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受的誰的指使?”老五掄起馬鞭,啪的一鞭子抽在黑衣人臉上,臉上頓時一道血痕。
黑衣人吐出一口血沫,胸一挺頭一昂。
“既然落到你們手裡,那就沒什麽好說的,要殺要剮,隨你們的便,哼,想從大爺我嘴裡得到什麽東西,那是做夢。”黑衣人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眼神強橫。
“小樣兒骨頭還挺硬,就不怕我大刑伺候。”
顧宣從火堆裡拿起一根燃燒著的木棍,前面嗤嗤冒火。
“小子,你也太小看大爺我了,你仔細瞅瞅大爺我我身上這麽多傷疤,哪個不是酷刑留下的。什麽時候怕過,江湖上的規矩,你小子應該也知道,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既然任務失敗,出賣主家豈是大爺我所為。
你也不去打聽打聽大爺我”北疆一條龍的名聲“怎麽來的,省省力氣吧,栽在你們手裡也沒啥好說的,大爺我認了,有種就給大爺我來個痛快利索的,大爺我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子。“
黑衣人脖子一梗,一臉強橫,甚至還有點傲氣凌人的氣勢。
“你他娘的還一條龍,我看是死泥鰍差不多”老五笑罵道。
舉起馬鞭,準備繼續用刑,被顧宣攔住。
顧宣扔下手中火把,微笑著蹲下來,拍了拍這刺客的臉。
“都落到這步田地了,還這麽牛皮哄哄,看來得給你上點佐料了。”
“有什麽手段,盡管朝老子身上招呼,老子要是哼一聲,就他媽不是好漢!”
黑衣人繼續叫囂著,依然死硬死硬的。
“看來得給你來點特殊的了。”
顧宣一腳踢倒木樁子,一臉壞笑湊近他的耳邊。
“知道為什麽把你綁成這個姿勢嗎?”黑衣人此時正以一種奇怪的姿勢被綁在大木樁上,手抱木樁,屁股衝天。
看著眼前這少年不懷好意的笑,又想到現在自己這姿勢,黑衣人這下開始有點心裡發毛了。
“你,你要幹什麽?”
“後山有一群野驢,現在正值春暖花開的時節,它們也是異常的活躍,吵的人沒法休息。”
顧宣故意停頓了一下。
“你,你,你要幹什麽?”黑衣人有種不祥了預感,聲音開始哆嗦。
顧宣又拍了拍他的臉。
“要是把你推進去,你會很沒有尊嚴的。那可是一大群野驢啊,到時候,上天無路,入地無門。想死都死不了。”
還沒等顧宣說完,
那黑衣人像是受了很大刺激。
拚命掙脫繩子。搖的大木樁咯咯作響。
顯然,這對他刺激太大了。他明白這意味著什麽。
“你不是人,你不是人,讓我去死吧?”
他感覺自己要崩潰了,一向自視甚高的他,把名聲看得比命還重。沒想到眼前這少年這麽邪惡,用這種方法對待他。
這太傷自尊了。
他不停的掙扎,但無奈繩子捆得相當結實,隻能無力的哀嚎。於是不停用頭咚咚直撞木樁,發出絕望的嘶吼。
“惡魔,你是惡魔,讓我死,讓我去死!”
黑衣人近乎崩潰的嘶吼著。
其實這一切都是顧宣信口胡編,後山也並沒有什麽野驢。隻是這廝過於強橫,如果尋常手段肯定不奏效,況且留給顧宣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得到對方的可靠情報。所以隻能使用這種有點缺德的辦法了。
對付這種自命清高的人,就是要徹底摧毀他的所謂自尊。
“現在擺在你面前隻有兩條路,要麽跟我家少爺合作,老實交待問題。要麽跟後山那一群野驢合作,滿足驢的要求。”
老五接著逼問道。
“老五,你這話我怎麽聽著這麽別扭呢。”顧宣無奈看向老五。
“這個嘛,少爺,我沒文化,有啥就說啥。”老五也尷尬撓頭。
“少爺,這樣是不是有點太缺德了?”錦兒蹙眉,有點看不下去了。
“對付壞人,就是要比壞人更壞。”顧宣兩手一攤。
“嗯,大哥哥說的對。”一旁的虎兒也拍手表示讚同。
黑衣人掙扎咆哮了許久,終於焉了。他不怕死,自己本來就是乾的刀頭舔血的買賣,這點他是早有心理準備的,但是死又死不了,活又活不旺,這才是最可怕的。尤其是還要遭受那種屈辱的折磨,暗無天日啊,想到那畫面就讓他不寒而栗。太非人了。
顧宣走過來,蹲下身看著黑衣人。
“何苦呢,你刺殺任務失敗,回去了也是一死,你真的以為你是什麽英雄好漢什麽江湖俠客,你不過是那群貪官惡霸的一條死狗而已。別自命清高了,醒醒吧!你為了一點錢財,勾結貪官惡霸,魚肉百姓,禍害鄉裡,謀害朝廷命官,死後有什麽臉面去見你的列祖列宗?”
“說說吧,你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你又是如何得知我的行蹤和身份的?”
顧宣眼神灼灼,直視黑衣人。
黑衣人的心理防線此時已經徹底崩塌,之前一副錚錚鐵骨的模樣早已不再,經過顧宣這一番言語心理上的折騰摧殘,已經面如死灰。
露出哀求之色。
“我說了你們會放過我嗎?”見顧宣沒說話,又改口,“至少別這樣,太傷自尊了。”
黑衣人面露乞求。
“你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顧宣反問。
他明白眼前刺客此時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塌,一定要繼續施加壓力,增加他內心的恐懼和絕望。萬不可給他討價還價的本錢。
黑衣人聽了顧宣的話,無奈的垂下頭,閉上眼,一臉絕望哀苦的樣子。
“如果你提供的消息我覺得滿意,我會考慮從輕發落的。”顧宣一臉雲淡風輕。
黑衣人死靡的眼神頓時活絡起來。
“真的嗎,你說話算數嗎?”
“廢話,我家少爺說話向來釘是釘鉚是鉚,從不說瞎話,你快點老實交待。”老五沒好氣的催促道。
顧宣表示讚同。雖然昨天他剛剛忽悠了那小胖子兩包銀子加一輛馬車。
好吧,黑衣人開始交待了。
“我是受了縣尉賈屠的命令,一路跟蹤你們,我收了他二百兩銀子,他讓我路上找機會除掉你們,他還叮囑我要做的乾淨點,神不知鬼不覺。事成之後,先去外地躲一躲。等風頭過了再回來,他再給我一百兩。”
黑衣人道。
“賈屠,聽這名字就不是什麽好人。”錦兒憤怒道。
“那你們是怎麽知道我們的身份的?”
顧宣有點好奇。
“我們在朝廷內部有眼線,他將你們的外貌特征預先告知我們了,所以,我們從你一出發就掌握了你們的情況。”
黑衣人回答道。
“那麽,之前的那幾位縣令也是你殺的?”顧宣進一步逼問。
“不不不,他們為了規避風險,每次都找不同的人來執行刺殺任務,我也隻是其中之一而已。之前的我真的不知道。”
黑衣人急忙否認。
顧宣看了看他的眼睛,感覺不像是說謊。
好一群膽大包天的惡霸貪官,竟然敢明目張膽行刺赴任的知縣。還跟朝廷內部互通款曲上下勾結沆瀣一氣。
看來此行真的是凶險無比。這是一場硬仗啊。
“那麽,你事成之後,如何跟他們聯絡,告知他們任務已完成。”
黑衣人抬頭看了看眼前這少年,真沒想到這少年心思如此縝密。
“我馬背上有一隻鴿子籠,裡面有一隻信鴿,事成之後,將此信鴿放了,他們就會得知。”
聽到這裡,老五立刻過去將信鴿取了過來。
果然,信鴿腳環上掛著一隻小竹筒,裡面有一張紙條。裡面是已經預先寫好的書信。
“事已畢,請無憂。”
老五將信裝好,撲啦啦放飛信鴿。
顧宣讓錦兒拿出筆墨,依黑衣人所說之言寫成一紙供詞,讓黑衣人簽供畫押,他必須要留下證據。
接下來是一場硬仗。他們要爭分奪秒,要趕在對方知道真實情況之前,出現在對方面前。讓對方毫無準備。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望著那一堆被火燒成殘磚瓦礫的家,爺孫倆欲哭無淚,默默發呆。
顧宣心裡也非常過意不去。
要不是受了他的連累,人家還能好好做生意,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跟我們走吧,跟我們去容城上任,你放心,我一定保護你們祖孫的安全。”
顧宣道。
陳老伯望著眼前這個超出其年齡的心智的少年,心下稍安。事到如今,也隻好如此了。
老五將黑衣人捆得嚴嚴實實,扔到馬車座位下面。一行人跳上馬車。
迎著夜色,向著容城方向疾馳而去。
“錦兒,將關於容城的資料讀給我聽。”
天亮之後,他們將面對一個凶險萬分,一團死水的容城。
他要撬開這層沉沉的黑幕。
他必須了解對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