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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32章 長纓在手
  “乾得好!”楚軍的中軍大帳內,項燕一拍面前的桌案,興奮地大叫:“乾得好啊!”

  項燕眼角眉梢都是笑,對著坐在自己左手位的李義說道:“縣尹大人,令公子這一把火,燒掉的可不光是秦軍的糧草啊,他這一把衝天大火,燒掉了秦軍的銳氣,燒掉了韓魏的信心,也大漲了我軍的志氣啊。”

  說完,又朝著肅立在父親身後的李鶴拱了拱手,說道:“老夫多謝鶴公子仗義出手,公子以區區幾十家丁,竟敢以身涉險,勇氣可嘉!膽略過人!他日班師回朝,老夫一定稟明王上,再行封賞。”

  李鶴也抱拳還禮道:“不敢當老將軍謬讚,身為大楚子民,人人皆有守土本分,談何封賞?”

  “此次鶴之所以能僥幸取得成功,除了家丁人人爭先,敢於用命之外,也是秦軍太過大意,他們沒想到我大楚在大軍壓境之時,竟然還敢派出人馬,深入敵國截擊糧道,讓我僥幸得了手,以後恐怕就沒有這麽容易了。”

  項燕點點頭,讚許道:“難得公子小小年紀,大勝之後,竟還能如此冷靜,頗有乃父之風,不錯!非常不錯!早幾年,我就曾經對犬子項伯說過,鶴公子絕不是凡品,今日果然讓我說準了。義兄,項燕對你,羨慕得緊啊,哈哈。”

  李義搖了搖頭,拱手說道:“小子僥幸之功,當不得大將軍如此讚譽啊。”

  項燕見李義面色凝重,便也收斂了笑容,沉聲問道:“公子下一步可有什麽打算?”

  李鶴看向父親,見父親微微地點了點頭,便朝著項燕抱拳說道:“可否借大將軍地圖一用?”

  項燕看了看李鶴,沉吟了一下,點點頭。

  李鶴走到項燕的身邊,俯身看了看項燕面前桌案之上攤開的一幅地圖,用手一指。

  “陽夏?”項燕扭頭看著立在身邊的李鶴。

  “對,陽夏。”李鶴輕輕地說道:“大將軍,這裡有魏國的地字號官倉一座,也是魏國距離我大楚最近的一座官倉,雖然官倉儲糧,歷來是官府防備荒年賑災之需,但是,魏國幾次與我大楚發生戰爭,糧草都是從這裡出發的。甚至,魏國與齊國的戰爭,陽夏,都是重要的後勤基地。”

  “再看這次三國來犯,表面看起來氣勢洶洶,其實本質上還是秦國獨挑大梁,韓魏兩國不過是幫凶罷了,仗打勝了,兩國乘機漁利,打敗了,兩國加起來,不過區區兩三萬人馬,損失也可以承受。”

  “這其中,魏國軍力又遠超韓國,對此次戰爭局勢的影響也遠超韓國,試想一下,如果陽夏官倉出事了,魏國還能打得下去嗎?魏國走了,所謂的聯軍還能撐得下去嗎?”

  聽著李鶴的介紹,項燕頻頻點頭。

  李鶴注視著項燕,斬釘截鐵地說道:“我敢斷定,如果陽夏官倉不存在了,三年之內,魏國都不敢對我大楚再存非分之想。”

  項燕一拍桌案,說道:“好計!”

  可轉念一想,項燕又犯了躊躇,說道:“公子啊,計策雖好,難度太大啊,想那官倉,歷來是各國重點防范之地,哪有那麽容易接近啊,而且,公子以身涉險,項燕又怎能放心?”

  李鶴堅毅的目光注視著項燕,說道:“大將軍,李鶴知道不容易,但這個目標的戰略價值之大,非常值得我們去冒這個險,再說了,凡事不試一試,怎麽就知道不可為呢?我有種預感,舉凡重兵把守的重地,內部往往漏洞百出,因為,誰也不會想到,會有人真的敢動這個念頭,

冒險攻擊它。”  項燕點點頭,久久地思考著,沒有說話。

  李鶴回到父親身後,安靜地注視著陷入沉思的項燕。

  良久,項燕終於下定了決心,說道:“就依公子之意,你們去走一趟,但是切記,穩妥為上,如果事不可為,決不可逞匹夫之勇,明白嗎?”

  李鶴抱拳躬身,答道:“大將軍放心,晚生明白。”

  項燕看著李鶴,問道:“你需要什麽?盡管開口。”

  李鶴凝視著項燕,用低沉的口吻說道:“從現在起,凡是跟我去陽夏的弟兄,一律在軍中記名,如有陣亡,按最高標準撫恤,可否?”

  項燕大手一揮:“可!”

  “五十匹快馬,五十柄鋼刀,一百罐膏油,金餅一千。”

  “可!”

  “嚴格封鎖消息,絕對保密!”

  “可!”

  “就這些了?”項燕看李鶴不說話了,問道。

  “就這些了。”李鶴答道:“大將軍,如果陣前看到魏國軍隊方向有所異動,便是我等成功了,大將軍可覷準時機,掩殺過去,不可放過一絲好的機會,此戰要讓魏國感到疼痛,從此再不敢與狼共舞。”

  項燕點點頭,鄭重說道:“老夫省得。賢侄多加小心了,老夫和大楚上下期望你等凱旋。”

  陳州縣衙,推廳。

  坐榻上,猴子半躺著,旁邊立著一個十歲左右的少年,正幫他捏著腿,猴子的嘴裡,發出一陣陣愜意的哼唧聲。

  有心人會發現,這個少年,正是衛莊裡的那個“孫子”,此刻,這“孫子”的臉上,哪裡還能見到一絲鄉下孩子的猥瑣土氣?滿臉的油滑之氣,再加上那一雙嘰裡咕嚕轉動不停的眼珠子,結合在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顯得極不協調,怎麽看怎麽邪性。

  這個少年名叫狗兒,無名無姓,一個在街上流浪的小賊,被猴子強拉著來做了徒弟,同時,也成了風雷營年齡最小的隊員。

  李鶴看著猴子閉著眼享受的樣子,怎麽看怎麽膩歪,笑罵道:“行啦猴子,別充大尾巴狼啦,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樣子,讓人很惡心,狗兒,聽我的,不給他捏。”

  狗兒眼珠子一轉,“嘿嘿”一笑,哈著腰說道:“公子爺,這您就不懂啦,給師傅捏腿,那可是我的福分,我現在啊,只要一會兒不捏,渾身還不得勁呢。”

  猴子的眼睛睜開一絲縫隙,得意地瞥著李鶴,李鶴無奈地搖了搖頭,笑著啐罵道:“你們師徒倆,一對賤皮。”

  佔越則在一旁接過話頭:“公子您錯了,我覺得咱倆才是賤皮,鹹吃蘿卜淡操心,管他倆的鳥事幹啥。”

  猴子哈哈大笑。

  李鶴看鬧得差不多了,便收住笑容,對猴子說道:“猴子,跟弟兄們交代清楚沒有,這次去陽夏,和咱們上回劫糧車可不一樣,說的不準就得真刀真槍地乾上一回,要死人的,知道不?讓弟兄們都給我打起十二分的小心。”

  猴子懶洋洋的一揮手,說道:“沒問題,這休息了幾天,大魚大肉的吃著,我看有些兔崽子都快上鏽了,是該拉出去溜溜了。”

  正在這時,李義走了進來,慌得猴子趕緊起身坐直了。

  李義看著李鶴,問道:“今晚就走?”

  李鶴點點頭,說道:“是,我帶著猴子和十個弟兄先趕到陽夏踩點,佔越帶著大隊人馬,偽裝成做生意的,押著車隊在後面跟著。膏油和武器都藏在漆器的板縫裡,到了陽夏,我們再匯合。”

  李義點點頭,對佔越說道:“我讓劉琦跟著你們車隊,他從小跟著我走南闖北做生意,見多識廣,應付這些場面,應該比你強,你一路上多聽聽他的意見。”

  佔越一抱拳,說道:“家主說的極是,公子讓我押車,我一直就在擔心,佔越笨嘴拙舌的,有些場面還真的應付不下來,家主這樣安排,佔越就放心了。”

  李鶴一聽,心中感佩父親的細致,其實讓佔越押車,也是李鶴的無奈之舉,猴子是踩點的高手,必須跟著自己先走,其他的人,還不足以托付重任。

  在用人方面,李鶴越來越感覺到捉襟見肘,每到有所行動,常常陷入無人可用的尷尬局面。

  “不過,我得對你交代一聲。”李義看著李鶴說道:“劉琦通曉人情,做生意、應付場面沒得說,但缺乏武力,不可安排他上陣,萬不得已的情況下,讓他先行撤離。你們放心,這小子就是一文錢沒有,也能安全回來,明白嗎?”

  “兒子明白!”

  天剛擦黑,陳州城便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大街上,除了巡夜的甲士,見不到一個閑雜人。 身處前線,大戰即將來臨,沒有人會無聊到在街上東跑西竄,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嘛。

  陳州北門。

  往日在城牆上巡夜值守、來回走動的軍士,今晚也奇怪的不見了蹤影,平日裡早早就關閉的城門,在夜幕下洞開著。

  一支神秘的車隊,三十多騎,十多輛牛車,緩緩地駛出了北門,消失在茫茫的黑暗之中。

  城門洞下的黑影裡,李義拍了拍李鶴的肩膀,又摸了摸李鶴的面頰,千言萬語,最後隻化成了兩個字:“走吧。”

  李鶴正待上馬,城門外,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幾匹良駿旋風般刮了過來,到了跟前,耳畔只聽到一聲低沉的“籲~”,大將軍項燕身披重甲,一身戎裝,跳下馬來。

  李鶴沒想到,身為楚軍統帥,項燕會特意從軍營趕過來為自己送行,心中湧起一陣感動。

  “賢侄,此去多多保重!還是那句話,有辦法咱就乾,沒辦法咱就溜,千萬不要強勉,一定帶著你的小命回來!”

  說完,手一揮,一個親衛懷抱著一個酒壇子,另一個親衛拿著兩隻酒碗走了過來。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將,一個青春少年,兩人面對面,筆直地站立著,千言萬語,只在這甘冽的三碗酒裡。

  “出發!”李鶴一聲低吼。

  十幾個矯健的身影,飄然上馬,十幾匹烈馬齊聲長嘶,旋風一般刮過城門洞,宛如疾風驟雨,刺破無盡的黑暗,衝向遠方。

  身後,伴隨著一陣“咣當當”的巨響,巨大的城門重新關閉,一切,又重新陷入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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