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快點登入,你們這些看小說都不登入就離開的。
登入可以幫助你收藏跟紀錄愛書,大叔的心血要多來支持。
不然管理員會難過。
《荊楚風雷》第26章 再回瓦埠
  壽郢城,南門。

  天色剛一放亮,守城門的士卒揉著惺忪的睡眼,打著哈欠,四人一組,在什長的叫罵聲中,在一陣陣“吱呀呀”門軸轉動的嘈雜聲裡,緩緩地打開了沉重的城門。

  好像從地下鑽出來的似的,三十多匹烈馬,嘶鳴著,旋風般的刮了出去,守門的士卒根本沒來得及看清馬上騎士的模樣,就只剩下城門外的官道上,馬隊卷起的漫天黃沙了。

  幾個士卒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一個士卒小聲地嘀咕:“還沒查勘關防呢。”

  沒想到,這句話卻換來了什長迎頭一陣痛罵:“勘你娘的腳啊,沒見著人家軍務緊急嗎?更何況人家是出城,查什麽查?想挨鞭子嗎?”

  李鶴的紅色坐騎,像一團燃燒的烈火,一馬當先,跑在馬隊的最前面。

  這次行動,李鶴已經籌劃了很久,一年多了,風雷營的訓練雖然日趨正規,但是李鶴知道,總是窩在訓練場上,是練不出精兵的,必須拉出來溜溜,讓風雷營的小戰士們,見見風浪。

  為此,他專門給方圓舵主去信,表達了想帶一批人去他那兒訓練的想法。很快,方圓便回了信,盡管來,不拘多少人,不管住多長時間。

  清楚地了解歷史走向的李鶴,心裡很明白,荊楚大地很快將成為秦楚大戰的主戰場,江淮之間多水網,不說成建制的水軍了,即使是單兵,如果不習水戰,就仿佛勇士缺少了利刃一般,戰鬥力方面就會打上很大的折扣。

  他計劃,分批將風雷營現在的一百五十人,派往瓦埠湖,每期一個月,訓練的同時,繼續物色有潛質的苗子。

  李鶴和猴子精挑細選了三十人,作為第一批,由李鶴親自帶領,前往瓦埠鎮。行前,李鶴規定,哪怕把馬跑死,屁股磨爛,一天必須趕到。

  此行,李鶴還有一項重要工作,他要親自觀察一下,猴子心目中最為鍾愛的幾個人,其表現到底是不是猴子吹噓的那樣。

  在他心目中,最好的特戰戰士,不光是身體素質好,功夫好,更為重要的是,心裡素質要明顯超出常人。

  中午,一行人就在路邊的樹林裡按小隊圍坐,掏出事先準備的餅子,就著溪水,解決了午餐。

  稍作休憩,馬隊繼續趕路。

  薄暮時分,馬隊來到瓦埠鎮,從鎮子的外口,悄然進了剛剛修建完成的天地舵總舵。

  天地舵新的總舵,依然建在原址上,和以前的布局差不太多,唯一的變化就是將以前的木質樓房,替換成了磚石結構的平房,從外表上看起來,似乎少了一絲雅致,但卻多了一份厚重。

  還有一個明顯變化就是,大院的圍牆,一改以前的低矮,變得高大了很多,清一色用青磚包面,內填夯土,四角建有哨樓。

  風雷營眾人在門口下了馬,李鶴暗暗觀察,除了有七八個年齡稍許小點的,下馬動作略顯遲滯以外,大多數人,基本沒什麽異樣,這讓李鶴感到欣慰,足見這段時間馬術的訓練,還是卓有成效的。

  李鶴注意到,二隊的小隊長,一個叫鍾煥的年輕人,率先跳下馬,當幾個年齡較小的隊員下馬時,他都從背後輕輕地托一下,李鶴暗暗地點了點頭。

  立刻,便有天地舵的人過來,引著馬隊往偏院馬廄而去,拴馬喂料,一切自有人安排。

  院子裡,逐漸亮起了火燭,方圓坐在輪椅上,由芸娘推著,已經等候多時了。

  李鶴過去,

跟方圓見了禮,又向芸娘抱拳問好,芸娘臉色微紅,斂衽屈膝還禮。  李鶴放眼望去,大院內的層層建築,從前往後,漸次增高,薄暮之下,更加顯出高大巍峨,氣勢恢弘。

  李鶴由衷感歎:“叔父真乃大手筆啊,這次天地舵新建,較之以往,更添恢弘氣勢啊。”

  方圓淡淡的口氣說道:“幫內兄弟力主如此,我也沒有辦法。其實要依我,把傳舍建的精致一些,讓天地舵的客人們住的舒服便可。至於我,在芸娘母親過世的地方,建茅棚三間,有個躺著睡覺的地方即可。”

  “方圓歷此劫難,難道還有什麽看不明白?”

  方圓微微一歎,接著說道:“人心如果險惡,築牆再高,我看也未必有用,牆高一尺,心魔便能高過一丈,奈何?試問城牆再高再厚,君可見過這世上有攻不破的城池?所以啊,我跟兄弟們說,這院牆也就能防防君子,想防止小人暗算,不作數的。”

  “這世上的事,最難揣摩的是人心,最難統領的也是人心。人心齊,山可移,人心散了,萬丈高樓也能瞬間崩塌。賢侄,你現在就要面臨這個問題了,你帶風雷營,也一定要用心,只有你用心了,才能換得別人用心,乃至用命,切記!切記!”

  李鶴抱拳躬身,連連稱是。方圓的這些浸著血的感悟,字字珠璣。

  後宅書房。

  兩張矮幾面對面擺放著,矮幾上,幾隻陶罐內,正騰騰地往外冒著熱氣,顯然是才端上來不久。另外,還間雜擺著幾隻陶碗,碗裡,是時令菜蔬和各式調味醬。

  在書房內吃飯,是隻屬於家人的待遇。

  芸娘拿起兩隻精致的陶碗,從一個陶罐內,給方圓和李鶴各盛了一碗魚湯,分別放在兩人面前。

  “賢侄,餓壞了吧,先喝口魚湯墊一下。我這個魚湯,你在其他地方可是喝不著呢。我們把這種湯叫做雙魚湯,是用瓦埠湖的鯽魚,加上瓦埠湖的湖水,小火慢燉,待得湯汁濃鬱,再加入我們瓦埠湖的特產銀魚,熬製而成,雙魚一水,三樣缺一不可,少了一樣,就不是那個味道了。”

  方圓“呵呵”笑著,催促著李鶴快喝。

  李鶴端起碗,喝上一口,細細地品著,味道果然鮮美,名不虛傳。

  這個時代,雖然烹製方法簡單,佐料單一,沒有更多的調味品,但勝在食材純淨新鮮,食物反而平添了一種原生態的美。

  看著李鶴大口喝完了碗裡的魚湯,芸娘抿嘴一笑,又拿起一隻鋥亮的小銅杓,從身旁一個碩大的圓肚陶壺裡,舀了兩碗酒,分別端給了兩人。

  李鶴一接過酒碗,一股的酒香迎面而來,他疑惑地看了看方圓,方圓笑著,沒說話,只是抬了抬手。

  李鶴貼著碗邊,嘬了一口,抿了抿,咽下。

  一股火辣,順著嗓子往下,直入肺腑,少頃,一股熱流從丹田升起,直貫全身的每一處毛孔。

  “好酒!”

  李鶴不由得大讚。

  這確實是好酒,自來到這個時代,李鶴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能稱之為酒的酒。

  楚地產酒不假,但多產清酒,清酒雖然也是小米釀製,但因為缺少高溫蒸餾,水分較重,所產清酒,在李鶴看來,清則清矣,但卻寡淡至極,至多只能算是果酒一類。

  “呵呵,賢侄果然懂酒,放在一般人,就只知道火辣一味了,哪裡還分得出好壞來?”方圓笑著說道:“喝到此酒,就不能不提我的一位多年老友了,來來來,咱們邊吃邊聊。”

  芸娘又給兩人各盛了一碗熱騰騰的羊肉羹。

  方圓喝了口肉羹,說道:“這位朋友,是我的一位忘年交,大我十余歲,東越人氏,姓吳名白,早年曾經官至越國水軍舟帥。”

  “我與吳帥結識,源於我的一次歷險。那時我還年輕,舵主還是家父。有一次我帶的船隊,在湖口遭遇匪禍,眼看著形勢岌岌可危,恰逢吳帥帶著水軍從這路過,吳帥並沒有因為我是楚人,楚越兩家曾有滅國之恨就置之不理,而是仗義出手,救下了我們。從這以後,一來二去,我倆就成了朋友。”

  “吳帥一家,累代從軍,到了他這,早年卻是個文官,中年以後因為不耐朝中相互傾軋,便投身水師,積功而至舟帥,又因與上司齟齬,憤而離開,開始周遊列國,尋求出路。但無奈命途多舛,總是不能如願。“

  “吳帥一生,雖然坎坷,但遊遍列國,卻讓他較之一般常人,有著不一樣的心胸和視野;文武兼濟,又讓他在看待諸侯各國的長短優劣方面,更比別人廣博且深厚。吳帥於我,既是兄長,更是先生。”

  “吳帥一生,未曾婚配,沒有子女。前月,他來探望我,打算在我這盤桓幾日,便返回東越家鄉,靠著幾個族侄,了卻殘生。因為你的來信,我便動了念頭,留下他來,先幫著你訓練風雷營。”

  李鶴心內大喜,連連稱謝。

  “不過,賢侄,如果單單只是訓練這些娃娃,那可就太委屈吳帥的大才了,帶著這些娃娃練習水戰的人,我天地舵比比皆是,我這麽說,不過是個借口耳。”

  方圓低低的聲音說道:“賢侄,拜他為師!將此人留在你的身邊, 將來會有大用,相信我的眼光,這是位大才。”

  李鶴一聽,竟有這等好事,方圓的眼光,他是不會懷疑的,但既然是人才,備不齊人家還不一定看得上自己呢。

  他急切地問道:“叔父,能者為師,這本沒有什麽。如此賢人,我既有緣遇到,焉能錯過,只是舉凡大才,總難免恃才傲物,吳帥能不能看得上我,猶未可知啊。”

  “總不至於拿錢堆他吧?只要他開口。”一邊說著,李鶴一邊看著方圓,撓了撓頭,說道:“這辦法行不通,一定行不通。”

  芸娘“噗嗤”一樂,方圓也“呵呵”笑著擺手“不可!不可!”

  方圓神秘一笑,低聲說道:“你別急,我有辦法。這位吳帥,一生嗜酒如命,近幾年,更是到了飯可以不吃,酒不能不喝的地步,一日無酒,便像要了老命一般,渾身無力,涕淚橫流。”

  方圓朝李鶴面前的酒碗努了努嘴:“這酒怎樣?”

  李鶴一下子便明白了,“嘿嘿”笑著說:“毫無疑問,這是好酒!”

  “好酒?”方圓微微一曬,說道:“豈止是一個好字就能說清楚我這酒的妙處。我敢說除了我這兒,普天之下,再沒有一個地方能尋到此等妙物,是也不是?吳大帥。”

  李鶴未及反應,卻聽到門口一陣朗聲大笑:“好你個方圓,如此好酒,不叫上我,你們翁婿躲在這裡偷喝,難道這便是君子所為?難道這便是你的待客之道?如果不是我老吳終日浸淫酒缸,練就了一身聞香尋酒的本領,還真被你騙過去了,哈哈!”

  聲到人到!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