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銘帶著魯小玉,走在橫穿張坡村的土路上,不大一會兒,二人便來到了張耀宗的門前。
只見一名老漢,坐在房屋門前,面前支著一個畫架,旁邊則放著各色顏料桶,桶中擺放著顏料筆,老漢拿著一支勾線毛筆,不時的蘸取墨水,在畫架上的一張粗糙白色絹布上勾勒起來。
只有用勾線筆,勾勒出大致圖樣或者框架後,才可以用顏料筆,蘸取相應的顏料開始上色。
大漢的門前,依舊是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畫作。
這大漢便是張耀宗。
方銘站在旁邊不遠處,沒有上前去打擾大漢,他要等大漢停下手中的筆後,他再上前拜訪。
方銘未說話,魯小玉也不會主動開口,而她的目光帶著欣賞的神采,落在那些畫上,不斷的品賞著。
“後生,又來了。”張耀宗沒有停下手中的筆,抬首看了方銘一眼,淡淡開口,而後收回目光繼續作畫。
“來了。”方銘淡淡開口,沒想到對方還記得自己。
“這次想要哪幅畫,我送你。”
“這次不要畫。”
“哦。”張耀宗愕然,又道:“那你要什麽?”
“等大師畫完了,我們再詳談。”
“快畫完了。”
魯小玉和方銘就站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
就在此刻,有一男一女從這裡路過,這二人相貌皆不俗,女子眉目如畫,容顏柔美,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嬌柔氣質,而那男子身著白袍,相貌端正,氣質非凡,手中握著折扇,與女子挽著手臂,搖搖而來,乍一看,就知道這是一對璧人,像是從外地而來。
女子看到了張耀宗門前的那些畫,駐足停留,玉容露出好奇和喜悅,對男子說道:“相公,那些畫不錯,應該是那老人家畫的,這老人家的畫功不錯呀,相公給我買幾幅畫吧,回去掛在牆上,肯定很有意境。”
“娘子,你若喜歡,我全買給你。”男子伸出手指,輕輕的點在女子的鼻尖上,盡是挑逗意趣。
女子咯咯一笑,二人的身體貼得更近,甚至是擠壓在了一起,這少兒不宜的畫面,沒引起魯小玉的注意,而魯小玉的目光,則是一直被門前的畫作所吸引。
“我挑幾幅就好,無需那麽多,多了你拿不動的。”女子嬌羞的笑道,挽著男子的手臂,朝張耀宗這裡走來。
二人無視方銘和魯小玉,走到張耀宗很近處,男子將扇子插在腰帶上,躬身一拜說道:“晚輩拜見大師,我家內人喜歡這些畫,可否讓她挑選幾幅,多少銀兩,大師盡管開口便是。”
張耀宗停下手中的動作,將目光脫離畫作,看向男子,又打量了一下女子,然後又把目光落在畫作上,放下手中的勾線筆,從其中一個顏料桶中拿起顏料筆,開始在畫作上塗抹起來,口中竟然甩出兩個字:“不賣。”
此言一出,男子的神情微微一頓,轉首與女子對視一眼,繼續朝張耀宗說道:“大師什麽意思,難道擔心我們不付銀子?”
張耀宗對這男子的話語充耳不聞,繼續畫畫。
對於張耀宗這麽硬生生的回絕,方銘有些詫異,但他內心覺得,張耀宗定然不是那種無禮之人,不賣給這二人畫,肯定有他的道理。
男子心中有些許怒氣,胸膛起伏不定,尤其是自己的女人站在旁邊,他覺得很沒有面子,便取出一個布袋,遞了出去,說道:“這些可以買下你全部的畫,但我只要你其中幾幅。”
張耀宗還是無視了他,認真的在上色。
男子臉色通紅,拿著布袋的手,並未及時收回來,就連他身後的女子,玉容顯怒,走上前站在男子身邊,要為男子打抱不平,朝張耀宗怒斥道:“老頭,你別不識抬舉,就你這破畫,給我們我們都不要,相公,我們走。”
女子說完,稚嫩的手臂伸出,欲要去拽回男子伸出布袋的手。
忽的,驚險的一幕發生了。
男子和女子身上,同時爆發出一股築基境初期的氣息,周圍的畫作、顏料桶、絹布、筆等全部器具,盡數被震飛。
男子的袖間,瞬間爆發出一道綠芒,直奔張耀宗的眉心而去,與此同時,女子的玉指猛然一彈,一股強悍的波動,如同洶湧的暗流般,朝著張耀宗的心臟處衝去。
但驚奇的是,二人的法術快要轟擊在張耀宗身上時,後者身上瞬間金光大方,全身金色符文飄出,符文如同金液澆鑄, 神秘聖潔,嗡鳴作響,在他面前極速流轉。
轟鳴回蕩起來,張耀宗身後的房子受到波及,瞬間坍塌毀掉一半,但張耀宗本人依舊無事,那金色符文防禦力太強,這男女的手段,根本無法穿透這金色符文。
從女子伸手到張耀宗房屋被震塌,只是一瞬間的功夫。
魯小玉被這突如其來的驚險一幕,嚇得有些失魂,驚叫起來,方銘也被驚了一下,但他反應極快,瞬間用自己的身體護住魯小玉,防止她被男女二人爆發的氣息所傷,方銘抱起魯小玉,化作一道遁光飛走。
就連附近的人,都被嚇得遠遠跑開了。
在這之前,男女二人就是用秘法,徹底收斂了修為氣息,神識都不敢散出絲毫,壓製成為凡人,去殺張耀宗,因為沒有神識散出,所以,他們無法察覺到方銘的修為波動,再加上他們不認得清靈宗的衣袍特征,只是將方銘和魯小玉當成了停留在這裡看畫的路人。
但男女二人萬萬沒想到,他們爆發出修為氣息去殺張耀宗時,張耀宗身上竟然有秘法屏障護身,倍感震驚,當方銘帶著魯小玉飛走,男女二人的震驚程度,又提升了一些,旁邊的人竟然也是修士,因為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張耀宗身上,所以並未真切的察覺到方銘到底是什麽修為。
不過,男女二人推斷,方銘抱著魯小玉飛走了,想來是不願多事,不想受到牽連,這才飛走避難的。
如果男女二人提前知曉方銘的修為,定然不會這般貿然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