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風楚回過頭來又問鹿群首領道:“你說的那個……”神風楚苦惱地發現,笛角鹿都沒有姓名,要特指一隻笛角鹿的時候就會有些困難,神風楚只能盡力描述道,“就是那隻被黑暗侵襲了的,它真的是一隻雌性笛角鹿嗎?我是說,它會不會是什麽其它生物?”將這話問出了口,神風楚才察覺到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問題,那家夥是不是笛角鹿,難道鹿群還會認錯?
[喂!你憑什麽認為那家夥不是笛角鹿?]神風楚忙是沒好氣地追問黑煤球道。
黑煤球:[笛角鹿這種生物,說它們大智若愚吧,你可以問問這隻首領,看看它清不清楚它們鹿群裡頭一共有多少隻笛角鹿。不用問了,它心裡頭沒數。就剛剛那個問題,雌性笛角鹿可都是啞巴,那隻不知道是啥的,冒充成了雌性笛角鹿,都跟鹿群說話了,它們傻,你也傻?還問……]
[行了。]神風楚沒了脾氣,[我明白了。]
這時,笛角鹿首領答道:“它說它是雌鹿呀。”
“……”神風楚默默無語地看著這隻首領笛角鹿好半晌,只在心下腹誹,那玩意說它是雌性笛角鹿,你們就信了?
神風楚忽然發現,自己跟笛角鹿這種智商太高的生物沒辦法好好溝通,他們思維模式不一樣?話說多了,他怎麽覺得自己血壓急劇飆升呢!
“不管怎麽說,你們是因為那隻自稱是雌鹿的,才沒有辦法回到領地對吧?”神風楚乾脆直奔主題,“如果我們幫你們趕走那隻雌鹿……”
誰知神風楚話說到一半,又被這隻首領打斷,“不可以趕走它。”
黑煤球提醒道:[笛角鹿不會因為任何原因驅逐同伴。這隻首領鹿剛才想了半天,得出了,那隻雌鹿是因為被黑暗能量侵襲了,是侵佔了它身體的黑暗靈魂有辦法說話,這樣的結論。它還是一點都不懷疑那只是一隻雌鹿。我們還是先確定一下,那隻究竟是不是笛角鹿吧。]
[無論是哪種情況,你都能應付對不對?]神風楚心裡還有些沒底。
黑煤球好半天才敷衍地應道:[嗯。]
[我錯了,不該質疑您的神力。]神風楚可能是第一次對黑煤球如此低聲下氣地說話。
[你知錯就好。嘻嘻。]黑煤球立即開心地回應道,[放心吧。不過是80級左右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神風楚心裡頭徹底踏實了,走回到伊凡等人身邊說道:“我已經跟鹿群的首領確認過了,事情是這樣的……你們留在這裡,我自己先去探探。”
“我一起去。”巴朵一步緊跟在了神風楚身後,看她那眼神容不得神風楚拒絕。
但神風楚還是說道:“你留下。”眼神更不容巴朵拒絕。
巴朵還是服了軟,乖乖留在了原地。
獨自來到笛角鹿的領地附近,神風楚已經被這周圍肉眼可見漫布的黑暗能量嚇得心裡頭直發慌。
[如果對方真的是笛角鹿,隱身技能沒用的。]神風楚只是在心底下一想,這個主意便被黑煤球否決了。
黑煤球好像也如臨大敵,格外提醒神風楚道:[當心!]
[嗯。]不用黑煤球說,繼續往前走,神風楚已經又壓輕了腳步,格外小心。
又穿過幾處灌木叢,還隔著一小片灌木叢,前方不遠,神風楚已經看到了……
“克洛伊?”神風楚詫異地叫出了口。
“救救我……”克洛伊的求救聲隱隱傳來,同時,前方的“克洛伊”猛然回過頭來。
“絲……”對上那雙漆黑沒有眼白的瞳孔,神風楚猛抽了一口涼氣。
【克洛伊?笛角鹿?(暗)】Lv.???
HP:???
MP:???
……
那不是克洛伊!神風楚在對方的凝視下小心翼翼地繞過最後一片灌木叢,看清了眼前的生物。它的上半身是克洛伊的樣子沒錯,但它的下半身是笛角鹿的樣子。這個模樣……好像也不怪鹿群會認錯?
[怎麽回事?]再一看面前生物的數據面板,神風楚緊張地問黑煤球道。那名稱看著就有問題啊,克洛伊和笛角鹿合體了?然後才被黑暗靈魂佔據了?那麽多的問號,怎麽看怎麽像BOSS戰啊!
[是的,克洛伊和一隻雌性笛角鹿合體了,不過是那黑暗靈魂先佔據了克洛伊的身體,然後強行用克洛伊的身體和一隻笛角鹿簽訂了召喚契約。在克洛伊變身成笛角鹿形態後,大搖大擺地混進了鹿群。它的目的是……]黑煤球停頓了一會兒,[它的目的克洛伊也還不清楚。]
在神風楚的疑問中,黑煤球連忙又解釋道:[克洛伊的靈魂還在她的身體中,這些都是克洛伊告訴我的。]
為了直觀起見,黑煤球直接對神風楚使用了【神之瞳】。這下子神風楚可以直接看到,前方的生物體內擁有兩道靈魂,一團好大的幽暗鬼火幾乎佔據著那一整個身體,還有一小團被壓抑在心臟位置的淡淡紅褐色火焰,那火焰恍惚著隱隱有著克洛伊身體一般的形狀。那小團的是克洛伊的靈魂?
“神風楚……”忽然,前方的生物張嘴喚出了神風楚的名字。
那聲音聽起來有些空靈,就好似笛角鹿的鳴叫聲,明明還挺好聽的,卻倏忽叫神風楚渾身的汗毛倒豎,不禁打了個寒顫。
“你……”生物一雙黑瞳好似透過神風楚盯住了他體內的黑煤球。
!!!!!!!神風楚和黑煤球在這一刻心念相通,齊齊大吃一驚,也感受著對方的大吃一驚。這東西居然能看到黑煤球?
憑借著【神之瞳】,神風楚看到那黑火突然從克洛伊的身體裡抽離了出去,猛然向他撲來!
神風楚下意識抬手護住了頭臉,緊張地閉起了眼睛。但因為【神之瞳】這個技能還在生效,他依然可以看到,黑火略過了他,就這麽離開了?
神風楚詫異地撤開了手,一雙眼睛還追著那玩意離開的方向看著。
“救我!”克洛伊驚駭的哭求聲從身後傳來。
神風楚忙又轉身看向了克洛伊,這才發現,在那團黑火從克洛伊體內抽離的同時,克洛伊的靈魂也從那身體裡抽離了出來。現在,那身體已經失了魂一般,倒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克洛伊的靈魂正無助地漂浮在她身體的上方。這情景有些似曾相識……
“黑煤球!”情急之下,神風楚直接叫出了口。
他幾步衝到了克洛伊的身體前,伸手摸了一下,這身體居然冷冰冰的,一點熱度都沒有了!怎麽會……按照黑煤球說的,在人死後,還會有一小部分靈魂留在體內,最快也要七天左右才會徹底消散……
神風楚又跳了起來,想要伸手抓住克洛伊的靈魂,可是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手一而再地從克洛伊的靈魂上穿過。抓不住的,靈魂又怎麽可能被他抓住。
“黑煤球!”神風楚只知道不斷叫著黑煤球,卻都不知道該怎麽說,讓它救救克洛伊。
黑煤球終於有回應了,居然也從神風楚的身體裡跑了出來,卻是不悲不喜地說道:[來不及了。你早就死了。]這後半句話,黑煤球是直接對克洛伊說的。
“你說什麽?”神風楚不信,不願意相信。
“嗚……哇啊啊啊……”克洛伊的靈魂絕望地哭了出來。
神風楚傻了眼,隻覺得腳下一空,無力地跌坐在了原地。
什麽鬼?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麽會就這麽死了……
神風楚雙眼毫無目標地落在了克洛伊那冰冷的軀體上。呵……什麽好端端的人……
[別哭了,出了這樣的事,你只能自認倒霉。]黑煤球好似在安慰克洛伊。
就這樣的安慰居然還起了作用。克洛伊的情緒平複了一些,還有些抽噎地問道:“你……嗚……你是誰?”
“我?”黑煤球周身的金光一閃,大聲道:“吾名死核,是……”
“黑煤球。”神風楚面無表情地看了黑煤球一眼。
“咳!”黑煤球莫名其妙覺得有點怕,乖乖省去了那些自吹自擂的話,簡要說道,“總之,我是死神,你既然今生已死,也不要太過留戀了。我先看看……嗯,如果你願意的話,下輩子還可以投胎做人,或者是投胎成……”
“死神?”克洛伊還沒有懂。
黑煤球給她解釋了好半天,並給克洛伊放出了她這一輩子的走馬燈,克洛伊總算是明白了過來死神為何物,居然笑道:“你既然隻掌管萬物生靈死後投胎之事,為什麽要叫做死神,明明應該叫做生神才對。”
“呃。”黑煤球居然認真地和克洛伊研究了起來,是死神這個名字更氣派,還是生神這個名字更和藹。說著說著,黑煤球把它和神風楚之間的約定也都給克洛伊說了。
它說:“所以,以後我在這個世界的名字,越響亮越好記越好。”
克洛伊認真地思索了片刻,提議道:“就叫煤球神不是挺好的。”
“吱!”黑煤球頓時炸光。
“嘻嘻,我開玩笑的。”克洛伊的靈魂湊近了黑煤球一些,笑道,“你真可愛。你這個樣子,叫人見了一點威懾力都沒有呀。我看你就別追求什麽威懾力了,就表現得親和一些,名字也取得親和一點……嗯……就叫伊尼柔珀托斯怎麽樣?代表著善良、智慧、生長和靈魂。”
“太長了吧……”黑煤球抱怨著這名字不好記。
“不會呀,這樣的名字在我們這裡一點都不會不好記。”克洛伊以本地人的身份,拍著胸脯保證道。
“你覺得呢?”黑煤球征求神風楚的意見道。
神風楚不回答黑煤球,而是複雜地看著克洛伊的靈魂,想要露出一個笑臉,又實在是笑不出來,問道:“你就這麽……將一切都放下了嗎?”沒有任何不舍和留戀?
“啊!”克洛伊忽然大叫了一聲,問黑煤球道,“你有沒有法子,幫我把身體變回原來的樣子?這樣的死法,太難看了。”
“……”神風楚無語了,心歎,嘖!女人。難道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只有擔心自己的身體死相不好看?
“這樣的屍體,如果爸媽見了……啊!”克洛伊的魂體好似非常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神風楚這才明白了過來。原來,克魯伊是在擔心她的父母……
“不要勉強回憶,之前跟你解釋過了,這些是你必須忘記的。”黑煤球說著鑽進了克洛伊的身體。
片刻後,克魯伊和笛角鹿分開,變成了兩具屍體。
黑煤球又鑽出來之後,“表情”似乎很嚴肅地問克洛伊道:“這隻笛角鹿的靈魂呢?”
克洛伊似乎很心疼這隻笛角鹿,在笛角鹿的屍體上打轉了好一會兒,然後才回到黑煤球的身邊,悶聲道:“我不知道。”
黑煤球並沒有為難克洛伊,但催促道:“選擇吧,你想投胎為何物?”
克洛伊猶豫了一陣子後堅定地答道:“我想成為笛角鹿。”
雖然只是短暫地被困在那樣一副身體中, 同笛角鹿群有了很短時間一陣子的相處,但克洛伊已經深深愛上了這群極富智慧、純潔、善良,又是那麽美麗非凡的生物。
“好。”黑煤球答應道,“不過你可能要再等一年。”
黑煤球說不準這個世界上還有哪裡有笛角鹿,只是附近這一群笛角鹿,眼下全部都是雄鹿,要再次轉變成雌鹿不難,但再次轉變後,它們需要一段時間適應,勢必錯過今年的繁殖期。
“沒問題。”克洛伊堅定地說道,又有些擔憂,“不過要等一年,我會不會忘光了所有?我是這個世界第一個轉生的靈魂吧?會不會也成了第一隻最笨的笛角鹿呀?好像有點丟人呢。啊,對了,如果要等一年,我就只能以這幅樣子,飄蕩在這裡嗎?”
克洛伊苦惱了起來,可憐巴巴地盯住了神風楚,小聲道:“我可不可以跟著你們呀?只要你們能偶爾陪我說說話就好。不然我太孤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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