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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是宰相兒子》第一十七章 大酷吏
  “公子。”

  走著思考間,聽聞有人叫喚,回身看是唐恪和個中年文士走在一起。

  兩人的年紀相仿,都是一副文人范,但氣質上差別很大,唐恪溫文爾雅,那人則完全相反,有一股像是桀驁不馴的戾氣。

  “見過公子。”

  唐恪過來見禮,但他身邊那中年人頗不以為然的神態,像是最早時候的唐恪不怎麽待見敗家子的形勢。

  張子文回禮道:“小侄見過恪叔。”

  “豈敢豈敢,公子太客氣。”

  唐恪察覺到了怪異氣氛後,便瞪著那人道:“還不快些見過公子?”

  那家夥隻得隨意拱手,應付的態勢。

  唐恪自是有些尷尬,便岔開道,“正巧有些事想聽公子解說,若有空,恪叔請你小酌一杯可好?”

  當下跟著他們就近找了一酒家坐下。張子文不大喝酒,不過這種低度酒可以隨意喝點。

  接下來,聽唐恪介紹旁邊這人就是將來的抗金名臣、八百城管破宋江的張叔夜時,張子文有些愕然,多看了他幾眼。

  國字臉的張叔夜不大愛說話,卻大抵又是一副“你看什麽看”的態勢。

  “你們不會有矛盾吧?”

  唐恪知道張叔夜嫉惡如仇又不怎麽變通,會和敗家子有矛盾不稀奇,但想了想,張叔夜並沒在汴京有過治權,應該不認識張子文才是。

  張子文也不是很在意,說道,“看起來恪叔不是平白無故找小侄,還是說正題吧。”

  張叔夜眼裡閃過一絲詫異,發現這小子和傳說中的紈絝敗家子有些差別。至少是個直接的人。

  唐恪道,“都是自己人,那恪叔先介紹一下叔夜兄簡歷……”

  張子文微笑打斷,“我心理有數。叔夜大人是前樞相張耆之孫,自幼好武,以蔭補入仕蘭州參軍沒錯吧?”

  唐恪張叔夜不禁面面相視起來。

  尤其張叔夜感覺意外,印象裡,不學無術的敗家子很難對這些加以關注的,難怪唐恪會帶著來找他。

  張子文思維很快,隱約猜測到唐恪此番帶著張叔夜來找的目了。

  這就要說到張叔夜那嫉惡如仇的性格。

  他最早以前在蘭州,憑借家世以蔭補做官,起步是錄事參軍(相當於蘭州市紀1委長官)。

  沒經歷殿試的人起步這麽高,一是因為家世好,他的爺爺和外公都是前宰臣。二是戰亂時期,願意在邊境效力的通常都會升格。

  以張叔夜的性格又身居這職務,捅出大簍子是必然的,幾乎和整體西北官僚對立了起來。一般沒進士血統的人攤上這局面會很慘,不過老張真算皇親國戚又是兩個前宰相的孫子,家族影響力擺著,便只是把他調離蘭州。

  後來知過襄城,現在則回京知陳留縣。

  州錄事參軍級別和知縣差不多,現在過度到陳留縣則算升格,因為陳留是京畿大縣,而開封府已經被蔡京升格為了部級,也算京官。

  沒經過殿試,年少輕狂時因頭鐵捅了簍子,被冷藏多年後,上面不但把他調回京還職級升格。這些是發生於他家族影響力日漸淡化的前提下。由此能看出,他是真有能力的那種人。

  也的確,歷史上他在幾年後又能以酷吏身份混入中樞(中1央副秘書長),並聯合他弟弟張克公出手,還真就把老蔡的相位都乾掉了。

  當然為此也和蔡黨勢同水火結下了大仇。

  無奈當時蔡京是一面旗幟,領袖氣候已成,

就算罷相仍可掌握方方面面,所以老張又被蔡京門生找茬,趕去陝西去做地方官。  不過沒幾年,他又再次蹦躂回京出任出任中樞要職(中1央秘書長)。那當然就繼續和老蔡打架。

  大宋憲章不支持整死張叔夜這種人的,就此沒辦法,相公們異口同聲的說“您去地方上養著吧,別在來添亂”。便又把老張弄去知海州。且他們知道張叔夜愛闖禍,僅僅是知海州事,而不是知海州軍州事(兩個職務有區別,後者有兵權)。

  就此時值在山東一帶作亂的流寇宋江們哭瞎了,數萬官軍都出工不出力,拿這些流寇沒辦法。但沒兵權的張叔夜繞開軍事口,組織八百特種城管就破了宋江。

  後又知濟南掌兵權,張叔夜開始了上天捉鳥下海拿鱉的躁動人生,剿得整個山東地界的土匪黑幫雞飛狗跳。

  金兵南下時猶如無人之境,幾乎沒抵抗。張叔夜帶著兩個兒子從鄧州起兵,帥兩萬精銳多番血戰後突破封鎖後進京勤王,後組織起了第一次京畿保衛戰。但因南方諸路勤王兵馬沒趕到(或不敢來),最終京畿淪陷被俘。

  跟隨二帝前往北方時桀驁不馴冥頑不靈,絕食抗議,後又看著滿目瘡斑的北部山河來了個“抬望眼仰天長嘯”,第二天去世。自殺還是身心油盡不知,享年六十三歲。直至十年後宋金議和,骨灰才得以回到故土。

  這就是面前這個酷吏的前世今生和命運。

  張子文也知道,以他張叔夜的脾氣不來則算,一但入京,他一定看不慣京城的這些人和事,這絕對就是唐恪帶他找來的目的。

  “叔夜大人,陳留縣遇到了哪些事?”想明白後的張子文直接問。

  張叔夜眼裡再次閃過一絲驚詫。

  唐恪頓時笑起來,“沒匡你吧,衙內精明著呢。”

  張叔夜這才道,“最近幫派搏殺日趨嚴重,陳留縣深受其害,已經有兩個風月場所和一個道觀被打砸,為此死了兩人。本官將其列為重大刑案督辦,卻追查不下去。被他們解釋為了農戶鬥毆,隨便找幾個農民來官府頂下了命案。此事透著很大的玄機。”

  “然後呢?”張子文也進入了思考中。

  張叔夜壓低聲音接著道,“本官雖在京時間不長,但也知道這和汴京的幾個勢力相關,便至祥符縣開封縣溝通,試圖調取諸事檔案,查詢這些勢力的過往。兩縣卻不配合,還斥責本官多管閑事,相反於開封府告我一狀,說我陳留縣禍亂京畿體制。”

  張子文道:“林攄林知府就把你叫去怒斥了一頓?”

  張叔夜尷尬了起來,可惜林攄這人真不簡單,軟硬不吃,態度十分曖昧。

  當時張子文對西北事務侃侃而談,尖銳又膽大的說康國相爺政治水平一般。也正因為這小子像是不怕事,還尤其精明,唐恪便帶好友張叔夜來,試圖通過張子文那離經叛道的手段,以便讓張叔夜參詢開封縣檔案。

  這是關於陳留縣命案最快的行政方式,否則走其他程序譬如弄到刑部司局,那牽動太大,還有和知府相公打對台的意味,更容易被開封府從行政層面把這些案子直接抹掉。

  把如上想法說了一下,唐恪最後道,“衙內,京畿穩定和安全刻不容緩。是否有可能你出面去開封府影響一下?老張相爺的性格您也知道,又日理萬機,這類事他不會介入的。”

  張叔夜急忙也道,“只需衙內跟著本官去開封府一次,無需說話,以林攄的脾氣必然會授權,那本官就把這些事辦為鐵案。”

  “你辦不了任何事。”張子文直接搖頭。

  “你……”

  張叔夜頗有些不滿,看著唐恪一副“我早說這黃口小孩靠不住”的樣子。

  唐恪也有些尷尬,卻不方便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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