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有帶著警察同志們回來的時候發現易安就站在路邊翹首以盼。
甩棍男和他的小夥伴們轉了帳之後馬不停蹄地逃命,早就跑得沒了影,易安知道這幫貨色只要不主動作死也沒人去費勁搜捕,更別說是把自己“勒索”一點錢的事爆出來了,也沒攔著他們。
易大少爺言而有信,說多少錢就是多少錢,不會再拿一個子,哪怕他正是缺少資金的時候。這就是,做人的原則。
比較奇怪的是倉庫裡再沒向外打過一個電話,也沒見吳優開車離開,就像是把外面三人給忘了一樣。
系統的智能程度喜人,網絡轉帳也算在戰利品范圍內,易安在敲了錢後任務順利完成,避免了進倉庫繼續戰鬥。說實在的,對於能否從更多敵人手中全身而退易安把握不大。
現在他距離能夠強化人物只差100分,真希望升級後彌補的就是如今短缺的戰鬥力。今天的小小遭遇戰暴露了易安實力上的巨大短板,但現在再去學習搏擊……未免有點太晚太貴了,只能作為最後的手段。
只希望強化的方向不要只是自己的想象,到時候弄出個航海能力什麽的可就得不償失了。
“易安,你沒事吧?”鄭大有拍拍易安,好像沒受傷,就是呆呵呵的,可能腦子壞了。
“沒事,有兩個人出來被我趕跑了。”易安一副沒什麽大不了的樣子,“倉庫裡的人也沒動靜,不知道發現了沒有。”
鄭大有身邊的警督忍不住說:“小夥子,下次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要衝動,注意安全!”
“對,聽劉隊的啊,以後別……”老鄭也在一邊教育。
“鄭科長,你也是!要是你在我轄區有個三長兩短,鄭浩非得活吃了我不可!”劉隊還沒等鄭大有說完話直接把他拎過來一起訓話。
“嘿,你小子還敢訓我?人走茶涼是不是?”鄭大有聽了這話十分不滿,大有上綱上線之勢。
易安連忙打斷他們:“那個,倉庫裡還有人呢……”
劉隊不再和老少二人扯皮,領著兩個同事帶頭出擊,易安慢慢悠悠跟在後面,一行數人很快圍在了倉庫門口。
和劉隊同來的兩個民警把周圍繞了一圈,在對講機裡表示已經守好了後門。倉庫的前面是一扇厚重的紅漆大鐵門,顯然不是用腳能踹開的,鄭大有正摸在上面尋找鎖頭,突然從下方傳來一陣響聲,驚得他連忙推開,讓劉隊頂上。
出乎眾人意料的是預想中的抵抗和叫罵並未出現,鐵門很快打開,裡面出來一個三十多歲光頭漢子。他看到警察也不驚訝,雙手抱頭老老實實表示自己投降,乖乖領路前進。
劉隊也沒想到對方這麽配合,愣了一下反倒自己有點不好意思,跟進門裡,抬頭看去只見吳優正留著鼻血坐在椅子上,雙手雙腳都被麻繩緊緊困住,嘴裡不斷發出聲。在他的身邊也蹲著一人,除了有頭髮之外和開門者的長相如出一轍,只是穿了件易於活動的白背心。開門的光頭走過去站在他的身邊,盯著地面一言不發。
這倆人還是雙胞胎哥倆。
吳優看警察進來,馬上拚命掙扎:“警察同志,救命啊,救命啊!”
劉隊幾步跑過去解開繩索,問他:“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我不知道,好像還有幾個人,我太慌張了記不清楚。警察同志,他們勒索我,他們要綁架我換贖金啊!”吳優涕淚橫流,加上鮮血之後臉上一片狼藉。
“他胡說!我只是想要賠償!”白背心急忙解釋,
“我們……” “都別說了,還有沒有其他人?”劉隊打斷他們的爭吵。
“還有三個,不過剛才出去都再沒回來。我們想著肯定是被警察發現了,也沒敢跑,就一直等著你們進來……這算立功表現嗎?”
劉隊一陣無語,心說這也有點太慫了,拿起對講機叫手下返回,領著稀稀拉拉的數人踏上歸途。
幾個小時後,看完了酒店內監控的劉隊基本理清了事情的發展。
“他們幾個人今天上午在你的酒店因為用餐問題和服務員發生了口角,是嗎?”劉隊詢問無精打采的吳優。
“沒錯,他們說菜裡有蒼蠅,這不是無理取鬧嗎?誰知道是不是他們自己放進去的?”
吳優的擔憂不無道理,往飯菜裡加料已經是騙子們的慣用伎倆,如若是單純為了霸王餐還算好,就怕另有所圖。有的是為了訛一筆大的,有的乾脆就是競爭對手派來……所謂無奸不商。
“然後你出面了?”劉隊接著問。
“對,他們說是要見能負責的人。因為經理出去了,所以我就親自接待的,一開始說要賠償一萬塊。”吳優撓頭回憶,“我怕他們在那鬧事耽誤生意,就答應回頭慢慢談,畢竟現在這個年代,大家都是電子結帳,我家又不是大買賣,沒那麽多流水。”
“一萬塊?你這就同意了?”你不是說自己是小買賣嗎?劉隊心裡酸酸的。
吳優無奈:“那我還能怎麽辦,讓他們告到工商?損失誰來負責?而且當時我覺得這個價格還是可以慢慢談的嘛。”
“面談的時間和地點是你提出的還是對方提出的?”
“當然是他們!我沒事來這種地方幹什麽!”
“這麽偏僻的地方,半夜三更叫你來就來?”劉隊不可置信,“勇敢啊。”
吳優氣得拍桌子:“你這話什麽意思?我才是受害人,為什麽要坐在這裡被你們像個犯人一樣盤問!”
“吳先生,我們只是了解情況,請您配合工作……”劉隊趕忙安撫他的情緒,“這大晚上的都什麽暴脾氣……”
十多分鍾後,他領著錄完口供的吳優出來,正看到易安和鄭大有圍在自動販賣機邊鼓搗,似乎是他們扔硬幣進去被吞了。
“鄭科長,那機器不收現金了。”劉隊過去解釋。
“真是,前幾年還不這樣啊,還有我退休了,你就叫我老鄭!”鄭大有有點心疼鋼鏰,“能取出來嗎?”
“時代在變嘛,您也別糾結這一塊兩塊的了。”劉隊給身後吳優介紹二人,尤其是易安,“就是這位小易同志一人獨鬥三名匪徒, 你可要好好感謝人家。”
易安被點名後有些不好意思,他和鄭大有最初的目的可沒有那麽偉光正。劉隊也知道老鄭現在是什麽工作,沒有把事情挑明就為了做個人情。
“要是沒有你們路過,今天我恐怕要難逃一劫了!話不多說,這是我的名片,以後想要擺宴吃飯到我這來,不收你們錢!”吳優顫顫悠悠地遞上兩張名片,嘴上不住道,“謝謝啊,謝謝!”
易安和鄭大有心虛,連忙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人間自有真情在,東北人都是活雲雲……
至於那白背心和光頭果然是兄弟倆,一個叫王龍一個叫王虎,也不知道是家裡起的還是自己改的名字,充滿江湖氣息。吳優似乎也不想招惹他們,一直在和劉隊討論能不能私了,充分表現出了由於擔心日後的打擊報復而忍氣吞聲的中產階級形象。
鄭大有不樂意看這個,這種事情會讓他對自己前大半生的職業生涯產生質疑。老鄭從兜裡摸了包煙,叼上一根正要打火,眼睛偶然瞥到了牆上的禁止吸煙標志,吧嗒了一下嘴吐了出來,轉身拍拍易安肩膀。
“幹嘛啊?”易安問,他這正看熱鬧呢。
“跟我出去抽根煙。”鄭大有把煙盒對準易安。
易安失笑:“您還聞不出來?我不好這一口。”
“嘖嘖。”鄭大有這才反應過來身邊的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嗜煙如命的家夥,嘀咕了句什麽後晃出了門外。一屁股坐在了帕薩特的發動機蓋上,吹著晚風點燃香煙。
從遠處看,就像昏暗停車場裡唯一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