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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玄丹帝》八百九十五
  “秦王朝是歷史上最後一個封建王朝,帝王橫征暴斂,民心動亂不穩,終於爆發了起義,戰亂自此而始。”
  “皇帝高坐雲端,冷酷高傲,自以為天命之主,無可阻擋,然而民心如水,可載舟、亦可覆舟,萬民暴亂,揭竿而起,恰時外邦入侵,席卷天下的戰亂就此爆發。”
  “十幾年的戰亂,無數人如草芥般死去,但鮮血之下,新國建起,領袖痛定思痛,廢除了封建帝製,建立了由萬民所治的新朝。”
  “新朝,名為夏國。”
  雲軒聽著,早已呆若木雞,下意識反問道:“大秦亡了?新朝沒有皇帝?這、這怎麽可能?”
  香芩點點頭,俏臉嚴肅,“從古到今綿延的王朝製崩塌,確實是開天辟地的大事,所以現如今統稱大秦以前為‘古代’,夏國建立後為‘現代’。”
  “而讓人苦惱的是,由於新朝才建立十數年,許多躲入深山、逃避戰亂的民眾根本不知這一回事,嗯……就像弟弟一樣。”
  看著香芩似笑非笑的表情,雲軒從驚異中回神,不禁尷尬,“奶奶沒告訴我這些啦。”
  香芩淺淺一笑,“沒事,這確實是開天辟地之事,主要是因為外邦入侵,強大的令人震驚,險些將我們滅國,起義者才痛定思痛,決定學習他們的制度和工具。”
  (工具?)雲軒愣了愣,忽然想到什麽,指了指乘坐的銀車,好奇道:“像這種金屬打造的……車?”
  香芩點點頭,笑容稍斂,“外邦的奇技淫巧太過強大,遠非大秦的戰馬兵器可比,所以新朝建立後,在瘋狂學習他們的工具和技術,希望能縮小差距。”
  聽著她的話,雲軒沉浸在思緒中,聽到的消息太過驚人,以至於他有點懷疑人生。
  秦滅亡、外邦入侵、萬民揭竿起……每一項,都是足以讓他這個剛從深山老林出來的人目瞪口呆。
  思索間,銀車緩緩停下,姐姐的聲音響起:“到了,弟弟。”
  “啊?”
  雲軒一怔,然後車門打開,被香芩拽了出去。
  向前方看去,一座紅十字標志的建築立於眼前,許多身穿白大褂的身影往來其中,皆是腳步匆匆,忙而不亂。
  一股略有古怪的草藥味飄來,雲軒臉色一變,想掉頭就跑,“姐…姐姐,我看還是算了吧?”
  “不行。”
  香芩輕嗔一聲,柳眉微蹙,她也沒想到,自家弟弟的陰影居然如此之大。
  冰柔停好車,也走過來,摸了摸雲軒的腦袋,柔和道:“別怕,我們陪你一起,很簡單,就做幾個檢查,不痛不癢的。”
  雲軒欲哭無淚,他不想啊,但反對無效,被兩位女子一左一右的拉住胳膊,拖了進去。
  剛一進入大廳,冰柔就放開他,急匆匆的去排隊了,排隊的人很多,猶如長龍,把人嚇了一跳。
  “這麽多人來試毒?”雲軒看著黑壓壓的人群,臉色頓變,脫口道。
  剛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不對,連忙閉上,還好沒人聽見,也沒往這邊看。
  香芩嚇了一跳,趕忙捂住他的嘴,輕嗔道:“弟弟,你在這別胡說啊,和羲醫院是全城最好的醫院之一,每天有許多人來看病,千萬不能詆毀他們。”
  雲軒開不了口,趕緊點點頭,只是眸中的驚異之色卻揮之不去。
  香芩看了他一眼,就明白了他在想什麽,小手捏了捏他的臉頰,“好了,你別害怕了,和羲醫院是新式醫館,和以前那樣充滿江湖郎中的小醫館不一樣,有真本事,不會弄死你的。”
  雲軒呐呐一笑,怕死不是人之常情麽?
  不多時,冰柔就返身回來,拿著一張紙單子,對二人道:“走,去三樓找張醫生,她專門為小雲軒做一次檢測。”
  香芩“嗯”了一聲,對雲軒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看得他心中亂跳,然後被她拽走了。
  繞過人群,走了一個優先通道,直上三層,停在了一間巨大的檢測室外。
  冰柔優雅的敲了兩下門,一聲幽幽的聲音響起:“請進。”
  冰柔微微一笑,推門而入,香芩帶著雲軒緊隨其後,一進門,雲軒卻是愣了愣,坐在椅子上的竟然是一位眉眼溫和,相貌上佳的女醫生。
  “張醫生,又要麻煩你了。”冰柔客氣的道。
  張醫生輕輕一笑,“冰女士不必多禮,我們都是多年的老朋友了。”
  冰柔點點頭,轉身對雲軒道:“小雲軒,這位是張醫生,第一批學習外邦醫術的新醫生之一,我們家來檢查過許多次身體,都是由她負責,你可以放心。”
  她最後兩個字咬的很緊,似乎在提醒雲軒,他不由微微尷尬。
  “見…見過張醫生。”
  看著一臉緊張的雲軒,張醫生臉上浮現出笑容,善解人意道:“你就是冰女士他們夫妻的孩子吧?別害怕,新醫術和舊醫術不同,沒有古怪詭異的部分,檢查更是簡單。”
  “嗯、嗯。”
  隨後,還是很緊張的他就被帶了過去,在張醫生的擺弄下,上了一個又一個機器。
  那些機器,都擺放在寬大的房間中,一個個奇形怪狀,散發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一看就讓雲軒想要逃之夭夭。
  但是,在場兩大一小三位美女的監視中,他是肯定逃不掉的,只能一臉絕望的來到眾多機器前,或鑽或躺,被搞了一個遍。
  等到兩個小時後,回到原地時,雲軒雙腿都在打顫,他眼裡那些機器就像是刑具,上一遍要承受莫大的心理壓力。
  張醫生丟下他,對著一個單子填填寫寫,冰柔湊過去看,而溫柔的香芩則是把他拉到一邊坐下,給他喂糖丸吃。
  “嘻嘻,弟弟,甜不甜?”香芩塞了一枚白色糖丸到雲軒嘴裡,笑盈盈道。
  一絲絲甜味在舌尖融化,從沒吃過糖的雲軒淪陷了,點點頭,“甜。”
  “甜就好。”香芩笑眯眯道:“這一般是給打針後的孩子吃的,安撫他們的情緒,這次給了弟弟,嘻嘻。”
  雲軒一滯,瞪了她一眼,他的表現有那麽差勁麽?就像小孩子。
  “你…你打不過就求饒算什麽本事,有種臨死反撲給我看看?”雲軒有點氣急敗壞的叫道。
  馴鹿再次呦呦的叫了兩聲,都不掙扎了,就是用異常可憐的眼神看著他,像是求他放過一馬。
  那種眼神仿佛帶著魔力,雲軒被盯著,心中迅速生出了一股憐意,逼得他手中的短劍一點點放下,不再對向馴鹿。
  “精神魅惑?”他臉色頓變,極少數的妖獸擁有精神方面的能力,魅惑就是其中一種,多見於長相秀美的弱小妖獸,效果是讓捕獵者產生一種非常不忍的感覺,最終不下殺手。
  可以說是沒有半點攻擊力,但卻十分管用,尤其是對意志不那麽堅定的獵手。
  “你……唉,算了。”雲軒心理鬥爭了半天,發現沒法下手,這或許和他精神力也一同被封印有關。
  收起了生鏽短劍,他準備等著沫兒來動手,這蠢鹿,以為擺平他就能擺平一切麽?
  “哥哥,等等,別殺它!”這一番心念變化很快,馴鹿才剛剛倒地,一個嬌弱的聲音急促傳來。
  “嗯?”雲軒微愣,不過短劍已經收起來了,便等在原地。
  片刻後,沫兒急掠而來,見那頭馴鹿還活的好好的松了一口氣,“還好,我忘了事先和哥哥說這件事。”
  “嗯?”雲軒有點疑惑的看她。
  沫兒輕吐出一口氣,道:“哥哥,這是神靈的第三個考驗,憐憫。神認為眾生平等、萬物皆有靈,我們若是為了生存狩獵野獸自無不可,但若在那之外,憐憫和寬恕更為重要。”
  (憐憫?)雲軒愣了愣,瞪大了眼睛,“我們該不是要……放了這頭蠢鹿?”他指了指那頭還趴在地上,用楚楚可憐的大眼睛看著他們的馴鹿。
  沫兒嫩臉無奈,點點頭,小聲道:“神靈大人就是喜歡繞彎子的給予考驗,古代的先祖們可是犯了不少錯,才總結出經驗來。”
  雲軒一陣沉默,心中腹誹了一下,才道:“不過那也好,本來我就有些下不去手,還覺得自己好弱呢。”
  沫兒有點驚訝的看看他,忽然笑了,“嘻嘻,看來弱也有弱的好處,哥哥心地善良啊!想來這次即使你一個人來,也能闖過三重考驗呢。
  沫兒嫩臉無奈,點點頭,小聲道:“神靈大人就是喜歡繞彎子的給予考驗,古代的先祖們可是犯了不少錯,才總結出經驗來。”
  雲軒一陣沉默,心中腹誹了一下,才道:“不過那也好,本來我就有些下不去手,還覺得自己好弱呢。”
  沫兒有點驚訝的看看他,忽然笑了,“嘻嘻,看來弱也有弱的好處,哥哥心地善良啊!想來這次即使你一個人來,也能闖過三重考驗呢。”
  雲軒臉色微微發紅,“好啦、好啦,別給我臉上貼金了,沒有你我第一關都過不去,不過,就只有三重考驗麽?”
  沫兒嘻嘻一笑,“是哦,來,哥哥。”
  她柔若無骨的嫩手拉過雲軒,把他的短劍取出來,拋在了地上,同時把自己的短弓也丟了下去,兩人兩手空空後,沫兒乖巧的拉著雲軒半跪了下來,面對傷痕累累的馴鹿。
  “哥哥,跟我做。”雲軒疑惑間,沫兒束音成線鑽入他的耳中。
  雲軒下意識的點點頭,然後瞪大了眼睛,看見妹妹無比虔誠的雙手合攏,微閉美眸,恭敬的對著馴鹿道:“使者大人,我們前來面見神靈,為了給神靈獻上祭品,不得不傷害到了您,但好在最後記起了神靈的教導,懸崖勒馬,請您原諒。”
  “使者大人……”雲軒雖然震驚,但也不傻,趕緊照做,跟著念了起來。
  那頭馴鹿等他們說完,“呦呦”兩聲,靈動的大眼睛中一片懵懂,好像聽不懂人話。
  “使者大人……”
  “使者大人……”
  沫兒虔誠的面色沒有一絲改變,半跪著一遍遍的請求著寬恕,雲軒也是只能跟著做。
  念著、念著,那頭馴鹿楚楚可憐的眼神終於出現了變化,從可憐變得平靜,平靜中閃過了一絲狡黠,獸軀上一絲光芒閃過,眾多傷痕迅速恢復。
  它慢慢站起來時,傷勢已是盡數恢復,皮毛閃閃發亮,身姿優美,竟是口吐人言:“你們通過了。”
  它的聲音婉轉動聽,猶如珠落玉盤,“於漫漫風雪證明堅毅和意志,於狩獵中體現勇敢和力量,最後於放生中展示憐憫,你們擁有覲見神靈的資格。”
  沫兒恭敬道:“可是,我們傷害了您。”
  馴鹿微微一笑,“神的使者是無法被傷害的,況且,既然你們能夠出於憐憫之心而放過獵物,那我又為何不能寬恕你們呢?”
  沫兒感激的行了一禮,“多謝您了。”
  馴鹿尾巴掃了掃,“不用客氣,上來吧,我來帶你們去真正的神的居所。”
  沫兒恭敬的應了一聲,屈膝優雅的站了起來,然後把腿快跪麻了的雲軒也拉了起來,站到了馴鹿前。
  馴鹿尾巴一甩, 一道流光掠出,卷中了兩人,落在了它秀美的身軀上。
  “呀!”沫兒嫩臉一紅,輕輕嬌呼。
  馴鹿是體型不大的雌鹿,後背小巧,雲軒兩人落在了上面,難免很擠,沫兒幾乎都靠坐在了雲軒的懷裡,嬌小的身軀貼著他堅硬的胸膛。
  “哥哥……”她臉紅紅的看了雲軒一眼,羞道:“抱緊我一點,要是使者大人的背上掉下去,可是沒有機會再上來的。”
  “哦哦。”雲軒趕緊伸出手臂,攬住了她柔軟的腰肢。
  “走了。”馴鹿踏了踏蹄子,清脆的鳴叫了一聲,優美的身形化為了一道流光,從雪地上急掠而出。
  唰!
  流光衝天而起,掠入天空中,向著遠處飛掠而去,所過之處,洶湧的暴風雪紛紛驅散,空氣中出現了一條空道。
  呼呼的風聲從耳邊吹過,下方的大地迅速變得渺小,寒風呼嘯,雲軒下意識的收緊了手臂,然後微微一滯。
  在這種異樣的氣氛中,秀美的馴鹿馱著親密的兩人,在空中飛馳,白雪飄下,遠遠看去,竟有種童話般的美感。。
  冰封的大地仿佛沒有盡頭,馴鹿化成的流光越來越快,到了後來雲軒周圍的景象都扭曲了起來,讓他看不清環境,只能抱緊沫兒。
  抱著妹妹,漫長的時間都縮短了很多,至少雲軒是這麽感覺的,當他回過神來的時候,身下的馴鹿已是緩緩減速,周圍的景象由模糊重新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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