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鶴開始利用案件中的疑點極力求生,水鴨沒想繼續觀察,幫他一手已經仁至義盡,最後能不能逢凶化吉,得看傻小子自己怎麽操作。
道別九公主時,白荑還一個勁地邀請水鴨留下來,宮裡有空房間。
侍從連忙出言阻止,未婚公主要是留外來男子過夜,皇上肯定是要震怒的。
最終,水鴨留下一波亂七八糟的禮物,承諾下次再去看她,終於脫身。
九湘商會,我還沒玩夠呢…
會長住處,九擎黃聽完九詩所說,神經稍稍緩和,連聲誇獎自家女兒激靈,將莫大的災難化險為夷。
換做平時,九擎黃肯定會心情大好,可今時不同往日,他已經在一天多的時間裡,不管看什麽東西都是扭曲的各種紅色,就算閉上眼睛也是湧動的紅色浪潮。
東西沒法好好吃、覺也睡不安穩,視線不管投在哪個角落,都透著一絲緊張和恐慌。
九詩突然想起,“父親,其實我看東西已經正常了!”
“怎麽做到的?!”
九擎黃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他知道,這種視覺效果要是繼續持續下去,自己肯定會瘋掉,九湘商會裡頭已經有不少人精神崩潰了。
夫人的狀態更糟,在水鴨沒有動手腳的情況下,她腦海中出現光怪陸離的幻覺,一聽說女兒解除了看什麽都是紅色的詛咒,連忙抓住九詩的手詢問。
九詩其實也不完全了解,“我殺了慕容鶩之後,看東西就正常了。”
“這…”
九擎黃低頭沉吟,突然轉身看向正在角落的侍女,步步bi近。
侍女嚇得臉色蒼白,她也是血雨受害者,被折磨得精神恍惚,九擎黃在他眼中就是個渾身赤紅惡魔,但心裡又知道那是主子,不敢閃避和反抗。
九擎黃不由分說,一下掐住了侍女的脖子,極度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
侍女瞪大了眼睛,雙手亂揮亂抓,可終究只是個精神衰弱的普通人,幾番掙扎,雙腿蹬得筆直,不斷顫抖,年輕的面孔上失去了最後一分生機。
九擎黃反覆確認擊殺,站起身看向四周,還是大片大片明暗不同的血紅色,刺激得讓人心率不齊。
“我也殺人了,為什麽沒有解除?!為什麽!”
九擎黃憤怒地咆哮兩聲,九詩長這麽大,第一次看見如此接近凶獸的父親,連忙上去勸說。
“父親,或許解除詛咒的條件不單單是殺人,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細節。”
“可惡的顏掌櫃!”九擎黃強行鎮定下來,“呼…仔細想想,慕容鶩還有什麽與眾不同的地方?”
要說慕容鶩不同於常人的特點,那可多了去了,才華、身世…
這些特點就算知道了也沒用,九擎黃不可能親自去行刺豪門後裔做實驗…
九湘商會的倉庫在水鴨第一次空手離開之後就恢復了寶物儲存,畢竟有些東西放在總部裡才讓人放心。
水鴨帶著鶴儀清空九湘商會現如今的所有寶庫,就差九擎黃住處的地下密室了,沒想到走到這裡卻聽他們在討論奇怪的話題。
九詩之所以接觸了血雨產生的赤紅視覺,是水鴨為了讓她完完全全看清慕容鶩被殺的場面,後來慕容鶴突然出現,導致劇情一波三折,水鴨沒有給九詩恢復血雨效果。
沒想到這種要把人bi瘋的效果被九湘商會一行人解釋為詛咒,九詩給出的解除方案是要殺人,隨便殺人還不行,需要殺死和慕容鶩擁有相同特點的人才能解除詛咒。
水鴨暗暗感歎,這些人可真有想象力,算了,給他們個心理暗示吧…
在房間裡蹙眉思索的九詩偶然間隨口說了一句,“慕容鶩是我的追求者,也就是愛我的人…”
九詩的母親喃喃接話,“難道要殺死真正愛我的人,才能接觸詛咒?”
九擎黃一下受到啟發,他現在滿心隻想著如何扭轉即將被bi瘋的現實。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感受到九擎黃野獸般凶悍的目光,夫人嚇得花容失色,她想起之前被活生生掐死的侍女的,不由得兩腿發軟。
“老爺!你要幹什麽?!”
九詩也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擋在母親面前,“父親!這是我的母親啊!”
九擎黃一怔,稍稍有些清醒,“我,我又沒說要幹什麽,你們別亂想…今天晚上我去偏房睡。”
“偏房…”
這間院子除開主屋以外,還有雅致的偏房,那裡住著九擎黃的幾位小妾。
九詩見到父親在門外向侍衛要了大刀,連忙閉上眼睛,不敢想象接下來發生的事情。
母親抱住九詩,“這是做了什麽孽呀…”
此時的偏房,一聲被捂住嘴的慘叫過後,院子又恢復了平靜。
九擎黃從還溫熱的屍體裡抽出沾滿番茄醬的大刀, 小妾瞪大了眼睛,番茄醬從傷口噴出,流淌滿地。
這場景要是在普通人看來,或多或少會感到驚悚,可九擎黃已經在完全赤紅的視覺效果下看得精神麻木,沒有半點動容,反而是在殺人之後看向四周。
“為什麽詛咒還沒有解除?!”
“對!一定是這個賤人不愛我!只是貪圖我們九湘商會的財富才嫁進來的!哈!說不定背著我還偷偷做了苟且之事!殺得沒錯!殺得沒錯!”
九擎黃可不止一個小妾,大大咧咧坐在番茄醬中休息之後,提著大刀前往另一間房…
水鴨起身打算離開,該是睡覺的點了。
鶴儀還看得津津有味,“老板,九擎黃還在繼續動手,不看了嗎?”
“不看了,只是些在我面前醜態百出的雜魚而已,自生自滅吧。”
水鴨原本回到九湘商會,是想通過紙人和幻術至少恐怖氣氛繼續折磨他們,沒想到一點提示就讓人性中最醜惡的一面徹底爆發。
如果九擎黃向騰雲閣的齊錚離那樣帶著慷慨赴死的氣度來道歉,水鴨還高看他幾眼,可是看現在的表現,九擎黃在做人的本質上比齊錚離差太遠了。
整個晚上,九詩和母親相互依偎著,往日居住的溫馨院落變得陰森而恐怖,夜色中時不時會有或沉悶或響亮的慘叫聲傳來,讓她們本就脆弱的神經受到一次一次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