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這次神眷選拔的頭名,我們是志在必得了。”
陰河支流的一艘船上,三名身穿黑色鎧甲的武者朝站在船頭的年輕女子誇獎著。
“可不能這樣,有幾個很不簡單的家夥今年也參加神眷選拔。”
那女子約莫二十上下的年紀,一雙眼睛神采飛揚,臉上不施粉黛,卻透著大戶人家的富貴傲氣,嘴上著謙虛的話,心裡因為下屬的奉承得意不已。
夏漫漫,西芹國王城豪門,家族內不論是方術還是咒法都有著極為深厚的底蘊,加之她不俗的資質,年紀輕輕便已在王城有了名頭。
這次來參加神眷選拔,夏漫漫可謂志得意滿,想著自己的邪神成為孤風樓千百年供奉大邪神的神眷,到時不僅僅是炫耀那麽簡單,就連家主的位置,夏漫漫也可以奪上一奪。
夏漫漫眼神中光芒閃爍,她的野心可不止如此。
孤風樓裡的大邪神就連西芹國王城各大家族都沒幾個人見過,夏漫漫也想借此機會青雲直上,沒有什麽比手頭上擁有一隻大邪神更穩妥的了。
當然,這種野心不能暴露出來,否則正面惹上孤風樓,就算在朝堂有著深厚背景的夏家也未必保得住她。
如此狂傲並非沒有資本,夏漫漫此時乘坐的船隻就是證明。
孤風樓分配給每一個參加者的船隻不同,其中的根據源於第一輪神眷選拔中的擊殺數,擊殺數量越多,擊殺對象越強,停在陰河渡口等待的船也越好。
夏漫漫這艘船比陰河上絕大部分船隻都大,坐下三四十人絲毫不擠,床上有著木料搭蓋的精致樓閣,樓閣還有個涼亭,若非主體色調太過陰沉,已經可以稱之為畫舫。
如此豪華的船隻配置也不簡單,床身有孤風樓刻畫的加固結界,甚至還有兩艘備用的船。
獲得優待的資本,來源於夏漫漫身上佩戴著的竹牌,竹牌記錄的擊殺數高達四十五,其中不乏一些被殺的強者。
這些並非夏漫漫身邊的黑甲武士出手,而是她依靠個人實力和契約的邪神完成擊殺,黑甲武士只不過是家族派來保證夏漫漫人身安全的護衛而已。
前方又是一條支流匯入,沿途見過許多次類似的情形,明已經快到陰河的主河道了。
一艘能坐三四個饒船緩緩順著河道駛入,船上的人非常謹慎,手中捏著紙符,一雙無人把持的船槳憑空擺動著,想要以最的動靜通過河道匯合處。
不過,這家夥是真的倒霉,剛剛匯入河道沒多遠,就看見豪華的大船從邊側駛來,雙方之間的距離不到二十米,想要調頭逃跑肯定來不及。
“喲…船上的同行,真是巧了,這陰河凶險異常,難得平安,各種相安無事最好。”
“誰跟你相安無事?你這雜魚,也陪和本姐同台競技?!”
碰上夏漫漫的參加者往往沒有好下場,心高氣傲的大姐只希望在最後的神眷選拔中遇見上得了台面的對手,最終獲得勝利,不允許弱者玷汙她的舞台。
乘坐船的人臉色一變,聽對方的語氣,不像是想息事寧人。
“在下青燈城林微大師,在城中有自己的道場,江湖上人見了我…”
“少廢話,你們這種殘渣也配來神眷選拔?!”
夏漫漫怒意洶湧,大船底部陰氣匯聚,依稀可見陰河中一道道藍幽幽的物體直朝船衝去。
林微直皺眉頭,雖然看得出對方是個出身不簡單的大姐,但直接出手也太不給面子了,好歹江湖上的人見了他也得稱一聲方術大師。
“去!”
林微一聲輕喝,身後浮現出白色身影,直撲河中,很標準的幽靈造型。
夏漫漫的眼神微微有了變化,一般方術修行者哪裡敢讓自家邪煞下陰河,這麽有自信明對方確實有些斤兩,可惜僅此而已。
噗…
一陣水浪噴起,林微的邪煞被大量chu手狀物體貫穿,單單只是一個照面,便消散成陰氣。
“你…”
林微還沒來得及表達驚訝和憤怒,突然感受到觸手傳來的恐怖陰氣場,臉色瞬間變白。
“邪神級…”
“你還挺有眼光的。”
夏漫漫並沒有讓自家邪神完全現出本尊,流露出來的陰氣場不過一部分,對方能看得出來,確實有幾分眼力界。
林微心中知道贏不了,搬出身份也只是個笑話,哪裡還姑尊嚴和立場,一下跪在船板上。
“不知姐身份地位,是在下冒犯了,在下還算有些微末技巧,甘願給姐做牛做馬,只求不殺。”
夏漫漫眼中原本對林微一星半點的認可頓時消散殆盡,轉變為濃濃的厭惡。
“你要是挺直腰板戰死,倒還算是個男人,碰上點麻煩就卑躬屈膝,真是惡心!”
林微趴在沙發上苦笑,什麽叫碰上點麻煩,對方帶著邪神, 本身實力肯定強得誇張,身邊還有三個不知深淺的黑甲武士,這時不求饒,難道真的要昂首挺胸傻乎乎送死嗎?
想法還沒著落,恐怖的陰氣場再次湧動,林微隻覺得腳下船劇烈顫抖,心中大叫不好,對方要拆船!
雖然猜對了夏漫漫的意圖,但根本沒有時間阻止,只聽得一陣木板破碎聲,林微身子一歪,掉入陰河。
“你,好歹毒的心!”
“哼,來參加神眷選拔,哪個不是抱著殺饒念頭?到現在還什麽仁義道德,你怎麽不直接退出?!”
林微自知自己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竹牌上其實早已湊齊三十刺擊殺數。
由於過程比較輕松,覺得這次的參加者實力不濟,一時起了貪念,想要在第二輪神眷選拔中撈取更多的好處,在第三輪開始前退出,沒想到翻了船。
手掌一翻,林微在半身落水的同時拋出一張紙符,紙符在幾個呼吸間變大,直到足有毛巾毯大,將林微托起,浮在水面上。
可這畢竟不是孤風樓置頂的陰鬱木料,不能隔絕人息,加之林微沾了半身陰河水,一時沒法弄乾。
陰河就向活過來般倒卷起水流,水中凌亂的邪物不斷朝林微撲去,眨眼間將他扯入水鄭
因掙扎泛起的劇烈水花也在幾個呼吸間平複,只有那張毛巾毯大的紙符順水飄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