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還沒來?怎麽還沒來?”卞喜看到自己的三千黃巾正在被太史慈的騎兵分割剿殺,眼前頓時一陣眩暈,“南面的三千黃巾在幹什麽?北面的鐵牛為什麽不過來支援?” 黃巾兵牽著他的馬,大聲嘶吼:“南面的兄弟們在挖溝隔火,北面的鐵牛頭領被賈詡攔住了,賈詡的軍隊裡還有一千騎兵,一邊招降一邊截斷兄弟們的去路,小渠帥,大事不妙,我們先行撤退吧,再晚些就來不及了!”
“我們還有一萬兄弟正在趕來,怎麽可能會輸?”卞喜勃然大怒的用力砍下,將那黃巾兵一刀兩斷,厲聲嘶吼道:“殺出去,和兄弟們匯合到一處再戰!”
太史慈帶著箭矢一般的騎兵攜著雷霆萬鈞的氣勢,在黃巾兵中左突右衝,耳際突然傳來聲勢浩大的奔雷之聲。
抬眼望去,看著那終於趕回來的三千黃巾輕騎,太史慈暗歎一聲,槍鋒直指十裡堡:“軍士們!殺進十裡堡!據地而守!”
卞喜見黃巾輕騎終於殺回來了,哈哈大笑。笑聲未落,就聽身後傳來一聲大喝:“西涼華雄在此,賊首受死!”
卞喜大驚之下,扭頭看去,就見一名虎體狼腰魁梧戰將揮舞著一柄長刀向他殺了過來
“攔住他!”
卞喜揮手示意左右上前阻攔,這個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三千黃巾激戰中竟然已經死傷了大半,剩余的黃巾被太史慈的騎兵分割的到處都是,他的身邊竟然只有三百余人在護衛著。
見飛奔而來的華雄被數十名兵丁攔住,卞喜冷哼一聲,帶著剩下的二百余名黃巾向三千輕騎迎了過去。
“殺進十裡堡!”太史慈知道自己的一千騎兵在三千騎兵面前處於絕對的劣勢,便帶領著騎兵拚命向十裡堡衝殺。
他素有大志,武藝高強,手中的長槍就象一條噴吐著舌信的毒蛇,上挑下刺,左擋右劈,殺得面前的黃巾哭爹喊娘。
卞喜帶著黃巾上前迎接輕騎,與太史慈隔著數十米的距離擦肩而過。
太史慈的眼睛仿佛根本就沒有看到卞喜,但是擦身而過之後,卻在電光火石間將背上的弓箭取了下來。
引弓,搭箭,一氣呵成。
離弦的箭矢向流星一般呼嘯著向卞喜射了過去。
卞喜正滿臉歡喜地迎向輕騎,突然間大喊一聲,栽落馬下。身後的親衛騎兵猝然之間來不及,戰馬一蹄子踩在了卞喜的腿上。如此重創,一般人早就撕心裂肺的喊了,卞喜卻軟綿綿歪在地上,一聲不吭。
黃巾兵們驚慌失措地圍上來,這才發現脖頸的側面插了一支箭矢。那箭矢入肉極深,從脖頸的一側穿入,從另一側微微露出寒鐵的箭頭。
“啊!小渠帥死了!”
黃巾兵失去了頭領,頓時大亂。三千黃巾輕騎旋風一般趕到來接應的時候,太史慈華雄已經帶著數千兵丁進入了十裡堡中。
太史慈冷冷回頭看了一眼,目光如電。
鐵牛筋疲力盡用長槍支撐著身體,呆呆的望著一波又一波殺之不盡的郡兵,眼神呆滯。
東萊的主力明明在東面北面,為什麽這麽久了,卞喜依然沒有派兵過來?西面殺聲震天,難道是太史慈還有一支隱藏的軍隊不成?
“頭領,快走吧!弟兄們降的降,跑的跑,已經沒有鬥志了!”一個黃巾兵在亂軍中衝上來抱住了他的腿,“我們去和小渠帥匯合,先殺出去再說。”
“逃不掉了。”鐵牛的臉上有一絲絕望。
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可以看到大青山上衝下來無數手持木棍的農民,可以看到十裡堡衝出來兩千騎兵和步兵,可以看到賈詡的騎兵已經攔住了西去的道路,將自己這剩下的二千余黃巾全都圍堵了起來。 “咱們在外面的兄弟們怎麽還沒回來?咱們還有一萬兄弟呢,為什麽會敗?”那黃巾兵跪倒在地上,淚流滿面。
“那韓狩小兒真是陰險!暗中派太史慈出去借兵,又憑借一己之力硬生生分散了我們一萬黃巾兄弟,一萬五打一萬,還要一處點火,兩處疑兵,他們怎麽能不贏?”
“去和外面的兄弟們匯合,咱們再殺回來!咱們有十萬兄弟在青州,不信踏不平小小的東萊!”黃巾兵扯住鐵牛的衣服,拚命往戰馬上拖。
曲成附近的茫茫大山裡,韓狩一躍而起,翻身上馬,手指著十裡堡方向,豪情萬丈道:“小的們,跟本大王前去收拾那幫黃巾妖孽!”
騎兵們在群山中藏了四五日,早就呆膩了,聞言齊齊答應一聲,各自興奮地翻身上馬。
三百騎兵猶如滾滾長江東逝水,一路咆哮奔騰著,直奔十裡堡而去。等他們幾個時辰後終於趕到的時候,十裡堡內外的戰爭已經漸漸接近了尾聲。
賈詡帶著一千騎兵和三千郡兵將鐵牛的黃巾徹底打散,並且生擒了鐵牛。太史慈帶著一千騎兵和華雄的一千五百步兵,還有三千武裝起來的農民軍,將南面挖溝挖得疲憊不堪的三千黃巾輕易擊潰。
周炳帶著三千黃巾輕騎收容了三千多黃巾潰兵,聽聞十裡堡聚集了將近一萬五千名兵力,無奈地一路往西而去。
韓狩帶領著三百騎兵衝入十裡堡的時候,賈詡已經俘虜了四千余的黃巾潰兵,正在集結騎兵,準備一路跟隨著去撿黃巾敗兵的便宜。
郡兵們見到韓狩安全歸來,一個個臉色非常得複雜。五千武裝起來的農民軍和三千後備則高聲歡呼起來。華雄帶著西涼軍士也終於在心中常常出了一口氣。
韓狩領著兵趕到賈詡面前,一言不發地翻身下馬,直挺挺地跪了下去。將老師陷於險地數日不設法營救,韓狩心中怎麽可能沒有愧疚。就算明知道賈詡不是易於之輩,韓狩事先也不敢百分百說賈詡就一定能安全脫身。
“以大局為先, 何錯之有?”賈詡伸手將他攙扶起來,“你若學那婦人之仁,將送上門的肥肉因為我一個人的緣故而放棄,我只怕立刻就要將你驅出門牆。”
韓狩心中松了一口氣,站起身來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麽,就見太史慈推金山倒玉柱跪在了面前:“卑職擅自奪了郡都尉大人的軍權,擅自領兵出戰黃巾,請大人責罰!”
韓狩哈哈大笑著將他攙扶起來,臉上都是滿意的神色:“我給你私印和符節,就是為了我不在的時候,你能夠代我主持大局。你去泰山郡來回千裡求得救兵,洞悉郡都尉劉英的陰謀將他囚禁,統兵有道大破黃巾賊,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功勞,何罪之有?”
太史慈臉上露出“士為知己死”的激動神色,躬身跪在那裡大聲道:“末將請命帶二千騎兵前去擾敵,讓黃巾潰兵不能全身而退。”
“好!”韓狩在他肩膀上擂了一下,“許你追逐八百裡!多抓點兒俘虜回來!我要開礦製鹽挖煤,需要大量的免費勞動力。”
太史慈欣喜領命,帶著西涼騎兵和郡騎兵約兩千人一路向西方追了下去。
韓狩笑吟吟地見他遠去了,這才回頭揮手喚了軍侯曹戈過來:“曹戈,你帶領二百兵先行回十裡堡,一方面通知縣令周允黃巾已退的消息,一邊去看看那郡都尉劉英是不是已經畏罪自殺了。”
曹戈愣了一下,領命要走。
賈詡見他面帶忠厚似乎不是心思靈透之人,連忙喚過去低聲吩咐道:“那郡都尉劉英若是沒有畏罪自殺,你便見機行事幫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