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傳來那仿佛從骨髓裡發出的悲痛聲音讓所有人都是一個激靈。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而此時,剛剛還坐在喝茶的邢垣猛然間一拍桌子,血紅色的內氣轟然爆發,朝著遠處疾馳而去。
於衡看著那一眨眼之間就距離自己近了不少的人影,沒有選擇逃跑,他憤恨的看著那道人影,猛然間抽出了短刀,內氣也徹底釋放,朝著那道人影猛地衝了過去。
“好膽量!”
見這人沒逃,邢垣眼睛一亮,讚歎一聲,他最害怕的就是這人轉身就跑,他的爆發速度雖然快,但是卻並不能持久。
若是這人真的扭頭就跑,他還真不一定追得上。
萬幸,這人沒跑!
幸虧把那幾個人的腦袋掛在牆上了!
邢垣此刻無比僥幸自己之前的做法。
噬獸鐧猛地朝著於衡腦袋甩去,於衡則是一矮身低頭,手裡的匕首往邢垣的心口遞,兩人都是直接下殺手。
這也是邢垣的一個習慣,他和人交手,只有在絕對碾壓的情況下才會留下活口用來審問,其余的一律下死手。
短刀眼看就要將邢垣扎一個透心涼,然而邢垣反應更快,擰身抬起腿就是一腳朝著於衡肚子上踹了過去,腿比腳長。這一腳踢在於衡肚子上,讓他一口鮮血噴出來,被踢飛老遠。
咯吱!
邢垣的腰部發出骨頭裂開的聲音,他臉色不變,落在地上,低頭看了一眼險些插進自己心臟的匕首,歎氣道:“若不是我的反應快,差點就讓你給陰了。”
於衡躺在地上,已經一動不能動,從嘴角流出血沫子,咕嚕咕嚕的咳了幾聲,血液淌進了肺子裡,話都說不出來了,他努力睜著眼睛,看著天上皎潔無瑕的月亮,眼神中的神采逐漸消失。
反應慢了一拍的巡武司眾人已經圍了上來,有人去檢查了一下於衡,搖頭說道:“已經死了。”
有人立刻叫來郎中,畢竟邢垣胸口上扎著一柄刀,看上去實在是太嚇人了。他的肩膀可才包扎好,這下又添了一處貫穿傷。
郎中仔細檢查之後,說道:“這刀傷倒是沒什麽,修養一陣子就好的差不多了。”
接著,老郎中凝重地說:“可是大人,你這腰怕是受傷很嚴重啊。一個處理不好,恐怕以後連下床都困難。”
“下床都困難?”邢垣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大人,老話說,被打斷了脊梁骨,就再也站不起來了,就是這麽個意思,腰骨和脊梁骨是連著的,若是您的骨受傷嚴重,以後可能會站不起來的。”郎中將事情厲害跟邢垣說了。
邢垣便問道:“那我這腰骨什麽時候會壞?”
郎中摸了摸自己的胡須,老神在在的說:“這可說不準。您若是還動武,劇烈的扭腰,可能沒幾天就壞了,您若是好好養著,平日注意點,我再給您開些治骨頭的藥,以後能好也說不定。”
“治骨頭的藥?那就開吧,我盡量好好保護著。”邢垣自嘲一笑:“反正說不準什麽時候就死了,壞了也就壞了,說不定還能多活幾年。”
頓了頓,邢垣指著地上於衡的屍體說道:“去將他的腦袋也掛在城牆上,我要讓來來往往的人都看到,在帝都搞事情是個什麽下場!”
“是!大人!”
立刻有人按照邢垣所說的去做。
很快,第四顆腦袋被掛上了城牆,與其他三人的腦袋整齊的排成一排。
等邢垣離開之後,負責守在這裡的巡武司武者小聲說道:“今天活閻王怎麽脾氣這麽暴躁?以前也沒見他把人的腦袋掛在城牆上啊。
”“噓!可別叫他聽見了。”
“我聽說,好像是這幾個小毛賊大半夜潛入了齊勤大宰的府中,這才惹怒了活閻王,你們也知道,活閻王是齊勤大宰的學生,對大宰很是尊敬,就是換作我們,若是知道有人在齊勤大宰府裡做壞事,也會這麽做的。”
“媽的,這幾個人是潛入了大宰的府中?靠!我真是恨不得把他們的腦袋剁個稀巴爛!”有人看著頭上幾個腦袋,眼裡的憐憫已經化作了憤怒。
巡武司是齊勤大宰一手組建起來的,裡面的每個人都十分尊敬齊勤。他們之中,大部分都是無家可歸的孤兒,從小被朝廷收養,給吃給穿,還訓練他們的武藝,然後編入巡武司之中做事情。只有少部分是從現在的世家子弟中出來的。
所以他們對齊勤大宰的尊敬是別人難以想象的。
許嬌知道自己躲不了太久,她必須立刻出城去,否則的話一旦天亮,有人認出周破山,立刻就會聯想到她。
因為白日裡,她和周破山一起進的大宰府面見齊勤大宰。
一想到如此,許嬌也顧不得傷心,焦急的想辦法出城去。
……
……
淺學山上。
深夜裡,應道台忽然從床上坐起,望著屋內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皎潔月光,忽然覺得有些冷,便披上衣服,推開房門,走到了院子裡。
道觀也不算太大,他自己住一間,於衡劉校文末三人住一間,因此周嶽也只是在山下住。
應道台走了幾步,忽然看到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捏著白皙的小手,呆呆的看著天上皎潔的月亮。
“嶽兒?”應道台驚訝問道:“你怎麽沒睡覺?蹲在這裡做什麽?茅房在另一邊呀。”
周嶽回過神來,白嫩的臉蛋立刻通紅,大聲說:“我沒在屙屎!”
“哦,是麽。”應道台摸了摸胡須,笑呵呵的說:“那是在幹什麽呀?”
周嶽費力的站起身,認真的說:“我看見阿爹了,還有文末叔叔,劉校叔叔,還有於衡叔叔,我在房間裡看見他們站在院子裡,可當我出來的時候,他們就不見了。所以我在等他們。”
“你等他們做什麽?”應道台皺眉問道。
周嶽仰著小臉看著應道台,認真的說:“道觀裡只有兩間房子,爺爺住了一間,嶽兒住了一間,叔叔他們就沒有地方睡覺了。嶽兒想等阿娘和阿爹帶嶽兒下山去,這樣三位叔叔就有地方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