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啊,問這個做什麽?”
張小劍覺得這個問題有些怪異,於是挑了挑眉頭。
鄭嘉凱也覺得自己這麽問有些唐突,如果是換成能言善道的羅騰飛,估計能扯出一籮筐的理由。
但鄭嘉凱顯然不是一個能滿嘴胡鄒的人,他居然看著張小劍很直白的道:“我妹不錯。”
……
張小劍一臉懵逼。
鄭嘉凱酷酷的運了幾下籃球,他又道:“我妹有病。”
張小劍:“……”
“不是,鄭嘉凱大兄弟,這時候怎麽就酷勁兒就上來了呢,你說話能不能把話說全了?”
“什麽不錯,什麽有病...有病怎麽就不錯了?”
鄭嘉凱想了想,又投出了一個空心入網的球,仔細的想了一下道:“我好像有點說不明白。”
張小劍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
鄭嘉凱之前說我妹不錯,是因為他覺得張小劍也不錯。
而且腦袋裡想起之前在醫院的一幕,在陽光下,坐在椅子上的鄭嘉旋伸著一條腿放在了潔白床單上,坐在一旁的張小劍正在揉著她的腳腕。
或許這在旁人看來就是有點曖昧的普通一幕。
但對鄭嘉凱來說,這不是命中注定嗎...
如果鄭嘉旋和張小劍能走到一起試試,其實是他這個當哥的願意看到的事情。
只是那天腳腕事件之後,張小劍就和葉墨竹火速的墜入愛河,鄭嘉旋其實也對張小劍沒意思,所以這只是他當哥哥的想一想,主觀上的說了一句我妹不錯。
而我妹有病..則是真的有病。
鄭嘉凱組織了半天語言,蹦出來一句話:“她有心理疾病。”
張小劍睜大了眼睛,滿是疑問:“什麽疾病?”
鄭嘉凱道:“不能被人觸碰的病,因為碰屍體碰多了。”
……
張小劍聽到這句話後終於明白了鄭嘉凱之前所有話的含義,因為他也想起了鄭嘉旋讓他揉腳腕的一幕...
鄭嘉凱又道:“她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說你能幫她治。”
“呃?怎麽治?”
鄭嘉凱跑著去撿起了籃球,又跑了回來,看樣子很不著急,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鄭嘉旋的病已多年,已經讓他們兄妹兩人習慣了。
一邊拍球,鄭嘉凱一邊淡定從容的道:“碰她。”
張小劍:“……”
鄭嘉凱又道:“或者摸她。”
“你特麽是當她哥的嗎!”
鄭嘉凱點了點頭:“是啊,親哥。”
……
事實上,如果不是鄭嘉旋一直攔著,張小劍又剛剛墜入愛河不久,鄭嘉凱很早之前就會提出這個建議——讓張小劍碰她,或者摸她....
因為張小劍不會觸發鄭嘉旋的應激反應。
心理疾病這東西說來奇怪,無論什麽儀器什麽藥物,心裡過不去就是過不去。心理醫生只能幫忙疏導,藥物只能輔佐,有些心理問題的確可以逐漸緩解並得到治愈。
但鄭嘉旋治愈希望渺茫,因為她治療了幾年卻未見一點轉機。
白色手套,油膩的觸感,尖銳的刀片,還有血腥的畫面。
她總會在夢中夢到被自己解剖,或者觸碰的屍體觸碰自己,以至於後來只要在現實生活中別人主動觸碰到她的皮膚,她都會產生強烈的厭惡以及下意識的應激反應。
張小劍能夠觸碰她的腳腕,而不引起這種反應,心理醫生說大概率是因為在火災中,鄭嘉旋本來高度集中在其他事情上,被觸碰而不自知,後來反應過來時發現好像也沒什麽,從而打開了一扇窗。
但後來鄭嘉凱也嘗試過,鄭嘉旋還是升起了應激反應,心理醫生分析,因為每一個人帶給她的觸感不同,其他的觸感還是會導致她的心裡疾病發作,但她似乎只能接受張小劍的觸感....
所以,如果張小劍多碰碰她,讓她多嘗試被觸碰的感覺,在配合醫生的疏導,似乎還真的可行....
只是,現在籃球場中的張小劍並不知道這些,他一臉驚異的站在籃球場上,看著鄭嘉凱又罰進了一個投籃而徹底無語。
鄭嘉凱這次沒有去撿球,而是轉過頭來看著張小劍:“呃,你不要想多了,就是很普通的碰。”
看張小劍還沒答話。
鄭嘉凱沒招了,去袋子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他之前就怕自己說不明白,專門找心理醫生錄了音,現在發現自己果然說不明白,就隻好拿錄音給張小劍聽。
然後,他繼續打球,拍球的聲音響徹球館。
張小劍坐在不遠處的長凳上,聽到了極其專業的解釋。
聽完後,他看著又在罰球的鄭嘉凱道:“這戲碼有點忒俗了吧。”
不太擅長言辭的鄭嘉凱卻道:“生活永遠比戲劇更加戲劇。”
嗯,這是他昨天看的一本書說的,幸好剛看沒多久還記得,說完這句話他很滿意,再次罰籃,這次終於罰丟了。
籃球觸碰籃筐後被彈出,跌跌撞撞的滾到了張小劍腳下。
張小劍琢磨了琢磨,道:“還是不太好吧?”
鄭嘉凱回答:“這都什麽年代了。”
也對...
這時,張小劍的電話鈴聲響起,接起電話,是劍行慈善基金的工作人員,顯然他們已經蓄勢待發,就差他這個大老板了。
吩咐他們直接來健身館,張小劍道:“一會我要去一趟醫院。”
“慈善基金?”
“嗯。”
“我和你一起。”
“好。”
一邊說,鄭嘉凱一邊又擦了擦汗,走向張小劍,坐在了他的身邊問:“為什麽敢去了?”
張小劍:“……”
火災之後,張小劍通過閆詞的手,通過自己的錢,幫助了很多那場火災之中遭遇燒傷的遇難者。
鄭嘉凱也幫著閆詞忙活了幾天,但張小劍從未出現過,並不是因為拿了錢就想當甩手掌櫃,而是張小劍不敢看那些被燒傷的遇難者。
就像前些年華夏遇到某些天災後, 他連電視都不敢打開一樣,不是說同情心泛濫,會傷心流淚,只是因為看著那些畫面他就感覺很難受,非常難受,僅此而已。
今天他要去的原因,也並不偉光正,一是因為想讓閆詞多些時間研究一下投資的事兒,二是早上他的確發現劍行慈善基金裡的下屬員工們有點士氣不太好,作為第一次捐助,他去把這件事辦的漂漂亮亮,或許能震一震士氣。
所以他面對鄭嘉凱的問題,想著鄭嘉凱之前什麽生活永遠比戲劇更加戲劇,他皮皮的文藝了一把:“人總要學會自己以前無法直視和面對的事情。”
鄭嘉凱一聽,卻道:“嗯,那我妹的事兒你別忘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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