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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50章 古城亂局
  考烈王時期,楚國曾有十余年時間定都於巨陽,後來,為了保持足夠的戰略縱深,規避強秦的鋒芒和魏國的覬覦之心,考烈王在春申君的勸說下,於考烈王二十一年再度遷都至壽郢。
  巨陽,作為楚國曾經的政治、經濟、文化中心,無論是城池的規模,人口的數量,還是民間的富庶程度,都遠超楚國其他州縣。
  但是,現在的巨陽,卻是滿目瘡痍,一片狼藉。
  高大巍峨的城池,四門洞開,城牆上,不見了往日懷戟遊弋的守城軍士。
  大街上,日夜穿梭不停的是來自四鄉八裡的,身穿短襦,腳蹬草鞋的莊稼漢,以及一些披頭散發,衣衫不整的流民。這些人,或三五十人成群,或上百人聚集,手提著棍棒,肩扛著鋤鎬扁擔,奔著縣衙蜂擁而去。
  這些人的臉上,無一例外的,全都洋溢著莫名的興奮和激動,仿佛過年一般。是啊,沒有這個歷史性的機遇,這些人裡面,許多人可能一生都沒有機會來縣城一遊呢,即便來趟縣城,也是畏畏縮縮,何時輪到一個泥腿子,在這寬敞的大街上放浪張狂,隨心所欲?
  無奈縣衙位置逼仄,上千人蜂擁而至,本就不堪重負,哪裡還能容得下源源不斷往這裡湧來的人流?這時,便有一部分極其聰明的人,衝向了城市的各個角落。
  瞬間,砸門聲,哭嚎聲,咒罵聲,在城市的各個角落,陸陸續續響起,雖然暫時還是零星的、遮遮掩掩的搶劫,可有誰知道,接下來會不會愈演愈烈?
  街道兩旁,家家戶戶人人自危,門窗緊閉,不敢出門,不敢點燈,甚至,不敢生火做飯。
  今天的巨陽城內,已經有了幾處零星的火點,所幸,被大夥齊心協力撲滅了,但令人憂慮的是,誰也不知道下一處火點在哪裡,萬一撲不滅,火燒連營,後果不堪設想。
  巨陽城,已經明顯進入了失序狀態。
  李鶴帶著猴子、佔越和四名風雷營隊員,隱在圍困縣衙的人群中,張望著。
  周圍的人,全都是黑紅的面頰,裸露著黑紅遒勁的肌肉,聲嘶力竭地叫喊著,縣衙朱紅的大門,緊緊地關閉著,門口看不到一個公人。
  李鶴觀察了一會,發現這些人只是在不停的呐喊,情緒顯得極為狂躁,但並沒有要破門而入的意思,心裡放心了不少。
  看看天色漸晚,李鶴衝猴子和佔越使了個眼色,幾個人悄然退了出來。
  李鶴等人這次來,按照李為的安排,住在巨陽富商董明的府上。返回董府的路上,李鶴看見,即便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大街上,仍然是人來人往,喧鬧不已,根據今天看到的情況,李鶴粗略估計,目前湧進城裡的村民人數,應該足有幾千人。
  當然,這裡面不排除有一部分人是城市流民,不懷好意,跟著趁火打劫,但那畢竟是少數。
  回到董府,在被門房查勘了半天之後,幾人才從側門進入,家丁成群的董府,竟然都如此小心翼翼,足見局面之危。
  董明是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主營陶器,兼做河鮮水產。
  董明設家宴招待李鶴等人,席間雖然面帶微笑,但眉宇間難掩憂慮。這也難怪,生意人最怕的就是局勢動蕩,生意上的損失,還可勉強承受,只怕局面再惡劣下去,家人的性命受到威脅。
  看著李鶴等人均滴酒未沾,只顧著悶頭吃飯,董明歉意地笑笑,說道:“賢弟初次來我這,董明招待不周,愧對令兄所托啊。”
  李鶴拱了拱手,說道:“董兄不必掛懷,如此亂哄哄的場面,我等也沒心思飲酒,再說,待會我還得出去一趟。”
  董明一驚,說道“賢弟不可,巨陽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大白天尚且人人自危,何況晚上黑燈瞎火的,萬一有個閃失,我怎麽對令兄交代,不可不可。”
  “董兄不必緊張,我等自有分寸。”李鶴笑笑,說道:“董兄,可知這些人最初是為了何事嘯聚城內?”
  董明一歎,說道:“其實最初幾天,隻來了幾百人,清一色都是郊外的村民,去那縣衙告狀,說什麽官府派發的小麥種子出了問題,是霉變的,不能發芽。但不知怎麽回事,人越聚越多,鬧成了今天這個局面。唉!官府無能,禍延百姓啊。”
  李鶴又問道:“請教董兄,這村民耕種,一般不都是自備種子嗎?何時改為官府派發了呢?”
  董明苦笑笑,說道:“還不是因為去年潁水春汛嘛,莊戶人家,收那幾鬥麥子,連口糧都不夠,更別說麥種了。今年秋種,縣衙為了讓大家能及時將地種上,便調撥了一批良種,暫時賒銷給村民,明年夏收,村民可用所收麥子抵扣良種。這本是一件大好事,卻不知怎麽弄成了這幅局面。”
  董明左右看了看,壓低了聲音說道:“賢弟有所不知,這縣令王英自主政巨陽以來,處理政事一板一眼倒還說得過去,唯獨金錢一途,貪念過甚,眾人對此頗有微詞,加之與縣丞錢述素來不睦,兩人之間的關系漸成水火,誰又知道,這裡面有沒有什麽隱情啊。”
  夜漸漸深了,巨陽的大街小巷,並沒有像往常一樣陷入無邊的黑暗與沉寂,而是持續的熱鬧異常。佔據縣城的莊戶門,舉著自製的火把,仍然在不知疲倦的到處轉悠著。
  縣衙大門外,白天的上千人眾不但沒有減少,反而不知從何處,又聚攏了幾百人圍了過來。暗夜裡,從縣衙門口一直到大街上,烏壓壓的全是人,這麽多的人,或坐著、或站著、或躺著;或高聲喧嘩、或沉默不語、或呼聲震天。
  千人百態,不一而足,汙言濁語,穢氣衝天。
  來自上馬集的年輕莊戶蔡中,背靠著縣衙的圍牆,坐在暗影裡,緩緩地從布袋裡掏出一塊餅,撕下一小塊,塞進嘴裡慢慢地嚼著。
  餅是來巨陽的前一天,婆娘用合著野菜的黍黍粉蒸的,七八天了,早已經失去了水分,變得不再綿軟,硬邦邦的能砸死狗。即便這些既難咀嚼又難下咽的野菜餅子,蔡中的袋子裡也沒幾塊了。
  來巨陽之前,蔡中沒想到會在這巨陽城待這麽多天,裡正一聲招呼,便稀裡糊塗地跟著左鄰右舍來了,眼見著這場曠日持久的圍城還不知道哪一天才能結束,乾糧卻快沒了,再這麽下去,即便自己省著吃,也將面臨著餓肚子的窘境。
  蔡中不明白,為什麽縣令老爺明明已經答應了,給村民們重新發放良種,並作出補償。而且,現在再補種二茬,時令上根本不晚,裡正和族老們還不肯放這些莊戶回去,他難道不知道,再拖延幾天,周圍的絕大多數人,和自己一樣,都要快餓肚子了嗎?
  也許,裡正是知道的,但這關他什麽事?反正他和幾個族老,每天都有人送來好吃好喝的,指望飽漢子能體會到餓漢子的饑,不是做夢嗎?
  想到理正那張油膩膩的胖臉,和他那總是陰沉沉的綠豆眼,蔡中心裡一顫,既恨又怕。
  身旁的蔡安用胳膊肘搗了搗蔡中,低聲問道:“還有吃的嗎?”
  蔡中猶豫了一下,本不想告訴蔡安自己還有兩三塊餅子,他知道蔡安早幾天就斷糧了,這幾天就靠著東蹭西騙,饑一頓飽一頓的混日子。
  可善良的天性,還是讓他一張嘴就說了實話:“還有兩塊乾餅子。”
  出人意料,蔡安並沒有找蔡中要塊餅子的意思,而是撇撇嘴,說道:“呸!這麽多天了,你那餅子還能吃嗎?一股子霉味,恐怕拿去喂豬,豬都不吃吧。”
  蔡中歎口氣,說:“不瞞你蔡安,是真的難吃,我也不想吃,這不是沒辦法嘛,不吃這些餅子,我上哪弄吃的去?就是這些霉餅子,過了明天也沒了。”
  蔡安左右瞅了瞅,壓低聲音說道:“兄弟,想不想去弄點好吃的?”
  蔡中一聽,來了精神,往蔡安的身邊湊了湊,與此同時,旁邊又有三四個腦袋湊了過來,蔡中一看,全是上馬集來的蔡氏族人。大家都知道,雖然這蔡安這人四體不勤,種地不在行,但一貫膽大心細,腦子好使。
  “蔡安兄弟,你快給大夥說說,上哪能找口吃的,不瞞你說,我都一天沒吃飯了。”
  蔡安不屑地瞥了一眼說話的那人,心說你他娘的膽子小的像老鼠,腦子笨的像頭豬,活該你餓死。
  “從這兒出去,往北一拐,有個巷子,進去兩三百步,有個不大的小院子,裡面住著一對老夫妻倆,帶著個傻兒子和一個女兒過活。看那樣子,這家人的日子不差,特別是那老太婆,烙的一手好油餅,又香又脆,我已經吃過了,哥幾個想不想嘗嘗?想的就跟我走。”
  李鶴帶著猴子和佔越,在黑暗中迅疾地穿行著,三人都是一身夜行的短裝, 為了避開大街上來回巡曳的遊民,三人專揀黑暗的小巷子走。
  三人在一條幽深的小巷裡快步走著,就要走到小巷盡頭時,路旁邊的一處小院裡,傳出陣陣淒厲的呼救聲,間雜著男人的叱罵聲。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迅速地靠近這所院子。
  小院的門敞開著,三人互相掩護著進入院子,聽著哭喊聲來自於西邊的廂房,三人躡手躡腳靠了上去。
  透過半掩的房門,李鶴看到,這裡似乎是一間廚屋,屋裡站著四五個男人,其中兩個男人,正拚命地摁住一個苦苦掙扎、嘶聲嚎叫的老人,另外兩個男人則看住一個頭髮花白的女人,不知怎麽回事,這個女人垂著頭,癱坐在地下,沒了一絲動靜。
  寬大的灶台上,放著個燭台,發著昏黃的燭光,灶台後面的暗影裡,一個男人將一個姑娘摁在一堆乾草上,正瘋狂地撕扯著姑娘的衣物,姑娘一邊拚死反抗,一邊在大聲呼救。
  李鶴轉過頭,衝著猴子和佔越做了個手勢,三人幾乎同時飛身而起,一腳跺開房門,像出膛的炮彈一般,射向屋內。
  隻一個照面,屋裡的五個男人便暫時失去了站起來的能力,胡亂地躺了一地。特別是灶台後面,那位這兩天一面吃著人家的油餅,一面還對人家姑娘起了歹毒心思的蔡安,直接被李鶴帶著風雷聲的一掌,擊在勁椎上,暈死過去。
  佔越像拖一條死狗一樣,將蔡安拖到李鶴的腳下,猴子從碩大的水缸裡舀起一瓢涼水,衝著蔡安,兜頭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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