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判連續念出兩位學生的名字。
“…以上兩位選手受傷達到臨界點,保護性出局,不得有多余動作,其他選手不得對其進行攻擊。”
宇宗凝還呆呆坐在原地,腿骨鍛煉的疼痛麻木得沒了感覺,看著周圍漸漸熄滅的火焰,他才意識到自己早就被拋棄了。
透過冒著青煙的焦黑植被,還能看見進入團隊對決賽場的入口,開賽之後還沒跑進來三十米,就全程在地面上坐到比賽結束。
“不對…比賽還沒結束…”
宇宗凝突然意識到更為嚴重的問題,驚得心臟幾乎停跳。
裁判沒有判定北蔥國皇家學院落敗,是因為聖澤學院不滿足獲勝條件,還有一個敵人在賽場內,也還有未被發現的旗幟。
團隊對決作為標準的勝利模式,是雙方各自得到旗幟,其中一方毀壞另一方的旗幟。
比較特殊的勝利方法是獲得旗幟後破壞其余所有旗幟,讓對方失去獲得旗幟的可能。
又或者將對面完全擊潰,全員退場。
此時,北蔥國皇家學院還有一人,聖澤學院獲得旗幟後沒有繼續尋覓,而是晃晃悠悠走回宇宗凝附近。
聖·娜莉抬起帽簷,“你剛才不是瞧不起聖澤學院嗎?”
宇宗凝無話可說,“那又如何?勝利讓你們撿走吧。”
“沒那麽簡單,你認輸。”
團隊對決賽中,隊長可以認輸,隊員可以主動申請退出比賽,聖澤學院要的不是漫山遍野找剩余旗幟破壞,而是讓宇宗凝親口認輸,摧毀他的自尊心。
“你們好狠毒啊!”
“狠毒?蔑視聖澤學院,蔑視聖明神,沒有當場把你殺掉,我已經很給面子了,還算給了你一個認錯的機會。”
宇宗凝一時說不出話,承受著極大的心理壓力,他知道場面這樣繼續僵持,尷尬的只會是他這樣形同廢人的選手。
聖澤學院以絕對的勝利姿態圍在周圍,拖得久了,相當於有更多的時間展示勝利者從容的姿態。
看台邊上,宇宗元恨不得下去把這個堂弟踹翻,讓他的傷勢達到臨界點,今天特地來看比賽,還有一些族人從王城過來,沒想到見到如此醜態。
要是只有自家人就算了,能獲得席位看半決賽的可不止是西芹國頂層人士,還有整個烤魚大陸的頂級勢力,宇宗世家這次丟臉可真的丟大了。
朝邊上看去,同期參加神眷選拔的夏漫漫坐在夏家族人中,胡星也來了…
感覺更為丟臉的人是白姽,用醉仙蘭收下的第二個奴仆一登場醜態百出,雖說不能完全怪他,但出醜就是出醜,讓主人不爽就是奴仆絕對的錯誤。
在極大的壓抑和尷尬氣氛中,宇宗凝幾乎要暈過去,他非常想伸手表示認輸,心裡又知道這樣在北蔥國皇家學院、在宇宗世家沒臉繼續生活…
嗶————
裁判的哨子聲傳來,“北蔥國皇家學院選手,宇宗凝,失血過多,達到傷勢臨界點,保護性出局,不得有多余動作,場內其他選手不得對其進行攻擊…”
萬眾矚目的團隊對決半決賽就此落幕,要說精彩,開頭確實精彩絕倫,只是後半段尷尬得讓人有點看不下去。
北蔥國皇家學院可謂戰況慘痛,別說行動能力了,沒一個能好好站著的,起初閃開聖明咒法的兩個學生也在後來的圍毆中深受重傷,全都是躺在擔架上退場的。
“獲勝方是,聖澤學院!晉級下一輪團隊對決總決賽。”
裁判宣布的比賽結果毫無疑問,觀眾們紛紛獻上讚美,為聖澤學院強大的實力和出乎意料的戰術喝彩。
聖澤學院的帶隊老師終於撿回面子,黎子騫帶著趾高氣揚的姿態走到北蔥國皇家學院陣營。
“白姽老師,怎麽樣?小看我們聖澤學院,最終的結果舒服了吧?”
以聖·奎克、聖·娜莉為首的聖澤學院六名參賽者整整齊齊正在帶隊老師生活,其中頂多有一兩人衣服稍稍凌亂,絲毫沒有受傷的跡象,簡直是從容的勝利的姿態。
白姽冷冷瞥了一眼對面,“各有輸贏罷了,放不著擺一副小人得志的面孔。”
“還嘴硬,哼,魅妖,好好邀請你來聖明廷聖城,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今後走著瞧。”
“呵。”
再說下去,雙方似乎又要打起來,裁判已經往那個方向靠近,北蔥國皇家學院還有生源要處理,懶得和對方糾纏,白姽領著學生們轉而離開。
看台上的宇宗元一直處於尷尬的氣氛中,直到雙方退場,雖然很想假裝不認識宇宗凝,但那好歹是個堂弟,關系挺親的自家人,得去看看對方的傷勢。
一路和幾個熟人打了招呼,宇宗元來到西芹國皇家學院的醫療點,亮出身份之後輕松進入。
“宇宗凝。”
聽到熟悉的聲音,宇宗凝一骨碌想從床上爬下來,可腿上的骨折太過嚴重,稍稍用力就疼得渾身抽搐, 也不知道戰場上是怎麽呆坐那麽久的。
“哥…”
宇宗凝這一喊,所有人的目光都隨之匯聚,大家在西芹國的時間不是一天兩天,當然聽說過一些名號比如說宇宗世家,宇宗元。
說說和周圍幾人點頭微笑示意,宇宗元時常沐浴在各種各樣好奇或崇拜的眼神中,習以為常,非常淡定的走到堂弟床邊。
原本憋了滿肚子的埋怨,一路走來消化得差不多了,仔細想想也怪不得宇宗凝。
“感覺怎麽樣?”
“沒臉見人。”
“我說你腿上的傷感覺怎麽樣?!”
“呃,呃,還疼。”
宇宗凝有點兒手足無措,堂哥出現,說明家族裡不只來了一個人,在一堆親戚面前丟臉丟成那樣,宇宗凝巴不得現在就回北蔥國,學院聯賽結束後,不敢在祖宅呆了。
宇宗元歎了口氣,小聲安慰,“其實不能完全怪你,聖澤學院這次的戰術換成是其他學校也不好處理,更何況聖·奎克居然暗渡陳倉加入團隊對決。”
“嗯…”
宇宗凝默默低著頭,心裡壓力沒有太多減輕。
如今堂哥的理解對他而言只是其次,最關鍵的是丟了白姽的臉,不管有任何理由,主人沒面子,就是仆從天大的責任。
宇宗元覺察到堂弟的眼神時不時往窗戶方向飄,微微轉身看去,不由得滿眼驚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