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重重的把頭磕到張白漁的腦袋上,他立馬松開掐著張白漁的雙手,想要撐起身子,不想這馬不知走到了什麽古怪的地界,又是一陣顛簸把她顛倒。
張白漁把眼睛瞪的大大的,自己竟然被一個男人給壓到了,一時自己都忘了把阿水推開。
阿水同樣也把眼睛瞪的大大的,大腦一片空白,她幹了什麽!一時她也忘了要從張白漁身上下來。
“阿水身上好香啊!”張白漁想。
“我在幹什麽!”阿水想。
“他還要在我身上呆多久!”
“我在幹什麽!”
“我要不要把他推開,待會尷尬怎麽辦!”
“我在幹什麽!”
又是一陣顛簸,馬車停了下來,也成功的把阿水從張白漁身上顛到一旁。
“嘴好乾啊,好像舔一下嘴唇啊,可是剛剛我才親過張白漁,會不會有點……”阿水覺得自己的大腦被張白漁霸佔了,一閉眼都是張白漁的臉。
“他要是知道我是女人,他會負責嗎?”阿水開始胡思亂想。
“不行,我已經不能……”
“咳咳,我出去看看怎麽回事!”張白漁覺得氣氛尷尬的可怕,借著由頭就從馬車中出來。
原來馬車一邊輪子卡到一個深坑裡,馬兒拉不動就停了下來,只要將馬車從裡面推出就可以正常運行了。
“那個,咳……可以下來幫忙先推一下車子嗎?”
“哦!好。”
兩人將馬車輪子推出深坑後就由張白漁駕駛,飛快的回去。
有馬車他們幾人一日就回到了敕方莊,速速將蘇慕寒送到初鋒堂的醫師那裡,聽到醫師說出並無大礙後幾人才松了口氣。
時至傍晚,張州委與張白漁阿水三人分別離去。
“你說咱滅了一派叫花幫算是功績嗎?”張白漁問道,對於早上的小插曲他早就拋到腦後了。
“算……算吧!”阿水覺得還是無法直接面對他。
“那也不算你們白白和我跑了一趟了。”
“是……是啊。”
“你怎麽了?說話怪怪的。”張白漁並不知道阿水還在為早上的事介懷。
“沒有沒有!就是有點累了。”
“哦,那我們先回去休息吧。”
兩人同路回到了住所,張太衝與謝松靈都不在。
分手在即,阿水突然說道:“你,你其實不用老是跑到外面讀書,我都習慣了。”
“嗯?哦。”張白漁心中一喜,老是晚上點咒火很容易召來飛蟲流螢,讓人很難靜下心來,這下好了,不用再分心了。
“那我去休息了。”
“嗯,明天見。”
張白漁回到房間中,並沒有慣例般的讀書,而是盤膝而坐,他有一種感覺,一直聚不起來的內力似乎要有突破了。
這幾日的兩場血戰,讓他深刻的明白自己還很弱小,尤其是與那些有內力的人相比,簡直天壤之別。
默默的運起陳友諒的無名功法,一遍又一遍。
“成了!”張白漁心中一喜。
這種感覺就是很奇妙,沒有什麽異常的變化,但就是能很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存在,在自己丹田之中,一股微弱的氣流緩緩向全身輸送力量。
因為之前練過一個殘缺的吐納術,所以這種突如其來的力量感倒是讓他沒那麽吃驚。
“小子!你終於練出太陰真氣了。”陳友諒埋怨的聲音傳到張白漁耳旁。
“你一直跟著我?”
“是的,
在你還沒有真正修煉出太陰真氣之前我會守著你的,但以後不會了,孩子長大了要學會自己走路了。”陳友諒一陣狂笑。 說的好像你真的保護過我一樣,張白漁心中暗道,這數次深陷危險也沒見陳友諒出手。
“什麽是太陰真氣?”張白漁問道。
“太陰真氣是太陰體獨有的內息,也是修煉太陰體的唯一方法。”
“那什麽又是太陰體呢?”
“哎呀你別一個個問好吧,你聽我說完你在問行不行,羅裡吧嗦的。”
陳友諒不滿的抱怨道,語氣愈發的稚嫩,和張白漁印象中那個瘋魔老人完全對不上,他甚至懷疑陳友諒是不是返老還童了。
陳友諒繼續說道:“元末天下大亂,天命輪轉,每逢這種時候天地間就會生出兩大天命秘術,太陽體與太陰體。”
“而第一個修煉這兩種天命秘術的人會成為下一輪承載華夏大地氣運的天選之子。”
張白漁心中暗自思量,熟讀古籍的他明白陳友諒說的應該是對的。
“起初他們先會對抗共同的敵人,也就是舊的天命,當舊天命大勢已去,他們就會開始戰鬥,直到一方承載新的天命。”
“這兩種天命秘術互有勝負,但只要其中一個天選之人承載氣運,另一種就會成為廢體,新的天命會徹底的排斥它。”
“那你是?”張白漁想問為什麽陳友諒沒事反而比太祖活的還久,但這應該是他的傷心事便忍住了後半段話。
但陳友諒還是聽出了張白漁的意思,似乎勾起了他的傷心事,直到好一會他才繼續幽幽的說道:“鄱陽湖之戰,本來陷於絕境的朱元璋……”
“劉伯溫這個臭書生,竟然還有佔星卜卦改人氣運的本事,那一戰一敗塗地,但也是因為劉伯溫的逆天改命,至使氣運殘缺不堪,也給我創造了一線生機。”
“我活下來了,也沒被殘破的氣運排斥……”
看陳友諒好像又陷入了思緒,張白漁趁機問:“那我為什麽也沒有被排斥,按理說這們功法已經廢了!”
張白漁並不是責怪陳友諒騙他修煉被排斥的功法,只是他能真實感受到自己的力量非但沒有被排斥,反而不論是對天地元力還是其它的都特別親和。
“那是因為我強行截斷了大明的龍脈加到你身上,就算是那些承載氣運的新皇,都沒有你對這天地更加親和。”
張白漁大驚,斷龍脈是亡國之象征,龍脈斷裂會給這片土地帶來無數的災難。
不等張白漁再問,陳友諒又說:“你放心,只要你不死這大明的江山就會安然無恙。”
“那要是我死了呢?”
“除非你是死在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否則這龍脈就真的斷裂了。”
“你……我……”
張白漁說不出話來,這天大的責任仿佛一下子就把他壓垮了,陳友諒就像在編神話故事騙自己一般,他不願意相信。
“所以說,你小子的命寶貴的很,可別輕易就死了,扯的有點遠了,繼續說這太陰體與太陽體。”
“除了第一代的天選之子外,後世再想修煉這兩種天命秘術的話需要注意,太陰體隻適合女人,當然你不用擔心,你身上有龍脈氣運不會有副作用,反之太陽體隻適合男子,不然就會失去傳宗接代的能力。”
“那太陽體就是……”
“不錯,就是被朱元璋以年號改名的洪武體!”
“洪武體作為天命秘術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功法,尋常武道功法肯本無法與洪武體抗衡,但太陰體卻是洪武體天生的克星,尤其是你,即有功法又有龍脈,姓朱的洪武體是壓不住你的。”
張白漁陷入沉思,自己仿佛被動的承受了一種相當危險的東西,這些東西甚至已經在悄悄決定他的命運。
“是不是接受不了了,沒關系的,你可以選擇不再去修煉太陰體,隨便你要幹什麽都行,等你老了就死到你那棵巨大的銀杏樹下,就當這一切完全沒有發生。”
陳友諒給他選擇,是被命運操控,還是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我可以問你……為什麽要這麽做嗎?如果你要報復的話,直接把龍脈截斷不就好了。”
“報復!”陳友諒哈哈一笑旋即愁慨道:“我報復誰啊?死了!都死了!”
“那你……”張白漁實在想不出陳友諒的動機。
“這大明的氣運坎坷不平,如果不加以拯救,必將是無盡的苦難,你沒生在那山河破碎的年代,太醜陋,太不堪了!”
“可這不是你最大的對手朱元璋的天下嘛,你就不恨他嗎?”
“對,是他朱元璋的天下,但也是天下人的天下。”
張白漁被陳友諒的話震撼到了,天下,是所有人的天下。
“但如今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並沒有亂世之象啊。”張白漁始終不解陳友諒說的氣運殘破的事。
“該來的總會來,如果你願意管這閑事,那你遲早會發現問題的,你願意嗎?”陳友諒這次問的有些沉重,這些話本來是要等張白漁再實力夠強的時候再和他講的,但他現在的身體又開始極度的不穩定了,所以他不能再躲到張白漁後面保護他了。
“我願意!”張白漁回答的斬釘截鐵,他不想放過這個機會,替大明度過難關不就是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嘛。
“那你好自為之吧。”說完重重歎了口氣道:“這大好河山!可不只是你朱元璋一個人打下來了,我不允許你的子孫把他糟蹋了。”
陳友諒說完這句話就再也沒有發出聲音了,張白漁知道他走了,並且很長一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再聽到他的聲音了。
那被陳友諒懼怕的足以毀掉這盛世的東西到底是什麽,他不得而知,如今他還是太弱,變得更加強大是他現在唯一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