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挺早啊。”伏師傅穿著拖鞋晃晃悠悠的走了過來,他的手指上轉這一串鑰匙,鑰匙互相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這聲音到是比他的人更早到達。
“早。”蘇暉光打招呼道。
背著陽光走來的伏師傅整個人被籠罩在一圈光暈裡,有些看不清,輪廓也不過是個小老頭。
可是系統的提示卻讓蘇暉光看到,伏師傅是個多麽強的人。要知道他在來的路上用系統看過其他的人,卻沒有一個人靠近時,系統會主動提示!而且所有數值竟然都是問號!
“資料帶了嗎?”伏師傅指的是諸如身份證、一寸照之類的,既然要長期做下去,那就得入檔。
“帶了。”
“那好,你跟我上去吧。”說話間伏師傅一按遙控器,卷簾門就自動打開了。這拳館的面積很大,是二層的,一層是男子館,走正門,二層是女子館另走側面帶外樓梯的門。
二層除了女子館外,辦公區也在這一層,女子館相對來說就要比男子館小很多。
如今格鬥比賽、自由格鬥、武術等等都被編入了綜合格鬥技,有諸多的比賽和大獎。而在武術的發源地,綜合格鬥的各種比賽百花齊放,爭奇鬥豔,豪門俱樂部有大的冠名商,每年轉會季節,那些高手的身價都會創下新高。
除了這些外,各地的拳館也是雨後春筍一般,不僅培養專業的格鬥人員,還給業余愛好者提供訓練場地,似普通健身館一般。
伏師傅是這家拳館的所有人,也是房東,這家拳館是他的兒子冠名的俱樂部,比其他小拳館條件要好太多了,求職的人自然也很多。伏師傅之所以會用蘇暉光,就是看中了他身上的那股特別的氣質。
“哎?你32歲了?”伏師傅拿著身份證複印件看了又看,“看不出來啊。”他的神情略微驚訝繼而有些失望,32歲才從最低級的陪練做起,哪怕再有天賦,年富力也沒辦法和那些年輕的人比了。
蘇暉光緊張的點頭,他不是沒想過做別的,從頭再來,可是那些人都嫌棄他年紀大,不肯給機會。
不過,伏師傅沒有說出讓他失望的話,在他給蘇暉光辦理了入職後,對著他說道:“好了,你現在就是拳館的一員了,我會叫阿蕭帶你,哦,就是昨天領你去拳台的那個,規矩什麽的,也可以問他。”
蘇暉光點頭。
拳館要9點後才營業,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八點半左右才會到,伏師傅將蘇暉光交給阿蕭後就監督拳館裡的職業拳手開始一天的訓練。
阿蕭穿的和昨天一樣,他領著蘇暉光去領了兩套拳館工作人員的衣服,領衣服的時候就順便向他講一些基本的東西。
“陪練工資是不高的,每個月隻有一千多塊,不過時間是下午5點以後到晚上10點,陪那些下班的白領之類的練拳。你白天完全可以再找一份工。如果表現好就會升職為拳手陪練,不過陪拳手練拳有些危險,所以對技巧和體力有比較嚴格的要求。慢慢來吧,哪怕是武術學校畢業有基礎的,也要從底層做起,磨過性子以後就前途不可限量。”阿蕭今年28歲,比蘇暉光還小4歲,可是蘇暉光還是得叫他蕭哥。
“我明白了,謝謝蕭哥的指導。”蘇暉光認真的點頭,心中苦澀,一千多塊是他以前底薪的二十分之一,不過能夠有機會重來,已經很不錯了。
阿蕭撓了撓頭笑道:“你這麽客氣,我到不習慣,大家都是像家人一樣。
哦,對了,你晚上工作,領了工作服後可以先回家洗一下再穿。這些工作服都是舊的,有的人還的時候可能不會洗的那麽乾淨。陪練來來去去的,也沒法弄新工作服給你。” “走的人很多麽?”蘇暉光問。
阿蕭笑道:“哈哈,第一天晚上就受不了鳥氣,走人大概有一半,做過一個月拿到底薪的,又是一半的一半,總之留下來的人很少。你晚上上班的時候,就知道了。”
蘇暉光點點頭,隨後返回家中,對於這種貼身的東西,他還是比較介意的。
哢嚓轉動鑰匙的聲音傳來,蘇母就坐在客廳裡,蘇家很小,隻有60幾平米,是蘇父年輕時分配的單位住房。門廊和客廳是相連的,鑰匙一轉客廳裡就能聽見聲音。
“小蘇嗎?”不像是其他人的父母,叫名字或者小名什麽的,蘇暉光的父母總叫他的姓氏,讓他有點疏離感。
“媽?你在家?”門口的蘇暉光呆愣當場,他現在鼻青臉腫的,怎麽見人呢?
蘇母本想問一問錢的事兒,可是看見兒子這幅樣子,眼淚當場就下來了,她手一拍桌子哭道:“你是不是去搶錢了?還是你得不治之症了?”
蘇暉光有些無語,紙包不住火,他去拳館的事情終究是要給蘇母知道的。
“媽,你別瞎想,我就是去拳館上班,做陪練。”他真想擠出一個笑容,可是在腫脹的臉上,這個笑容有些嚇人。
蘇母聽後眼淚更加洶湧,她咬著嘴唇,雙手捧著兒子那張豬頭一樣臉,那一雙眼睛裡盛滿了擔憂、焦慮、欣慰又難過的情緒。
自己十月懷胎辛苦養大的兒子,被打成這個樣子,她心如刀割。可是她更清楚,如果再放任兒子頹廢下去,那他就真的廢了。最終這千言萬語都化成了簌簌的眼淚,這世界上最讓人疼的就是老母親的淚水,那麽輕,卻又那麽重。
“媽,別哭了。”蘇暉光心頭難過。
蘇母點點頭,擦了擦眼淚哽咽道:“兒子,你好好地,媽就放心了。”
蘇父坐在主臥室的沙發上,他想出來,想說點兒什麽最終化為一聲長歎和一絲盼望。
洗衣機裡那兩套工作服不斷的旋轉著,蘇暉光打開陽台的窗戶,呼吸著這初夏的氣味。
晚上,蘇暉光準時去報到,他穿上那套工作服,心裡破天荒的有了一種踏實感。
阿蕭領著他熟悉業務,讓他先看,然後再上。這時,從他們背後忽然響起了一個聲音:“喲,這不是蘇哥麽?是蘇哥沒錯吧?哎呦,怎麽給打成這個樣子了,我差點沒敢認啊!”
蘇暉光轉身,就看見一名穿著西裝打著領帶的男子站在他身後,那張不屑又傲慢的臉令他瞳孔微縮,胸腔中的怒火不斷的上湧。
是他,就是他出賣自己,讓自己一無所有的!
王傳,王八蛋!