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衝趕緊運起內力替夫人擋住襲來的熾熱,真火三昧的威力非同凡響,連這竹木的房間都開始啪啪響了。
張白漁收起真火,他誠實的說到,“這是我的極限了,我能感覺到已經不能再使用高等的道術了。”他用完真火之後確實有些頭暈。
夫人抬手示意張太衝收起保護,一臉的欣慰,“不愧是與我兒同名的天賦,果然沒讓我失望,今天你也辛苦了,下去吧。”
張白漁應聲而退,回到房間準備休息,夫人幾人可能還有事情交談,三人也離開了房間。
屋子變得安靜,張白漁比較好奇為什麽沒看到阿水,夫人來了他沒理由躲在房間不出來的。
第二天,張白漁一如平常的早早起床,一遍洗漱一遍背誦古典。
阿水一臉疲憊的出來抱怨道,“你都會背了還念叨什麽呀,吵死了。”
張白漁一臉歉意的笑了笑,看阿水臉色蒼白,又想到昨晚阿水可能徹夜未歸便問,“你昨天幹嘛去了,臉色這麽差!”
阿水摸了摸俊俏的臉小聲詢問,“有嗎?我昨天哪也沒去,就在房間睡啊,反正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昨天夫人來了。”
“有嗎?我可能已經睡過去了,也沒人通知我,對了昨晚怎麽樣了?你的伴靈呢?”阿水岔開了話題反問張白漁。
張白漁單手結出禦靈印,一隻熒黃的筆與烏黑的墨水出現。
“筆靈和墨靈,倒是符合你這個書呆子。”
“等等?為什麽是兩個!”阿水頗有些驚訝,如果他記得不錯伴靈只能有一個才對。
張白漁心念一動,筆靈與墨靈融合到一起,只是筆尖在不停的滴出墨水。
“說是一個也沒錯,說是兩個也對。對了阿水,你不也是術士嘛,你的伴靈是什麽?”張白漁問。
“我嘛,誰說我是術士,我現在棄術從武了,伴靈也就沒用了。”
阿水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前去校場,張白漁也沒再問,尾隨其後前往校場。
校場此時已經有很多人了,新弟子們都在議論昨晚上的事,只是還沒人知道具體情況,當然也沒人會告訴他們是因為張白漁釋放了一個禦靈術。
張太衝來後,新弟子們意料之中的又重複昨天的訓練,如此反覆訓練了十天。
十天后,張太衝開始傳授敕方莊的內功修煉方法,並不是修煉內功身體的訓練就不做了,該有的淬體訓練一點沒少,只是弟子們都適應了很多,能用更快的時間做完訓練,多出來的時間與休息及夜間用來修煉內功。
很多新弟子都已經練出了內力,加上逐漸強硬的身體,隱隱都有了一些江湖少俠的雛形。
而張白漁卻遲遲修煉不出內力,所以在新弟子對打的時候他總是挨打的那一個,會不會使用內力是全靠身體的莽夫與武道之人唯一的區別。
但張白漁很能沉住氣,並且堅決不使用道術,這是他的堅持。
謝松靈也沒有再來督促他修習道術,甚至她都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什麽可以指導張白漁的了,道術他一看就會,對於理論知識更不用說,張白漁過目不忘的本領她是見過的。
同樣沒有修煉出內力的還有阿水,兩個住單獨房間的人卻連內力都修煉不出來,一度淪為初鋒堂的笑柄。
與張白漁不同的是阿水的實戰對打還是可以的,經常能與有內力的新弟子能打上幾個來回,加上有道術的底子,往往能展現奇效,
他可不像張白漁,死都不用道術。 就這樣又過了十天,明天就是新弟子大比了,屆時所有在莊內的長老弟子都會前來,而各位堂主也會前來觀戰,留意適合自己堂口的新弟子。
晚上,阿水來到獨院旁邊的一顆銀杏樹下,張白漁燃起火球借光在讀書。
“喂!明天大比回去休息吧。”阿水說道。
自從阿水說他讀書太吵後,張白漁就拿著書到房外去讀,恰巧這邊也有一棵銀杏樹,雖然遠遠不及土運村的那棵,但銀杏獨特的靜逸讓他非常受用。
“明天就大比了,這種時候更不能打擾你休息了。”張白漁更擔心吵到阿水,畢竟自己武比再差也還有道術大比。
阿水不一樣,他本就是兩不沾的貨色,現在看來會幾招道術,能比大多內力薄弱的新弟子有優勢,但以後大家內力深厚了,他就佔不到便宜了。
“讓你回你就回,怎麽還得我求你啊。”阿水語氣帶著不悅。
“你有把握嗎?如果成績太差可能就沒有外出歷練的機會。”張白漁反問。
“你操心你自己吧,你忘了我可是走後門進來的了?”阿水自嘲起來,這一個月來,他沒少被人諷刺。
“我有什麽操心的,你是走後門的,我是被“請”進來的。”
兩人也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笑了起來,作為被孤立的兩個人,實在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
“去歷練你想去哪?聽聞這次莊裡手放的很開,每個人隨意組隊,不論去哪都沒有師兄長老帶隊,一個月後歸山需交出一份像樣的功績來。”阿水說起了對新弟子至關重要的歷練。
“應天!”
“應天?你去皇城幹什麽,天子腳下哪有給你行俠仗義的機會,那可是連個野鬼都跑不到的地方。”阿水不解的問。
“去應試,我問過山上送菜的大叔,童試就在我們歷練那個月,我得先考中秀才,成為生員才能參加明年的科舉。”張白漁解釋說。
“不是吧,你真準備當官啊,踏進廟堂可就算與半個江湖劃清界限了,到時候你覺得莊裡會同意嗎,或者朝廷會接受一個草莽出身的人嗎?”
“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張白漁也有些無奈,既然來了敕方莊,這份牽絆就會始終陪伴著他。
“那功績怎麽辦!”阿水又問。
“如果我沒有功績,你說我會被淘汰嗎?”張白漁想都不用想,就算自己啥都不乾敕方莊也會留著自己。
“你這是恃才自傲!”阿水聽起來有些生氣。
“為什麽你明明有那麽好的天賦能力卻不用,那麽多人在翹首以盼你的成長,你不能負點責任嗎?”阿水又說。
“那是別人的責任,為什麽要我背著。”張白漁反問。
阿水被問的一愣,他笑了,笑容中帶著些苦澀,“對呀,別人的責任為什麽要自己背,明明大家都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看得出來,你也是個有秘密的人。”張白漁說。
“那你想聽一下嗎?”
“不想。”
秘密這兩個字像是充滿魔力,讓人不覺得就想把頭伸過去,可知道一件事情哪是那麽簡單的事情。
“想知道我還不告訴你呢,真羨慕你可以任性的做你想做的事,哪怕與天下為敵,我猜以後你肯定很孤獨。”
“孤獨?這有什麽不好,何必一定要湊到一起。”從小獨自長大的張白漁不太明白為什麽這麽多人害怕孤獨,明明很自在啊,不用考慮那麽多,做自己喜歡的事,反正都是活著,何必抱在一起束手束腳。
“說了你也不懂,你就沒嘗過那種溫暖。”阿水想起幼時自己一家團圓之時的樣子,母嚴父慈哥哥寵,那是多麽美好。
“誰知道以後會怎麽樣呢,也許我也會有一個像樣的家,有妻有子,也許那時候我就懂了也說不定。”張白漁自我安慰道。
“蘇慕寒呢?這些日子可沒少往這跑,人家對你可是一往情深啊。 ”阿水看話題有點沉重了,便玩味的說。
“她是個好姑娘,值得更好的人。”
“你也不差啊張白漁,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小天師”的稱號意味著什麽嗎,天下多少小姑娘上趕著也要嫁給你呢。”
張白漁笑笑不說話,一直以來父親與母親的結合,讓他對婚姻並不抱以憧憬,作為他們唯一的兒子,他總覺得心裡藏著一股暴虐。
他害怕有一天會傷害到自己最親近的人,就像父親張泰對母親一樣,母親的離去讓他從小立誓以後絕不做父親那樣的人。
自己越來越溫和,內心越來越平穩,可心中那股暴虐也越來越明顯,當然這些他不會和任何人講。
“休息吧,今天說的話太多了,有點累了。”張白漁收起道火,踏著月光就回去了。
阿水又是一愣,暗想也是,他們很熟嗎?為什麽湊在一起說這麽多矯情的話,想想頗有些不自在。
一夜無夢,第二天兩人跟著張太衝與謝松靈一起動身,大比不在初鋒堂的校場,而是在敕方莊最核心的麒麟堂的校場,他們因為距離比較遠,所以到的時候已經有很多人在了。
因為修煉道術的本來就少,所以武比與術比是在一起比的,先武比後術比,而後武比第一與術比第一會有一場友誼賽。
而這次雙方的第一都可以從藏書院中選一本不公開習練的秘籍。
眾所周知,敕方莊成立之處,太祖下令天下所有有名的武道與道術秘籍都抄錄一份放到敕方莊的藏書院,以全天下第一門派的稱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