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
這是蘇青玄可以在試劍洞裡停留的最後一天,他琢磨了好半晌,終於從地上爬起來,沿著試劍洞的周圍開始溜達。
然而這種無意義的行為他已經重複了兩天時間,這一次也一樣是毫無收獲。
最後蘇青玄又頹然的坐在地上,兩天多的時間,他完全沒有找到線索,甚至於連一點痕跡都沒有找到。
他甚至不知道南山易老前輩讓他來這做什麽。
“試劍洞,試劍洞……”
蘇青玄歎氣道:“這不就是個試劍的地方麽?”
天劍山一座山上到處都是打鐵的,這就是一靠著打鐵起家的宗門,打出來的劍自然是要找個地方試一試鋒利度的,這試劍洞裡的石頭堅硬,正是最合適的地方。
越往洞裡走,石頭顏色就越黑,而最裡面的那一根石筍,已經漆黑如墨,顯然是最堅硬的,也頂屬它身上傷疤最多,似乎每個人都要用它試試自己製作的兵器,但迄今為止,這一根足有人腰粗的石筍身上最大的傷痕也不過才只有小指指肚那麽深。
蘇青玄歎氣道:“讓我上這地方來倒是幹啥來的啊?”
他抽出腰間掛著的菜刀,朝著那黑色石筍用力砍了下去。
廚刀堅硬且鋒利,一刀下去,竟然把黑色的石頭崩飛了足有大拇指指肚那麽多!這倒是讓蘇青玄愣了一下。
接著他發泄一般,一刀又一刀的朝著那痕跡上砍了下去,甚至於連刀氣都施展出來了,盞茶的功夫,已經砍了不下百刀。
那被刀崩飛的地方也越來越大。
終於在不知道多少刀之後,石筍發出清脆的哢嚓一聲,出現了一抹裂痕。
蘇青玄瞪大眼睛。
“裂開了?”
難道老子把這根最硬的給錘斷了不成?
蘇青玄心中沒有半點愧疚或者是驚慌的感覺,這種在別人家錘了別人盤了三十年核桃的感覺讓他十分興奮,立刻加大力度繼續砍了下去。
哢嚓!
哢嚓!
哢嚓哢嚓哢嚓!
細密的碎裂聲越發的密集,整根石筍上布滿了裂痕,緊接著哢嚓一聲,石筍整根碎裂開來。
蘇青玄興奮地往後退了兩步,而後愕然發現,碎裂的東西並非是石筍,而是石筍外面一層黑色的外殼。
而這一層黑色的外殼碎裂之後,便露出裡面白色的筍心,上面密密麻麻的刻著迎頭小字,配合著一個個小人持劍的圖案。
“這是……劍法?”
蘇青玄瞪大眼睛。
這他奶奶的就是南山易老前輩讓我來這個試劍洞的原因麽?
他立刻盤腿落座,努力的記憶和消化著石筍上的字。
與此同時,接觸到了空氣的筍心也在逐漸的變黑,在變黑的同時,上面刻著的字也在緩緩消失。
就像是從更深處的筍心釋放出了一層黑色的液體,逐漸的滲透到了筍心的表面,它將筍心刻著的字再次掩埋。
蘇青玄估計了一下速度,按照這個速度,只要半個時辰的時間,筍心上刻著的劍法就會被黑色的東西覆蓋掉。
不過時間足夠了。
蘇青玄將完整的劍法都記在了心裡後,時間也隨之走到盡頭,黑色物資重新將筍心上的字給掩埋了,而似乎是和風接觸了的緣故,這層黑色的東西立刻變得又黑又硬,堅硬到了廚刀看上去,也沒有多大效果。
這是最新鮮的黑色硬物,它的堅硬程度遠遠不是剛才蘇青玄砍的那種。因為越往外就是時間越久的,和風接觸的多,被風吹化了,就像是那些岩石一樣,輕輕一捏,就變成了碎末。
但就算如此,那些黑色的東西也不是蘇青玄用刀切掉的,而是砸掉的。
黑色的東西彼此之間緊密相連,外面的碎裂了,連帶著裡面的也跟著碎了,所以才能露出裡面的劍法。
按照現在這個樣子,恐怕又需要十幾年的積累,這黑色的石筍才會形成如之前一樣的厚重外殼,才有機會重新打開。
劍法已經得到,蘇青玄迫不及待的開始在山洞裡演練起來。這劍法很難,但很厲害,用廚刀施展的時候,蘇青玄甚至於能感受到自己的內氣被牽引著,不受他控制的沿著一些經脈運行,最後通過手中的廚刀釋放出去,成了一道道恐怖的刀意!
刀意所斬到的石筍,紛紛留下了深刻的印痕,比它們身上所有的痕跡都更深刻的印痕!
“用這劍法竟然能夠施展刀意,而且刀意更強了!與其說是劍法,倒不如說著是一個萬能的武功,說不定,只要是單手兵器,如此施展,都可以修煉出意,當掌握了意的感覺之後,再做適合自己的修改……”
蘇青玄興奮的想著。
三天時間一到,譚澤千便迫不及待的進了試劍洞。
蘇青玄心情大好,笑著對譚澤千抱拳:“多謝前輩成全!”
譚澤千震驚的看著蘇青玄,他乃宗師高手,對氣機的感應自然異於常人,隻一瞬間,他便感受到了蘇青玄身上那鋒利的意!
人還是那個人,內氣也還是那麽多的內氣,但是感覺不一樣了!
那鋒利的意似刀似劍,雖然不知道確切到底是什麽,但就是能感覺到鋒利!
無比的鋒利!
與之前蘇青玄所掌握的不同, 這意鋒芒畢露,毫不收斂!
“這……這才是手中無劍,心中有劍!”譚澤千深吸一口氣,羨慕的看著蘇青玄。
還只是一個年輕人,便已經做到了如此境界。一招一式,哪怕空手,也和拿了劍一樣,殺傷力驚人!
這就是意的可怕之處!
意之玄妙,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能得到祖師爺留下的機緣……”譚澤千感歎的看著蘇青玄。
這一刻他很高興,也很惆悵。
天劍山祖師爺留下的傳承,傳了這麽多年,終於得以見天日,想必歷代天劍山弟子,自己的師傅,師兄他們,一定都十分高興吧?
只可惜,這機緣卻被一個不是天劍山弟子的人給得到了。
更令人羞愧的是,天劍山這麽多弟子,參悟了這麽多年,還比不過一個外人在這裡呆上三天時間!
“三天,果然三天,不多不少。”
譚澤千深深的感受到一個百歲老人的智慧,以至於他開始懷疑起來,南山易這個人,真的只是個不會武功的老農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