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波才率黃巾軍將皇甫嵩圍困在長社縣城。朝廷見皇甫嵩被圍,派遣騎都尉曹操率兵前去救援皇甫嵩。
皇甫嵩兵少,又被圍困,軍中上下都感到恐慌。黃巾軍的營寨所設之處荒草遍野,適逢狂風大作,皇甫嵩讓士兵們全都手持成束葦草上城。另外挑選一批銳卒勇士,趁夜偷偷地越過包圍圈,放火燒草並高聲呐喊,營造出一種外面援軍已到的假象。與此同時,城上的軍士也一齊點燃火把,與之呼應。皇甫嵩率軍從城中擂鼓呐喊而出,直搗敵陣。黃巾軍大驚,潰散奔逃。
這個時候,作為援軍的曹操恰好趕到,於是皇甫嵩、曹操與朱雋會師,乘勝追擊,大敗黃巾軍,斬殺數萬人。朝廷封皇甫嵩為都鄉侯。
安熹縣城如今是一片破敗,半數的屋宅都變成了廢墟,連縣衙都不能幸免。
蘇非率軍進城沒有遇到任何阻礙,城門樓上空無一人,就連城門都是虛掩著的。
官軍進城之後,城中幸存的百姓紛紛出來迎接王師,殘破的街道兩旁跪滿了人,他們拿著竹簞陶壺乘著僅有的一點食物,恭敬捧在手上,獻給入城的軍隊。
蘇非看著飽受戰火摧殘的百姓,消瘦贏弱的身體。他們看見進城的官軍,如今看見闊別已久的親人,眼中含著淚水的熱切期望。
蘇非第一次感受到自己身上肩負的責任與使命,第一次感受到榮耀與自豪。
“諸位父老快快請起!”蘇非連忙將兵器遞給隨從,翻身下馬喊道:“黃巾賊寇已經被我擊潰,他們已經被殺破了膽子,四下逃竄,決不敢在回來!諸位父老看看我部將士腰間懸掛的首級,這些都是殘害你們的賊子!”
歡呼,如同海嘯一般的歡呼!
“敢問將軍是姓名?”一位靠在最前面的長者問道。
“我是平賊校尉手下的長史,漢昌蘇非。”蘇非由衷的回答道:“父老們放心,有我蘇非在此,保證再無黃巾膽敢寇境,稍後我會從漢昌縣調來物資,幫助大家重建家園!”
掌聲,雷鳴般的掌聲!歡呼,如同海嘯般的歡呼!
蘇非率軍進城,接管四樓城防。縣衙被燒了,他乾脆就駐扎在北城門樓上。
蘇非號召城中男子,幫助士兵清理城外的屍體。運到一起,集中縱火焚燒。
陳紀請命,想要帶領蘇非的騎兵出城掃蕩四野逃竄的黃巾賊,被蘇非拒絕。命他清查城中是否還有黃巾殘余。
一千個不情願的陳紀,帶著兩隊士兵,開始了無聊而又累人的巡邏任務。
無論他們走到哪裡,只要遇到有人的地方,就會受到尊敬和讚揚。這是他從未有過的一種感覺,一種讓他先前心中的所有不快都一掃而空的感覺。精神抖擻,連巡邏的步子都邁的比以往快了許多。不由得想起了自己還是新兵的時候,蘇魔頭給自己培訓時說的話:“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就是保家衛國!”
第二十五日的時候,甄愈帶著五百軍隊和一千多民夫,押運了大批生活物資抵達安熹縣城。隨之而來的還有嗅到了商機的各個世家代表,他們已經嘗到了無極和漢昌的甜頭。縣城沒了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需要一個擁有使用這塊土地的權力。
安熹本土世家,逃得逃,被劫掠的,被毀滅的,幾乎是當然無存。
縣衙被大火付之一炬,一切典籍文案地契蕩然無存。
各家的代表在考察了一圈以後,紛紛提出單獨面見蘇非,想要在這片暫時無主的縣城上分得一塊最大的甜餅。
蘇非並沒有得到安熹縣令的印綬,想要擁有這塊地方日後的話語權,只能依靠和這些世家抱成團的力量,即使到時候朝廷不承認他這個佔領者,任命新的縣令。縣令上任還是要看他的臉色行事。
城區商鋪,住宅地基,全部都被蘇非以口頭的形式許諾出去。
各家紛紛滿載喜悅而歸,第二日便開始調動大量的勞力工匠,開始規劃建設自己的糖餅。
在經過兩日的休整以後,蘇非派遣吳平和陳紀二人分別前往縣城四野掃蕩,肅清壁野。恢復周邊村莊的秩序。於漢昌前往安熹的路上,增設崗亭。留守軍隊駐扎,以保證來往物資和行人的安全。
中山相調集周邊軍隊,正準備出盧奴,就已經接到蘇非的捷報。安熹已克,眼下正在複建,希望他撥發糧草銀錢援助。
作為中山相,安熹也屬於他的治下。張純沒有任何理由拒絕這件事情。蘇非攻克縣城,也是受了他的調令。功勞上也少不了他的一份。蘇非的事跡他也有所耳聞,如今蘇非是甄儼的部下。張純有意籠絡蘇非,就專門派了自己的從弟張興押送錢糧去安熹,順便拉攏蘇非。
六月
北中郎將盧植挑選銳卒三千為先登死士,星夜強登曲周北城樓。張角措不及防,遂城破,軍心大散,敗逃出城。退守到東北方向的廣宗縣城。盧植率軍將廣宗城包圍,修築長牆,挖掘壕溝,製造攻城用的雲梯衝車等械具。眼看著不出十日就能一鼓作氣拿下廣宗。
剛好在這個時候,天子的使者;小黃門左豐到盧植軍中視察。左豐乃是中常侍張讓的同鄉,素來貪婪。又有張讓為靠山,近來很得皇帝信任。
盧植的手下就勸盧植賄賂左豐,盧植不肯。左豐回到洛陽後,就對天子誣陷盧植說:據守廣宗的賊寇很容易攻破,然而盧植卻不願意發兵攻打,只是讓軍隊躲在營壘裡休息,等待上天誅殺張角。天子大怒,派人用囚車將盧植押解回洛陽,減死一等。重新派東中郎將、隴西人董卓代替盧植,討伐張角。
因為臨陣換將的原因,加上朝廷對盧植不公的處理,導致他手下的將士紛紛不滿,士氣大減。
董卓到任,隻得先撤除包圍,熟悉盧植手下的軍隊,加以掌控。
六月底,張梁率軍五萬由清河國過界橋來援廣宗。董卓沒能在第一時間派兵阻止,張梁成功與張角會合,城中已經十萬黃巾軍。董卓兵力已經無法再包圍廣宗,隻得退守曲周。
六月,安熹縣城已經開始回復生機了。產業還沒有恢復,但是因為他新興的活力,以及匯聚的大量勞力和工人,帶動了消費和貿易。小商小販開始雲集這個破損的城市。
六月,南陽新任太守秦頡率軍擊敗黃巾渠帥張曼成所部,並且成功斬殺了賊首張曼成。黃巾軍改立趙弘為帥,趙弘糾結四下的敗兵,裹挾百姓,以十多萬人佔據宛城。
六月,汝南太守趙謙同新任郡尉甄逸率軍討伐邵陵的黃巾賊,被殺的大敗而歸,甄逸染病,被送回上蔡休養。廣陽郡的黃巾軍殺幽州刺史郭勳及太守劉衛。
於是皇甫嵩率軍南下,進攻汝南郡召陵黃巾,追擊波才到陽翟,又於西華大敗彭脫。朱雋率軍北上進攻褚丘城、長平縣。與荊州刺史徐璆及南陽太守秦頡共一萬八千兵圍攻趙弘, 數月不克。
六月中旬,陳紀率領士兵巡邏安熹縣城東面的鄉野,聽到東面的流民傳來消息,說有大批的黃巾殘部聚集在解瀆亭附近。四下劫掠,什麽都搶,甚至連路過的流民都被他們抓住,當作食物吃掉,簡直窮凶極惡。
吃人!
這大大刷新了陳紀的認知,他認為解瀆亭一帶的黃巾殘余肯定就是他們擊潰的安熹黃巾逃竄過去的。如今在那裡為惡,自己有責任和義務去清剿他們。他將這個消息匯報給了蘇非,並且請求帶兵討賊。
蘇非因為安熹還未穩定,安平王劉續被百姓俘虜,送給了張角。安平國如今全境響應黃巾賊,張寶在信都屯兵十余萬人。漢昌和安熹都與安平國接壤,蘇非不得不留人防范縣城。
如今安熹正逢重建,這裡匯集大量的人口錢糧。如果再被黃巾入侵,這個代價蘇非無論如何都不願意承受。
蘇非沒有多余的兵力去討伐那群黃巾殘部,而且去攻打他們沒有任何戰略價值。於是拒絕了陳紀的請求。
陳紀一怒之下,私自調動自己麾下部曲五百人,每人都隻帶了一天的口糧,輕裝奔襲解瀆亭。
安熹到解渡亭的距離,要比到漢昌還要遠一倍。陳紀並沒有計算好行軍速度和距離,只是率部拚命奔襲,一日一夜終於趕到解渡亭。
還沒來得及休整,就被黃巾賊發現了,慘遭到圍攻。陳紀邊戰邊退,死傷過半,最終被圍困在解渡亭一座廢棄的鄔堡裡。仗著弓箭和地勢,勉強抵禦住黃巾。陷入了又困又累又餓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