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庭月吩咐完畢,便退到了幕後,吳雪等人先後離開。
聽了王泰那一番話,吳雪立馬明白了,這些山匪內部明爭暗鬥,誰也不服誰,恐怕名義上是忠於聖主,暗地裡卻是心懷鬼胎。
遊天星拍了拍吳雪的肩膀,輕聲說道:“走吧,我們先出去吧……”
待吳雪他們走出大殿門,就見鐵劍堂的門人圍攏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東問西。
“代堂主,他們沒把你怎麽樣吧?”
“代堂主,陳堂主還沒有消息麽?”
“代堂主……”
吳雪不由得苦笑,他可真是莫名其妙就成了山匪的一員,還是個堂會的堂主了。他連連招手,笑道:“放心,放心一切順利……一切順利……陳堂主目前安然無恙。”
一人問道:“水堂首他是如何吩咐的?”
吳雪笑說道:“當務之急,是找到下落不明的聖主,兄弟們先去休整個兩天,今天酒水管夠,我要做一些對策,兩天后我們就去尋找聖主……”
聞言,眾人一陣歡呼,興高采烈地去搬酒去了。
吳雪和遊天星面面相覷,隨之苦笑一聲,遊天星笑道:“吳堂主,果然有堂主派頭!”
吳雪苦笑著擺手,說道:“別,這可折煞我了。我原本只是想混進來找找出去的路,沒想到稀裡糊塗穿卻是錯了衣服……”
遊天星笑道:“走,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帶你去個地方……”
吳雪跟著遊天星在這山中城池裡穿梭著,路遇鐵劍堂門人,皆是恭敬地拘禮,而對於其他堂會的人,都像是見了鬼一般看著吳雪。
甚至有人咕叨:“鐵劍堂的陳堂主不是被擒了麽?這麽說也是趙先生當任,怎麽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
另一人說道:“嘿,這你就不懂了吧,這叫‘關系戶’,趙柏給陳方圓當了這麽久的狗腿子,卻是一點好處也沒撈著,嘿……”
吳雪聞之不由得苦笑,骨子裡的傲氣迸發了出來,心想:“我可不稀罕這堂主之位,正邪不兩立,雖然我算不算正人君子,但也不是下賤小人,豈能和匪類相提並論?”
吳雪跟著遊天星到了一高大的房屋前,遊天星神秘一笑,隨之從口袋裡掏出鑰匙,打開了門。
吳雪走進一看,卻是個古樸典雅的居室,裡面家物事一應俱全。吳雪四下瞧了瞧,問道:“遊大哥,這是哪裡?”
遊天星神秘一笑,說道:“這是鐵劍堂堂主的辦公處,也就是你的房子了……”
吳雪失笑道:“沒想到,我人生第一套房子,居然是這麽得來的……”
話不多說,遊天星向外看了看,隨之關上了門。
一關門,兩人皆是松了一口氣,接著相視一笑。吳雪搖頭苦笑道:“遊大哥,你是怎麽跑到這裡來的?那天我在林子裡找你很久,結果碰到了郝仁……”
遊天星長長歎了口氣,說道:“說來話長,那天你走之後,我和那個家夥好好的打了一架,沒想到他的內功竟然如此精進,我受了他一掌,只能暫且避其鋒芒。
唉,我是吃了內功不佳的虧,盤龍骨丟了,青鱗鏢也用完了,只能憑著一條腿跑路了。我跑到林子深處,那天下著雨,林子裡滿是霧氣,我迷了路,也不知向哪邊跑的,路遇一尊魔鬼狀的石雕。
我覺得那石雕眼熟,後來明白,那就是我們在林中古刹裡見到的石雕。那石雕約莫一兩尺高,半尺寬,是一個持劍插地的動作。
我觀察了一陣,忽然聽見一連串異響,便急急忙忙躲了起來,結果看見二三十個山匪,其中一半是鵝黃武裝,另一半是黑色勁裝,大概是明光堂和暗影堂的人。
我萬萬沒想到,之所以找不到那群山匪,原來他們不是在地表安營扎寨,而是在地下!我看帶隊的那人在那石像上摸索一陣,那暗道就又關閉起來,從外面看去,就是一個長滿青草、堆滿樹葉的地面,哪裡能想到是那群山匪的巢穴?
於是,等他們走遠了,我便跑到那石像前,琢磨好長時間,才找到了其中的玄妙機關。然後……我就先下到裡面來了,換了身衣服,先療傷,再打探打探情報,伺機待發,隻沒想到,這過了兩天,雪兄弟你就來陪我了……”
遊天星說完,苦笑了兩聲,略帶揶揄說道:“只是沒想到,你膽子如此之大,居然找了一件設這麽招眼的衣服,還敢招搖過市。不過,好在他們沒有發現,不然,我們可真是自投羅網了。”
吳雪長長歎了口氣,無奈苦笑,說道:“我受了傷,還帶著一個暈厥的病號,只能急匆匆的摸一件衣服,卻沒想到是摸到了鐵劍堂堂主的衣服……”
遊天星聽了吳雪的話,微微一怔,說道:“你……還帶著一個人?”
吳雪點點頭,遊天星問道:“那他在哪?”
吳雪歎了口氣,神色間有些複雜,悠悠說道:“我們與遊大哥的情況也差不多,不過我是在被郝仁追殺的時候,誤打誤撞觸動了石像的機關,驀地掉留下來,她當場就昏過去了……她還在我們掉下來的廢棄暗室裡,已經睡著了。”
遊天星點點頭,手指在胡子上摸索著,喃喃道:“原來如此……”
二人沉思片刻,吳雪問道:“遊大哥,你可知道他們所說的什麽‘聖主’是什麽意思?”
遊天星忖度片刻,說道:“我也一直在探聽關於這個聖主的消息,可是下人們也都只是聽過,卻一面也沒見過。見過聖主的,大概也只有那五位堂主了吧……”
吳雪微微苦笑,說道:“這個聖主還真是神秘莫測,據說還是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子……”
遊天星聞之哈哈大笑,說道:“那也許就是他們的片面之詞,你也看出來了,他們心懷鬼胎,說是聖主是個小孩子,其實他們的目的不過是謀劃著‘改朝換代’罷了。我打聽了一下,那個明光堂堂主焦銳鵬還有那個暗影堂堂主郝仁,他們是一夥的,被稱為‘左堂派’。下人們背後議論,都說他們見聖主年幼,準備合夥將他推翻,從而掌握大權……”
吳雪點點頭,沉思片刻,喟然長歎道:“就算是匪徒內部,也是分門別類的……”吳雪忽而想到了遊天星所說的那夥從暗道裡上來的山匪,還有至今未歸的郝仁,便說道:“郝仁至今未歸,而且那天有一夥左派山匪,他們可不是出山尋找那個聖主的吧?”
遊天星“咦”了一聲,蹙眉思索,“你是說……”吳雪歎了口氣,“他們不知道還有什麽圖謀,就算是他們去找聖主的,我看也不是要把他請回來,而是先與右堂派將他趕出去!”
遊天星認可的點點頭,有些愁眉不展,“還有一種可能……他們是去村子裡找人的……”
二人一時沉默,這也是有可能的情況。吳雪想到了蘭兒,她是不是也在想著他?
“不知道她怎麽樣了,不辭而別已有三日了,她該著急了……”吳雪黯然傷神,“她安全麽?有師傅和張道長他們在,她和村子必然相安無事吧……”
隨後,吳雪雯問道:“遊大哥,你有何打算麽?是想辦法先逃出去,還是……”
遊天星嘴角浮現一抹神秘的微笑,說道:“這個嘛……好不容易混進來了,何不繼續潛伏下去?只要郝仁不回來,就沒有人能識破我們,我們想辦法,打他們個裡應外合。”
吳雪思忖片刻,翎歌現在的身體抱恙,而且我們都是傷病號,此刻急著出去,萬一被發現了,有三大堂主在,恐怕是在劫難逃,不如繼續偽裝潛伏,先將傷病養好再說。可他又有些擔憂,吳雪悄無聲息地歎了口氣,心想蘭兒可不要抱怨我久不歸去,只是現在我們身陷賊窩,身不由己啊……
於是,吳雪說道:“我先去把她接過來,我們就現在這裡等待吧……”
話音未落,吳雪就聽外面傳來一陣騷亂,吳雪和遊天星有些疑惑,便向外看去,只見原本忙忙碌碌的山匪們全部停了下來, 圍攏在路上,不知道在看什麽……
吳雪心想:“難不成是蘭兒他們打入到了這裡?如果那樣,我可得趕快去接應才是……”想著,他一馬當先,一個箭步衝出門去,好似有萬千期待似的。既想見到她,卻又不想在這裡見到她。
吳雪心思起起伏伏,一路穿過人群,那群山匪見有人如此碰撞自己,一股匪氣上湧,就想要發作,可一看到吳雪所穿的黑色鶴衣,便立馬住了嘴,心想還好自己沒有發作,要不然,惹了這樣一個人,前途怎樣不說,恐怕小命也難保!
吳雪就驚又喜,懷揣著複雜矛盾的心情穿過人群,眾人見一個堂主來了,立馬讓出一條路,一條直通來者的路。
吳雪看到來者,先是一怔,驚惶地看了看周圍的山匪,隨之趕忙跑了過去,說道:“你怎麽自己就來了?”
來者身著黑衣,形容有些清減憔悴,卻是更加有了一番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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