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黎開口詢問,“青璃,你手上拿的是什麽東西?”
顏青璃說不清自己為什麽要把板磚帶出來,這是下意識而為之,。
“方將軍,這個是…顏掌櫃,送來的禮物。”
這麽一體形,方黎想起水鴨送了兩塊神物板磚,用來趨吉避凶,其中一塊送到了家主住處,另一塊拿到洞房裡了。
方夫人神情疑惑,“怎麽把神物拿出來了?方索沒回來是跟這個板磚有關系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說,你們看…”
顏青璃將紅蓋頭布包放在桌面上打開,露出裡頭斷層兩截的板磚。
方黎和夫人面面相覷,他們當然知道神物的厲害,當初顏掌櫃拿著板磚對抗孤風樓長老,將對方的祥雲神兵輕松擊破。
就算這一枚板磚品質不如顏掌櫃自用的,也不應該無緣無故開裂,別說神物了,普通磚頭放著也不會自然裂開。
“這神物是怎麽斷裂的?”
顏青璃描述了昨天夜裡她的經歷,其實什麽事都沒做,放在桌面上的板磚就那樣裂開了。
方黎對比著顏青璃描述的時間,“神物裂開的時間大概是方索從婚宴現場出發,前往洞房不久後…”
得出這個結論,眾人不由得背脊發涼,不敢繼續往下猜想,鎮海將軍府上下立刻開始全面搜索少爺的蹤跡。
從中午一直到夜晚,搜索沒有半點進展,最後目擊到方索的仆從說少爺非常正常的前往洞房。
當時洞房所在的院子附近,守備力量按照風俗和院子保持距離,沒有更進一步的目擊者,線索在此切斷。
方黎皺著眉頭坐在大廳中,鎮海將軍府內的氣氛從喜悅與幸福變得濃重、緊張。
“方索這孩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
顏青璃特地回家一趟,想聽聽家裡有沒有相關的情報。
顏於書聽聞女婿突然失蹤,知道八成不是好事,於是帶上護衛和顏青璃一同來了親家家裡。
方黎連忙起身接待,“顏大人,讓你看笑話了。”
“方將軍說的是哪裡話,我們兩家已經結為親家,不要這麽見外,先想辦法把方公子找出來。”
眾人從頭到尾把少之又少的情報理了一遍,還是想不出方索如何失蹤。
倒是方夫人點破了一個值得留意的地方,“青璃在昨天拿著顏掌櫃送的神物把玩了許久,所以沒有事,或許是神物幫她擋下災劫,方索那孩子沒摸過板磚...”
眾人心中或多或少有猜測過,神物是因為幫主人擋下恐怖的災難才斷裂的,傳說東筍國王城第一個獲得神物板磚的慕容鶴也是如此,神物幫他擋下了此刻的攻擊,然後碎裂。
方黎不由想起水鴨在宴會上去時和他說過府內有一絲凶煞之氣一閃而過。
“是我們的疏忽,還是小瞧了顏掌櫃,如果讓方索也摸一摸神物,或許就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方夫人一聲歎息,“講這些已經來不及了,還是再擴大一下搜索范圍。”
顏於書表示也會出手相助,心中不由得盤算著要不要拉下臉來找鶴儀社求一塊板磚,實在太有用了。
“其實小桂也失蹤了。”顏青璃突然開口,“她從昨天離開洞房之後再沒出現過。”
方黎反問,“小桂是誰?”
顏於書倒是有印象,“小桂是青璃的貼身侍女,從小和青璃一起長大...她也失蹤了?”
“對。”
比起方索,小桂的失蹤實在不起眼,貼身侍女而已,要補多少都行,實在讓兩家人想不明白為什麽會和方索在差不多的時間段、差不多的地點失蹤。
幾公裡之外的鶴儀社,水鴨的神識鎖定著暮沉兮。
“沉兮太狠了吧...”
鶴儀面無表情地搖著頭,“不狠不狠,滅口的仇恨呀,要是我的話,早就直接殺進將軍府裡去了,搞這些後續的小把戲一點也不狠...”
水鴨評價的是暮沉兮此時在做的事情,她變身為鎮海將軍府內一個地位低微、毫不起眼的婢女,在雜物間翻找到方索練字後丟棄的稿紙,對著上面的字跡臨摹,寫出一封書信:
爹、娘,我是方索,其實我真愛的人是小桂,一直礙於地位差距無法表達,之所以和顏青璃一起,也只是為了接近小桂...現在我和小桂已經私奔...我們很幸福...忘了我吧...
書信落款是方索,還附上對不起父母,對不起方家和顏家的字句,而後把書信拋過洞房所在的小院圍牆,落在角落。
水鴨暗暗感歎,要是被兩家人看到不得活活氣死,尤其是顏青璃,心愛的男人不愛他,只是為了接近侍女才追求她的,而後在新婚之夜,新郎和侍女私奔了。
作為洞房的庭院畢竟是兩起失蹤發生現場,不斷接受一遍遍排查,書信很快被發現了。
顏於書和方黎還在大廳商議,顏青璃折騰了兩天,在父親和親家的勸說下前去歇息,正走到大廳門口,只見一小隊鎮海將軍府護衛急急忙忙進來。
“老爺、顏大人,我們在院子裡發現了少爺留下來的書信!”
“什麽?!”
眾人以為方索遇上的是類似於綁架的事件,能留下書信說明情況不緊張,而且護衛手中的書信還用信封工工整整包著,寫上“方索留”,字跡不慌不忙,說明留書的時候非常從容。
方黎接過護衛手中未開封的書信,顏於書靠了過去,顏青璃也急急忙忙跑回廳內,想要得到第一手消息。
“這...”
“怎麽會這樣?!”
身為東筍國兩大軍神之一,方黎征戰海疆的大手一抖,差點沒抓穩。
顏青璃更是眼前一黑,向後栽倒在地,當場昏迷。
“青璃!”
顏於書連忙將女兒扶起,回頭見方黎滿臉痛楚。
“顏大人,對不住你呀!”
“方將軍冷靜些,我熟知令公子的品行,絕非能做出如此行為之人!”
得到親家提醒,方黎精神一振,他知道自家孩子從小老實巴交,喜歡顏青璃可謂一心一意,兩家人都清楚,看著他倆青梅竹馬長大,的確不存在和小桂私奔的可能性。
“顏大人說得有道理!”
被這麽一提示,方夫人也重新振作,親自帶著顏青璃先去休息,讓兩位家主好好商量。
方黎再次仔細打量書信,驚覺不對,“這不是我兒子的筆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