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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楚風雷》第3章 羽化重生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仿佛很久很久,李鶴悠悠醒來。

  他想睜開眼睛看一看,但眼皮仿佛有千斤重,總也睜不開,勉強睜開一條縫,四周卻是一片漆黑,什麽也看不見,無奈,他隻好放棄了掙扎,閉上了眼睛,繼續躺著。

  頭疼欲裂。

  李鶴想動一動,但身體好像不是自己的,根本不聽使喚,全身上下,除了腦袋裡的思維還在運轉,其他地方似乎都不會動了。

  我這是在哪?

  李鶴清楚地記得,自己從黃龍山的山崖上縱身一躍,依著黃龍山的高度,即便不粉身碎骨,也絕無生還的可能啊,難道我已經死了,來到了陰曹地府?

  一定是這樣!

  管他呢,既然已經由人變成了鬼,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即使是像陽世間人們傳說的那樣,有一系列的酷刑在前面等著自己,也沒啥可怕的,不經歷煉獄,何以能投胎轉世?

  沸湯烹煮也好,烈油煎炸也罷,該來的躲不掉,盡管放馬過來吧,能奈我何?李鶴暗暗咬了咬牙。

  奇怪,腮幫子竟然還能動,甚至,李鶴還隱隱地聽到了自己咬牙切齒的聲音。

  都說人死後,會在奈何橋頭喝上一碗孟婆湯,忘卻前生的記憶,為什麽自己對前生的人和事還記得如此清楚?是孟婆把自己給忘了?還是人類的傳說原本就不靠譜?

  胡思亂想著,李鶴再也睡不著了,腦袋裡高速運轉著各種問題,卻什麽也想不明白,一片混沌。

  他不解的是,隨著自己的思維越來越活躍,他能明顯感覺到,有一股奇怪的記憶符號,也慢慢地動了起來,像一股綿延悠長的氣流,在試圖進入自己的腦袋,這股氣流雖然很弱,但卻頑強,在李鶴自身固有記憶、固定思維的頑強阻擊下,仍然一點一點地向李鶴的身體內滲透著。

  他很緊張,但卻無法逃避。

  周圍很安靜,安靜得可怕。難道在這陰曹地府裡,不該有一些小鬼的嘰嘰喳喳嗎?李鶴天真地想著。從小到大,他所接受的唯心世界的知識,全部來自於母親,對於那個恐怖陰森的未知世界,母親就是這樣描述的。

  突然,李鶴的耳邊,傳來一陣女人低低的飲泣聲,很微弱,時斷時續,卻很清晰。李鶴試圖動動腦袋,他想看一看這個哭聲來自哪裡,但身體還是不聽使喚,動不了。

  所幸,李鶴能明顯感覺到身體的知覺在慢慢恢復,因為,才隻過了這麽一會,他的眼睛似乎能越睜越大了。

  李鶴慢慢地將眼睛打開一條縫,輕輕地轉動一下眼珠,靜靜地感知著周圍的一切。

  不能說看,李鶴目前的狀況,隻能叫感知,連看帶猜。

  他依稀感覺到,自己是在一個一間屋子裡,屋子裡光線很暗,他看不清陳設。漸漸恢復的嗅覺,讓他能聞到一絲淡淡的,似有似無的幽香。

  其他的,就再也看不清楚了。

  胡思亂想了一會,李鶴又沉沉睡去,他感覺還是很疲勞。

  再一次醒來時,李鶴已經能完全睜開眼睛了,當他急切地想看一看周圍時,強光的刺激,讓他不得不又把眼睛閉上,適應了一下,才又睜開。

  好像是天亮了,難道陰曹地府裡,也有白晝和黑夜之分嗎?

  李鶴轉動著眼珠,向四周望去。

  他終於看清了,這是一個不大的房間,屋裡的陳設,是李鶴從未見過的樣式,無論是櫃子,桌椅,都是那種古樸的式樣,用料很大,顯得很扎實。

所有家具的油漆,都很講究,雖然底色是厚重的黑色,但都描著金色的紋飾。特別是牆角的那一組木櫃,櫃門上的彩色花鳥圖案,色彩亮麗,栩栩如生。  看這屋裡的擺設,李鶴猜測應該是臥室。因為,他能感覺到自己是躺在一張很大的床上,這張床,大到竟然佔了屋子面積的三之一。

  脖子似乎能動一動了,李鶴向左邊歪了歪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秀美的小姑娘的臉。

  姑娘雙手捧著自己的頭,靠著身後的矮枕睡著了,嘴裡發出均勻的呼吸聲,長長的,瀑布一樣的秀發披散下來,遮住了半邊臉頰。即便是閉著眼睛,李鶴也能看出,這姑娘的眼睛又紅又腫。

  這個姑娘是誰?自己怎麽會睡在她的懷裡?

  太多的疑問,充斥在李鶴的心間。那股外來氣流的點點滲入,讓他對這屋裡的一切,對這姑娘,漸漸有了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很奇怪,為什麽這個陌生的世界,自己好像來過。

  “我這是在哪?”

  李鶴低低的聲音,艱難地問到,額頭又滲出了大顆的汗珠。這幾個簡單的字,似乎就耗盡了他所有的氣力。

  話一出口,李鶴首先被嚇了一跳,自己發出的,竟然是童音,像是一個孩子說出來的話,而且,口音很陌生,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貫的,帶有江州口音的普通話。

  姑娘驚醒了,她直起腰,呆呆地注視著李鶴的臉,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看到李鶴額頭的汗珠,姑娘連忙從李鶴的頸下抽出一隻手,用絹帕輕輕地試著。

  “在家裡啊,公子,怎麽糊塗了呢?”

  姑娘的聲音很好聽,像李鶴很久以前聽過的,越劇裡面的對白。

  “哦,你是誰?”李鶴又艱難地問道,他太急於了解,在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是芳姑啊,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呢?可憐公子這場大病,這是發燒燒糊塗了麽?現在好了,承蒙祖宗保佑,公子這一醒,萬事大吉啊。”

  姑娘的口氣裡,透著越來越多的喜悅。

  “哦,芳姑,芳姑。”李鶴囁嚅著,腦袋裡混雜進來的記憶,雖然還很模糊,但已經足以讓他回想起一些事情了。

  “我睡了多久了?”李鶴又問道。

  “公子躺下前前後後有一年多了,就是昏迷,也一月有余了,可憐見的,前時還能進些湯湯水水的,這幾日,竟不開口了。”

  說著,芳姑又“嚶嚶”地哭了起來:“若不是宮裡的宋醫師熬了參湯送來,吊著公子的命,恐怕……”

  芳姑欲言又止,李鶴能聽懂她的意思。

  “別哭了,芳姑,我這不是醒了嘛。”

  “是呢是呢,公子醒了,自此再不生病了。”芳姑破涕為笑:“家主昨日去了巨陽,行前還來看了公子,這要是知道公子醒了,不知道該有多高興呢。”

  “主母在東閣,我這就去稟告,讓她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說著,芳姑就想起身。

  “別,別去。”李鶴艱難地阻攔著芳姑:“我想安靜地躺幾天,芳姑跟誰也別說我醒了。”

  芳姑低頭看了看懷裡的李鶴,雖然公子的那張臉,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瘦削,但那眼神,卻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這眼神,讓她不敢不服從,更何況,公子的話,芳姑又何曾違逆過?

  “公子別急,芳姑不說就是,公子身子弱,好好歇息。”

  一邊說著,一邊又用絹帕小心地擦拭著李鶴臉上的汗珠。

  “我渴,麻煩給我弄點水喝。”

  李鶴的嗓子裡乾得冒煙,火燒火燎的。

  “哎,我這就給公子端去。”

  芳姑將李鶴的頭輕輕地放在軟枕上,起身下床,很快便端來一杯水,扶起李鶴的上身,托著李鶴的頭,服侍著李鶴喝了下去。

  看著李鶴一點一點地將一碗水全都喝了下去,芳姑的眼睛裡透出驚喜的光。

  “真好啊,一年來,公子還是第一次喝這麽多水呢,祖宗保佑,公子從此無礙了。”

  李鶴不知道芳姑端來的是什麽水,晶黃的湯汁,酸酸的,還有點苦尾子,喝下去之後,嗓子裡卻甘甜涼爽,很解渴。

  服侍著李鶴重新躺好,姑娘仍然抱著李鶴的頭,這讓李鶴有點不習慣。

  “芳姑,把我放下,別總抱著我,我不習慣。”

  芳姑奇怪地看了看李鶴,笑吟吟地說道:“我都抱了公子十年了,怎麽今天倒反而不習慣了呢。”

  芳姑的話讓李鶴心裡生出了警惕,無意中的一句話,可能就會暴露自己的底細,看來,還是少說話,少惹麻煩,先觀察一段時間,弄明白情況再說吧。

  李鶴重新閉上了眼睛,芳姑以為公子累了,便也不再開口,任由公子休息。

  到了現在,李鶴基本可以斷定,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麽陰曹地府。跳崖之後,自己沒死,準確地說,自己的靈魂沒死,死掉的隻是自己的軀體而已。這間屋子裡的一切,除了這顆靈魂還屬於原來的李鶴以外, 一切都是別人的。

  可能,這就是所謂的借屍還魂吧,或者說,就是人們常說的所謂的穿越。

  在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將死未死之際,自己的靈魂進入了這具軀體,在所有人不經意間,完成了驚天的轉換。

  除了還殘存一部分記憶在現在的腦袋裡之外,這個身體的主人,芳姑口中的公子,實際上已經死了。

  通過芳姑嘴裡的話,李鶴判斷,自己靈魂所托的這個時代,應該是古時候的某個朝代,在這個截然不同的時光緯度裡,自己獲得了重生。

  唉,李鶴歎了口氣,人世間的事情總是這麽矛盾糾結,極力想活著的人,卻一定要死去,自己一心求死,卻偏偏又活了回來。

  搜索腦海中殘存的部分記憶,李鶴了解到,現在這個身體的主人,和自己的前世同名同姓,也叫李鶴,是一個十歲的孩子,也是一位富家公子。身邊的芳姑,比李鶴大五歲,是打小就陪伴著李鶴生活的,身份不能算是丫鬟,但做的是丫鬟的事情。

  李鶴還了解到,這個身體的主人,父親李義,陳州縣尹,是個官員,有個同父同母的哥哥,叫李為,商人。另外,還有兩個庶出的姐弟,姐姐李月,12歲,弟弟李嶺,5歲。

  李鶴還想了解更多的事情,但無奈這個李鶴自小就體弱多病,極少出門,所知有限。

  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十歲的孩子,未來的路還很長,心中所有的疑問,有的是時間弄清楚。

  既然不死,總得好好活下去,天命如此,人力豈能改變?

  天道難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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