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喜慶蜜果。”
顏青璃一大清早出現在了鶴儀社,拎著一個紅色的喜慶盒子。
水鴨似乎見過這麽個東西,“呃,好像上次…你定親的時候給了這麽個東西。”
顏青璃點點頭,“是的,定親的喜慶蜜果。”
按照王城婚俗,喜結連理要經歷定親和成婚兩個階段,新人會給關系好的親友分發喜慶蜜果,希望將好運傳遞給他人。
顏青璃之前和方索預定過一次定親宴,結果撞上三公主遇刺,不得已只能取消。
而今慕容鶴罪名已定,暫時押入天牢等待三公主夫家代表的公國等過來帶回去處置,事情算是告一段落,顏家和鎮海將軍府也得以重新開始籌備定親宴。
“這…”
水鴨心中異常尷尬,顏青璃送喜慶蜜果過來當然是出於好心,可皇帝的身體撐不住了呀。
國師使用的藥物讓皇帝不斷透支著生命力,如今身體油盡燈枯,這種突如其來的斷崖式症狀爆發,想要集齊全國物力煉製對應的大補丹藥都來不及。
皇帝的壽命維持不了多久,這些天聽九公主說父皇臥床不起,水鴨估摸著身體崩潰的跡象出現直到生命終了,全過程持續不了幾天。
而…顏青璃和方索的定親宴設在5天后…
“水鴨?你怎麽了?”
顏青璃的手在面前輕輕晃動。
水鴨乾笑兩聲,“沒事…”
這個事情沒法提醒,總不能直接告訴顏青璃,皇帝過幾天要離世,你們要不把事情趕緊辦了,要不然另外選時間,不然撞上駕崩…
這樣說簡直是在無理取鬧,而且口說無憑,水鴨懶得花大力氣讓顏青璃看清楚真相,只希望皇帝能多撐幾天,至少等他們把定親宴辦完。
顏青璃很明顯會錯意了,“水鴨…嗯…顏酥,對不起,我們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我沒有那個意思!祝你幸福啦。”
水鴨哭笑不得,閑聊幾句之後送走顏青璃。
王城之內,除了國師府和鶴儀社,似乎不再有人知道皇帝的生命力已然耗盡,大多以為是皇帝因為前些日子勞心勞力才疲憊病倒的,無傷大雅。
直到三天過去,皇帝除了越來越虛弱之外,沒有任何好轉的跡象,皇室醫者這才認定皇帝病危,生命力突然耗盡的原因根本找不到。
一聽說皇帝瀕死,整個東筍國王城加之周圍核心城池即刻風雲湧動,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各方勢力開始緊鑼密鼓安置陣營。
烤魚大陸沒有皇位固定傳給太子的傳統,皇帝如今臥床不起,暫時沒法下遺詔,不同皇子陣營還在努力爭取之中。
如此緊張的局面下,鎮海將軍府和顏家自然不可能繼續辦定親宴,急急忙忙取消喜事,幾家大臣來來往往奔波於宮廷,險些要把皇宮的門檻踩爛。
水鴨大致可以判斷出未來的局勢,在國師的控制下,皇帝留下遺詔將皇位傳給太子,太子又只是國師容納靈魂的容器而已,最後被奪舍肉身。
國師的靈魂穿著太子的皮囊登上皇位,完成他蓄謀幾十年的大計。
“不過…國師府這種做法太讓我不爽了。”
本來東筍國誰做皇帝對於水鴨來說無所謂,可國師擔心在這節骨眼上,唯一知情的外人跳出來惹事,派出大量國師府成員從四面八方監視著鶴儀社。
這就不舒服了,水鴨可不想被弱雞盯著,正打算請外頭的監視者吃一頓秋刀魚,鶴儀更先一步爆炸。
“老板,那些人實在太過分了,才半天時間,安排的人手越來越多,我在房間裡都不好換衣服!我魔女鶴儀是有身份的!”
水鴨還沒回答,鶴儀已經抓著魔劍‘毀殤’殺了出去。
可憐國師府派來的人,今天清晨剛到一批,中午又來了一批增援,相互間剛剛熟悉地形,就看見魔女氣勢洶洶衝了出來。
“被發現了!”
“撤!”
這些人哪裡跑得過鶴儀,當著大馬路被砍翻好幾個,路人原以為是有惡徒在王城鬧事,沒想到是魔女追著人砍。
“哪家不長眼睛的傻瓜居然去惹魔女?!”
“對啊,魔女的脾氣已經很好了,平日裡正常買菜買肉,只有被招惹的時候才會爆發。”
城衛軍原本還想插手管理,一看是魔女砍人,連忙假裝沒看見,轉身離開,避免引火燒身。
國師府派來的探子有苦難言,既然是潛伏刺探情報,當然不可能穿著國師府服裝,也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盡可能分散開逃竄,各處人跡罕至的小巷頓時雞飛狗跳…
遠離王城中央街道的一處店面,後方連著個院子,整體感官還算氣派雅致,九詩正在護衛的小心看護下,將“九湘綢緞莊”的招牌親手掛在正門門梁上,講究一個儀式感。
寫有“九湘商會”的牌匾, 九詩還沒有能力動用,她想從這間不大不小的店鋪開始起家,總有一天親自買回總部,親手把代代相傳的九湘商會牌匾掛回去。
身邊幾名留下的皇宮侍衛委婉催促著,“九詩姑娘,忙完之後可早些跟我們回皇宮吧,太子殿下等著呢…”
“哎,好的,至少讓我把起頭的事情完成…”
九詩心中不由得埋怨太子,明明皇帝病危,他居然還一心聲色犬馬,簡直讓人看不到希望,相比之下,哪怕是慕容鶴都稍好一點。
只是,慕容鶴,哎...
其實太子並非極好女色,只是因為國師對他的身體改造接近完成,有了一份莫名的蠢蠢欲動,太子誤以為是對九詩的新鮮感和渴求,沒有多在意。
如今九詩在太子眼中有點地位,皇宮侍衛自然不敢得罪,隻得悻悻看著這位曾經的大小姐親手掛牌匾。
“什麽聲音?”
“吵吵嚷嚷的…”
“好像是那邊的小巷子有人追逐,想象中裡很少有人來往呀…”
還沒等他們看清楚情況,一道漆黑的劍氣破空而來。
“九詩姑娘小心!”
皇宮侍衛眼疾手快,一腳踹翻梯子,九詩好歹是個術師,落地動作有些狼狽,卻也沒有摔傷。
呯…
木屑、磚石炸開,在九詩驚訝的眼神中“九湘綢緞莊”的牌匾被劍氣劈碎,連同磚石結構的門框也被劍氣貫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