃,汗水開始在臉上流淌。
當他練習結束後,旁邊的觀眾並不像國內的同學那般內向,只是自己和朋友議論,而不敢和球員互動,美國的觀眾直接問道。
“朋友,你是從哪兒來的?你的投籃真漂亮!”
他們都不敢相信,居然會在場邊看一個人投籃投了二十分鍾!說實話,看校隊的比賽都不會看這麽久。
“中國,我來自中國。”
楊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回答道。
這時剛好熱身完,楊霖渾身感覺狀態正佳,答話之後直接從三分線外衝向禁區。
單腳起吊,掄起了胳膊,狠狠將球砸進籃筐!
這是一個充滿力感的炸框扣籃!
高一半個多學期的訓練,讓楊霖受益匪淺,日複一日的枯燥訓練讓他的身體素質逐漸高人一截!
這一下把圍觀的美國群眾驚呆了,他們當中也有人能扣籃,免扣那種,像楊霖這樣的暴力美學還真的沒有。
“再來一個哥們!”
場下的觀眾起哄道。
楊霖搓了搓有點發麻的手掌,此時正在興頭上,怎會拒絕?
這次他從底線運球,在籃下合球跨步,來個反身背扣!
“嗷!!!”
美國人表情一向誇張,幾個家夥已經在場邊手舞足蹈起來,好像見到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