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被慣壞的小孩,都會用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方法來索取他想要的東西。
洪辛書今天想要的東西是顏面,於是一個微信叫來了以六哥為首的八位哥哥。
只是,你們是來搞笑的嗎?
洪辛書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是今晚最丟臉的人,今晚最丟臉的人應該是現在半跪在張小劍面前的六哥。
六哥此時的模樣完全沒有來到這裡時的威風八面,張小劍要他紋個皮卡丘,他居然立刻點頭:“哥,紋..必須..紋皮卡丘,我..還想..在肚子上..紋個小火龍...”
全場一片爆笑,他們果然是來搞笑的。
六哥身後的幾個同伴沒心情笑,隻覺得今天丟人丟到家了。
他們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快些逃離這裡,已經沒有了和張小劍動手的勇氣。
張小劍和高青松估計的沒錯。
一群天天哄著小屁孩、圍著小屁孩轉的混混,能有什麽出息,能有什麽骨氣?
說句不好聽的,這群人碰上硬茬立刻能跪下吃屎,你再厲害點,他們還能吃稀的。
聽著六哥的話,張小劍話鋒一轉,語調一沉:“你們剛才聲勢挺浩大啊,在外面砸了什麽?”
六哥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沒砸什麽...就是踩..壞了..一點花花..草草。”
張小劍稍一用力,六哥身子下俯,疼的又是一頓滋哇亂叫。
“算帳,賠錢,然後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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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往往比戲劇更加荒誕。
幾分鍾之前還凶神惡煞,又是紋身又是提著武器的六哥,現在正在點頭哈腰。
站在他對面的是接了這次生日Party活動布置以及策劃的主觀,一個年齡不大的小姑娘。
“高腳杯一個十五,你們打碎了酒塔,一九九個高腳杯,一共2985。”
“什麽高腳杯一個十五啊,我家門口雜貨店裡就五塊錢一個....”
小姑娘沒理他:“你們打壞了蛋糕車,三百五。”
“就那車,焊一個不會超過一百塊錢,小姑娘你是不是有點太黑了?”首發 https:// https://
“椅子碎了兩個,桌子碎了一個,椅子兩百塊錢一把,桌子四百。”
“不是,你們這啥桌椅,鑲金邊了?”
正據理力爭時,六哥發現不遠處坐在沙發上的張小劍看了他一眼。
他右臂到現在還抬不起來,一股子疼痛與酸麻難受的要死,這一眼之後,他那還敢講價,抬起左手指了一下洪辛書:“找他要錢去。”
說著,他一轉身,就要帶著兄弟們走。
只是這時警察到了。
張小劍等人沒報警,因為沒來得及。
但是在六哥和他的兄弟提著武器出現在別墅裡時,不止一個人報了警。
警察同志一進來目光就鎖定在了六哥身上,說了句:“小六,你行啊你,風口浪尖你也敢惹事,來來來。”
顯而易見,老六應該是附近所裡掛了名的混混。
見到警察同志立刻露出憨厚一笑,他腦瓜子後面的紋身老虎頭那有點虎樣,後脖子的褶子一皺,就特麽只是小貓。
活動主管,也就是年紀不大的小姑娘一溜煙的來到警察叔叔面前,開始繪聲繪色的說起了剛才發生的事。
張小劍幾人在這時已經走出了別墅,後面的事再與他們無關。首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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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馳,路虎,加上一輛小橘排成一行行駛在清冷的街頭。
車窗全開的張小劍隨手開了音響,FM裡應時應景的竟放了一首古惑仔的插曲,最廣為人知的《友情歲月》。
“消失的光陰散在風裡,仿佛想不起再面對。”
“流浪日子你在伴隨有緣再聚。”
……
“來忘掉錯對,來懷念過去。”
“曾共度患難日子總有樂趣!”
坐在車上的三男三女,不自覺的跟著唱了起來。
歌聲從三輛車的車窗傳出,在行駛的半空中匯集又消散,明亮的路燈似乎是這次合唱的唯一觀眾。
歌唱的很嗨,一曲終了竟然意猶未盡。
王婉兒坐在車裡道:“這生日Party惹了這麽多麻煩,早知道我們就六個人開著車唱唱歌,找一個地方玩玩多好。”
蘇瑜笑了笑,趴著車窗看著今晚外面的星星:“生日要開心一點...”
這話剛說到一半,蘇瑜一拍腦門:“完了,你的長壽面都沒吃。”
高青松拿起早就在三輛車上配好的對講:“完了,婉兒的長壽面沒吃。”
白楊:“這大晚上的,還有面館嗎?”
張小劍:“APP上找找,應該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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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時最有意思的事就是和朋友想一出是一出。
張小劍六人都正處年輕時,所以就真的想一出是一出。
只是江城畢竟只是個二線城市,不像省會和一線大城市裡二十四小時的面館滿地都有。
所以為了讓王婉兒吃上這一口長壽命,三輛車在大半夜的繞了江城一個大圈,終於在接近高速公路旁找到了一家面館。
而這家面館之所以這麽晚還營業,估計是給跑長途的司機們開的。
來時人不多,六人圍著一張桌坐成了一圈。
張小劍跑去廚房裡囑咐了一聲,說要那種一根下來能堆成一碗的長壽面,拉麵師傅回了聲:“好嘞,您瞧好吧。”
不一會兒六碗面上桌,張小劍拿筷子一提發現人人的碗裡都是長壽面。
不過面既然已經上桌了,當然不會計較,今天晚上還真沒吃什麽東西的六人立刻下筷。
白楊這時高呼道:“既然都是一根,我們不如來一個比賽。”
張小劍給了白楊一個白眼:“幼稚。”
高青松四人也同時回道:“幼稚。”
白楊既然已經被人罵幼稚了,索性就幼稚的道:“咱看誰能一口吃完一碗面,誰輸,等會真心話大冒險。”
說著,他拿起筷子,找到了面頭,放進了嘴裡,發出了哧溜哧溜的聲音。
嘴裡都罵著白楊幼稚,張小劍五人的身體倒是很誠實,紛紛吸了粗面,誰也不咬斷。
吃到後來一個個都鼓起了腮幫子互相看,摸樣滑稽,但都很認真,要是有誰現在就輸了,他們就會立刻正常吃麵。
這一幕很幼稚,只是坐在鄰桌的老司機卻看的眉開眼笑,似是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和朋友們幼稚的一幕幕。
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哧溜,哧溜’聲老司機心中歎了句:“年輕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