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譽坤一通描述猛如虎,講出了口口相傳誇張故事。
聽將領們推測,刺客暮沉兮和同伴其實掌控著侵蝕魔咒,獸族只是她們的初步實驗對象,本想以此入侵東筍國,不料葉遊淵神勇,帶著大軍反擊。
於是,刺客有了殺人動機。
水鴨聽得臉部陣陣抽搐,這些人真是夠能瞎想的,暮沉兮要是真的掌控了侵蝕魔咒,在王城的時候怕不是會直接讓平疆將軍府上下全員感染哦。
白譽坤自顧自描述完畢,正色到,“水鴨,他們最後肯定會調查到你頭上,而且皓月軒也開始留意你了…”
皓月軒早已知道鶴儀社裡除了鶴儀外,還有個被開除的顏家人,曾經沒人在意那樣一個修行廢材,而水鴨就是顏酥,兩人一同出現在北疆城,不得不讓皓月軒重視。
白譽坤灌了一大口水,“我很感謝你數次出手相救,但還是得站在東筍國這邊,過一會兒將領們肯定會帶你去問話,只能告訴你這些,到時自求多福吧。”
水鴨擺擺手,“我什麽都不知道,純粹是加入機動營體驗生活的,他們沒證據,能把我怎麽樣?”
“太天真了,水鴨,扯上刺殺葉將軍、控制侵蝕魔咒的事情,就算只有個嫌疑,也足以將你囚禁,甚至押入天牢。”
“哦?天牢,我大不了再出來一次。”
“這…”
白譽坤一時語塞,想起水鴨是從南瓜國天牢逃出來的,東筍國天牢防護等級也差不多,天牢要是困不住,天下間就沒地方可以囚禁水鴨了。
帳篷簾子再次被掀開,進來個身穿鎧甲的副將,身後跟著葉遊淵的親信將士,態度咄咄逼人。
“裡頭的人跟我們走!”
“哈?”
“四…四皇子殿下,我們不知道你也在這兒…”
白譽坤無奈地搖搖頭,“畢竟出了這麽大的事情,是該好好調查,你們來找水鴨對吧?”
“是的,謝皇子殿下理解…”
水鴨跟著將士進入軍營中最為核心的大帳篷,與主帥營帳挨著的議事軍帳。
葉遊淵端坐於主帥座位,氣勢威武中透著虛弱,連續苦戰數日無法休息,還在重傷的情況下被暮沉兮偷襲,簡單幾個劃傷造成不少血液流失,臉色、唇色略顯蒼白。
坐下一側是包括顏紹文在內的將領,另一側是皓月軒眾人。
氣氛自然好不到哪去,凝重中帶著來自不同方面的怒火。
白譽坤進了帳篷,找到位置坐下,將領們稟報已將人帶到。
葉遊淵眼神深沉,“我應該叫你水鴨還是顏酥?”
“顏酥早已不複存在了,我是水鴨。”
此話有著遠超時空的內涵,其他人不可能理解,隻道是顏酥被剝奪了顏家的貴族身份,過於傷心悔恨,所以改了名字。
葉遊淵繼續發問,“你和暮沉兮是什麽關系?”
“以前在東筍國王城認識的,沒有其他關系。”
眼下位於遙遠的北疆,沒法詳細調查刺客過往,暮沉兮的參軍資料顯示她原本是個貧民,走投無路才選擇機動營,現在看來當然不可能,將士們一致認為其中有陰謀。
葉遊淵一時無法拿出證據,要是其他人,完全可以打個嫌疑借口先來兩輪軍杖,可水鴨和四皇子、九公主關系不俗,他們都接觸過暮沉兮,總不能一起拷問。
張執事得到授意,開口詢問,“水鴨,你和鶴儀是什麽關系?”
“她在我的店面裡寄售紙人,我只知道她是個神秘高手。”
“那樣的高手為什麽會找上個修行廢材?”
“魅力吧。”
張執事一拍座椅,“放肆!你眼前是葉將軍的身死、東筍國安危,還牽扯到我們皓月軒弟子死傷事件,再有胡扯,別管我動粗。”
葉遊淵眼中閃動精光,他巴不得水鴨衝撞張執事,皓月軒要是想嚴刑拷打,別說九公主攔著了,東筍國皇帝親來也未必夠面子。
水鴨無奈攤手,“你們不信我也沒辦法,而且啊,我要是真的參與了刺殺葉將軍、殺害皓月軒弟子的事件,早應該和她們一起逃了。”
場面為止一靜,確實如此,暮沉兮和鶴儀被包圍時,沒人見過水鴨離開帳篷,後來也是白譽坤進帳篷找到水鴨的,如果想逃跑,早可以在行刺開始直到刺客消失這一大段時間逃掉。
“這…”
張執事和葉遊淵面面相覷,眼下看來,鶴儀和暮沉兮應該來自同一個強大組織,掌握著神秘的力量,目標宏大,水鴨看上去只是她們為了辦事方便結交的普通人而已。
“讓我進去!”
“可是…”
“閃開!”
嬌小的身影進入議事營帳,白荑氣鼓鼓看了一圈, 最後對上葉遊淵,氣勢稍稍軟了些。
“九公主,你這是…”
“沒,我就進來坐坐。”
白荑固然粗神經,還是知道些分寸,不能在威震東筍國的軍神面前撒野。
不過,白荑的做法已經足夠了,找位置坐下後笑眯眯看著水鴨,是個人都看得出,她是來保水鴨的。
葉遊淵眼中閃過疑惑,完全看不出九公主為什麽會和這個一無是處的少年走得如此之近。
可惜九公主的關系對抗不了皓月軒,頂多讓水鴨少吃點苦頭。
果然,葉遊淵介紹完皓月軒來者後,白荑志在必得的表情有了擔憂,好歹是見多識廣的皇室成員,不會不知道“日月宮軒,風雨樓閣”。
張執事態度依然強硬,“這小子和殺害皓月軒弟子的凶手有牽連,必須嚴刑扣押,接受調查。”
白荑立刻站起身,“水鴨是我的朋友,肯定不會做出那種事的!”
張執事毫不讓步,“哼,皓月軒行事,什麽時候輪到小女娃指手畫腳?!葉將軍,你被刺殺的事情就算了嗎?!”
葉遊淵當然也不想如此,權衡利弊,下令扣住水鴨。
“此人嫌疑太大,情報殘缺的情況下沒法繼續調查,待回到王城摸清他和兩個刺客的底細,交由皇上和皓月軒發落。”
白荑激動起身,還想多說什麽,卻被白譽坤攔住,隻得可憐兮兮看著水鴨。
水鴨搖搖頭,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