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鴨的神識探查下,國師有著一顆歷經了四五百年的靈魂,而肉身才百歲有余。
這情況有點意思,烤魚大陸上少有凝練精神的秘法,念海那個級別的人,全世界找不出幾個。
國師主修的方向肯定不屬於精神秘法,卻能讓靈魂…轉生?
水鴨想到最有可能的東西就是轉生了,前輩的肉體腐朽後,靈魂進入新的肉體,所以才會出現靈魂年齡大於肉身年齡許多的情況。
如此一想,國師是不斷轉生的某個靈魂,實力強大自然合情合理。
皇帝、公國使者、國師的討論還在繼續,時不時有大臣和皇室成員站出來發表意見,在水鴨看來都是無稽之談,還是繼續思考關於靈魂轉生的事情。
修仙者中類似效果的術式很多,比如說天劫失敗,兵解轉散仙,這是舍棄肉身的元神境界做法。
要說換肉體,最簡單粗暴的方法還是奪舍。
神識仔細剖析著國師,按他身上的痕跡,最有可能是從小培養能和他的靈魂契合的肉體,比如說養一些關門弟子,不斷改造,在自己的肉身腐朽後,奪舍弟子的肉身。
想到這裡,水鴨將神識覆蓋范圍擴大,祭壇附近有幾個穿國師府服裝的年輕人,甚至有不滿十歲的幼童,他們身上或多或少有改造的痕跡。
這種改造不像是為了契合靈魂,而是將活人作為陣腳陣眼,輔助國師釋放咒法和方術的改造。
看樣子國師準備的新肉身不在這裡…
水鴨剛下完結論,突然感覺到一絲異樣,場中有具同樣被改造的肉體,和國師的靈魂隱隱呼應。
那是…太子!
水鴨一愣,九公主說過,太子從幼年開始和國師關系密切,修行一些能夠繼承國運的秘法,沒想到國師在暗中將太子改造成下一任靈魂容器。
等時機恰當,國師的靈魂會脫離腐朽的肉身,進入太子體內…
這布局有點大呀。
水鴨還沒感慨完,一道婉轉女音打破討論中短暫的沉寂。
“皇上,小女子知道些線索!”
發言者正是九詩,她帶著惶恐和躊躇跪伏在地,身邊的太子表情詫異,顯然也不知道九詩打算說什麽。
皇帝打量著面容、身段姣好的模式面孔,“你是何人?”
太子介紹到,“這位是九湘商會會長的女兒,九詩。”
“哦,是王城情詩。”
“名不虛傳呀。”
“我上次見她沒這麽憔悴,近日九湘商會不太平呢。”
皇帝也在閑談中知道過九湘商會和王城情詩的名頭,示意九詩免禮起身。
“你有什麽線索?”
“慕容鶴曾經是我的追求者,我知道他和鶴儀社關系密切。”
鶴儀社…
比起名震東筍國商圈的九湘商會,鶴儀社這間小店才是皇帝心上沉甸甸的一塊東西。
“你是說魔女鶴儀?”
“對,慕容鶴和鶴儀接觸過,要說能危及皇室氣運的邪物,當然是握有魔劍‘毀殤’的鶴儀。”
九詩斬釘截鐵,這口黑鍋扣不到水鴨腦袋上,少年方術宗師的名頭放到這兒不夠看,但鶴儀不一樣,魔王專屬武器在手,早已讓東筍國高層有所忌憚。
皇帝看向國師,“國師有何想法。”
國師沒想到還有這麽個背鍋人選,要是早點想到,他直接就說了。
“我認為極有可能,鶴儀並非魔族,卻能持有魔王專屬術器,身上的邪性非同凡響。”
水鴨的袖袋一陣抖動,裡邊紙人化的鶴儀連續背了幾口大黑鍋,終於坐不住了,左蹦右跳想要出來,被水鴨死死捏住。
搗什麽亂?
老板,我魔女鶴儀是有身份的人,怎麽能讓他們這樣說?!
你身份個球,現在跳出來也是背鍋,讓我看看這些家夥的想象力還能大到什麽地步。
眾人一番討論,魔女鶴儀早就不是秘密了,魔劍‘毀殤’也不是秘密,遲遲沒有對她出手只是因為這顆炸彈就在王城,不去碰她還好,要是侵蝕魔咒在王城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況且鶴儀至今沒有表現出威脅皇室的動作,魔劍落在一個人類手裡,總比被魔族搶走要好。
此時國師一通分析,隻說鶴儀有可能是凶煞源頭,也沒想過直接動魔女。
九詩小心翼翼費了一大圈口舌,目的當然不是針對鶴儀。
“我還知道一件事,魔女身邊的顏掌櫃會使用極其歹毒的詛咒,九湘商會…九湘商會總部因此幾乎全滅了…”
“什麽?!”
九湘商會這麽大的商業名頭在高官圈中自然耳熟能詳,皇帝也清楚,無緣無故提及總部滅門,要是出自別人之口,皇帝肯定會給個欺君之罪的名頭。
可九詩是會長的女兒,怎麽會開玩笑說自家滅門了。
消息還沒外傳,國師自然不知情,只是皺著眉頭,“小姑娘,什麽詛咒如此厲害?九湘商會會長可是人脈廣闊,家資巨富的人物,居然沒法解決?”
說起詛咒,九詩不由得哭了起來,這並非是演戲,人間地獄般的場景在她心中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水鴨在一邊聽得鬱悶,九詩描述的過程沒有添油加醋,還算真實。
問題是這家人死腦筋,要是拖家帶口來鶴儀社請罪,咱也不至於欺負下等位面的人欺負到死,說不定還多收個跑腿小弟。
可是九湘商會硬是要對著乾,之前派高手強行抓人不說,眼下九詩明明知道水鴨在現場,還把鶴儀和水鴨往風口浪尖上推,就是死不悔改,一定要硬剛到底的意思呀。
說罷,九詩還冷冷瞥了一眼白荑身邊的水鴨,眼神中滿是大仇得報的快意。
國師不知具體內情,只是暗自思索,要是由他來出手,或許也能做到控制他人視覺,使得所見一切物體都是濃淡不同的紅色,直到把人bi瘋。
可這個設想僅僅建立在針對普通人的前提上,九湘商會會長身邊有高手,也養著一些有點本事的方術大師,想要直接將副會長bi得集體自殺,總部幾乎滅門,程度難於登天。
皇帝面露愁容,“三公主的案件難道和那個少年方術宗師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