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就按顏兄說的辦。”
葉遊淵心中無比滿意,他曾接觸過在帝國邊疆歷練的顏紹文,確實是智勇雙全、實力非凡,同齡人中再難有人出其左右,一等一的青年才俊。
相比之下,雖然沒有見過顏酥,也可以猜測他和顏紹文無法比擬,況且聽之前的爭辯,顏酥和母親在名分上有某種很大的問題。
皇帝也覺得此事如此便妥,與眾人其樂融融扯了一些無傷大雅的閑話。
顏於賦心中自然是一萬個不甘願,可大勢已去,不可能強行把葉絡櫻搶回來,顏於書給出折中方法已經是最佳的下台階選擇了。
天色完全暗下,葉遊淵知道顏府兩人肯定要回去進行一番商量,身為家主的顏於書得想辦法穩定住兄弟間的關系,你是沒有留他們用餐。
拿出以前要行走在東筍國王城寬闊的街道上,靠前的馬車由酒紅駕駛,顏於書在車廂裡定定看著兒子。
“長這麽大,我是第一次見你如此叛逆。”
顏紹文在父親面前收斂起所有的囂雜,“這種問題上不能讓步呀…”
“你不怕引起家族矛盾,讓顏家分崩離析嗎?”
顏紹文早已做過最壞的打算,“那就由我來鎮住大局。”
顏於書直勾勾的眼神轉為溫暖的笑意,“小屁孩懂什麽,趕緊成長成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吧。”
顏紹文連連點頭,“我還以為父親會很生氣呢。”
“本來應該生氣的,但是…現在只能說你不愧是我的親生兒子,和我年輕時做的事情一模一樣。”
顏紹文花了片刻時間反應,“難道說,母親…?”
顏於書留著胡子,露出得意的表情,“你的母親從前也和別人有婚約在先,硬我是被我搶回來了!”
“哈哈哈…”
顏紹文不禁發笑,又被顏於書製止,“二叔現在的心情很糟糕,要是被他聽見笑聲,以後的矛盾可不好擺平。”
“是。”
馬車駛入府內,顏於書父子二人知道現在不好去和顏於賦接觸,正準備找個借口離開,只見管事急匆匆從內堂跑來。
“兩位老爺可回來了,叫我們一番好等啊!”
顏於書一愣,難不成府上出了什麽事?
“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有什麽事趕緊說。”
管事滿臉委屈,“和老爺的婚宴擺下去半天,該來的族人們早已入座,就等兩位老爺了。”
顏於書和顏於賦面面相覷,經歷過剛才暴風驟雨般的突然事件,完全忘記了今天是補辦納妾婚禮的日子。
顏於賦哪裡還有心思考這些,但這次請的都是族類核心圈子的親戚,他們可不知道鎮海將軍府發生的事情,貿然取消只會把問題鬧大,丟臉丟的更嚴重。
“我…我這就去準備!”
見顏於賦急匆匆跑去更衣,顏於書對兒子說,“你二叔可真是不容易呀,走吧,去他家裡吃喜酒。”
“我還以為他推掉這次婚宴呢。”
“成大事者必須隱忍,失了和葉將軍的親家關系,由於情緒再失信於其他族人,二叔以後還怎擔得起家族管理者之一的身份?”
水鴨匆匆忙忙翻牆進來,剛才花了一段時間把暈倒的皇宮侍衛替換回去,這才趕回顏府,接下來的第三場戲有顏酥的戲份。
“嗯,也不能說有顏酥的戲份吧,這種事情最好後台解決。”
水鴨要做的當然是不承認顏於賦,免得被叫去和他們一同生活,
自己一個人住在分族成員的居住地多逍遙,何必湊到豪門內部勾心鬥角。 早已摸索清楚顏於賦居住的地方,此時他正在裡頭換衣服,之前風塵仆仆趕路,全身打扮凌亂不堪,加之憋了滿頭滿身的汗,沒法用這副模樣出席婚禮。
水鴨來到顏於賦居住的院落門前,鎖在門外的仆人認出是顏酥,平日裡瞧不起這個無名無份的少爺,如今即將名正言順,也不得不客氣些。
“顏酥少爺。”
“我有話要跟老爺說。”
“老爺在裡頭換衣服,待會兒會到婚宴現場。”
水鴨眼神一冷,“能在公共場所說的話,我犯得著跑到這兒來嗎?仆人就應該有仆人的樣子,趕緊滾進去通報。”
仆人被喝得一陣發怵,想到之前做的種種壞事,顏酥獲得身份之後可以隨意處罰仆從,連忙為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
“少爺息怒,我這就進去稟告老爺。”
顏於賦在侍女的幫助下七手八腳換好層層疊疊的禮服,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看著鏡中的衣冠,門外突然有仆從呼喚,說是顏酥要進來。
鎮海將軍府發生的事情還深深烙在顏於賦心裡,要是顏酥爭氣一些,修行上有點盼頭,或者在其他學術上有點建樹,他還能爭上一爭,不至於落得一敗塗地。
“那小子來幹什麽?!”
“顏酥少爺說有很重要的事,不適合在公共場合說,所以特地跑來見老爺一面。”
顏於賦氣歸氣,長年累月累積的出事經驗還在,以他對顏酥的認識,唯唯諾諾的小家夥居然敢親自跑來接自己,想說的話肯定很重要。
如果現在拒絕和他見面,到時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八成會更難看。
“你們都出去吧,讓他進來。”
仆從和侍女離開,水鴨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大搖大擺走進房間,轉身順手把門關上。
“二老爺。”
“你小子哪來的膽量過來找我?”
水鴨笑了笑,“我不僅有膽量找你,還會說出更嚇唬人的話來。”
顏於賦不怒反笑,“哦?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麽本事。”
“今天納妾儀式之後,顏柳會獲得正規的妾侍名分,而我,不承認你作為顏酥父親的資格,維持現狀就好。”
顏於賦當然能聽懂其中的意思,但有一種奇怪的感覺,明明眼前站的就是顏酥,聽上去卻像第三方用顏酥的身份在發言。
“你是說…你要繼續當個無名無份的顏家成員?仆從血脈和宗族血脈參雜,被宗族成員視為恥辱,也不被分族接納?”
“當然。”
“為什麽要這樣?”
“有什麽不好理解的,為了我的自由,順便否定你的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