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額....這個麽...”回過神來的蘇非有些尷尬的看著田豐。“元皓來了啊!不好意思啊,剛才在想事情。”
蘇非趕忙接過田豐手裡的書,請他就坐。
“無事,”田豐謙虛的自責道。“都怪我來的太不是時候,沒有打擾到師兄吧?”
“元皓稍等一下。”蘇非轉身走進屋裡,重新取出了另外一本書籍,遞給田豐。“還是老樣子,元皓先拿去看,記熟,背熟都可以,不要抄錄,不要讓別人知道了就好。”
“多謝師兄,在下一定謹記。”
蘇非打發走了田豐之後,連課都不上了,直接返回鄔堡。
蘇非挑選好地形,拿木炭畫好標線。對著旁邊待命的一隊騎從下令道:“挖!”
“財叔,你看著點,挖到六尺深左右就差不多了。”蘇非說完之後,帶著其余的騎從和仆從去伐木砍落葉松。
把樹木泡在挖好的池子裡,把附近的磨盤全部都給運了過來。蘇非又安排財叔去找石匠專門訂做打造幾個大型磨盤。
蘇非又專門聘請了一位造紙的老工匠作為技術指導,召集家裡的仆人。
至於撈漿的步驟,蘇非直接使用昂貴的紗布來進行。
打漿,撈漿,用草木灰漂白。一切都在有條不穩的進行著。
老工匠對於這樣的操作能夠出紙,抱有很大的疑問。在他看來蘇非這就是在亂搞一氣,若不是看在開出的豐厚報酬的份上,他早就扭頭走了。
蘇非穿戴好甲具,騎上戰馬。衝著對面等待的中年男子說道”李師父,可以開始了。“
自從前面的教授蘇非武藝的常山老者走了之後,蘇雙就重金從各地聘請武師教授蘇非武藝。這位南陽的李師父是蘇非第四個老師。
兩人都披帶著甲具,拿著前端被布包裹著的木槊。開始了對衝實戰演習。
年僅十三歲的蘇非,在力氣上面絲毫不弱給對面的老師,而且還要略微的勝過他一籌。加上蘇非各種巧妙的發力方式,三個回合下來,那位李師父已經無力再支撐下去了。還好是木槊,而且蘇非還有所保留,要是換了真家夥,蘇非覺得自己一個照面就能戳死他。
”公子天生神力,武藝非凡。在下也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再教給公子。明日就會告辭回鄉。“
蘇非靜靜的站在那裡,任由仆從幫他卸下甲具。”李師傅不必著急回去嘛,可以在這邊遊玩幾天,我做東。“蘇非轉過頭,對著旁邊的來福說道:”明日就由你引著李師傅去縣裡玩耍幾天,一切消費都算我的。“
”公子高義,再下佩服,隻是.....“李師傅猶豫再三,還是說了出來:”在下本事有限,沒能教授公子什麽,實在是愧不敢當.....“
”嗯.....“蘇非沉思了片刻:”那我想問下李師傅,可知道你們家鄉附近,有沒有武藝高超的人,在下想請他來授課。“
“公子如今的本事已經算是舉世無雙了。何必.....”李師傅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我聽說有一人,或許能教公子。”
蘇非本就隨口一說,沒想到還真有收獲,問道:“是何人?”
”他叫黃忠,字漢升。年紀與我相仿,聽聞人們傳說,他弱冠之年,曾經空手打死過一頭豹子。勇武之名在附近多為村人傳誦。
黃忠!
蘇非頓時心裡就激動啦!劉備未來的五虎上將之一啊!六十多歲還能和關羽打成平手。
差不多算是三國演義中最為頂尖的武將了。而且現在還是壯年的黃忠。豹子那個東西,蘇非可是親自領教過的,空手殺它?蘇非不敢想象這是一個怎樣的場景。若是能把他給收到麾下……… ”那李師傅能不能找到他?“蘇非有些激動的說道:”我派人跟你一起前去,李師傅就負責帶路就好了。來福,去財叔那裡支一匹絹布一千錢來,給李師傅作回去的路費。“
”多謝公子!“李師傅抱拳稱謝:”我一定全力幫助公子尋人。“
”那就麻煩你了,事成之後我還有謝禮。“
無極縣城,李佐的住宅。
清晨,光線透過窗戶照進了臥室。
李佐在睡夢中迷迷糊糊的感覺到;身邊有著濕潤的黏稠狀的液體在身邊環繞。難道是自己新納的小妾尿床了?
心裡想著那個撩人的小妖精,自己睡了一宿,體力應該有所恢復了。自己該怎麽‘懲罰’她?
李佐伸出手在床邊摸索著,接觸到的隻有一手濕潤,卻沒有感受到美人溫香如玉的柔軟軀體。睜開惺忪的睡眼。
一個滿是鮮血的人頭,瞪著難以瞑目的雙眼。死死的盯著自己。
啊~
一聲竭斯底裡的慘叫在屋裡屋外繚繞。
.......
第一批紙很快就造了出來,隻是質量不是太好,表面非常粗糙。
蘇非又命人多次試驗紙漿的濃度,後面發現加熱可以更快的加速紙漿的形成。蘇非就開始打造大型容器,用來加熱紙漿,從而節省泡漿這個環節的時間。
“公子,無極西河鄉的孫家家主在外面求見,帶著許多禮物和他家那個剛被放出來的大兒子。”管家財叔在一旁恭敬的像著蘇非匯報著。
“帶他們去客廳等候吧。”蘇非放下手中的竹簡:“我稍後就來。”
蘇非換了一身衣服,前往客廳的時候。孫家父子立馬就站起身來,恭敬的朝著蘇非鞠躬行禮。
“多謝公子搭救,我孫家感激不盡。”父親一邊偷偷的給兒子使著眼色,兒子馬上就會意到了父親來前的叮囑。連忙雙膝跪地,給蘇非行叩首大禮。
“孫家主,不用行這麽大的禮,咱們都是朋友不是麽?”蘇非雖然嘴上這麽說著,但是卻沒有任何過去扶的跡象。
“是,是,是。”孫家主連忙讚同著蘇非的說法。他兒子,也是當真的蠢,聽到二人的對話之後,又連忙站了起來。氣的他父親翻白眼。
“這次多蒙公子搭救,不然我孫家這次在劫難逃。”孫家主再次感謝道:“若不是公子,恐怕小兒也難以活命。”
“這些都是小事情,我不是說了麽,咱們是朋友,朋友有事情我當然會幫忙了,你說是不是?”
“是,是,是。”活了四十來歲的孫家主,此刻面臨著比自己小了近乎三十歲的蘇非,深深感受到莫名的壓力,連說話都有些無措。
“以後公子但凡有令,我孫家都必將遵從。”他此刻隻想快點結束這次不情願的會面,因為他害怕現在的自己說錯了話,得罪對方。“我帶了一些禮物在外面,特意用來感謝公子的恩情。”
“伯父這話說的太過了。”蘇非還是一副風清雲淡的表情,看不出一絲喜怒。“都說了,咱們是朋友。既然是朋友之間友情的幫助,那又談什麽命令呢?若是以後我遇到困難的時候,求到了伯父,還望伯父不要拒絕就是了。禮物什麽的,請伯父帶回去吧,咱們以後是朋友。”
“是,是,是。一切都依公子說的。”孫家主,發現自己在眼前的這位少年面前,居然連拒絕的勇氣都沒有。
蘇非慢慢的從座位走下來,扶起來了被父親嚴厲的眼神逼著重新跪下的兒子。像一個長輩一樣,和藹的幫他整理了下亂掉的衣衫。
“我還有些事情,就不留伯父在這裡吃飯了。”
“那我父子二人就不叨擾公子了。”孫家主當即如蒙大赦,帶著兒子告辭。
蘇非:“財叔,替我送送他們。”
三個月後,蘇非鄔堡裡的紙,終於有成品出來了。潔白如雪,紙面光滑平整,已經很接近後世的宣紙了。
這批紙是製造成功的紙,又經過反覆多次的回爐打漿,重新撈製而成的。屬於精細產物。蘇非命人裁了幾刀,裝訂成書本的模樣。自己特意抽了一張大的,用毛筆寫下了蒲松齡的勵志對聯:“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關終歸楚。
苦心人,天不負;臥薪嘗膽,三千越甲可吞吳。”
寫完之後,蘇非十分自戀的欣賞了一遍又一遍。這麽久的毛筆字練習,讓自己的字得到了很大的進步。
吩咐仆從,找人把它裝裱起來,以後就掛在自己的書房。
蘇非前往精舍,開始授課,學習。並把這些新的書本贈送給學堂裡的部分同窗。
“發財了啊!師弟。一下買了這麽多蔡候紙。”甄儼拿著蘇非送的書本,來回翻閱:“可以啊,這紙比我家買的蔡候紙,質量要好的多啊。”
“這批紙是我自家製的。記得令尊大人喜歡書法,稍後第二批出來,我給你多送些過去。”
“那行吧,我就不和你客氣了。”
“這批紙張造價成本都很低廉,關鍵是成型快,生產速度遠遠超過蔡候紙。”蘇非拿著其中一張紙,反覆折疊。“質量你也看到的,很適合書寫。”
“聽你這意思,你是真的要發財了是不。”甄儼笑呵呵的說道。也並沒有任何眼紅。
“賺錢是肯定的,關鍵是看能賺到多少才算瞞足。”蘇非刻意的壓低了下聲音。“師兄有沒有興趣一起做,只需要你家出些人手,反正你有很多‘人’。銷售方面,我這這裡會全全搞定,到時候你等著分紅就好了。怎麽樣?”
甄儼有些意動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一個混吃等死,什麽都不懂的公子哥兒了,他已經全面接手自家的家族產業,也深知自家的經濟情況。對於錢的重要性遠遠比以前了解的多。
“晚上來我家吃個晚飯,咱們兄弟倆好久沒有喝一杯了,晚上再詳談如何?”
蘇非想了想,說道:“去我那吧,順便帶你看看製作成本的報表,還有製作工藝的步驟。很簡單的,估計你看了就會懂的。”
對於蘇非的慷慨,甄儼覺得心頭暖暖的,點了點頭。“行,待會你下學的時候,叫我一下。”
西郊
蘇非帶著甄儼剛剛回來,察桑就跑過來匯報道:“公子,最近附近村莊,來了很多黃巾道士在傳道。不光咱們這裡,我聽說老家那邊也有很多。”
“我怎麽交代的?嗯?”蘇非臉色瞬間就變了,“我養了這麽多胡騎和士兵是幹什麽吃的?以前沒有和你說過麽?發現黃巾如何處理?”
察桑跟隨蘇非這麽久,第一次見到他發這麽大火氣,當即嚇的跪在地上:“察桑辦事不利,請公子責罰。”
跟著察桑的手下也全部都跪了下來。
蘇非繼續咆哮道:“沒聽到我在說什麽嗎?啊!聽不懂麽?回答我啊!”
“在我們勢力范圍,遇到黃巾一律...一律驅逐。”察桑顫巍巍的說道。
“師弟,消消火氣,隻是一群道士而已,無傷大雅的。”甄儼在一旁打著圓場。
“師兄你先過去,我稍後就來。”蘇非緩和著語氣對甄儼說道,然後朝著跪在面前的察桑等人說:“還跪著幹嘛?現在還不知道自家該幹嘛?”
“諾!”察桑恭敬的回答道,然後帶著手下立即直奔軍營。
“一個小小的黃巾道士而已,師弟為何突然發了這麽大的火氣。”甄儼也從未見過一向鎮定的師弟如此失態過。
“師兄有所不知啊!”蘇非語重心長的對著甄儼解釋道:“我有派人秘密調查過這幫奇怪的道士, 不調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啊!
這些道士,在民間傳統醫術的基礎上,加以符水、咒語,為人治病。連坑帶騙,忽悠百姓入教。並以此為掩護,廣泛宣傳《太平經》的教義,反對豪強士族官府的剝削、斂財。還喊出了‘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號。大肆招募信徒。而且不光我們這裡,現在各州郡縣都有,野心勃勃啊!起初還避諱著官府,現在是愈發的肆無忌憚了。從頭到尾都展現出造反的征兆,依我看來他們造反隻是時間的問題。”
甄儼有些反應不過來了,說:“師弟,沒有這麽嚴重吧?”
“師兄信不信我?”
甄儼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我當然信你。”
“那師兄稍後回去之後,把家族裡的貴重東西和族人全部都集中到甄家堡裡,再派人將鄔堡加固一下,多屯一些糧食。”
見蘇非說的這麽鄭重,沒有一點玩笑的樣子。“稍後我回去之後,就會依照師弟的建議開始布置。”甄儼頓了頓:“我等下寫信給父親說明一下,也叫他早做防范。這等大事,我要不要請父親上書朝廷?”
“朝廷早已經知道了,上月我接到京城傳來的消息,太尉許在去年冬天被罷免了,以太常楊賜為新太尉。楊公就已經上書陳說黃巾之害了,隻是因為閹黨把持朝政,這份奏書被陛下擱置了。”
“我明白了,這些該死的閹賊。”
稍後蘇非帶著心事事重重的甄儼參觀完整個‘造紙場’。
甄儼當即表明,願意解釋蘇非的邀請,參與造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