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墜樓事件,不應該先讓派出所和轄區刑警大隊先去現場查看嗎?”馮局忍不住問道。
馮局不得不問啊!
剛才聽了接警民警講的那些情況,完全無法看出任何的他殺跡象。
按照多年來高墜事件中自殺和他殺的比例,像類似高墜事件,自殺或者意外墜樓的比例遠高於他殺,所以讓派出所和轄區刑警大隊先做調查,是很有必要的。
那接警民警立刻說道:“馮局,昨天不是有起墜樓事件嘛,幸好我們當時讓重案大隊過去瞧了。總結那次經驗,我們科長給我們做了要求,但凡接到墜樓的警情,一律先給重案大隊推過去。”
馮局愣了愣神,雖然覺得這種做法存在問題,但卻又無從反駁。
畢竟……誰也不敢說某次高墜事件就一定不是案件!
其實就算是案件,區縣局作為辦案主體,也是能展開調查的。至於昨天那種情況,無疑是一個意外。
可誰讓這種意外剛好成為了重案大隊真正意義上接手的第一件案件呢?
如此指揮中心本著小心無大錯的想法,把高墜警情往重案大隊推也就可以理解了。
反正就一個電話的事情,又不用他們自己去現場不是?
至於重案大隊自己跑不跑得過來,就不在他們的考慮范圍之內了。
當下馮局掛斷電話,本想給慕遠撥過去,但回想起剛才聽到的發動機轟鳴聲和輪胎與地面的摩擦聲,他又忍住了。
“多半……不是案件。”馮局內心默念了一句。
……
“隊長,這次不大可能是他殺吧?昨天才剛有一起命案呢,這如果又是他殺,就太巧合了。”藺晴坐在副駕駛。
剛剛她又與報案人聯系了,詳細地問了一下現場的情況後,給出了自己的判斷。
“按概率來說是這樣的。”慕遠淡定地回了一句,“不過案子這種事情,概率學不太用得上。”
成斌悠悠然地道:“希望不是案件吧!”
慕遠沒再開口,駕著車在車流中穿梭。
巴耘區屬於近兩年才撤縣設區的,雖然現在也屬於西華市主城區,但卻是在主城區的邊沿地帶。
從市局趕到巴耘區,至少得趕30多公裡路。
可慕遠畢竟是比老司機還要牛的老司機,雖不能讓汽車原地起飛,但極限提速卻還是沒問題的。
再加上太空自帶生物導航,可以提前預知什麽地方存在擁堵,所以一共花了不到二十分鍾,就已經進入了巴耘區轄區。
這時,成斌再次打通了巴耘區刑大的電話,得知對方已經趕到了現場,並進行了簡單的調查。
成斌立刻對相關情況作了了解。
掛斷電話後,成斌說道:“慕隊,通過他們那邊目前調查到的情況,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位老人是死於自殺。”
“為什麽?”慕遠倒也不覺得意外,不過還是問了一句。
成斌道:“這位老人並不是那棟樓的居民,他是從外面進來,直接乘坐電梯到的頂樓,然後從天台跳下來的。根據樓內的監控,這位老人是一個人獨自上去的,而且天台上的腳印痕跡也能證明這一點。”
慕遠點了點頭,如此的話,巴耘區刑大的判斷應該不會有錯。
不過對於這件事情慕遠還是有些好奇……
見慕遠點頭,成斌問道:“那我們現在還過不過去?”
慕遠道:“來都來了,就去看看吧!你不覺得奇怪嗎?既然這位老人不是這棟樓的居民,為什麽要跑到這裡去跳樓呢?”
“這個原因就不好說了,說不定是巧合呢。”成斌語氣有些沉重,“一個人選擇走上天台一躍而下,心中肯定有解不開的結。對於這種情況,我們警察就算查清楚了,也做不了什麽。”
話雖如此,可成斌也沒反對去現場看看。
正如慕遠所說,他們都已經到了巴耘區轄區,現在就調頭回去,總覺得有些不甘!不僅慕遠有這樣的想法,他自己也一樣。
幾分鍾後,車開到臨湖大道,慕遠直接將車停在了一個小區門口。
小區門口一切正常——除了停了一輛警車外。
慕遠三人迅速下車,徑直往小區內走去。
這雖然不算是很老舊的小區,但也不算新,物業管理也不嚴格,至少慕遠三人進去的時候就沒受到任何的阻攔。
此刻,小區內圍了一大群人,與昨天那起高墜現場區別不大。
只不過,昨天墜落的地點是在大街上,管控難度更大一些,而這次則是在小區內,圍觀的人更多的是小區內的人。
慕遠的聽力不錯,一進來便聽到吃瓜群眾們的議論。
“這人有毛病啊!跑我們小區來跳樓!”
“物業都是吃乾飯的嗎?怎麽什麽人都往裡邊放?”
“以後晚上都不敢出來散步了。”
慕遠表情甚是平靜,芸芸眾生嘛,都這樣的……
他帶著成斌、藺晴擠進人群,在隔離帶處總算看到了同行。
“我是市局的!”慕遠亮了一下自己的證件。
守著警戒帶的是一位年輕民警,看到慕遠這個比自己更年輕的家夥,再聯想到剛才市局指令時說的情況:“你是重案大隊的慕……中隊吧?”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警戒帶拉高了一些。
慕遠三人順勢鑽了進去。
“大隊長他們在那邊,要不我去叫他過來?”
“不用,我們過去看看就行。”
說完,慕遠三人已經走了過去。
屍體跌落的位置是在一處綠化帶裡的牆腳處,要不是當時報警的人聽到這邊的響動,估計一時半會兒還真不會有人發現這件事情。
慕遠走到近前,看到現場的法醫已經拉開了裝屍體的袋子, 配合著殯儀館的工作人員準備把屍體往裡面裝了。
“慕中隊,又見面了。歡迎到我們轄區指導工作。”一個中年警察抬起頭來,看到走過來的慕遠,打了聲招呼。
慕遠一眼看過去,竟然是熟人——好吧!面熟的熟人,叫什麽名字他還真不記得了。
當時也只是在辦理市局那起丟了五年的強奸殺人案時與對方見過,他也是專案組的一員。
“朱隊你好!”成斌搶先招呼了一聲,“哪談得上指導啊!本來我們也用不著過來了,但想著反正都已經到了你們轄區,就過來看看。”
有了成指導這一提醒,慕遠也想起了對方的身份——巴耘區刑警大隊大隊長朱成軍。
“朱隊,你們這勘查已經結束了啊?”慕遠隨口問道。
朱成軍立刻說道:“就是一起普通的跳樓事件,樓頂的痕跡已經提取了。這裡除了屍體,也沒什麽值得關注的。所以就先讓殯儀館將屍體運走,等我們這邊把死者身份核實清楚之後,再做進一步處理。”
“那……知道他為什麽自殺嗎?”
“還不知道呢!”朱成軍說道,“現在我們連死者身份都沒搞清楚。不過從他的穿著來看,家裡的條件應該不是很好。”
慕遠猶豫了一下,問道:“他身上就沒留下什麽證明身份的東西嗎?”
“只有一部手機,還是老人機。他墜下來的時候手機摔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