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怒在的這棟樓是個商場樓，回樂商場樓。
　　樓現在已經關了，馮怒和焦祁是爬上去的，做了一次梁上客。
　　馮怒裝好槍後準備好，瞄著門口一動不動。
　　“殺人的方法很多，拿著刀去找你的目標不算一個好方法。”馮怒架著槍說了這麽一句。
　　焦祁摸著他的劍，馮怒時刻注意著，也在想一會兒怎麽離開。
　　“哥”
　　焦祁突然這麽喊了一句，馮怒愣了一瞬間，身體僵硬了一下。
　　“怎麽了。”馮怒語氣跟以往都不一樣，有著一絲顫抖。
　　“沒事。”焦祁繼續擦著背手劍。
　　馮怒平時話就不多，遇到了話更少的。
　　兩個人之間沉默了起來，風吹了起來，馮怒感受著風的呼吸。
　　秋天的晚上帶著一絲寒意，冷風往人心窩裡灌，但兩個人好像不知道為什麽，有著一絲異樣的溫暖。
　　馮怒看了眼焦祁，之前去南京就一直注意過他，身手很好，話不多。
　　仔細看了下，看起來年紀還不大，總喜歡一個人待著。
　　馮怒想起自己以前，馮怒跟他一樣也不一樣。馮怒會笑，馮怒還可以跟別人開玩笑。
　　但是更多的時候馮怒還是喜歡一個人待著，馮怒從來沒有渴望過家，這是他在某一次哭過之後逼自己下的誓言。
　　那一次是小時候，那時候總會想念家人吧，看到別的小孩子總會嫉妒。
　　馮怒很要強，什麽他都拚命地學，他的成績很優異，無論什麽時候，他都這麽要求自己。
　　已經沒人疼你，沒人關心你，你自己再不關心自己，那該多可憐啊。
　　“以後多笑一些，也不要不說話，不好。”馮怒冷不丁冒了這麽一句。
　　“嗯。”焦祁停了下，然後又快速擦兩下手裡的劍。
　　“知道了。”可能感覺自己說話字數太少，焦祁又加了三個。
　　……
　　大都會門口，喝了很多酒的高井敬羲被一群人圍著出來了，他擺著手，下面一群人恭維著他。
　　馮怒的手很穩，馮怒殺過很多人，他第一次殺人是在德國留學期間，不，更早。
　　也不是黃浦軍校期間，更早，是在他小時候。
　　他當時很害怕，不過當孤獨吞噬你的時候，不差恐懼一起。
　　馮怒不知道自己手裡有多少人命，所以他的手很穩。
　　他殺的人都有他死的理由，這是個流血的年代。
　　馮怒知道像他這樣的人不會有什麽好下場，所以他很早很早就已經有隨時死去的準備了，從他之後，他不止手不抖了，心跳也不會加快。
　　他的教官告訴他，他很優秀，他可以畢業了。
　　有些事不得不做，有些東西看透了還要付出生命的熱情去做，這可能就是馮怒的人生了。
　　也許有選擇，他不想選這樣的生活和未來，但他好像沒有選擇，也已經走到了這一步。
　　子彈順著槍膛激射而出，穿過空氣，很快的一瞬間，已經打在了高井敬羲的腦袋上。
　　像是西瓜一樣，紅色的血液活著其它亂七八糟的東西爆了出來，灑在周圍人身上。
　　“走。”
　　兩個人開始快速的跑路，一般出現這種情況，對方有遲鈍時間。
　　下面一些人會選擇立馬躲起來，以免自己受到襲擊。
　　可能過一會兒有膽大的或者被長官喊出去拉著人去抓捕凶手的。
　　但如果沒有專業的或者恰好知道凶手大概位置方向的，這些時間已經夠馮怒回家躺著了。
　　……
　　焦祁沒有跟馮怒一起，他半路離開了。
　　馮怒提著東西回到了家，一開門，一個黑影撲了上來。
　　馮怒一下子反製著她，手掐著她的喉嚨。
　　馮怒一上手就感覺不對勁，好像是個女的。
　　馮怒聞到了熟悉的香味，松開了手，打開了燈。
　　“你鬼鬼祟祟幹什麽。”馮怒率先發難。
　　“我不是想嚇你一跳嗎?你讓我等這麽久。”徐茉嘉自動回到自己沙發上，躺了下去。
　　“又喝酒。”馮怒走進房間，把箱子放好，看著沙發上的徐茉嘉搖了搖頭。
　　“進去睡床去吧。”
　　馮怒絕對不是對剛剛那個動作的虧欠，只是自己睡一下沙發也可以。
　　徐茉嘉一動不動，馮怒走過去，發現她已經睡著了。
　　馮怒抱起來她，給她放到了自己床上，喝醉酒的徐茉嘉像個孩子，嘴一動一動，嘟著嘴唇。
　　馮怒給她蓋著被子，她抱著馮怒的手就是不松開。
　　馮怒想抽一下手，反而被她壓到腦袋下面。
　　馮怒隻好趴在床邊等著，等到半夜才抽出來手，走了出去。
　　馮怒悄悄關上了門，站在客廳窗戶邊看著外面。
　　想了想躺在了沙發上，沙發上還有一股香味夾雜著酒味，馮怒睡了過去。
　　……
　　“起來吃飯。”馮怒進房間看到了頭疼的一幕。
　　徐茉嘉把被子什麽的踢到了床下，整個人烏龜一樣四爪趴在床上。
　　馮怒把被子蓋在她頭上， 她竟然還睡得很香。
　　馮怒端過來一盤飯放在她鼻子旁邊，她鼻子抽了抽，像個老鼠一樣。
　　馮怒沒想到她還有一手聞著東西張著嘴，沒人喂就伸手去摸，頭跟著食物晃，但就是不睜開眼的絕活。
　　一隻手摸到了馮怒臉上，左摸一下，右摸一下。
　　馮怒端著飯出去了，他頭很疼。
　　裡面咣當響了幾下，徐茉嘉就一臉睡眼惺忪的起來了。
　　伸手就想去拿吃的，馮怒拍了她手一下。
　　“先去洗漱。”
　　看著跟豬一樣，吃著飯一臉傻笑的徐茉嘉，馮怒頭更大了。
　　“你終於回來了，你不知道，我快想死你了。”徐茉嘉傻笑著。
　　吃了幾下飯的她去打開了留聲機，邊吃邊轉邊笑。
　　“你這幾天去南京玩的怎麽樣嗎?也不帶著我。”徐茉嘉一臉委屈。
　　“你有沒有想我。”
　　“我這幾天可難受了。”
　　“我晚上都睡不好。”
　　徐茉嘉一句接一句，不停的說著。
　　馮怒突然嘴角咧了開，笑了一下。
　　“你笑什麽啊。”徐茉嘉嘴裡塞著食物擋不住要說話。
　　“沒什麽，快吃吧。”馮怒說了句。
　　“也不給我帶禮物，我還沒說你哪?還有昨晚，我怎麽記得你非禮我。”徐茉嘉又開始一句接一句。
　　馮怒咳嗽了一下，吃東西噎住了，連忙喝了幾口水壓壓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