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縷朝陽從窗棱照了進來,透進紗簾,射到顧宣臉上。
顧宣不情願地睜開眼睛,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
穿越過來也有好些天了,這些天四下安排處理日常瑣事,確實有些累,職責所在,誰叫自己當了這個縣老爺呢。
一身白色棉布睡衣,顧宣看了看自己這細細的胳膊,確實有點太那個了。
自己前世雖然已經大叔級別,但好歹也是有六塊腹肌的人,他不是健身教練。
這種身材在他那個圈子裡可是很少見的,他那圈子內的人,基本上不是光頭大肚人字拖,就是胡子雪茄花褲衩。
所以當他每每參加聚會時一出場,總是讓少婦們口水狂咽,目光不時朝他身上招呼。
少婦們閨蜜圈子內也通常稱他為“濁世小清流”,由此可見一般。
現在到了這裡,沒有健身房沒有跑步機,出去跑步還被眾人當傻子一樣瞅來瞅去。實在是不方便。
唉,顧宣歎氣,隻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他翻過身,趴在床上,雙手繃直,屁股撅起,開始做起了俯臥撐。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他一邊上下運動,一邊自己數著數。
做了幾個之後就感覺手酸氣喘。這身體缺乏鍛煉啊。
正在此時,錦兒進來了。
“少爺,該起床了。”
顧宣正準備讓錦兒幫自己數數來著,自己也好省省力氣。況且有人監督,做起來也會更有毅力。
哪知錦兒看到顧宣的這個動作,忽然一臉羞紅,轉頭就跑,正好和進門來的老五撞了個滿懷。
“怎麽了?錦兒。”老五看到錦兒臉紅撲撲像熟透的蘋果似的,一臉慌張。奇怪的問。
“沒,沒什麽。”錦兒眼睛躲閃著,支吾著跑了出去。
進了門來,老五也一頭霧水。
錦兒老五和顧宣從小一起長大,也算是青梅竹馬了。彼此深知。
錦兒和老五的父輩在顧宣家中也都是地位不低的人,一個是管事一個是帳房。他們的兒女給顧宣這個少爺當仆人,大部分原因是他們年紀相仿,又從小一起長大,又沒到嫁取的年齡,與其說是仆人丫鬟不如說是夥伴兄弟。顧家也從沒把他們當真正的下人對待。渾不似那些從貧苦人家通過贖買來的下人,沒有頤指氣使。
老五將來也要成家立業,錦兒也不是傳說中的通房丫頭,隻是照顧顧宣的生活,也不會陪睡侍寢啥的,當然,穿越附身前的顧宣少爺是一個單純迂腐的書呆子,也不會有什麽特殊想法。
“少爺,你怎麽著她了,我看她臉紅撲撲的。”老五看著顧宣好奇的問道。
“沒怎麽著啊,她一進來就慌慌張張的跑出去了,我也正納悶呢。”顧宣一臉無奈。
“哦,”,老五若有所思。
“對了,老五,你平日裡是怎麽健身的?”顧宣好奇的問道。
“少爺,什麽是健身?”老五有些聽不懂。
“就是鍛煉身體。”顧宣提醒道。
“哦,我平日裡就是耍耍石鎖騎騎馬而已。”老五道。
那算了,自己這身體耍石鎖看來夠嗆,石鎖這玩意他穿越之前在一些博物館裡是見過的,那家夥動轍幾十上百斤,還是算了吧。
“大哥哥,吃飯了。”虎兒拿著蛐蛐罐跑了進來。
平日裡都是錦兒來叫他吃飯的,今天這是怎麽了。顧宣有些奇怪。
顧宣已經穿好衣服起來了,
過來摸了摸虎兒虎頭虎腦的小腦袋。 “怎麽,也學會了玩物喪志了?”顧宣看著他手中的蛐蛐罐,笑道。
”悖嘔故牽藝獠皇侵蔥腥撾衤錚擲鎰懿荒芸兆虐。蝗槐鶉思似鷚砂。騮序兄皇腔獻永醋擰W擼瘸苑谷ィ矣兄匾楸ㄏ虼笏Пǜ妗!
虎兒拉起顧宣手手就往外走。
顧宣不禁樂了,這小家夥別說還真有當特務搞情報的天分。
飯桌上,錦兒依舊只顧埋頭扒飯,頭也不抬。這妮子平日裡話話是最多的,嘰嘰喳喳說不不停,尤其是飯桌上。
老五看看錦兒又看看顧宣,眼神裡很複雜。這讓顧宣很不自在。
“你怎麽了,錦兒,來吃菜,”顧宣夾了一塊紅燒肉放到錦兒碗裡。
哦,錦兒三兩口把碗裡的飯扒完,放下跑了出去。
老五也跟了出去,他一向視顧宣和錦兒為弟弟妹妹,他作為大哥必須搞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
這兄妹之間不能總這樣子啊。
他攔住了錦兒。
“錦兒,怎麽了,你跟我說說。”老五看著錦兒的眼睛問道。
“沒,沒什麽。”錦兒的聲音小的像蚊子。
“是不是少爺欺負你了,他對你那個了?”老五心裡八九不離十了。
“不是,不是,少爺沒有,”錦兒急的趕緊擺手。
“就是,就是少爺變壞了,他在床上做那種動作。”錦兒臉紅的像熟透的西紅柿。她畢竟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剛到青春期,初通人事。對男女之間的事懂那麽一點點。又是在高門大府裡做丫頭,對於老爺太太們房中的那些事,自是撞見得不少,今天看到顧宣那種動作,立時便想偏了,羞臊的不行。
“哪種動作?”老五一臉不解,繼續追問道。
“誒呀,就那種動作。”錦兒急道,臉更紅了,解釋不清。又不好演示。
不說了,一把推開老五跑了出去。
老五一顆心稍微放了些許,並不是說顧宣沒有把錦兒收入房中,就算是少爺把錦兒收入房中也不奇怪,隻是如果少爺把錦兒收了,以後怎麽稱呼一時心裡還沒啥準備。
那種動作,那種動作是什麽動作呢?
老五不解,一邊走一邊嘀咕。
飯桌上,虎兒向顧宣匯報著這些天他的情報工作。
“大哥哥,我發現了一個特殊情況。”
“什麽特殊情況?”顧宣問道。
“我發現那個周縣丞和張主薄經常偷偷摸摸鬼鬼祟祟半夜裡出去,到一個很闊氣的大宅子去,天亮之前又偷偷回來。”
虎兒神神秘秘的說。
“你說的是妓院吧?”顧宣沒好氣的答道。
他知道宋朝的對官員嫖娼的規定是最嚴的,那些官妓也不過是限於法定的公宴上彈彈琴跳跳舞佐酒而已,仁宗熙寧變法之後,對於官員嫖娼的處罰力度就更大了,法律規定,發運官,轉運官,提刑官宿妓嫖娼者處兩年徒刑,諸州主管及常平官縣寨官,就是私自參加私妓作陪的宴會也要打八十大板。
所以, 顧宣覺得這周縣丞和張主薄深更半夜出去,可能是去了什麽妓院吧。
“切,你以為我傻啊,連妓院都分不清?”虎兒似是覺得顧宣這樣問,有辱他的智商,一臉不屑。
不是妓院,那他們深更半夜偷偷摸摸出去幹什麽?顧宣心裡有點嘀咕。
肯定不會是助人為樂。
“你說的那個大宅子叫什麽,在什麽地方?”顧宣問道。
“具體叫什麽名字,我沒看清,那守門軍士好多個,我不敢近前,隻能遠遠的看。那周縣丞和張主薄每次都左顧右看,確定沒人跟著才上前跟門子嘀嘀咕咕,進去,五更之前才回來。”
虎兒道。
宅子闊氣,門口還有軍士守門,這絕對不是賭場妓院。
顧宣心裡有些好奇了。
“對了,你是怎麽知道這些的?”顧宣問道。
“有一次,我半夜出來撒尿,恰巧看到,就跟了上去。後來,我又偷偷跟蹤了好幾次。”
虎兒一臉得意。
顧宣一把拍在虎兒後腦杓上。
“誰讓你三更半夜往出跑了,還跟蹤別人,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
這太危險了,他隻是讓虎兒平日裡讀讀書,沒事在街上留意打聽一些小道消息而已。
“以後,一許再一個人去跟蹤別人知道嗎,晚上再敢往出跑打爛你的屁股。”
顧宣怒道。
虎兒捂著後腦杓,一臉委屈。
“少爺,張主薄來了,說是找你有事?”老五進來道。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顧宣心裡嘀咕,吸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